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杀完自己的潜在敌手,石虎开始为当皇帝走程序了。他自从称自己为赵天王后,也不知从哪里讨来了一本预言书,上面有一句谶文叫:“天子当从东北来。”大概意思就是,若想当后赵的皇帝,必须从东北方向来,这是天命。别看石虎双手沾满了鲜血,又杀人又屠城的。可他却有一个很大的爱好,那就是非常信奉佛教。对!你没看错,一个充满狼性的恶人,却迷恋阿弥陀佛,慈悲为怀。如果不是真实的历史记载,这简直就是一种讽刺。好吧!石虎既然有这种爱好,自然也就变得虔诚了。为了迎合这一句谶文,他带着自己的亲信,跑到了东面的信都。为什么要选择去信都,而不是其它地方呢?主要原因是它独特的地理位置。信都在今天河北省的冀州,而当时后赵的都城是襄国,在河北的邢台,只要你在地图上一看,你就会明白,冀州正好在邢台的东北方向。很明显,不用再做过多的解释,这套流程是石虎事先安排好的。他在冀州吃喝拉撒地待了一段日子,便又装模作样的回到了襄国。很多人肯定会觉得,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不是多此一举吗?但赵天王却认为很有必要,这不很好地解释了,谶文上那句,天子当从东北来吗?由此说明,本天王之所以能,站上权利的顶端,这不都是上天的安排吗?而且上天还给我安排了,当皇帝这么好的差事,我为什么要拒绝呢?谦虚从来不是我石虎的座右铭,这样的虚伪并不属于我。此时此刻,石虎已经毫不避讳的向世人挑明,我石虎就是后赵的天选之子,忤逆我的人就是违背天命,后果只有死路一条。在他冷血无情的手段面前,后赵的臣民们,只能接受残酷地现实,不约而同地向石虎跪拜、恭贺、表示屈服。
走完了上位的过场秀,站上了权利的巅峰。石虎开始认真地总结以往的经验,特别是前皇帝石弘为什么会,毁在自己的手里?为什么会被,自己轻而易举地取而代之?等等。经过反复研究,石虎发现,究其原因?就是他老爸石勒对他培养的时间太少。在石勒身体还健康的时候,居然让接班人石弘,天天捧着个书本读来读去,理论知识是过硬了,文章写的不错,跟大臣们相处的也比较融洽。可具体到朝中事物,他就蒙圈了。由于,平时很少接触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导致石弘没有什么,处理政务的能力和经验。又赶上石勒在身体不行的时候,急急忙忙的交权。使没有准备好的石弘,匆匆忙忙地上岗。才让本天王这个乱臣贼子有机可乘,窃取了石勒家的奋斗成果。为了不让历史重现,经过深思熟虑后,石虎觉得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法定继承人,迅速地成长起来,独当一面。可怎么才能让太子,达到自己的期望指呢?想来想去,他觉得累积一定的政务能力和经验很有必要。所以,他开始放权给石邃让他参与决策,不仅可以签发国家文件,重要的事物也可以代表自己全权处理。石虎本人,则是退居二线,提前进入到“退休”得状态,在后宫里终日饮酒作乐,只有发生一些重大的事件,譬如说祭祀天地,关键人事任免,出征打仗之类,需要他最后拍板的,他才会出现。虽然石虎觉得安排的很妥当了,可石邃操作起来还是有困难的,因为其中牵扯了,很多权利底线的碰撞。一开始,石邃刚刚接到父亲的任命,还是比较慌的。他觉得,父亲刚刚当上赵天王,就把权利下放了?是不是父亲,有意无意地在试探自己,有没有二心?为了给自己的父亲,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在初掌大权之时,他还是比较小心翼翼得。出于对自己父亲的尊重,他有事没事都会向石虎禀报。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住自己的野心,讨得父亲的欢心。可让他没想到得是,石虎居然对他这种举动,非常反感。一见石邃前来汇报就训斥道:“这些小事,你自己不能处理吗?跟我在这里哔哔赖赖地说什么说?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儿子。你怎么能对得起,我当年热血沸腾之时,在你娘郑樱桃身上,耗费体力和精力打得那个冷颤?”石虎果然比老虎还虎,发起脾气来真是威风凌凌,不管不顾地。可作为一个父亲,他这么说,显然是不妥当地,从遗传学角度来说,这不是拐弯抹角地在骂自己吗?好歹太子,也是你在后宫日理万机的劳动成果,怎么能说否定就否定呢?你石虎难道不应该,为你当年打的那个冷颤负责吗?
石邃一看老爸发飙了,赶紧低着头,识趣地溜走了。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不敢再给石虎禀报任何事情,生怕惹来虎爸的责骂。可喜怒无常的石虎,并不是好糊弄得,见太子许久没有露面,随即便派人把他找来,谴责地问道:“你小子怎么回事,不把老子放眼里了?最近啥事都不来请示,是不是翅膀长硬了,骨头有点痒啊?那么为父就帮你做个臀部调理,加深一下记忆,如何?让你小子明白明白到底谁是老子?”他直接下令,把太子石邃拖了下去,狠狠地赏赐了一顿“爸爸的疼爱”。可怜的石邃被鞭打仗击之后,屁股就开花了。也不知道石虎是打儿子打上瘾了,还是急于让儿子成才。这样的事,后来就常态化了,一个月,断断续续地能发生两三回。表面上看石虎对石邃是恨铁不成钢,拔苗助长。实则另有隐情,虽然石虎嘴上说放权给石邃,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幌子,最终得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有更多的时间,沉迷于酒池肉林之中,享受荒淫无度的生活。而太子石邃,却没有拿捏好其中的分寸。总把一些不疼不痒的小事,禀报给石虎,耽误了赵大天王,吃喝玩乐的雅兴,惹得龙颜不悦,故而将其训之。虽然石邃,挨过父亲的臭骂后,尝试着有所改变。可他又将一些,该让石虎如实知晓的大事,进行了隐瞒,擅自处理。使暴躁无情的石虎,顿时怒发冲冠。为了体现自己在后赵的地位,把权利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石虎只能使用,鞭打仗击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法,增加石邃的痛点,让其心生畏惧,从而,达到让他不敢随意造次得效果。石虎的这种行为,在其它人来看,尤其是汉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汉人讲究的是礼仪,也就是所谓的以德服人。太子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而且都已经成年,怎么能说打就打呢?就算是杀人无数的朱元璋,和自己的儿子朱标,发生口舌分歧的时候,老朱也只不过,让朱标去拿一根带刺的树枝,略带惩戒得教训了一下。可反观游牧民族,他们并不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的内部,经常会出现骨肉相残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中原的孔孟之道,没有流传到草原上的原因。导致这些人,一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打打杀杀,很少考虑人性这种复杂的哲学问题,他们的人生理念只有一条,那就是如何很好的生存下去,其他的一概不问。学习伦理道德,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卵用。这些玩意,即不能解决温饱问题,也不能当成饲料喂牛喂马,只不过是几个穷酸文人,叽叽歪歪写下了,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我们学来何用?不如烧杀抢掠来的痛快。所以在五胡乱华期间,北方中原地带,经常会发生大规模的杀戮屠城事件。罪恶的根源,就是在他们的思想上。对于这些游牧民族来说,弑父,弑叔,弑兄弟,睡天,睡地,睡嫂子,这些事都根本不是事。有什么问题吗?根本没有嘛。何况屠个城抢个劫呢?这不都是,养家糊口的基本操作吗?没什么好奇怪地。普通的胡人都这么想,那么这些特征在石虎身上,展现地就更加明显了。他并不掩饰,也不逃避,反而觉得,这就他的个性。谁叫我是赵天王呢?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么。教训完儿子,稳定好大局。石虎开始有实力,有精力,推广他的一些爱好了。虽然石虎比较残暴,但人和事总要分两面来看,他对中国的历史,也是有贡献的,给后人留下最大的财富,莫过于佛教。
佛教在中国起于秦汉,成于东汉,兴于后赵,旺在南北朝。可以说,这是石虎一个超级大的爱好,正因为他好这一口,在他一力的推送下,佛教开始繁荣了。这一繁荣,就繁荣了一千多,快两千年。到现在佛教依旧是我们国内,信徒最多的宗教之一。虽然石虎不是佛教徒,而且对经文里面的道理,一窍不通。可他却推选出了,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代言人,他就是大和尚—佛图澄。这个从印度来的高僧,有一个特长,对预测很精通,早在石勒时期,他就表演了数次精准预测的好戏。把个石勒佩服地五体投地,还把自己心中,为数不多的真诚,毫不保留地奉献给他。延续到石虎时期,那就更了不得了,待遇直接再次升级。据说石虎上朝的时候,请佛图澄出场,都要安排专人喊话,当听到:“大和尚驾到!”这几个字,不管朝堂上下的人们在干什么,都要停下手中的工作,对大和尚行注目礼。这场面,比皇帝来了还要派头十足。不光如此,石虎还指定司空,每天早晚都要慰问一下大和尚,而太子和朝中的高级干部,每隔五天也必须觐见一次。国家的大人物们都这么做了,民间的百姓自然也会追逐这种潮流。佛图澄所到之处,人们奉他为神灵下凡,连吐痰都要避而远之,深怕这种粗鲁的行为,会亵渎了佛教。在这种环境的渲染下,百姓们放下手中的锄头,自愿自觉的争相兴建寺庙,剃发为僧。看到这种场景后,有些官员就不乐意了,非常忌讳、厌恶佛教的发展,他们上疏给石虎说:“君王祭祀大事,还有传统的仪式,是可以尊重地。佛教虽然好,但它是外国之神灵,中国天子和人民,不应该太过于追崇。佛教自东汉朝的时候,才开始传播,当时只容许这些西域人,在指定的地方建设寺庙。而且明令禁止本国人当和尚,曹魏时代也亦是如此。祖宗们都做了很好的榜样,那么,我们这些高级官员,更应该起到带头作用,不去寺庙烧香磕头。至于,那些已经当了和尚的百姓,应该马上立刻还俗回家,拿起锄头,从新投身到祖国的建设当中,告别烟雾缭绕、荒度光阴地日子。”石虎看完这份上疏以后,脑子就抽筋了,不但没有听取意见,反而更加地拥护。他觉得这些大臣为什么不明白?他们所说的道理都是汉人的观点。而我石虎是一个胡人,既然是胡人,自然要有胡人得性格,为什么要让汉人的观点,限制我们的想法。我非跟他们与众不同,在我石虎所管辖的土地上,我赵天王规定了,你们可以有信奉佛教的自由,不受传统文化地约束,大家怎么高兴怎么来,我给你们撑腰。正因为石虎的这一思想观念,使得百姓们觉得信奉佛教,成为了个人选择,不必拘泥于条条框框的限制。至此佛教就有了坚实的民间基础,慢慢地取代了道教,成为了当时民间信徒最多的宗教。而中国四分五裂的大环境,也为佛教提供了兴盛的温床。由于常年战乱不断,人命贱如草木,孱弱的百姓们自然要找到精神寄托。既然无法对抗那些杀红眼的敌人,那么在血光之灾来临的时候,六道轮回的佛教,便成为了,他们最好的依靠和选择。苦命的人总想着,这一辈子在人间受够了苦,天道轮回之后,到了下辈子就可以富贵了。这让很多的穷苦人,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受尽屈辱,受尽折磨,光明的未来始终会到来,就在前方的某一个地方等待着自己。在石勒和石虎不断地推广下,佛教这个偏门小教,居然慢慢地成为了走俏产品,影响力越来越大。杜牧有首诗叫江南春,里面著名的绝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就提到过,当时壮观的场面。但这个寺庙数,杜牧先生报的很含蓄。要知道,仅佛图澄一辈就建了八百九十多座,所以说杜牧先生的四百八十寺,已经很客气、很低调、很控制了。
虽然石虎为佛教的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全部,但你不必指望佛祖会感化他,成为普渡众生的救世主,他推广佛教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更好地控制这个国家,以便于他榨取民力,满足其它的业余爱好。而他另一个爱好,就是建豪宅,他当了后赵一哥以后,把国家事物交给了太子石邃,自己专心专意地搞基础建设,大兴土木。公元335年年初,著名建筑铜雀台,突然发生了崩塌。按理说铜雀台是三国时期建造的,跟当时主管的官员应该没什么关系,可石虎偏偏以连带责任为由,把主管官员给杀了,随即下令重新修建,而且豪华程度翻倍,不仅先将曹操的铜雀、金凤、冰井等三台修复,又在铜雀台下挖两个井,二井之间有地道相通,叫做“命子窟”,窟中存放了很多财宝和食品。石虎看到自己升级改建完的铜雀台,沾沾自喜、颇为得意,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建筑天才。而从处决主管官员到重新修建铜雀台,石虎的意思很明确,一方面他最恨豆腐渣工程。第二个方面,他要证明自己,比原来的曹阿瞒更加有魄力。弄完这事以后,石虎又无聊了,他觉得老住在襄国,实属无趣,所以他决定迁都到邺城,而且说干就干,同年九月,这个计划开始实施了。赵天王果然不是一个艰苦朴素的人,虽然人即将要离开襄国了,可还是,对老宅进行了装修,修建了太武庙。与此同时新宫殿的建设,也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到了336年的十二月,太武殿和东、西二宫就全部竣工交付使用了。有的人觉得,一年就完工了,规模应该不是很大吧?如果你这么想就猜错了,根据史料记载这些建筑都非常宏大,比如说这个太武殿仅仅它的基座,就高二丈八尺,长六十五步,宽七十五步,统统用大理石砌成,低层往下走,居然还有地下室,这里可以容纳卫士五百人,同时用油漆把瓦缝都磨平,柱子上面用黄金和白银来装饰,然后用珍珠纺成了木帘,用白玉砌成墙壁。那感觉就是豪华当中透着精致,大气中尽显奢华。办公场所都是如此大手笔,那么睡觉的卧室,就更不用说了,它的配置是白玉床、流苏帐,帐顶上还有金灿灿的黄金莲花,这种装修档次,拿到今时今日来说,也是充满了,妥妥得土豪气质。但这就是全部了吗?答案是否定得。对于石虎来说,这才是基本框架,他发现自己简直就是码砖头的人才,等这些工程收工之后,他立刻,又开始修建了另外九个宫殿。可以说这会的石虎,是越干越过瘾了,越干越起劲,他肆意发挥着自己的建造天赋,压榨着劳工们的剩余价值。等这九个宫殿一完工,他转身一变,跨界成了选美评委,把各种美女征召到宫殿内上班,因为他觉得让这么多宫殿空着,简直就是浪费,漂亮的建筑当然要有漂亮的人住在里面。据史料记载,这些美女当中,光身穿珠玉绸缎的就有一万多人。不仅如此,石虎还提高了当时女性的权利,他觉得女人也是人,有头有脑,有手有脚得,也不比男人差。所以他给这些美女请来教官,因材施教。让她们学算命、学风水、学骑马、学射箭、学跟人打架的本领。对于那些实在愚笨既不会打架,又不会算命得,就让她们上职业学校,学习其它的劳动技能。毕业后,大大解放了后宫的生产力。除此以外,石虎还玩出了很多新花样,他创造性的,设立了女性总监这个官职,并且组织建立了一支美女骑兵队,让这些美女,各个头戴紫荆,身穿绸裤,腰上系着各种风格的丝带,脚上蹬着各种颜色的皮靴,打扮的那是各种漂亮和英武。每逢有国家重大活动,例如出游,祭祀,宴迎之类,石虎就会让这支队伍跟着自己走,而且一路上还是吹拉弹唱,载歌载舞,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借助石虎的资本运作,这支庞大的女团出道了,其规模,秒杀现在活跃在娱乐圈的各种组合,足足有一千余人。石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赵天王的威名,天下尽知。
石虎像一只无脑的二哈,在拆家的路上,乐此不疲地奋斗着。没几年的功夫,他就把石勒的家底败了个底朝天。虽然后赵占据的是中原地带,可以称得上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可连年征战、徭役赋税、自然灾害,轮番残害着贫苦的百姓,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被石虎扯垮了。由于他的暴政,搞得全境通货膨胀,物价飙升,最惨的时候,一斤黄金,才能买到二斗米。老百姓一个个被饿得眼窝深陷,皮包骨头,如同行走的僵尸。可是石虎根本不管不顾,继续我行我素,用残忍的方式,强迫百姓为他继续修建宫殿。而且都是义务得,不仅不给工钱,还必须自带干粮,劳作的时候,就算受了工伤,根本没有相应的安抚和赔偿。那些受伤的劳工们,只能自认倒霉,默默地,在心中鄙视着石虎的先人们。即使在太平盛世,一个君主这么干,也是很容易导致亡国的,更何况,是在当时天下大乱的时候。对于这种情形,但凡石虎的性格好一点,再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朝中有责任心的大臣,一定会出面劝阻一下,给他讲讲什么国难当头,勤俭节约,养民爱民等等,有可能把石虎这个浪子拉回来,励精图治,改过自新。这样的后赵,走上正规之后,还是有可能一统天下的。可石虎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回头是岸,你若让他强行上岸,以石虎的做事风格,他肯定让你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因此谁也不敢出来发声。没有了反对的声音,石虎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在通往亡国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越走越远。
安分没多久,石虎又闲不住,他把眼光放到了洛阳,虽然洛阳在战争的蹂躏中,变为了废城,可洛阳毕竟是古都,里面有很多的东西,还是值得一看的,比如说那几口大钟,九龙、翁仲、铜驼、飞廉等等东西,这些都是曹魏和司马氏,以及更远地,那些皇帝遗留下来的宝贝,这些东西虽然对民间没什么用,但是对于石虎来说装个门面还是不错的。于是,他命令牙门将张弥把洛阳的九龙、铜驼、飞廉、翁仲等运到邺城。这些东西,一个一个简直重的要命,之前曹叡当皇帝的时候从长安就拉运过,运输中间摔坏了好几样。现在这个难题又交给张弥了,他自然知道自己老大喜欢的东西,万万不能有所损坏,否则小命难保。可是路途遥远,怎么才能保证这些东西安全抵达呢?首先当然是要提高轮子的摩擦力,当时的轮子都是木头做的,根本没有一点弹性,碰到小石头就会跳一跳,碰到大石头,就会吓押运的人一大跳。这样的运输,只要有一个不留神,那个车轱辘一歪,车上的东西就滑倒了。这么重的东西,一旦滑倒,自然就会变成一堆碎片。张弥他们为了克服这个难题,把车轱辘用渔网或者丝网裹起来,这样一来,轮子的摩擦力就变强了,不太容易颠簸了,这个原理跟今天汽车上的防滑链差不多,没想到,早在一千多年前,古人们已经开始使用了。这些运输车的轱辘有多大呢?史料记载,这些车碾压过得地方,车辙印宽四尺,深居然有两尺。由此可知,这车上装的东西,该有多重。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出事了。车队来到黄河边的时候,一口钟被颠簸了一下,调皮地滑到了车外,居然直接掉进了黄河沉底了。大家一看立马傻眼了,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张弥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把这口大钟打捞上来。可这么沉,怎么捞好呢?只能派人潜入河底,用竹片制作的大绳,把这口大钟捆住,再想办法把它拉起来。光下水捆钟这个步骤,就动用了差不多四百人,克服了重重困难,经过了不懈努力,终于把大钟捆好了,可要把它拖上岸,谈何容易,靠人是肯定不行地。张弥只好从附近调来了,一百多头牛,让所有的牛一起用力,才算是把这口大钟拉了上来。为了防止意外重演,张弥命人就地造了一艘可客纳万斛的大船,这才把这些相生物运过了黄河。靠岸之后,张弥又命人制造了特大号的车子,终于把这些九龙、铜驼、飞廉、翁仲等,完整无缺地运送到了邺城。石虎看后大喜过望,杀气腾腾的脸,顿时变的慈祥了,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宣布,大赦天下。但凡是两年以下徒刑的囚犯,立即释放,并且赏赐文武百官各种古物,布匹。而后赵的老百姓呢?石虎自然也没有忘记,每一户都赏赐了一壶美酒,看见伟大的领袖,如此的慷慨,后赵的百姓们,纷纷表示感激,只不过方式比较奇特,是一边喝着美酒,一边问候着石虎的祖宗八代。
石虎手下的一些马屁精,一看老大这么热衷这些东西,于是全都前来迎合。有一个叫解飞的,向石虎提出说,老大我们应该在漳河边上,造一座吊桥,你以后出行,游玩不就方便多了吗?石虎一听甚合心意,采纳了方案,开始造桥。可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以后,这个吊桥一直没有建成。主要原因,就是现场那些被征调来的民工们,个个饿得两眼翻白,不管再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死亡威胁,都榨不出他们一丝力气了。石虎见状,只好无奈地叫停了这个工程,史书记载说:“功费数千亿万,桥竟不成,役夫饥甚,乃止。”就在这个时候,石虎统治得地区又碰上了百年一遇的大旱,各地求救的文书一封封地,飞回了邺城,要求石虎开仓赈灾。可是国库当中没有存粮,只剩老鼠了,而且这些老鼠,过不了多久,也准备拖儿带女到外地逃荒了。大臣们都盯着石虎,看看这个一国之君,会有什么英明之策。石虎不慌不忙地说,有什么好着急地?家里没有吃的,山里面也没有吗?河里面也没有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嘛!传我旨意,要求各地一把手,组织广大人民群众,到山里面摘野果,河里面抓鱼虾,这样不就可以渡过难关了吗?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大自然的恩赐,既绿色又无害,还能补充身体所需的,各种微量元素和矿物质,何乐而不为。还别说,这旨意一下,百姓们该摸鱼的摸鱼,该摘果的摘果,还真有不少地收获,大家看见了劳动成果,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之色。可是没想到,官商结合的黑社会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把抢走了,百姓们的劳动所得。反观一旁地石虎,则是饶有兴致地看完了这场演出,压根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在他看来,主意我给你们出了,能不能吃到嘴里,就要看诸位的造化了,于是瞎忙活一场的百姓们,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只能继续饿着肚子,再一次问候石虎的祖宗们。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新的一年,公元337年,咸康三年,石虎手下的那些马屁精们,又一次加大了劝进的力度,这次石虎没有推脱,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他一改摄政王的谦卑态度,决定正式登基为帝。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起因就是,他的属下左校令成公段,发明了一个东西叫庭燎,这个庭燎是什么呢?其实,跟现在的高杆灯差不多,高度有十多丈,顶上有盆,盆里面装了很多巨型的蜡烛,晚上一点燃照的四处通亮通亮地。成公段为了拍石虎的马屁,对庭燎进行了一下改装,居然在大盆的下面又加了一个大盆。这个大盆不是用来装蜡烛的,而是用来站人的。这种设计显然很撑门面,自然而然地深受石虎的喜爱,而就是这个石虎喜欢的庭燎,却在关键时刻,折了他的面子。当文武百官共五百零九人,劝石虎称尊号时。石虎可能是太过于兴奋,一拍大腿,振动太强烈,这个庭燎就发生了倾斜,顶上大盆里面的蜡油倾泻而下,当场烫死二十多个人,这一变故来的让人猝不及防,石虎和大臣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到了连连不断的惨叫声。石虎的脸当时就黑了,大臣们刚劝我当皇帝,就发生如此不吉利的事情,这不是让我扫兴吗?这不是暗示我不能称帝吗?此等事情应等同于谋逆!谁发明的这个东西?把他给我拉出去腰斩。这个倒霉的发明家成公段,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就这样惨死在昌河门了。这个意外的事故,并没有影响石虎迈向皇帝宝座的步伐,公元337年二月二十五日,石虎登基,他比较另类,依照周朝的做法称自己为大赵天王,王后郑樱桃为天王皇后,太子石邃为天王皇太子。这时的后赵,虽然论国土面积,不如东晋。但是石虎麾下的部队,战斗力却非常强悍,如果石虎有曹操的能力,统一全国应该没有什么悬念,可他偏偏是一个暴君,在他的意识当中暴力才是第一生产力,发展别的东西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而他选择的接班人石邃,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