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梅，48岁，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农村。

高中毕业后，我就没有继续读书，家里负担不起。

那时候，弟弟才刚上小学，父母总是说“弟弟是咱家男丁，读书要紧”，于是我选择辍学，回家帮忙做农活，也顺便照顾弟弟。

后来，我嫁到镇上，丈夫是个普通工人，家里条件一般，但日子过得还算平稳。

我们有一个女儿，今年22岁，大学刚毕业，去年刚开始工作。

我弟弟比我小十岁，他是家里的独苗，父母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弟弟确实争气，考上了大学，后来留在城里工作，娶了个城里的媳妇，生了两个孩子。

父母总说弟弟有出息，是全家的骄傲，而我呢，从小到大就是“应该付出的那一个”。

小时候，父母说：“你是姐姐，得照顾好弟弟。”后来，弟弟成家了，父母又说：“你嫁得近，有空多帮帮弟弟。”对父母来说，我的“义务”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

去年腊月二十九，我忙了16个小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那天，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弟弟媳妇不会做南方的年夜饭，想让我去帮忙准备。

我心里虽然不高兴，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一直以来，我都听惯了父母的那句话：“你是姐姐，多帮点忙怎么了？”我带了菜刀、调料，还有自己腌的腊肉，早早坐车去了弟弟家。

弟弟家住在城里的商品房里，装修得很气派。

弟媳见到我，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姐，麻烦你了啊，家里这些菜我真不会弄。”我点点头，放下东西开始忙碌。

南方的年夜饭讲究热闹，菜色丰富，我一个人要准备八九个菜，还要兼顾两个孩子的口味。

弟媳偶尔过来搭把手，但她大多时间都在客厅陪孩子玩。

弟弟呢，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偶尔跟爸妈聊几句天。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我几乎没有停下来。

切菜、炒菜、端菜、洗碗，连坐下歇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累得没什么胃口，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大人们吃得开心，孩子们也笑着闹着，但没有一个人问我一句：“姐，累不累？”饭后，弟媳抱着孩子回房间了，弟弟掏出手机发信息，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堆得满满的碗筷，只有我一个人默默地洗着。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心里满是委屈。丈夫劝我：“明年别去了，他们一家子真是拿你当保姆使唤。”我没吭声，但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今年，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去。

今年腊月二十二，妈妈又打来了电话。

“梅啊，腊月二十九你去弟弟家一趟吧，年夜饭还得靠你做。”妈妈的语气一如既往地理所当然。

我顿了顿，说：“妈，去年我忙了一整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弟媳不会做饭，你可以教她啊，这总该是她的事吧。”

妈妈听了，语气变得不耐烦：“她不会做饭你教教她嘛，反正你有经验，又不是多难的事。再说了，你弟媳平时要上班带孩子，挺辛苦的，你帮一帮有什么关系？你是姐姐啊。”

“妈，我也是要上班的，我也有自己的家，我做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继续做下去吗？”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弟弟家条件好，关系也多，你多帮衬着点，将来还能照顾你女儿。再说了，咱家这种事，姐姐不帮谁帮？”

听到这话，我气得手都在发抖。

我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

去年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我满头大汗地做菜，弟弟和弟媳坐在客厅谈笑风生；我一个人洗碗，他们抱着孩子去玩；最后连一句感谢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这不是帮忙，而是被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免费劳力。

我找到了女儿，她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妈，你干嘛这么委屈自己？你是姐姐没错，但你又不是他们家的保姆。”女儿听完事情的经过，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我妈总说，姐姐就该多帮着点弟弟。我要是拒绝了，妈肯定生气。”我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些话说得出口，却很难真正放下。

女儿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说：“妈，你这么多年为他们付出了多少？可他们有没有为你考虑过？你总说怕外婆不高兴，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感受呢？你都48岁了，为什么还要活在别人的期待里？”

女儿的话让我心里一震。是啊，我已经48岁了，这些年，我一直在为别人活：小时候为了父母，长大后为了弟弟，结婚后为了家庭，甚至连过年都在为弟弟家忙碌。可我呢，我到底为自己做过什么？

我做了一个决定：今年，不去了。

晚上，妈妈又打来电话，语气里多了一些责备：“你怎么挂电话了？弟弟还指望你呢。”

“妈，今年我不过来了。”我打断她，说得很平静，“我累了，想在家陪陪女儿。弟媳不会做饭，就让弟弟学着做，反正人都是靠学的嘛。”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弟弟家那么忙，你不帮帮，他们怎么过年！”

“妈，弟弟家那么忙，是他们自己的家事。我不想再管了。”说完这句话，我没有等妈妈继续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里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也许妈妈会生气，弟弟会埋怨，但我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这种“帮忙”已经变成了我的“义务”，甚至剥夺了我自己的时间和生活。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今年的腊月二十九，我打算在家里和丈夫、女儿一起做年夜饭，安安静静地过个年。不去迎合，不去讨好，只为自己而活。或许妈妈会抱怨，或许弟弟会不满，但我知道，这一次，我终于迈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

人的一生，总有很多不得不面对的责任和义务，但有些时候，为自己而活并不是自私，而是一种对自己的尊重。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这样的勇气，去为自己争取属于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