1
皇后佛口蛇心,却自诩温暖了整个后宫。
我娘为证她清白而入狱,她却觉得花钱打点污了自己贤德之名,致使我娘惨死狱中。
我娘临终将我托付给她,她却为了讨好皇帝,自请让我远嫁和亲。
她因皇帝对我的愧疚而恩宠不衰,和她少年郎蜜里调油时我受尽屈辱而死。
……
“你给皇上说公主高热不退,皇上也没说要来吗?”彼时她还是贤妃,坐在正厅,与我隔着一道门,眼底满是殷切的望着外面。
宫女阿阮小心翼翼的点头:“娘娘,陛下说有病传太医便是,至于公主,他过些时候再来看。”
贤妃听见这话,眼圈渐渐红了起来,语气中都透着几分委屈,“皇上到底还是不肯相信本宫没有谋害皇嗣,因为怨我,所以不肯来看我。”
我躺在床上,这是前一世的场景,我母亲为证她没有谋害皇嗣惨死狱中,我大悲之下不慎落水,高热不退,她表面上看着急得团团转,却久久不传医师,只一个劲的叫人去请皇上。
皇上不来,她便一直遣人去请,最终皇上来了,但我却因烧的太厉害,聋掉了一只耳朵。
她彼时正在侍寝,得知我聋掉了一只耳朵这事时正在侍寝,当场窝在陛下怀里,哭的那才叫一个悲戚动人,皇上当下就心疼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靠在皇上怀里,满眼通红,语气是极尽柔弱,“是本宫的过错,是本宫害了阿月!”
接着她就要装模作样的寻死觅活,陛下派人拦住了他,接着两人就酿酿酱酱,一番操作下来反倒是越发恩爱。
我从怀里掏出银针,这本是我用来防身的,上一世自从我耳朵聋了,我便开始不要命的学医,不过是几针下去,我的烧已退了大半。
外面隐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父皇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平身吧,叫御医了吗!”
贤妃见皇上来了,脸上瞬间变了一个表情,满是柔情,“皇上,臣妾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父皇,救我!”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望向外面,用尽全力的叫了出来。
这一叫倒是把贤妃给惊到了,她吓得站了起来,脸上温柔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连忙道:“还没来得及去叫呢!”
“娘娘撒谎!”我挣扎的从床榻上坐起,朝着父皇跪下,眼角的泪水顺势落下,“不是来不及,是娘娘非要等你来,你不来她便一直不肯叫医师,一直耽搁着,儿臣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我哭的让人一眼生怜,是个人都知道贤妃故意拖着不叫医师是为什么。
父皇闻言,刚才还温和的眉眼骤然变得凌厉,漆黑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声音骤的冷了下去:“贤妃,朕原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没想到你竟也利用朕的孩子争宠。”
“不,不是的!”贤妃一下就慌了,慌张的朝陛下膝行而去,“陛下,臣妾与您少年情谊,臣妾是怎样的人您心里会不明白吗?”
2
陛下脸上表情没有变化,神色之间依旧冷漠,“谋害皇嗣一事还未了结,平月公主再交给你养不妥,即日起交由太妃照顾。”
“陛下,不可,她是臣妾的孩子啊!”贤妃一双眉猛地挑起,是不甘,她没有孩子,若是没了我,她便没法借孩子的名头见父皇了。
前世,她为了多见父皇几次,不惜给我下药,让我发烧生病,然后派人去请父皇,父皇来时她就披着里衣,楚楚可怜的站在风口,仰头选好角度,满脸无助的说,“是本宫没有照顾好阿月,是本宫的过错。”
父皇见状就连忙过去将她揽入了怀里,看她这样,哪里还舍得责怪,接着便是一番怜惜怕她风寒,两人依偎着进了寝宫,她就顺理成章的侍寝了。
可怜我临到死了才知道我并非生来体弱,而是被她用药逐渐毒弱的。
贤妃见皇上那求不通,便又看向了我,挤出了一个笑容,“五公主,本宫待你一向宽厚,你可愿继续跟着本宫。”
前世,我娘说她死后,贤妃便是我唯一的娘,我要尊重她,厚待她,不可生出二心,所以,无论她做出什么,我都一一原谅。
这一次,我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向陛下,语气却是故意透着委屈,“父皇,若是您再晚来一刻,女儿便是连命也没了,女儿实在不敢再赌下一次了,求父皇把我交给太妃。”
“平月!”贤妃想要打断我,却被父皇厉声斥责,“与其埋怨孩子为何说的如此绝情,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究竟安的什么心。”
父皇这一次眼底看她再也无半分怜惜,转身就准备走,下一秒,太监却忽然走了进来,朝他跪下,“启禀皇上,慎刑司传来消息,慧贵人没死,皇后娘娘见她晕了,连忙传了太医,所幸救活了。”
我听着这话,眸光猛地亮起,“母亲她没事?”
太监闻言,目光看向了我,又再次出声:“慧贵人晕过去前说贤妃娘娘曾托她叫她的娘亲带点回香草进宫,说是为了驱虫,太子殿下中的回香毒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我眉头微蹙,这怎么跟前世不一样,我娘前世对贤妃绝对忠心,不可能背叛,难道说,我娘这一世也重生了。
“没……没死?”贤妃那一向端庄的脸庞此刻已有些绷不住了,那戴着护甲的手指头翘了起来,紧紧的攥住了丝帕。
皇帝看了眼贤妃,而后沉声吩咐,“去慧贵人宫里,把贤妃也带上!”
一行人到了我娘宫里,我娘躺在床上,身旁太医正在熬药,周围围了一众嫔妃。
“妹妹!”贤妃才刚到便泪容满面的扑了过去,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她看着我娘的满身伤痕,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你受苦了,本宫原以为她们不会对你动刑,没曾想……”
“进了昭狱居然还没想过会被用刑,贤妃娘娘是单纯还是故作不知,可怜我娘为你受尽折磨你却只想着利用我来夺得父皇宠爱。”我望着她,一字一句从唇间吐了出来。
我的嗓音不大,却是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耳朵里。
3
贤妃没想到我会当众揭穿她伪善的面目,眼神中瞬的旧透露出了茫然,手足无措的看向陛下,“皇上,臣妾不是那种人,着一定是有人想害臣妾。”
皇后站在一侧一直默不作声,听见这话时转身便看向一旁的太监。
太监会意,连忙拿出了回香草,双手呈到了父皇面前,“陛下,这是在贤妃房中搜出的用剩下的回香草的药根。”
贤妃神色有些慌张的后退,“怎么可能,本宫房里不会有这种东西。”
那些东西,她都托我娘的丢了,不可能会再在她宫里搜出来。
我娘却坐了起来,看着贤妃,语气尽是委屈,“姐姐,你之前多次在我耳边提及四阿哥的不是,我以为你不过是说着玩玩,不曾想你竟真的……”
我娘说着黯然的低下了头,似乎是真觉得失望,皇后适时接话,“慧贵人与你交好,如今也指认你,人证物证皆在,贤妃,你可还有话说?”
贤妃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久才哽咽着看向皇帝,“皇上,是有人冤枉臣妾,众口铄金,臣妾不知道该为自己辩解什么。”
“好了。”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余光扫过在场众人,是威慑,“这件事到此为止,贤妃德行不端,降为贵人,禁足安华宫,无令不得出。”
陛下此举是有意息事宁人,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行礼过后便也离开了,房里只剩下了我和我娘。
我娘抬起头,看着我的目光透着温柔,红唇轻张,一字一句,说的笃定,“以前娘让你受苦了,这一次,不会了。”
我目光微沉,果然,我和我娘都重生了,这一次,我绝不会让贤妃好过。
我娘没事,我自然也不必去太妃那里了。
但按照规矩,我们住在贤妃,不,贤贵人宫里,每日的请安还是不能少,只是如今她虽住在主宫,却只是个贵人,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去请安时,她正端坐在窗前黯然神伤,许是悲伤够了,转头从怀里掏出银子都塞进了侍女手中,压低了声音吩咐,“你将这些银子都给赵公公,就让他传话给陛下说我已经知错了,我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让陛下来看看我,别说是我吩咐的。”
“是,娘娘。”阿阮正准备接下,却迎面撞上了我。
我伸手拦住了阿阮,淡声道:“先等等。”
“是。”阿阮乖巧应声。
我阔步走了进去,看着贤贵人,弯腰行礼,“贤娘娘万安。”
她在看见我时,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转过身背对着我,“你既已背叛本宫,还来干什么,本宫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轻轻一笑:“我与娘娘原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
“只是什么?”贤贵人有些好奇的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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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前说是四皇子有恙,所以宫里下发月例你都以祈福为名让我娘给你,如今四皇子因你而逝,看来你并未好好祈福,既如此,那银子便该还给我娘吧?”我看着她,浅笑嫣然。
贤贵人闻言,攥着丝帕的手逐渐捏紧,阿阮手里这些钱都是要拿去给赵公公的,这件事关系到自己能否复宠,不能这么轻易把银子送出去。
她想完,旋即就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容,“这是你娘给本宫为皇子祈福的,就算要,也该你娘来,岂容你擅自做主。”
“姐姐,平月并非自己擅自做主,而是妹妹我的主意。”我娘穿着一身藕色的裙子,裙摆上绣着荷花,一身装扮格外清丽,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前世一心扑在贤贵人身上,为了避宠,从不打扮,站在她身边就是为了衬托她,如今这番装扮倒是更显得整个人鲜研年轻了几分。
贤贵人嘴角拉了下去,却还是装作无事发生般出声:“妹妹今日怎的穿的这般艳丽,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没什么好事,不过是给陛下请安罢了。”我娘拨弄了一下头上的发簪,笑的温柔,一颦一笑可见都是风情。
贤贵人听见她穿着这身去见了陛下,再也装不下去了,笑容悉数消散,急切的追问,“那……那陛下可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