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我在山里当老师,和寡妇医生相识相爱,成就美满姻缘

名著茶话会 2025-03-17 07:00:45

85年的春天,中师毕业的我,正在全乡最偏远的贺家仑小学教书。尽管去年分配工作时,我心里对自己的遭遇愤愤不平,但真的上岗了之后,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我还是能尽心尽力上好每一堂课。

通过一个学期的磨合,我和孩子们已经相当熟悉了,那一天又是一个春雨绵绵的上午,老旧的村小学的教室有点昏暗,窗户上糊着的透明塑料薄膜破了几个洞,一不小心就有点雨滴飘进来。

教室屋顶的瓦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掏了个洞,反正久不久就有点雨水滴下来,在青黑色的泥地上溅起一线水痕。

我走进教室,顺手拿起讲台上的粉笔盒,在转身之前,习惯性地扫视了台下那二十几张稚嫩的面孔——他们分属三个年级,却都是我的学生。

我刚要转身在黑板上写上这堂课的课文题目,突然发现最后排靠窗户的座位竟然空着。我立刻记起来,那是张春生的座位。

我大声问道:张春生呢?上一节课不还是坐在那里吗?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孩子们没有一个人回答,却都在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正要出门去看另外一间教室看看动静,突然,教室门就被人撞开,一个声音随着有点寒意的风涌进来:黄老师,春生哥在晒谷场上抽风,眼白都翻出来了……

进来的是个叫赵晓梅的小丫头,她扎着羊角辫,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两只手撑着膝盖。

赵晓梅是二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她家和张春生家是邻居,虽然不同姓,却一直春生哥长春生哥短地叫着。

我手里刚刚拿起的一支新粉笔啪地一声断成两截,一截掉在地上,一截捏在我手指间——这是我当老师来,虽然经常有孩子生病,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这么严重的情况,虽然开学的时候我就知道,找春叔有“猪头疯”的底子病。

我大声对孩子们说:大家先自习,保持课堂纪律不能吵闹,我去看看张春生。

说完,我就已经到了教室门口,顺手拿起挂在门上的军绿色雨衣披在身上,直接就朝门外冲去。

我们的学校在一个小山坡上,所谓的晒谷场,就在学校下面的小溪边,那是乡亲们晒稻谷的地方。

我走得匆忙来不及换鞋,等到脚底感到一点凉意才低头一看,泥水在我的布鞋地下溅起来,鞋底鞋面都湿透了。

我来不及纠结布鞋湿得怎么样了,直接冲下了小坡,远远看到晒谷场边的老腊树下围着一圈人,声音很嘈杂,我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晒谷场的另一头,有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快速靠近。

当我走到围着的人群周围时,那个暗红色的身影也到了另一头,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都让开……

不用抬头去看,我就知道来人是谁,她是贺家仑村的乡医林秋芸。

听到林秋芸的声音,围着的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路,我这一边也有人认出了我,也自动给我让开了一些。

我和林秋芸就从两个方向相向而行,目标就是人群中围着的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孩。

林秋芸并没有看我,冲到照婚纱身旁,一只脚半跪在泥水里,她身上穿着的赭红色的确卡外套,淋了雨水之后已经成了深褐色。

看得出来,肯定是来得太急,她甚至都来不及找雨衣或者雨伞。

只见她左手托起赵春生的后颈,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捏着三根银针,她的指尖有点苍白。

赵春生还在抽搐,嘴里吐着白色的泡沫,还发出呜呜声。

林秋芸低下头去给赵春生扎针,就那么一低头,他的发梢垂了下去,发尖刚好在赵春生青紫的嘴唇边上晃。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能帮点什么忙,林秋芸却突然抬头,目光刚好看向我,也刚好和我凝视她的目光相接。

那一瞬间,我有点慌张,同时也发现,她的眼睛似乎像一个深潭,而我的视线就在深潭里投下了一粒石子,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但我来不及去回味那些涟漪,只听得林秋芸大声对我喊:帮帮忙,按住他的腿。

她说话的时候,鼻尖上有几滴水珠,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一双有点发黄的医用手套。

我赶紧过去,按住赵春生的双腿,也才注意到,他的右腿库管已经被卷到了膝盖上,小腿肚上显露出两个暗红色的齿痕。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还有人大叫:有蛇,好大一条菜花蛇。

我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菜花蛇是我们当地人都熟悉的无毒蛇,虽然体型比较大,但即使被它咬一口也无所谓。

在几声尖叫声中,林秋芸手里的银针已经扎进了赵春生的承山穴。只见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他,身子猛地弓起来,喉咙里还发出几声“咯咯”的怪异声音。

林秋芸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松了口气似的。我看到她的眼睫毛颤抖了几下,忽然抬起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领,低下头,竟然张嘴咬住了自己锁骨下的那个地方。

我清楚地看见,鲜血瞬间顺着她雪白的脖颈往下流,伴随着雨水,刚好滴在赵春生脚上发紫的伤口上。

并不是我一个人看到了林秋芸的举动,大家几乎都看到了,人群顿时鸦雀无声,甚至能听到雨滴打在腊树叶子上的声响。

赵春生的抽搐,就那么慢慢地停了下来。

林秋芸也松了口气,站起来伸展了几下脚,同时朝我轻轻一笑:黄老师,春生不要紧了,还是麻烦你把他背回去吧,他奶奶应该也知道消息了,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我抱起地上的赵春生,朝晒谷场的另一头、也就是林秋芸来的方向走去,赵春生的家就在那边。

林秋芸默默跟在我后面。后面的人群隐隐传来一些声音:多好的林医生,却那么苦命……

林秋芸确实是苦命,她的丈夫去年去世了,也就是我来到贺家仑村的第二个月。

他的丈夫也是医生,两人被乡卫生院安排在这个医疗点。那个晚上,他的丈夫出诊回来遇上山上塌方,就被堆在山石下……

我那时候还刚到贺家仑村,和林秋芸不是很熟。但听人说,全村得人家几乎都受过他们夫妻的好处,即使她丈夫不在了,她也还是坚持留在这里。

后来到了冬天,我和贺家仑的乡亲们熟悉,也林秋芸也打过几次交道。尤其是有几次,有学生上着课就肚子疼发烧什么的,都是我这个老师带他们去找林秋芸。

孩子们的病在她手上都能很快治好,而我也和她熟悉起来,在她给孩子们治病的时候,我就习惯性地在房间里看看。

那一次,有个四年级的女学生肚子疼,我把她送去了卫生所。

我蹲在所谓的卫生所的房门口,看着林秋芸踮起脚跟试图去药柜顶上那什么东西,可即使尽量踮起了脚跟,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够不着。

我赶紧起身去帮忙,伸手就能轻松拿到药柜顶上的东西。她轻轻一笑地对我说:你帮我拿点艾叶下来吧。

我们靠的很近,我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体香不一样,甚至还有点苦味一般。隐约中,我差点混淆了是她身上的体香,还是药架上的艾叶香味。

我拿下艾叶的时候,脑袋本能地向后仰了一下,只觉得头上一疼,后脑勺长在吊着的铜秤上,发出叮当的一声,

而林秋芸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我清晰地看到了她那纤细的腕骨,几乎都能看得清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

我的头受伤了,林秋芸很不好意思,尽管我再三强调没事,她还是一定要我坐下来,用碘酒和酒精消了毒,撒了点消炎粉。

要不是我死活不肯,她还要在我头上盖一块纱布。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点,久不久,我就会去卫生所走一走。不为别的,就是和她说说话。我们一起聊过白求恩,她却更愿意说南丁格尔。

不知不觉中,我们似乎互相有了点那个意思。尤其是我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相信,林秋芸能读得懂我眼睛里的话。

有一天,她叹着气对我说:黄老师,我们还是别走那么近吧,别人会说闲话的,我是个寡妇……

她说那番话的时候,我正拿着螺丝刀给她扭药柜抽屉上的螺丝钉。她的话让我手一抖,卡死的抽屉竟然掉了下来,里面还有一本蓝色笔记本。

我还来不及反应,笔记本就被林秋芸捡起来了,但我还是看到了翻过来的扉页上写着的一行字:恨不相逢未嫁时。

当时的我,几乎有一种把她拥入怀的冲动,但理智还是让我没有那么做。

我清楚地看到,林秋芸收起笔记本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慌乱,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晕。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依旧那么平淡如水地来往着,当然,更多都是我去卫生所找她说说话。

她难得来几次学校,一般都是有公事顺带,比如给学生们送宝塔糖,也有时候是打疫苗。有我这个老师在,不愿意打针的孩子就要乖很多,她的任务也更容易完成。

我把赵春生送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除了显得有点虚弱之外,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在我怀里,赵春生轻松地说了句:黄老师,谢谢你。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别谢我,你要谢的是林阿姨,她才是救你的人。

赵春生的奶奶早就站在了阶基上,看着我们一行三个人进来,嘴里顿时崽啊肉地哭着。

林秋芸走过去安慰着老人,好不容易让老人平息了情绪,我把赵春生放在睡椅上,刚刚止住哭泣的奶奶却说了一句让我们措手不及的话:

多亏了你们两口子,要不然我们春伢子就麻烦了,你们真是活菩萨啊……

这句话说得我脸上一热,眼光不自觉地看向林秋芸,她的侧脸上,又冒起了一丝红晕。

暑假要到了,我在贺家仑已经教满了一年,下半年我就要调回中心小学了,特意去卫生所找林秋芸告别。

她却淡淡地告诉我:我也要调回卫生院了……

果然,我回到中心小学没几天,真的就见到了林秋芸,就那么三几天没见,我突然觉得,我们已经分开了很久似的。

我终于走上去拉住她冰冷的小手,她一开始稍微挣扎了几下,但最后还是任凭我握着。

我说:从贺家仑到这里,我们还是在一起,似乎天意难违,你就答应我吧,和我在一起!

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结婚了,没有大肆操办,就是请了卫生院和学校的几个同事,大家吃了顿饭,然后去乡镇府领了证,我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婚后的第二年,我们的儿子出生了。

很多年后,当我们夫妻俩都慢慢老去时,心里一直回味着年轻时在贺家仑的陈年往事。

这一生,能够遇到一个对的人,不就是最好的幸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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