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南京四季感知最强烈的,一定是搞摄影的老法师们。
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稍微出圈一点的拍照点,等我们去打卡时,都会发现已经被老法师们捷足先登。
8°C-17°C的东郊,天还没亮,已经有法师们组团蹲守第一缕晨光。下午4点半,今日份的阳光逐渐消散,法师们好像约定好了一样,一转眼就如鸟兽散。
去东郊,逮老法师们。跟着他们的镜头,去抓住东郊绝美的秋!
没有人能抵挡乌桕的魅力。气温一跳水,乌桕进入变色模式,红、橙、黄、绿、青,汇聚在同一棵树上,美极。
其实,南京很多地方能欣赏乌桕。
老门东的乌桕,白墙瓦黛飞檐翘角,好似金陵山水画图。莫愁湖的乌桕,自由不羁的脉络如秋天的影像诗。
而前湖嘛……不好意思,扛着相机冲去前湖的法师们,跑慢点都不行。
早上6点半抵达战场,那只能尴尬发现:连架个三脚架的空位都没有啦!
是的,前年,前湖还没这么出圈。去年,前湖有些火了。而今年,火到清晨六点多停车场已经一位难求!
乌央乌央的老法师们,丝毫没有起床气,蹲守在城墙脚下的湖边,只为捕捉一天当中空气湿度、雾气、晨光在湖面上的最佳交汇点。
三脚架架好,装上ND镜,取景框构图准备好。然后,就看天气给不给力了——
昼夜温差较大,空气湿度高。这两点是雾气出现的先决条件。
等到天空渐亮,水面雾气凝聚。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薄雾,洒向前湖,法师们内心大喜:有了!
南京前湖之秋,就这么丝滑地被定格了。
东郊的清晨,有人蹲守前湖,也有人蹲守陵园路。
从去年开始,每到深秋,陵园路与四方城西路交叉口的天桥,成了不少法师们追逐打卡的地方。
湿气与昼夜温差配合下,当清晨第一缕洒向梧桐大道的阳光,透过高耸的梧桐枝桠与层层叠叠的树叶,自带万丈光芒。
丁达尔效应下,梦幻光影世界,让每个置身其间的人,幸运地看到了光的形状。
在东郊,能追到迷死人的丁达尔光的,还有石象路。
稳坐深秋最美600米颜值天花板的石象路,每年都不会辜负南京人的期待。
接下来的半个月,老法师们与丝巾阿姨们,会同频出现加入深秋大狂欢。
老法师们一遍遍地早起,只为了定格一张能原地封神的丁达尔光,为浓墨重彩的石象路增添一抹高光。
是的,深秋的东郊,哪里有丁达尔光,哪里就有追光的人。
燕雀湖的落羽杉变色,美成东郊油画,随手拍就是当下流行的美拉德色系。
下午三点开始,燕雀湖边老法师们组团攻占。
说是组团,其实相互之间大部分也没啥提前邀约。
让他们相聚在湖边的理由,不是落羽杉,而是三只从北方飞到南京来的鸳鸯:两只公,一只母。
法师们称之为“打鸟”。
打鸟,并不是真的打鸟。因为鸟类容易受到人类惊扰,所以,“打鸟”的法师们,通常会提前准备好长焦镜头。
老法师摄影追求的尽头,是“打鸟”。光看装备,凭长焦段镜头就能确认是不是同为“打鸟”人。
我问大爷:年轻的时候你也打鸟吗?
大爷反问:年轻的时候你不要忙工作咩?
被工作耽误的爱好,终究在退休后可以捡起来了。不要怀疑大爷们打鸟的认真劲,全国追着鸟跑,还要忍受忍受蚊虫叮咬,甚至爬冰卧雪。
我随机抽调了一个幸运的大爷。大爷打开手机,就给我展示打鸟成果:
「这是大前天,我在山东拍的猫头鹰。」「这个是上个月,在日照拍的中华凤头燕鸥,这个全世界只有200多只哦。」「这是我在月牙湖拍到的白胸翡翠。」
我又随机抽了一个架着长焦蹲守的大爷。大爷告诉我,他蹲守燕雀湖“打鸟”十来天了。
我大为震撼,追问:除了打鸟,大爷你没别的爱好吗,比如说钓钓鱼?大爷直接给我一记绝杀:你咋不去问问钓鱼的,怎么不打打鸟的?
我内心OS:妙啊!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4点半,阳光逐渐消散,黄金拍照时间没了。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叹息式点评:今天看来要歇菜了,鸳鸯今天表现不好,没怎么下水玩。
深秋的东郊,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