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小乖乖住在了小狗的天堂里,它将是永远快乐的。我们也将会在这个不全令人接受的世界里勇敢并且快乐地继续下去。”
这是黄磊十年前为家里的小狗乖乖写下的话,从那时起直到今天,黄磊的微博头像仍然是乖乖的照片,一直没有更换。
黄磊家的乖乖为了保护黄磊和多多,在与两只无人牵拉的卡洛斯猎犬缠斗的过程中被咬死,许多年以来,黄磊始终过不去心中的坎儿,甚至不愿再让女儿多多养狗。十年之后,黄磊出演了一部电影,这部影片的故事与他的真实经历颇多相似,影片的名字叫做《狗眼看人心》。
与小狗乖乖悲惨的遭遇不同的是,影片中的小狗妮蔻虽被藏獒咬成重伤,但影片并未仅仅停留在渲染小狗的悲剧命运上,而是进一步着力在妮蔻的主人余峰向藏獒主人讨回公道的曲折过程,几次几乎放弃,甚至引起了家庭内部矛盾,几次却又重燃斗志,直到黄磊挺着发福的肚子愤怒地喊出那句“这一次我决不认输”,我才意识到,这一嗓子,是替我这样的怂人,喊出了压在心底的声音。
黄磊的角色是中年编剧余峰,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就是禁不起什么波折。在写剧本这个工作上,余峰寄托了不少自己的执着,却又常常不得不为了每个月好几万的房贷而舍弃。影片开篇几个转场、一个电话就已经把余峰的人物性格交代的非常清楚——典型的中年三宝:也行算了都挺好。
我们这种靠小心谨慎活着的人,通常碰见点儿什么事儿,也都是劝自己“吃亏是福”了事,通常拿来安慰自个儿的话还包括“花钱听个响儿”“花钱找个乐儿”“花钱就当交学费了”什么的,阿Q门下走狗,优质受害者。
但余峰这次没怂,虽然藏獒背后的主人使出了各种“大招儿”——派个牙尖嘴利的中年妇女出来连哄带骗、派个混不吝的司机出来连吓唬带动手、派个美貌的代理人出来软硬兼施——我不过就是想让你道个歉,犯得上出这种全明星阵容吗?
黄磊在戏里的一句台词道出了我们的困惑——“道歉和年龄地位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挑战我们的底线呢?”影片推进到这里,并没有一味指责蛮横的所谓“强者”,而是借他人之口说出了“强者”的苦衷——“老太太是让人讹怕了”。
就像矛盾建立在隔阂之上,和解也必须建立在相互理解之上。利己主义盛行让不同圈层之间的沟通渠道产生了阻塞,矛盾也随之产生。余峰搞得满身狼狈,家庭鸡飞狗跳,才打开了沟通的渠道,得到了道歉、赔偿和尊重,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非得有个像样的朋友才能解决问题吗?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或许是错在了怕麻烦,错在“也行算了都挺好”,错在我们没有像剧中的余峰、生活中的黄磊、或者像西安坐在奔驰引擎盖上哭诉的女消费者那样勇敢。
还有那条扑向卡洛斯猎犬的乖乖,和那条扑向藏獒的妮蔻,愿我们学会像他们一样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