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讲述了贾宝玉最憋屈的一天。当天因打醮清虚观回来林黛玉抄家,才赔礼道歉和好,又说错话被薛宝钗怒斥。没脸和姐妹们厮混,跑去王夫人的上房,当着入睡的母亲调戏金钏儿,不想被王夫人醒来后发现,他也不管金钏儿如何,一溜烟的跑回大观园。却不想因在蔷薇架下贪婪龄官画蔷,而被一场大雨浇了个落汤鸡,直到回去含愤踢伤袭人才作罢。
贾宝玉这一天处处不顺,实际就是他被王夫人和贾元春放到大观园后,疏于长辈管教所引发的问题。当他暴虐的一脚踢伤袭人时,也预示了他倒行逆施到了顶点,肯定要付出代价。直到金钏儿因他而死后,被贾政一顿打后才彻底安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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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里有一个关键的情节,是贾宝玉贪婪龄官画蔷,却被大雨浇成落汤鸡,曹雪芹如此写有没有其他深意呢?
按照《红楼梦》惯有的伏笔来看,就像贾宝玉踢伤袭人会有伏笔,贾宝玉被雨淋成落汤鸡,也可以由龄官画蔷的故事,作一定的延伸解读。
里面的原是早已痴了,画完一个“蔷”又画一个“蔷”,已经画了有几十个。外面的不觉也看痴了,两个眼睛珠儿只管随着簪子动,心里却想:“这女孩子一定有什么说不出的大心事,才这么个形景。外面他既是这个形景,心里不知怎么熬煎呢!看他的模样儿,这般单薄,心里那里还搁得住熬煎?可恨我不能替你分些过来。”伏中阴晴不定,片云可以致雨,忽然凉风过了,飒飒的落下一阵雨来。宝玉看那女子头上滴下水来,纱衣裳登时湿了。宝玉想道:“这是下雨了,他这个身子,如何禁得骤雨一激。”因此禁不住便说道:“不用写了。你看下大雨,身上都湿了。”(引程甲本第三十回)
可笑贾宝玉还提醒龄官注意避雨,却不知他也被淋湿浇透。而这件趣事,实际影射了两个“痴情人”的专注以及“天降横祸”的隐喻。
龄官是梨香院的十二个小戏子之一,虽然是小旦,实际最出色戏文是《钗钏记》中的丫头角色。她表演的《相约》《相骂》两出戏,让贾元春非常喜欢,嘱咐贾家好生教养,成为梨香院爆红的第一人。
从贾元春反对林黛玉和宝黛姻缘、支持薛宝钗和金玉良姻,以及龄官擅长《钗钏记》的丫头角色,贾母借“凫靥裘”影射薛家女儿是“野丫头”不配贾宝玉来看,龄官实际影射的应该是薛宝钗。
然而,龄官从贾宝玉的眼中看竟有五六分林黛玉的气质,她又与贾蔷有情,借在蔷薇架下“画蔷”表现出来,就又有了林黛玉的影射。
于是,龄官身兼钗黛,一如秦可卿的“兼美”。而她擅长演丫头,实际就也重了袭人的角色。“袭为钗副”不假,却与林黛玉同生日,又姓花是草木人。袭人最终没能嫁给贾宝玉而是被嫁蒋玉菡。就影射了林黛玉日后外嫁他人的结局。
这么一比较,回头再看“龄官画蔷”,突然被一场大雨将她与贾宝玉都淋湿,就分明代表了“天降横祸”之意。
因为贾宝玉淋湿之后,回去就把袭人一脚踢伤,半夜吐了血。而龄官这次淋雨后,不久也病了。第三十六回,就说她咳血,分明得了女儿痨,就应是这次淋雨导致。
由袭人被踢伤咳血,到龄官生病咳血,都由这场雨而来。而二人又都影射林黛玉,也就预示未来林黛玉也是天降横祸后,被迫与贾宝玉分别。
袭人被贾宝玉踢伤,随后晴雯跌坏了一把扇子,扇子就通散,预示她二人都没能与贾宝玉结合。
龄官因淋雨生病,既然得了女儿痨,就肯定也不可能长命与贾蔷厮守,二人最终也是死別。
而随后不久,贾宝玉也是差点没被打死,也是由这场天降落大雨所谶。
龄官因雨生病。袭人因贾宝玉淋雨被踢伤。袭人受伤,晴雯替贾宝玉更衣是跌坏了扇子。就注定她们三个影射林黛玉和贾宝玉终将一散。
而淋雨的贾宝玉也没跑了,最终还是被打的丢了半条命,也算逢冤受难。再根据“石呆子失扇子案”的影射,贾宝玉与林黛玉最终离散,正是像石呆子一样,被贾雨村谋算而逢冤受难,导致了林黛玉远嫁去后又死去。
所以,龄官在梨香院解散后跟着贾蔷离去后当注定是死,晴雯被王夫人撵走后死去,袭人被外嫁蒋玉菡,她们最终都离贾宝玉而去,也是对林黛玉离去后死去的影射。而那场透心凉的大雨,就成了龄官与贾蔷,贾宝玉、袭人、晴雯和林黛玉“蒙难”的隐喻。天降横祸,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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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