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奴性的晴雯,为何成了红楼梦中的尴尬人?

红学爱好者萧梦 2023-04-18 22:54:20

红楼梦中有三个尴尬人,一个是顺从丈夫以自保的邢夫人,一个是地位尴尬的尤氏,最后一个则是没有奴性的晴雯。与邢夫人和尤氏的委曲求全不同,晴雯的尴尬完全是大写的“作”字,晴雯任性的结果将自己“作”成了上不容于主下不容于奴的尴尬人,这也是晴雯遭到打压和排挤的原因。

没有奴性的晴雯,为何成了红楼梦中的尴尬人?

一、不愿意曲意逢迎主子。

晴雯笑道:“呸!没见世面的小蹄子!那是把好的给了人,挑剩下的才给你,你还充有脸呢!”秋纹道:“凭她给谁剩的,到底是太太的恩典。”晴雯道:“要是我,我就不要。若是给别人剩下的给我,也罢了。一样这屋里的人,难道谁又比谁高贵些?把好的给她,剩下的才给我,我宁可不要。冲撞了太太,我也不受这口软气。”(红楼梦第三十七回)

晴雯的身上没有奴性,也不愿意曲意逢迎主子,对身边违心讨好主子的同伴十分鄙视,甚至还说出“我宁可不要,冲撞了太太,我也不受这口软气。”倒是秋纹并不介意晴雯的话,还觉得到底是太太的恩典,自己得了赏赐脸上也体面。

与奴性十足的秋纹相比,没有奴性,一身傲骨的晴雯更得作者曹雪芹的喜欢。只是晴雯单纯率真,不懂得大家族内的生存规则,更不愿意曲意逢迎主子,她的这些话一旦传到主子耳朵里,留给晴雯的选择不多,以王夫人的性格,绝对不会喜欢这样一个不懂规矩又满身傲气的奴才,这也是晴雯上不容于主的原因。

毕竟在主子们的眼中,好奴才的标准是绝对的服从,而不是不懂规矩,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很显然晴雯不符合好奴才的标准,再加上她不愿意曲意逢迎主子,除了贾母之外,其他主子对她的印象不好,当然宝玉是例外的,王熙凤也不讨厌她,倒是王夫人听了王善保家的挑唆十分厌恶她。

如此一来,晴雯在怡红院的处境很尴尬,王夫人以抄检大观园的名义清理怡红院,将生病的晴雯撵出大观园,永不允许她再回来,等于是断了晴雯的希望。晴雯十岁成了赖嬷嬷的奴才,又跟了贾母,后来又给了宝玉使唤。她早已将怡红院当成了自己的家,也从未想过会离开,因此当晴雯离开大观园后,等待她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二、摆不正位置的晴雯。

晴雯与袭人一样虽然都是贾母屋里的丫环,但二人的地位还是有本质的区别。袭人是宝玉身边的首席大丫环,用今天的话来说,也算是宝玉怡红院里的办公室主任。晴雯虽然看似排在麝月之前,实际上晴雯的拿的月例银子却并不多,比袭人的待遇差了好多。

其实,怡红院里的丫环地位与资格排序有关,按照晴雯的身份,她的地位排在袭人之后,但她却不甘心。晴雯用今天的话来说有些摆不正位置,她总是将自己与宝玉摆在一个位置上一个级别上,而且有女主人的那种优越感,也不把袭人放在眼里。

晴雯对待同事,也是得理不饶人,说话言语犀利,不是讽刺就是挖苦,不容易与同事搞好关系,相反容易遭到同事的排挤,与袭人拌嘴就是最好的例子。当然晴雯还斥责过管家林之孝家的女儿小红,晴雯讽刺小红攀高枝。脂砚斋在后面留下批语,说晴雯此举是招祸之媒也。

晴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还有一个方面,那就是越级越权处理下属,比如开除打骂坠儿。

坠儿偷了平儿的镯子,平儿查出来以后,特意嘱咐麝月不要声张,更不要让晴雯知道,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儿知道晴雯的爆碳脾气,怕她闹出来大家脸面上不好看,结果晴雯知道以后,不顾自己当时还在生病,拿起簪子戳坠儿的手心,还以宝玉的名义执意开除坠儿。

按理说,坠儿是怡红院里的小丫头,开除她的流程需要请示怡红院里的首席大丫环袭人,再则要走荣国府的开除流程,但摆不正位置的晴雯,不顾这些,执意撵走了坠儿,因此得罪了坠儿的娘。坠儿的娘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婆子不足为虑,但荣国府底层的关系盘根错节,晴雯这样做无形中会得罪很多人。以至于当王夫人要撵走晴雯的消息传出来时,大观园里的婆子都奔走相告,足见晴雯平时树敌太多,不懂得搞好人际关系。

事实上,晴雯在怡红院里除了摆不正位置外,还有些“作”,而这一切都缘于宝玉对她的喜爱和纵容。晴雯的身上没有奴性,宝玉十分喜欢晴雯的傲气和直率,对晴雯也比较看重。在晴雯撕扇子那场戏中,宝玉给足了晴雯面子,也对心比天高的晴雯真诚相待,正是宝玉的“娇惯”让晴雯在作的路上越走越远,最终将自己“作”成了尴尬人。

可见,晴雯的尴尬与邢夫人和尤氏不同,晴雯的尴尬是任性“作”出来的,她不愿意曲意逢迎主子,又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最终成了红楼梦中的尴尬人,上不容于主下不容于奴。若用平常眼光看,晴雯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职员,最多算是一个没有奴性的丫头,她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她渴望平等,与不公平的命运抗争,最终的结果虽然是悲剧收场,但没有奴性的晴雯,她的个性觉醒和反抗意识也是超越了时代的思想禁锢,值得点赞.

我是萧梦,为您讲述《红楼梦》里的故事。

参考著作:曹雪芹著,脂砚斋评《红楼梦》脂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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