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玉良

最近世界级的大数学家邱成桐狠批中国数学界，他说中国现今数学还没有达到美国20世纪40年代的水平。如果这样算的话，中国数学落后美国80年。邱成桐是一个做学问的人，获得过菲尔兹奖和沃尔夫数学奖。菲尔兹奖被称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沃尔夫数学奖在阿贝尔奖出现之前被认为是最接近诺贝尔奖的奖项。邱成桐同时获得过这两项殊荣，可见他在国际数学界的分量。这样一位站在数学界金字塔尖的超级数学家，如此评价中国数学界，我相信他说的话是真实的，并不是故意贬低或羞辱中国人。

邱成桐是美籍华人数学家，他是广东蕉岭人，共和国的同龄人。如今邱成桐也75岁的年纪了，他在2022年4月20日离开美国哈佛大学回到中国清华大学任职，担任“邱成桐数学科学中心”主任，如今已经两年了。邱成桐为何对中国数学界的学术水平评价这么低，是他筹办国际基础科学大会过程中看出来的。在筹备过程中，大会筹委会邀请了全球100多位顶尖学者担任评委，挑选了85篇最佳论文，设立“最佳论文奖”。结果这85篇世界级的学术论文，有70多篇来自美国的大学教授，中国大陆入选的只有6篇，这给了邱成桐当头一棒，由此看到了中国与美国的差距。

在世界历史上，中国也算是一个数学大国了，可以说群星闪耀。《九章算术》是人类科学史上应用数学的“算经之首”，其算法要比欧洲同类算法早1500多年，与《几何原本》并列为世界两大数学体系的代表作。大数学家祖冲之计算的圆周率精确到小数点后7位，领先世界也差不多1000年。大数学家徐光启，其成就比肩西方的培根、伽利略、笛卡儿，被称为百科全书式的人物。近现代以来，虽然说熊庆来、华罗庚、陈景润等人在数学界都有不凡的成就，但中国数学的研究成就相比西方越来越远，陈省身、丘成桐这些闻名遐迩的世界级大数学家都入了美国籍。

我关注到的一个问题是，并不是中国人的智商低，更没有种族的优越性问题，最根本的问题，是中国的学术氛围出现了很大问题。为什么同样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在中国做不出那么大的成就，到了美国或欧洲就成就斐然？南橘北枳的原因，说来说去还是我们的学术制度有问题，论资排辈阻挠了后辈人的发展。比方说获得诺贝尔奖的屠呦呦，竟然不是两院院士，这里面是不是有嫉贤妒能的因素？

邱成桐实际上也看出了中国学术酱缸的弊端，他在中国的清华大学生活了两年，就有许多看不惯的地方。比如他说中国的年轻人不敢去做最前沿的学问，原因竟然是一些“评委”恐怕前沿学问在中国流行以后，自己没有一席之地。这不就是武大郎开店嫉贤妒能吗？再比如说他看到中国诱导学者做学问的方法太过注重于物质的奖励，使科学家也成为金钱的奴隶。邱成桐看到的中国数学界，是整个学术界从老到小、从上到下都因循守旧，和世界前沿发展脱轨。他对中国学术界的批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的科技创新人才？这便是著名的“钱学森之问”。邱成桐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仍然没有正确的答案解答并按正确的道路践行之。我们对中国的学术界固然不能妄自菲薄，但也千万不要动不动就毫无根据地自称中国将超过美国。中国想要超过美国，需要在各方面学习与努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靠的是每一个人都振奋起精神，听进去邱成桐教授醍醐灌顶式的批评，将一些顽固的陋习狠狠地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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