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上海《申报》报道了一则消息,是有关江南造船厂建造的战舰“民生号”被凿而沉的事件。
日本方面对此非常重视,很多工人被逮捕。而在我国民间,老百姓们却是欢欣鼓舞。申报还报道,船底部的海底阀已经破坏且无修复的可能,破坏已成定局。
这次事件让日本方面颜面扫地,要不惜一切代价,严惩凶手。但是经过多次排查,根本调查不出是谁偷偷弄沉了它。
中国建造的战舰,沉江与否,与日方何干?他为何要大动干戈?我国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建造的战舰就这样神秘沉没。而上海老百姓,却拍手称快?
这到底是谁干的?这背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事情才终于水落石出。凿船的竟然是我国两位普通的钳工孙增善与张林宝。他们二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段封尘半个世纪的隐密往事甚嚣尘上。
战舰“民生号”的前世今生1927年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之后,海军发展终于步入正轨。紧随着“逸仙号”轻巡洋舰的成功下水,第二舰国造“民生号”,也随即在江南造船厂开工建造。
“民生舰”的开工仪式由当时的代理海军部部长陈绍宽主持。在江南造船厂,陈绍宽亲自抡起铁锤,在新舰的第一根龙骨上砸下第一根铆钉,宣告正式开工。
“民生号”的名字来源于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作为此前“民权号”内江炮舰的延续,“民生号”在军舰的很多方面都做了较大的改进。在技术和资金的支持下,当时的“民生号”几乎代表中国内河炮舰的最高水平。
1931年5月5日,“民生舰”正式下水,11月12日正式编制成军。加入以江防为主的海军第二舰队。它驻守在长江之上,确保内河治安。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在1937年8月爆发的淞沪会战期间,“民生号”遭受劫难。
当时,日军舰队意欲渡江直侵上海,在明知道敌我军力悬殊的情况下,“民生号”依然无畏地出兵拦截。最终遭遇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而无法回航。经过上级指示,舰艇上的海军全体弃船,任“民生号”自沉长江。
当时作出弃船实属无奈之举,原因在于:在日军的疯狂扫射之下,我方根本没有机会对其实施营救;其次就是我方希望让沉江后的“民生号”阻挡水道,切断日军从江上打开的侵略之路。
最终,日军只能改变作战计划,而“民生号”在紧迫关头,用沉江阻道的方式发挥着最后的余热。
“民生号”沉江,依然没能阻挡上海沦陷的局面。战争狂人松井石根扬言要“三个月灭亡中国”,日军侵略之轮已辗压我国的半壁河山。
为了加快侵略的步伐,在内河作战时,他们严重缺少内河军舰。如果现行设计,制造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还要长时间的等待。这对于瞬息万变的战况,无疑是行不通的。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日军想起被他们击沉的“民生号”。通过全方位的考量,修船总比建船来得快吧。于是,日军决定将沉没的“民生号”打捞起来,修缮之后投入使用。
“民生号”被打捞出来后,被悄悄送进江南造船厂。按照日军的说法,这艘战舰维修后用于展览学习。可背地里,却在军舰上囤积炮火弹药,其用心不言而喻。
日军想“又当又立”,意图用中国人建造的军舰,在中国攻城掠地。
普通钳工拥有不普通的爱国情怀让日军没有想到的是,“民生号”被运到江南造船所不久,就被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钳工给盯上了,他叫孙增善。在日军重重镇守的造船厂,他们一些异样的行径,让孙增善觉察出日军的阴谋。
生于乱世的他,此时二十出头,正值热血青春。他痛恨日军侵略自己的家园,而他还要弯曲着脊梁替日本人干活。但他苦于势单力薄,一时不知作何打算。
经过几天的冥思苦想,他决定先去找他曾经的领导,在当时任职中国海军部驻沪办事处的刘武。正义感爆棚的刘武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愤怒。
“民生号”是我国设计研制的高端内河舰艇,他的“出生”是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全。然而现在,日军却想将他的炮筒对准他的国家,他的人民。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也是一种彻骨的悲哀,更是一种耻辱。
当务之急,必须想办法摧毁日本人的阴谋。如果不是这样,这艘战舰之下的土地,必是生灵涂炭。
经过一番仔细考量,刘武觉得,纵观目前战局,民生号能再次被我国所用的机会已绝无可能。如此这样,毁了它,应该是“民生号”最好的结局。
刘武的提议得到孙增善的认可。以孙增善对“民生号”的了解,加之他的身份,如果要对“民生号”做什么手脚,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这个危险而又艰巨的任务被孙增善揽了下来。
临走时,刘武特别叮嘱他:“此事必须暗地进行,切不可声张,人多嘴杂,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可能;另一方面万一事情败露会牵连太多的人。”在离别之际,刘武还专门强调:“一旦暴露,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从这之后,回到江南造船厂的孙增善,开始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观察、研究、揣摩停靠在码头上的“民生号”。经过一阵子的思考和分析,他知道,要让民生号失去价值,“凿船”是快之有效的办法。
可“民生号”是一艘排水量高达3000吨的中型战舰,且每天都有大量日军看守,要想靠一个人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破坏,无疑是天方夜潭。
“民生号”船体很大,装甲覆盖面积广、厚度高,凭借一己之力“凿穿”费时费力、动静大,很容易被日军发现。再加上日军十分不信任中国人,每天作业时都有大量的日本监工不间断无死角地进行巡视,几乎没有下手的机会。
即便难度大,孙增善始终没有放弃凿沉‘民生号’的想法。苦思冥想之后,他终于想出应对之策。
孙增善决定改变沉船策略,不用凿穿船体关键部位的办法,而是使用开启泄压阀让水自动流入,这样“民生号”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沉没。
方案敲定,接下来就是人手的问题。思量再三,为了安全起见,他仅仅选择了与自己私交甚好的工人张林宝。
谨慎的孙增善用投石问路的方式,先试探性地看看张林宝的态度。
当张林宝得知日军修缮“民生号”的险恶用心之后,气愤之情溢于言表。他表示:“小日本简直欺人太甚,‘民生号’的建造是为了捍卫民族独立而造的,可现在日军却用它来‘为虎作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与践踏。”
张林宝的态度给了孙善增莫大的鼓舞,他立即将自己“凿船”的想法向张林宝和盘托出。
闻听此言,张林宝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能把这件事做成,即便是死也无所谓!”
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但在风雨飘摇的年代,满目疮痍的中华大地,不屈的中华儿女给了它绝美的姿态!
凿沉军舰长士气,击痛日军奈我何有了共谋大事的伙伴,孙增善干劲更足。他们经常打着工作的幌子,把“民生号”的里里外外探得一清二楚。
为了完成“凿船”任务,孙增善和张林宝整整准备了近1个月的时间,他们进行多次模拟,技术方面已不成问题,剩下的就是等待机会。
可机会没等来,却等来日军的大变动。他们突然将“民生号”运到船厂外的吴淞码头,并且还在军舰周围增派了更多的兵力守卫。孙增善立即意识到,“民生号”即将下水试行。
时间紧迫,孙增善只能经常假装在码头散步,观察“民生号”及其周边的动向,寻找机会。可是日军每天24小时地轮流把守,就算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去,这让孙增善心急如焚。
正值此时,孙增善偶然间得知,9月21日的晚上,日本天皇即将在几天后迎来寿辰,到时候大部分日军军官以及士兵都会去参加庆典。守卫“民生号”的日军兵力将会大大减少。
得知这个消息,孙增善兴奋异常,天助我也,机会终于来了!当即决定-----日本天皇的诞辰日就是他们的行动日。
根据前期的工作,孙增善发现,最容易导致行动暴露的就是日军在码头上安装的探照灯,这可是日军的另外一只眼睛。一旦被发现,就会前功尽弃。
为了消除这一隐患,孙增善和张林宝可是做足功课,设想了多种可能,做了几个方案。
9月21日行动当天,孙增善和张林宝看似像往常一样上班,只有天知道,那雀跃和忐忑不安的心被他们紧紧按压又按压,不想任何人看出异样。
下班之后,两人装作分头回家的样子跟同事告别,向厂门口走去。
其实这只是烟雾弹,他们并没有走出厂门口,而是趁人不注意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一直等到天黑,两人才悄悄地起身,往废料厂的方向摸过去。
他们准备利用工厂和码头之间的废料厂做文章。
废料厂和码头仅有一墙之隔,日军安装的探照灯就装在此墙上。只要爬上围墙旁边的电线杆,将电线掐断。到时候无论日军检修与否,他们都有机会进入船舱内部。
如果来检修,他们会趁日军守卫离开岗位的空档,在夜色的掩护下进入船舱。如果不来检修,守卫的日军两眼一抹黑,“瞎子”而已。进船舱更不是问题。
就这样,蛰伏在黑暗中的他们,躲了好一会儿,发现并未有人来查看,更没人来检修。二人这才翻过围墙,在夜色的掩护下,穿过码头,悄无声息地登上“民生号”。
为了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他们分工协作。
孙增善负责具体行动,张林宝负责在主要关卡且隐蔽性良好的地方放风。进入船舱底部,孙增善立即驾轻就熟摸到火炉间敲掉两个小水阀,接着到机舱拆了两只大的海底阀,只要将这两个装置破坏掉,那“民生号”就会快速沉没。
长时间的模拟和练习,孙增善仅用几分钟的时间,就迅速破坏了第一个海底阀。正在这时,头顶的甲板上传来了“哒哒哒”的声音,这可是孙增善和张林宝事先约定好的“报警暗号”。
事后才知道,那“哒哒哒”的声音,实则是日军随意走动,到甲板上吹吹风而已 。日军的一个随意却让孙增善慌乱成灾,短短的几分钟,头撞破了,内心充满煎熬。他怕被发现啊,怕的背后不是性命之忧,而是怕完不成任务。
孙增善脑子里正想象着无数的可能,却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地消失。长长松了一口气的孙增善接着破坏另一个海底阀。
为了让日军不会及时发现民生号的进水问题,孙增善就将两个破坏掉的海底阀用两个麻袋压住阀门口,这样大大减缓“民生号”沉没的速度。
凌晨三点,日本人才发现“民生号”船体漏水,紧急拉响警报排查,但为时已晚,“民生号”的三分之二已经沉入江中。
孙增善和张林宝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第二天一切如常地上班。只是在经过码头时,孙增善假装无意地看了一眼码头:“民生号”已瘫痪在水中,烟囱也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任务真的完成了!
后来,通过专家鉴定,“民生号”被沉的原因是人为损毁造成,且没有再次修复的可能,这让当时驻守上海的日本海军暴跳如雷。
随后几天,气急败坏的日军开始在码头附近加紧巡逻,希望能够抓住凿船的“凶手”。可自始至终,日军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两位普普通通的人民大众,亲历了日军在中华大地的暴行。他们用行动履行了七尺男儿、保家卫国、责无旁贷的无畏精神。
每一个爱国者都是龙的脊梁战舰被沉,让日军吃了个“大瘪”,有气也不知道往哪儿撒。当上海百姓得知此事,暗地里为那个无名英雄鼓掌喝彩。他们相信,做这件事的一定是位满怀民族大义的爱国人士。
是的,孙增善和张林保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爱国志士,是英雄的化身。
这个世界,英雄很少,普通人很多。然而,民族危亡之际,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变身为英雄,不畏艰险,不惧生死。
就如孙增善和张林宝,他们在祖国面临危难之时,同仇敌忾。用自己薄弱的力量贡献着自己的光和热。这点点星光,汇积成万丈光芒,照亮中华民族前进的方向。
战争年代流血牺牲的是英雄,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是英雄,平常日子里无私奉献的也是英雄。
其实,英雄就是普通人拥有一颗伟大的心。只要,在被需要的那一刻能站出来。你,就是英雄。
倍感珍惜,这太平盛世。加倍感恩,这世上的各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