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象牙塔的高墙之内,我们这些生于80年代的副教授们,正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中年危机。三十九岁的年纪,在外人看来正是人生的黄金时期,可是在这个特殊的群体里,却折射出令人不安的时代投影。
在这个"以论文论英雄"的学术评价体系下,我们这批人成了最尴尬的存在。我们不像70后的教授们那样已经功成名就,也不像85后的年轻学者还能享受政策的红利。我们生于一个学术资源最集中却又最内卷的时代,既要承受着科研的压力,又要面对着晋级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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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科的夕阳西下更让人感到无奈。我们选择了小众学科,本以为能找到一片净土潜心研究,却没想到在"双一流"建设的大潮中,这些学科正在加速边缘化。科研经费的缩减、学生的流失、社会关注度的降低,都在不断侵蚀着我们的信心。
生活中的困境更是雪上加霜。上有老下有小的重担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房贷车贷的重负让我们不敢轻易换工作。在与老妈的争执中,在与孩子的教育焦虑里,我们感受到了何为"上有老下有小,中间夹着房贷车贷"的中年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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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圈的封闭性让我们陷入了一个负能量的循环。圈子的狭隘让我们看不到突围的希望,同行之间的竞争又让我们裹挟其中无法脱身。我们渴望改变,却又找不到出口;我们想要突破,却又被现实缚住手脚。
更令人寒心的是,我们正在见证着整个学术生态的异化。科研评价体系的功利化,让纯粹的学术追求变得越来越遥远;行政化倾向的加剧,让学术自主性不断被侵蚀;而社会对知识分子的期待与理解的缺失,更是让我们感到孤立无援。
但我们依然在坚持。在实验室里,在书斋中,在课堂上,我们依然在为理想坚守。我们或许错过了时代的红利,却始终没有放弃对知识的追求。我们期待着,学术评价体系的革新,期待着社会对知识分子更多的理解与支持,期待着学术生态的真正好转。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中年危机的故事,而是一整个时代群体的困境写照。我们是时代的见证者,也是改变的推动者。或许前方依然迷茫,但只要还有追求,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