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从私生子变身太子爷,人人羡慕我钓到金龟婿,我却提出了分手

向人间借朝暮 2024-08-15 16:43:29

江淮年是他爸不敢摆上台面的私生子。

我是跟着我妈改嫁,被后爹排挤的遗腹女。

别人都说,我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可江淮年亲爹家里的母老虎一死,我俩就再也不登对了。

有人羡慕他一朝变成了太子爷。

有人羡慕我钓到了潜力股金龟婿。

在江淮年最富有的时候,他单膝跪在我面前:

「阿雪,你愿意嫁给我吗?」

众人都在欢呼,而我却咬牙,摇了摇头。

「我不愿意。」

1

「哟,这不是刚拒绝了江总求婚的温小姐吗?」

一个脑满肠肥的秃头油腻男开口,拦住我的去路。

「怎么,沦落到来这儿卖唱了?」

我都没抬眼看他。

侧身越过男人就走。

我拒绝江淮年的事,传遍了苏城的富人圈。

「啊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见我没搭理,秃头男向身边的狐朋狗友吐槽:

「都来这儿了,她还装什么清高?」

走开十米远,我都还听得到。

那些有钱又有闲的人。一向热衷于八卦。

在他们看来,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能跟苏城首富的私生子有一段情。

我就应该抓着江淮年吸血,安安分分选择被包氧。

就像江淮年的妈妈一样。

可谁能想到呢。

好不容易,这些人口中的「野种」,一朝变成了太子爷。

我,江淮年相依为命七年的青梅竹马。

在他最富有、最爱我的时候,果断地选择了分手。

还在众目睽睽下,拒绝了他的求婚。

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在这帮公子哥眼中,我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货色」。

还非得摆出什么高岭之花的姿态。

他们说,江淮年真是「野」习惯了,口味够别致的。

我只有冷笑。

不取悦他们,不向他们解释,就是这些男人讨厌我的理由。

但我不在乎。

今天过来「声色」驻唱,纯纯是为了帮老板的忙,救场而已。

只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再次遇到江淮年。

越过秃头油腻男,我准备去喝点水。

歇歇嗓子。

继续下半场的节目。

转身,便在过道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说要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此刻,他正被另一个女孩死死抵在墙角。

投怀送抱。

「淮年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女孩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姿态矫揉又造作。

远远看过去。

才短短一个月,江淮年已经不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

往日运动风的随性卫衣,换作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整个人的气质矜贵而散漫。

他侧目的时候,跟我的视线对上,神色清冷。

眸光淡漠又疏离。

我快速地别过头。

表示自己不想打扰江淮年的好事,然后匆匆离开。

「你站住!」

我没想到他会叫我。

「温似雪,你站住!」

江淮年毫不怜香惜玉,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孩。

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就像我没打算搭理油腻的秃头男。

我也没准备好再跟江淮年照面。

于是装作没听见。

我继续回到舞台,想唱完两首马上就溜。

没想到唱到一半,老板疯狂在台下给我使眼色。

「阿雪,阿雪!有、个、大、单!」

看到老板的口型。

我就知道——完了。

今天要是看了黄历,上面一定写着:不宜出门。

能在这里碰到江淮年。

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

无可奈何。

在老板的差点给我跪了的央求下。

十分钟后,我提着两瓶二十万的红酒。

走进了江淮年在的包厢。

「哟,卖唱又卖酒?你这前女友业务还挺多呢!」

秃头男先开口,我估计就是他找老板要我过来难堪。

「希望各位今天在这里,能够玩得开心,玩得愉快。」

我把红酒放在桌上。

礼貌地露出职业笑容。

尽管,这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但一想到老板说,这几个人的消费,抵他一年的流水。

咬咬牙还是帮了他这个忙。

包厢里面,任凭客人怎么讥笑我。

我都笑脸相迎。

坐在中间的男人始终未曾抬眼。

额头青筋暴起。

半晌后,江淮年终于冷冷开口:

「温似雪,你就这么贱吗?」

2

「贱」。江淮年,第一次用这个词形容我。

我抿起嘴角,礼貌地报以假笑。但始终没有反驳过一个字。

他看向我的眼神。

终于,慢慢暗了下去……

在过去的整整十年里。

我和江淮年,就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小老鼠。

蜷缩在幸福巷的一角。

收租阿姨,卖菜小贩,甚至下水道的修理工。

是个人就觉得自己比我们高出一等。

因为江淮年的妈妈,是曾经被包氧过的风尘女。

而我,是离家出走,亲妈不爱、后爹不喜的赔钱货。

「低贱」,是所有人给我们打的标签。

小时候,我俩抱团取暖。

长大后,他们讽刺地祝福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不管外人怎么说,少年时的江淮年,总会微笑温柔地对我说。

「阿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了。」

他总说,就连幸福巷口的油桐花。

都没我干净漂亮。

也同样是这个把我当做心肝宝贝,小心翼翼捧着护着的男人。

他今天,骂我下溅。

那一刻,我恍惚地看到了曾经很多人对我们的冷眼。

只是,定睛一看眼前——

那份厌恶,来自这个曾经说要心疼我一生一世的少年。

是啊,时过境迁。

是我自己选的。

从我拒绝嫁给江淮年的那一刻起。

我们就已经这样遥远了。

「光拿酒有什么意思?」秃头男又开始发难。

他眼疾手快地围着长桌倒了一大圈。

却杯杯都推到我面前。

「抱歉,我喝不了酒。」

我确实不能喝,酒量也很差劲。

那帮公子哥一听就不干了,拍桌子,要按服务铃,假意要生气。

「卖酒的你喝不了?是要砸老板的场。还是就不给我们面子?」

明明是秃头男要找我的麻烦。

说得好像,是我在给他们添堵。

任凭他们怎么说,我一动不动。

直到江淮年失落的眸光,再抬起时。

看向我,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勾起玩味的嘴角,「温小姐,不是会喝酒的吗?」

3

江淮年明明知道我的酒量有多差。

十八岁那年,为了庆祝江淮年考上A大,我俩第一次喝了酒。

一瓶啤的,半瓶江小白。

我醉到下午第二天下午才醒。

从那以后,江淮年说,再也不要让他看见我碰酒。

否则他不敢保证,娶我之前自己会不会越界。

看着桌上的酒。

也许是出于报复的心理。

此刻,江淮年选择加入那帮花花公子的同一阵营。

还成为了那个要让我难堪的最大头目。

「原本你永远都不用做你不喜欢的事,是你自己不要。」

江淮年再没有了谦谦君子的温和模样。

彻底陷入玩世不恭的纨绔角色里:

「工作时间,陪我们喝杯酒,不算过分吧?」

那天我忘了,自己到底被灌了多少酒。

只记得原本倔强的自己。

下一秒,就变成了滚到地上的烂泥。

「你求我啊,求我帮你。或者回来我身边……」

江淮年捡起地上的我,那张冷漠又决绝的脸上。

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

性子里明明冷淡得要死,却总是对我温柔。

「江总,不要说笑了。」

就像拒绝江淮年的求婚一样。

哪怕有千万个答应他的好处。

只要有一个让我不能应下的理由,就够了。

我职业的微笑。

拒绝他。

却又谄媚地迎合着,江淮年搀扶我的手。

然后,他看向我那个怨毒的眼神。

像极了看到他的母亲。

江淮年捏住我的下巴。

「温似雪,这是你自找的。」

他松了手。

我像烂泥一样跌了下去。

旁边几个富家公子哥,开始对我评头论足。

像是在说,我也尚有几分姿色。

他们往我的衣裙上,肆意地泼着酒。

撩拨我潮湿的发。

强烈的醉意,还有身边默默一杯接着又一杯酗酒的江淮年。

让我完全忘记了,我可以主动离开那个包厢的。

江淮年也永远不会知道。

我心里的难过……

直到一个男人的手,就要伸进我的裙底。

江淮年彻底坐不住了。

他咒骂一声。

推开了满身酒气的秃头男。

利落地将我打横抱起。

他低声发问,「该死,你怎么还是这么犟?」

我任由他带我离开。

还是这个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

也曾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我醉得发笑,勾住他的脖子。

笑着笑着眼里泛出了泪花。

下一秒,听到男人咬着牙无奈吐槽:

「温似雪,我真是欠你的。」

4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的梦。

梦的背景是我第一次见到江淮年的时候。

幸福巷明明有着最温暖的名字。

但流言蜚语,却从未停息。

人人都知道。

我妈改嫁的时候就大着肚子。

亲妈一直嫌弃我是拖油瓶。

我后爹从小就厌恶我,说是他戴緑帽子的活证明。

邻居家里宝贝的宠物狗,走在路上,都会耀武扬威地朝我狂吠。

笑我总是在巷子里蹲着,像个小乞丐。

所有大人小孩,都明里暗里地欺负我。

只有江淮年,买了前巷的梅花糕。

递到我眼前。

「嘿,你吃不吃?」

我以为,我和江淮年的友谊,是从一块梅花糕开始的。

但其实不是的。

他后来告诉我,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注意我很久了。

幸福巷的人都说,江淮年的妈妈,是被某个富人包氧的风尘女。

江淮年告诉我,那也不是真的。

他母亲确实是被褒养了。

但只有一个男人,一养就是一生。

男人说给她在海上过生日,她坐上轮船,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男人失约,躲过了那场意外。

江淮年却再也没有了妈妈。

少年说,他妈妈一生最大的错。就是太傻。

我一边大口咬着软软甜甜的梅花糕。

一边听着他的故事。

手里的糕,突然就不那么好吃了。

江淮年跟我说,「我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都没有家的孩子。

更应该彼此照料。

守着少年这束温暖的光,我在那个煎熬的家里长到了十六岁。

我越长大。

后爸夸我的声音越多,说我越出落越水灵。

有一天他洗完澡出来。

我妈不在。

他裤衩都没穿,突然扑向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

我抄起烟灰缸。

就打破了男人的头。

后爸一手捂着淋漓的鲜血,另一边还意图不轨。

那一刻,整个家都变得恶心至极。

我知道自己在那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于是破门而出。

再也没回过家。

从那以后,江淮年的家,就变成了我的家。

他妈妈空着的房间。

换我住了进去。

在幸福巷巷口,两个孤独又无依的灵魂。

彼此慰藉。

日子倒也温馨起来。

江淮年每周都会给我买一次梅花糕。

我永远都吃不腻。

十八岁的时候,他考上了A大。

我们第一次喝酒。

醉得满地打滚。

窗户被风刮得哗啦哗啦响。

我爬起来去关。

看见巷口老树的油桐花开。

一大片一大片,就像风里翻飞的白鸽。

我说,它们好漂亮啊。

江淮年站在身旁,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

「阿雪,你也很漂亮。」

5

现实里,命运总爱跟我开玩笑。

连喝醉做个梦,都让我不得安生。

幸福快乐的日子转瞬即逝。

一晃我又梦到,江淮年被他亲爹接回家认祖归宗的那天。

豪车开到了幸福巷的巷口。

人人都说,「野种」一朝就变成了太子爷。

江父是靠着妻子的娘家,才有了今天的实力。

老婆是个母老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江淮年他爸,前脚答应把家产都给女儿。

可母老虎一死,他后脚就找上了江淮年。

江淮年这些年过有多辛苦。

我都看在眼里。

他勤工俭学,我十八岁后就去酒吧兼职驻唱。

日子一直不算富裕。

所以我鼓励他,「去吧,回江家去。这样以后我也算有人脉了。」

我装模作样地掉进钱眼里。

打消了江淮年最后的一丝顾虑。

他走向豪车。

临行前,还转过头来跟我说。

「阿雪,我会来接你的。」

望着他在车窗里招手。

我点点头,说,「好。」

可一转身,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体检报告居然显示,癌症,中晚期。

人人都在羡慕我钓得潜力股金龟婿。

我失魂落魄地,像是被别人偷了一百万。

在命运开的巨大玩笑里。

我彻底丢失了未来,还有和江淮年幸福一生的可能。

是的,我就要死了。

半年,或者一年。

医生说他也不敢保证。

第二天,江淮年的父亲就敲开了我的门。

他说,他知道我是淮年喜欢的女孩。

但我对他儿子的未来,毫无益处。

说这话的时候。

江父的眼神停留在柜子上的黑白照片。

眼底有且仅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容。

就像是江淮年的妈妈,无益于他的家业。

江淮年的父亲用同样的决绝,把我跟他的儿子划清了界限。

我用仅剩的一点礼貌,给男人倒了一杯水。

拒绝了那张二百万的支票。

可江父进门后,连坐都没坐下。

他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警告我,远离江淮年。

然后把支票放在了黑白遗照的相框前。

转身离去……

那天我整个人都很乱。很乱。

乱到以至于一个星期后,江淮年来找我。

我做出了一个自以为是最对的决定。

他单膝跪在幸福巷的油桐花下,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周边的人都在起哄。

幸福巷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

冷眼的阿叔阿婶。

还有江淮年身后,那一大堆赶来吃瓜的公子哥。

我年少时的避风港。

温柔待我,陪我长大的少年。

在江淮年最富有的时候,他没有嫌弃我。

也没有忘记我。

想要让我跟着他去过好日子。

他说,「阿雪,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

「我想继续照顾你、呵护你一辈子。」

「我想给你买一辈子的梅花糕。」

「我想要真正地给你一个家。」

油桐花从老树上,纷纷扬扬地飘落。

像下雪一样纯洁美丽。

我的心,也跟着花瓣一同起飞。

最后重重摔烂在现实的尘土里。

江淮年递上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满怀期待的,等待我的应允。

路人纷纷举起手机,准备拍视频。

记录下这个灰姑娘嫁入豪门的历史性时刻。

我却闭上眼,任凭心如刀割。

还是决绝地推开了他的钻戒。

摇了摇头:

「我不愿意。」

就让我带着这个巨大的秘密离开吧。

6

天晓得我需要多大的努力。

才能对江淮年说出这四个字。

他温柔地笑一笑。

像没听懂似的。

像往常一样哄我:

「乖,阿雪,咱不开玩笑了好不好?」

无论他怎么哄我。

我还是拒绝。

直到江淮年真正意识到我的态度。

他发了疯似的抱住我。

「阿雪,你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阿雪,你要是生我气了,我道歉。」

「阿雪,你不喜欢我回江家是不是?我们就住在幸福巷好不好?」

「阿雪……阿雪,这一次,怎么轮到你不要我了呢?」

江淮年被亲爹抛弃的时候。

都能忍住眼泪,还给我买梅花糕吃。

可这一次我的决定。

让这个大男人当街流了泪。

我挣开他。

在众目睽睽下和他分手。

然后搬出了幸福巷。

我以为,长痛不如短痛。

我想着,不给江淮年再添麻烦。

也算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偏偏又叫我遇见他。

我被他身边的人灌得烂醉。

看到他那张脸。还是心痛得要死。

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为什么在我们最接近幸福的时候。

要宣判我,再也不能陪他幸福呢?

下一季的油桐花开。

江淮年,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看了呢?

梦的结尾,我哭得一塌糊涂。

半夜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幸福巷的家。

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

满身的酒气已被擦去。

熬红了眼的男人。坐在我的床边。

淡淡的,不自觉流露出温柔气质。

跟先前截然不同。

一切都好像是过去的十年。什么都没变化。

江淮年开口,「你醒了啊。」

他抽出纸巾,替我擦掉眼泪。

我脑袋昏昏沉沉。

一看枕巾,被我哭湿了大半。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淮年。

「你刚刚……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江淮年一如既往,温柔地看着我。

眼底满是心疼:

「对不起,阿雪。昨晚不该那样为难你。」

江淮年握住我的手。

他说,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回江家。

明明回去的前一天。

我还答应他。

等他来接我。

夜太深了。酒喝太多了。江淮年此刻说得都像醉话。

他没有怨我。

也没有怪我。

只是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留住曾经的我。

「阿雪,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一向不爱表达的江淮年。

冷淡地活在人情边缘里的江淮年。

第一次把我们之间的故事细数个遍。

他说,我第一次接过他糕点的眼神。

就好像看到了拯救自己的神明。

他说,幸福巷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

只有小小的我。

会站在他楼下。

羡慕地看着他说,「你家真好,一开窗就能看见这么漂亮的花儿。」

他说,在许多个冰冷的除夕夜里,我都陪着他。

包着皮儿都没擀匀的饺子。

陪着他一起守岁。

他说,在十六岁那个暴风雨骤起的夜里。

我跌跌撞撞敲开他家门。

问他,「江淮年,你能不能收留我一下子啊?」

江淮年说,从那天开始,他就发誓,未来一定要给我一个家。

……

他说得越多,我的眼泪掉得越狠。

江淮年说,「阿雪,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他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用近乎央求的语气,问我:

「我们能不能,就像从前一样,不要再分开了啊?」

7

他话音还没落。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是,江家的支票?」

江淮年的余光,瞥到床头的那张纸上。

我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男人一把将支票拿了过去。

「淮年,我……」

那张支票我并没有接受。

所以一直放在这里。

我刚想开口。

男人却先我一步说话,直接把我的解释给噎了回去。

「原来你要钱啊。你要钱跟我说啊。温似雪,你是不是傻?」

江淮年像是心爱的玩具失而复得。

直接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原来江家两百万就可以收买你啊……嫁给我,以后你会有好多好多个两百万。」

听着男人哄小孩儿似的语气。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整个人都凌乱了。

「就算没有江家,以后我赚的钱,每一分都给你好不好?」

江淮年以前总是说我笨,倔得和什么一样,连数都算不明白。

敢情他这会儿,是怪我傻,没算明白账啊。

我看着他,哭笑不得。

哪怕以为我收了钱才离开他。

温柔的江淮年。

心心念念着我的江淮年。

他没有怪我背弃他。

也没有恨我被收买了就离开他。

而是反过来哄我。

说我嫁给他以后,他会给我一个家,会把工资卡全部上交。

江淮年抱紧了我。

我在他的肩头,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

「江淮年,你怎么也这么傻。」

他没有理会我。

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告白。

他说,他以后会挣很多很多个百万。

只要我愿意。

以后连装梅花糕的袋子,都可以用黄金做。

江淮年赌气地说:

「我所有的钱,我整个人,都是温似雪的。」

男人借着上头的酒精,一边流泪,一边霸道地用手扣住我的后脑勺。

不容抗拒地吻上了我的唇。

「阿雪,不要再离开我了……」

那一晚,我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

从谷底升起,然后重重跌落。

然后又一次被江淮年托上云霄。

就好像是命运要把我们捆绑在一起。

终于,我再没忍心推开江淮年。

我回应了他的吻。

室内春光弥漫。

窗外,四月的油桐花树异常烂漫。

花朵簌簌翻飞,在风中热烈地盛开。

兜转一圈。

我还是回到了江淮年的怀里。

我闭上眼睛。

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年,那我就陪他一年。

如果我的倒计时,只剩下仨月了,那我就陪他三个月。

带着泪,我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答应了江淮年的求和:

「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我收起眼泪,在心底回应他千遍万遍:

我亲爱的江淮年。

我会一直爱你。

一直爱到我死。

只要是你的希望,我就会待在你身边。

看到江淮年脸上喜极而泣的表情。

我才恍然大悟。

自己最后能够为他做的事情。

一定不是看他痛苦。

更不是让他为了我哭。

8

那张支票,江淮年替我退了回去。

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收下。

等再遇上江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

江淮年妈妈海难的日子。

我陪着他到陵园扫墓。

「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孩。」

江淮年突然跪下,拉住我的胳膊。

让我也跪了下去。

我把手里的雏菊,轻轻地放在碑前:

「阿姨好。我是似雪。」

就像小时候在巷口打招呼一样。

我恭恭敬敬地给江妈妈磕了个头。

江淮年对着墓碑说,我就是她的儿媳妇。

我就是那个,他想白头到老,一生一世的人。

我很感动,但是没有说话。

满心里想的都是——

如果我也躺在了阿姨的墓边。

以后的每个清明节,我的江淮年再来,他该有多难过啊……

想着想着,眼泪就滴在了石板上。

江淮年以为我太感动了。

他擦去我的眼泪。

在他妈妈的墓碑前发誓: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阿雪哭了。」

江淮年温柔地哄着我,「阿雪,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跟江父对他妈妈的那些山盟海誓不同。

江淮年曾经对我的每个承诺,他都一一兑现。

给我带糕点。

夏天买裙子。

生日送礼物。

做番茄炒蛋绝不加糖。

答应我的每一件,无论大事小事。

江淮年从来都不含糊。

这个誓言,我也毫不怀疑。他必然会用一生一世去践行。

可是对不起呀,我的江淮年。

我把头埋到了他的怀里。

好让他不要再看到我掉的泪。

漫长的一生一世,这次,是我要失约了。

直到江父的出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男人和他的父亲对峙:

「我说了,如果您不接受阿雪。我也可以不接受江家!」

江淮年把我护在身后。

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他低声告诉我,「不要怕。」

我注意到,江父的身后是一束灿烂的白色百合花。

那是祭奠丧偶常见的主花之一。

「叔叔,钱我不会要的。我现在唯一在乎的,也只有江淮年。」

我再一次向他表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江淮年。

江父在碑前沉默了好久好久。

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是很久都没开口说话。

江淮年无视了他,转过头问我:

「阿雪,如果我回到幸福巷……跟我在一起,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几个百万。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次,没有街坊邻里的见证。

没有众人的欢呼。

也没有流光溢彩的大钻戒。

只有江淮年手心里传过来的温度。

他没有单膝下跪。

语气也像是问我晚上吃什么菜一样。

温和又平淡。

我却终于给出了他最想听到的答案。

笑着点点头。认真地说:

「我愿意。」

江父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意外地没有再阻碍我们。

他弓着腰。把手上的百合,放到了雏菊花束的旁边。

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就连对着墓碑开口,他的声音,也变得苍老许多:

「阿琴呐,你说咱这个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像我啊。」

他好像是在夸江淮年。

又像是在自嘲,说自己辜负了江妈妈。

他伸出颤抖的手。

在江妈妈的碑前。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爱人的名字。

我感觉到身边的江淮年,也动容了。

那一刻,江淮年好像是原谅了什么。

江父的背弃、母亲的离去,又或者是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

连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

江淮年的爸爸,是爱着他母亲的。

只是一切都过去了。

曾经的爱人,已经化作了地下一抔泥土。

谁又能再改变什么?

9

江淮年的爸爸临走前,脸上对我露出了一丝歉疚。

「小雪啊,抽空再去做个身体检查。」

突然没头没脑的这一句。

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老头轻轻咳嗽一声。

低声解释道,「别去江家的医院了。」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江淮年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也摊开手。

表示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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