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编号：A495/0529

刊发时间：2024年11月28日

特朗普2.0下的能源和油气政策前瞻

--媒体视角：亲化石人事任命、国内油气生产和对欧佩克+政策

鼓励油气等化石能源的生产，但石油和天然气行业将出现不同的发展前景，控制并威慑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将油价保持在合理的区间。

王能全

再次赢得总统大选之后，新一任期特朗普政府的对内对外政策，成为专家们研究和媒体报道的热点，其中能源和石油天然气政策是重点领域之一。依据“石油价格”网站和行业媒体所发布的材料，本文选择有代表性的几篇文章，分别介绍新一任期特朗普政府可能的能源和石油天然气生产出口，以及对欧佩克+的政策取向，对于很快就将重新执政的特朗普政府能源政策及其对美国国内和国际能源市场的影响，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和把握。

特朗普肯定会改变拜登政府很多现行的能源政策

从第一任期的实际行动和竞选期间的政策宣誓、竞选讲话中，特朗普亲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等传统能源，不热衷气候问题，上任之后将改变拜登政府很多正在实施的能源政策，是人们对新一任期特朗普政府能源政策的基本共识。

2024年11月21日，“石油价格”网站刊登了“零对冲博客”（ZeroHedge）的文章，“特朗普的能源政策转变”。文章认为，当选总统特朗普任命克里斯·赖特为能源部长，任命道格·伯古姆为内政部长，这表明特朗普将重点放在促进包括化石燃料在内的国内能源生产上；这些任命标志着，新政府的能源政策可能从拜登政府重视可再生能源和气候行动发生转变；虽然新政府的政策旨在降低能源成本，但在平衡供需方面可能面临挑战，这可能会影响能源价格。

“人事就是政策。”这句关于美国总统制现实的格言，是斯科特•福克纳首创的，他曾在1980年罗纳德•里根获胜的竞选活动中担任人事主管。他的意思是，虽然美国总统几乎可以做任何事情，但不能做所有的事情。行政部门的日常事务，由指定的官员来处理，如果总统想在实现其政策目标方面取得真正的进展，需要确保有关官员像他们自己一样致力于实现这些目标。

这就是为什么，当选总统特朗普的前两名高级能源官员人选特别重要。在他的第二届政府中，能源政策究竟会如何发挥作用，仍然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但他的声明明确了希望在四年任期内设定的方向和目标。

上周，候任总统特朗普任命油田服务公司自由能源（Liberty Energy）首席执行官克里斯·赖特（Chris Wright）为能源部长，任命北达科他州州长道格·伯古姆（Doug Burgum）为内政部长，并担任白宫新成立的国家能源委员会（National Energy Council）主席。

赖特和伯古姆对能源的思考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想提高所有类型能源的产量，包括化石燃料。两位都并不否认，人类造成的气候变化是一个需要解决的真实威胁，但他们认为，还有其他更重要、更紧迫的政策优先事项，而且在不确定的未来，石油和天然气可以继续在全球能源体系中发挥核心的作用。

如果他们在特朗普政府下掌控能源决策，他们无疑会以各种可能的方式帮助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但一些低碳行业也可能受益，或者至少不会像他们担心的那样受到重创。

当选总统特朗普在宣布提名时表示，赖特和伯格姆将致力于减少繁文缛节，加强私营部门投资，专注于创新，目的是促进能源生产，以降低价格。

赖特已成为业内最引人注目的首席执行官之一，这要归功于他对美国能源，特别是石油和天然气的不懈倡导。在包括YouTube视频在内的各种公共论坛和一份180页的题为“改善人类生活”的报告中，他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该报告提出了10个关键点，其中包括：“全球对石油、天然气和煤炭的需求都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而且还在上升——能源转型还没有开始”，以及“到2050年实现零能源贫困是比2050年净零排放更优先的目标。”

赖特这样总结他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的立场：“气候变化是一个真实的全球性挑战，我们应该也能够应对。然而，将其视为当今对人类最紧迫的威胁，取代了对营养不良、获得清洁水、空气污染、地方病和人权等更紧迫威胁的关注。”

赖特认为，美国石油和天然气产量尽可能强劲的增长，将有助于解决其它更为紧迫的问题，这将取代来自其他国家和美国地缘政治对手的供应，并取代煤炭和传统生物质等污染更严重的燃料。

在政策方面，赖特警告说，《通胀削减法案》延长并扩大了一系列低碳能源技术的税收抵免，“似乎准备将美国电网推向欧洲的道路，导致更高的价格和更多的电网稳定性问题”。他并不反对所有形式的低碳能源，但他说，世界需要大量增加研究和创新，而不是对现有技术进行补贴。他的公司一直致力于开发低碳能源，包括先进的地热、小型模块化核反应堆和钠离子电池。世界需要更多更好的能源，这意味着“所有可行的能源技术”的贡献，赖特称。

美国政府体制的一个特点是，能源部长对许多与能源行业最相关的决策并不负有主要的责任。美国能源部长，确实有责任监督能源政策，但该职位最重要的部分与核武器有关。能源部长的任务，是为美国“维持安全、可靠和有效的核威慑力量”，并减少核扩散的威胁。许多与能源有关的关键决定，例如石油和天然气租赁方案，都由内政部负责。因此，由北达科他州州长伯格姆领导该部门以及新的白宫能源委员会的提名，对该行业具有重要的意义。

与赖特一样，伯格姆州长也认识到有必要采取行动应对气候变化，但同时也致力于提高石油和天然气产量。2021年，他设定了一个目标，即到2030年实现北达科他州的净零排放，即“碳中和状态”，这是一个比加州更雄心勃勃的计划，加州的目标是到2045年实现净零排放。

另一个关键的区别是，伯格姆州长设想他的州主要通过碳捕获和储存（CCS）实现净零排放。正如他所指出的那样，北达科他州在地下储存二氧化碳的潜力方面获得了“地质大奖”。据估计，该州的储存能力为2500亿吨，可以储存美国近50年的能源二氧化碳排放量。

北达科他州热衷于碳捕获和储存，上周，该州公共服务委员会一致投票通过了“碳解决方案峰会”（Summit Carbon Solutions）提议的80亿美元二氧化碳管道系统的路线许可，该系统将从乙醇工厂收集排放的二氧化碳进行储存。

尽管支持脱碳，不过，伯格姆州长也强烈批评拜登政府的能源政策。今年6月，他与其他共和党州长签署了一份联合声明，称拜登总统“对传统能源的言辞和监管敌意”，阻碍了美国的油气生产。

新政府可能特别青睐的一个部门，是燃气发电。当选总统特朗普在宣布州长伯格姆提名的声明中表示，他希望“通过大幅增加基荷电力，消除民主党人对我们国家电网造成的损害”。如要兑现承诺，特朗普就要废除拜登总统对发电厂的排放规定，这可能最终迫使燃气发电厂关闭。不过，特朗普可以走得更远，得克萨斯州补贴燃气发电厂的政策，推广到全美是可能的。

新一任期特朗普政府下美国石油天然气的形势和政策趋势

就是在特朗普第一任期的2019年，美国实现了能源独立。在不到5年的时间里，美国于2023年成为世界第一大液化天然气出口国。今天的美国，稳居世界第一大石油天然气生产国和出口国的地位，美国的石油天然气行业实现了第三次大繁荣，并进入了黄金的时代。对于即将到来的特朗普第二任期期间的美国石油天然气形势和政策趋势，行业专家和媒体有不同的看法。

（一）不会出现美国页岩油气大干快上的局面

2024年11月26日，“石油价格”网站刊登了查尔斯·肯尼迪的文章，“埃克森美孚：不要指望特朗普领导下的‘钻井，宝贝，钻井’”。文章认为，尽管受到政治鼓励，但包括埃克森美孚在内的美国页岩油气生产商，仍将财务稳健和股东回报置于激进的钻探扩张之上；当选总统特朗普的亲能源议程，与该行业目前对有纪律的增长和对油价波动弹性的关注，形成鲜明的对比；页岩公司已经实现了效率的提高，更喜欢高质量的资产管理，以确保可持续的利润，而不是快速的产量增长。

美国石油和天然气巨头埃克森美孚预计，一旦特朗普成为美国总统，美国生产商不会进入“钻探，宝贝，钻探”的模式，因为公司将保持过去几年的支出纪律。

据路透社报道，埃克森美孚上游业务总裁利亚姆·马龙在伦敦举行的能源情报论坛上表示：“我们不会看到任何人，处于‘钻井，宝贝，钻井’的模式。”“（产量）不太可能发生根本的变化，因为绝大多数人，即使不是所有人，都会专注于他们所做事情的经济效益”，马龙补充道。这位高管表示，生产商将保持纪律，推动高质量资产，这将限制油气产量的增长。

即将上任的特朗普，预计从第一天起就会在能源一揽子计划中，优先考虑石油和天然气，扩大在联邦土地上的国内石油天然气钻探和海上租赁销售，加速液化天然气的出口许可。

当选总统特朗普在竞选过程中誓言要支持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行业，并废除拜登总统的一些环保措施，包括暂停新的液化天然气许可，以及国会授权的最低限度的海上石油和天然气租赁销售。

虽然当选总统特朗普一直在喊“钻探，宝贝，钻探”，但自特朗普第一个任期以来，美国石油行业的优先事项发生了巨大变化。到2025年，特朗普将遇到与他担任上一任总统时截然不同的页岩产业高管的心态。

美国页岩区正在钻探，它之所以钻探，是因为企业想将更多的利润分配给股东，在资本纪律和效率提升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并且越来越物有所值。现在的优先事项，是投资者的回报和能够承受油价波动的金融框架。

例如，雪佛龙预计其二叠纪的资本支出可能在今年达到峰值。就在美国总统大选前几天，其首席执行官迈克·沃斯在第三季度电话财报会议上表示：“我认为你会看到，今年可能是二叠纪资本支出的顶峰。”

（二）液化天然气行业将成为特朗普有力的对外政策工具

2024年11月26日，“石油价格”网站刊登了睿咨得能源公司的文章，“不要低估特朗普对美国液化天然气行业的影响”。文章认为，特朗普政府可以利用液化天然气，作为与欧洲、俄罗斯和其他主要经济体进行贸易谈判的筹码；尽管特朗普的政策旨在加强美国的能源独立和主导地位，但全球液化天然气市场对供需基本面高度敏感；欧洲将成为特朗普液化天然气扩张政策的重要受益者，特别是在欧盟努力进一步减少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之际。

在即将上任的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推动下，未来四年可能为液化天然气市场的黄金时代做好准备。根据他的竞选承诺，这位即将上任总统的预期政策，可能会通过放松管制和加快审批，加速美国液化天然气基础设施的扩张，从而提振全球供应。在经历了多年的不确定性之后，这可能会增强人们对全球液化天然气供应的信心，有助于释放长期需求。不过，即便如此，不合时宜的供应增加将增加中期市场供过于求的风险，这将给价格带来下行的压力。

当选总统特朗普的亲能源议程，包括为停滞的液化天然气项目提供快速审批许可，扭转拜登时代的监管暂停，增加联邦土地的天然气生产租赁。如果得以实施，美国液化天然气出口能力将从2023年的每天113亿立方英尺增加到2030年的224亿立方英尺，几乎翻了一番。尽管面临环境的压力，得克萨斯液化天然气项目和卡尔克苏帕斯 （CP2）等主要项目仍在继续推进。这些扩张，对于美国保持全球液化天然气市场主要参与者的地位至关重要，预计到2030年，全球液化天然气需求将达到近6亿吨。根据目前的生产和开发项目，2035年，全球将出现1.4亿吨的液化天然气供应缺口。

睿咨得能源北美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研究主管艾米丽·麦克莱恩认为：“特朗普加速批准液化天然气，可能进一步加强美国在全球能源市场的地位，满足世界从其他能源转型的关键需求。然而，这种快速扩张可能会导致市场过度饱和，可能会压低价格和生产商的盈利能力。关键的挑战，将是平衡美国国内增长雄心与全球稳定，以确保长期的市场份额和竞争力。”

扩大美国液化天然气产量的地缘政治影响也很大，特朗普政府可以利用液化天然气作为与欧洲、俄罗斯和其他主要经济体进行贸易谈判的筹码。欧洲仍在寻找俄罗斯管输天然气和液化天然气供应的可靠、长期替代品，而中美液化天然气贸易可能会受到关税的影响。

特朗普在第一任政府期间征收关税的历史，引发了人们对液化天然气基础设施成本和贸易潜在影响的担忧。2018年实施的25%的钢铁关税，导致液化天然气项目价格的大幅上涨，这一趋势可能会在特朗普2.0下重演。此外，与中国的另一场贸易战，可能会扰乱两国之间的液化天然气贸易，就像2019年液化天然气出口停止那样。这样的关税政策，不仅会增加液化天然气项目的资本支出，还可能减缓与中国等主要买家的合同活动，危及长期的出口增长。

尽管特朗普的政策旨在加强美国的能源独立和主导地位，但全球液化天然气市场对供需基本面高度敏感。供应过剩的风险迫在眉睫，尤其是如果多个新的美国液化天然气项目同时推进的话。过度饱和的市场可能会侵蚀价格，与卡塔尔和澳大利亚等竞争对手相比，美国生产商处于不利地位。不过，如果在战略上得到执行，可靠的美国供应也将释放新的天然气需求，尤其是来自价格敏感的亚洲市场的需求。

欧洲将成为特朗普液化天然气扩张政策的重要受益者，特别是在欧盟努力进一步减少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之际。欧洲领导人已经暗示，将利用购买美国液化天然气作为讨价还价的工具，以避免特朗普政府可能征收的贸易关税。通过调整能源政策并优先从美国进口，欧洲可以在巩固跨大西洋关系的同时，确保稳定的能源供应。

特朗普将让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再次头痛

作为世界第一大石油消费国，美国国内汽油价格，是上至美国总统下至百姓都关心的话题。第一任期期间，我们看到，特朗普发了大量的推文，要求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提高产量，降低价格。新一任期期间，特朗普肯定会再让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等头痛。

2024年11月26日，“石油价格”网站刊登了西蒙·沃特金斯的文章，“特朗普将如何对待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文章认为，在上一任总统任期内，特朗普将布伦特原油价格维持在每桶40至80美元之间，以支持美国页岩油的盈利能力和经济稳定；特朗普利用撤军、结束军事援助和NOPEC法案等，来对抗沙特阿拉伯抬高油价的企图；在第二个任期内，特朗普可能会继续通过积极的钻探和严格控制油价，来优先考虑美国能源自主。

当选总统特朗普上一任期的主要成就之一，是将基准油价保持在一个非常精心管理的范围内，即“特朗普油价区间”。其中较低的部分，是布伦特原油基准价格每桶40-45美元，这是大多数美国页岩油生产商能够实现盈亏平衡并获得丰厚利润的价格。上半的部分为每桶75-80美元，这与历史数据相符。历史数据显示，每加仑2美元以下的汽油价格，对美国经济增长最为有利。从历史上看，每加仑2美元的价格相当于西德克萨斯中质原油（WTI）每桶70美元左右的价格。由于WTI原油的交易价格历来比布伦特原油基准价格低5-10美元/桶，因此，WTI原油每桶70美元的价格相当于布伦特原油每桶75-80美元左右。从特朗普在竞选过程中的言论和第二任期“议程47”的蓝图来看，他认为油价应该继续以这种方式受到美国严重影响的观点，并没有改变。考虑到这些因素，对欧佩克+石油卡特尔的欧佩克成员国，以及他们事实上的领导人沙特阿拉伯的处理，将与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大致相同。

首先，为什么特朗普在第一任期内如此严格执行的油价区间，对特朗普个人、他的共和党乃至更广泛的美国的利益如此重要，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一个是经济原因，另一个是政治原因，而且两者密切相关。经济原因，围绕着油价与美国经济整体健康状况之间的密切关联。历史数据显示，每桶原油价格每变动10美元左右，每加仑汽油价格就会变动25-30美分，每加仑汽油平均价格每上涨1美分，每年消费者支出就会损失10亿美元左右。第二个政治原因是，自1896年以来，如果经济在即将到来的选举的两年内没有陷入衰退，在任的美国总统在11次选举中有11次赢得连任。不过，在经济陷入衰退的情况下，进行连任竞选的现任总统只有一次获胜。同样的模式，也广泛适用于任何现任总统所在政党的候选人，在美国中期选举中的连任机会，其结果会影响现任领导人在其总统任期最后两年推进其立法议程的能力。无论如何，这些数据给美国现任总统和所属政党的参众两院、州长候选人，在考虑如何处理与油价有关的国内外政策时提供了清醒的启示。因此，正如乔治·W·布什总统的前能源顾问鲍勃·麦克纳利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比燃料（汽油）价格飙升，更让美国总统感到恐惧的了。”

在第一任总统任期的早期，特朗普就展示了处理任何破坏这一受到严密管理的关键油价区间企图的首选方法。沙特阿拉伯及其欧佩克兄弟，刚刚打了2014-2016年的石油价格战，并输掉了这场战争，这场战争的目的是摧毁或至少严重削弱当时刚刚起步的美国页岩油行业。这场价格战，让沙特王国和它的欧佩克追随者陷入了毁灭性的财政状况，只有通过协调欧佩克主导的油价上涨才能开始复苏，而这正是欧佩克在其新盟友俄罗斯（当时俄罗斯已成为欧佩克+中的“+”）的帮助下开始做的事。这些努力，推动油价在2018年下半年超过了布伦特原油价格区间每桶80美元的关键上限。随后，特朗普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讲话，警告利雅得停止这样做。他说：“欧佩克和欧佩克国家像往常一样，剥削世界其他国家，我不喜欢这样。”“没人会喜欢的。”他补充说：“我们无偿地保护这些国家中的许多国家，然后他们利用我们，给我们高油价。不好的。我们希望他们停止涨价。我们希望他们从现在开始降低价格，他们必须为军事保护做出实质性的贡献。”2018年第三季度，特朗普曾直接明确警告沙特王室，如果继续将油价维持在每桶80美元以上的布伦特原油价格上限，将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此后，沙特增加了产量，油价再次下跌。这段时间，是特朗普总统任期内唯一一个油价交易区间突破上行的时期。

在此期间，油价一直远低于84美元/桶左右的水平，这是沙特实现国家预算收支平衡所需的价格水平，更不用说试图弥补2014-2016年油价战中损失的数千亿美元。考虑到这一点，对于许多人来说，沙特王国在特朗普总统任期的后期再次尝试运气，在2020年初发动另一场石油价格战，就不足为奇了。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欧佩克成员国再次大幅过度生产，导致油价暴跌，并一度将WTI推向负价区域，其目标是尽可能长时间地摧毁美国页岩油行业的经济生存能力。特朗普对此的反应甚至比之前更直接，在4月2日的一个电话中（据当时石油价格网站采访的一位白宫高级消息人士透露），他非常明确地告诉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除非欧佩克开始削减石油产量，从而允许油价上涨（高于美国页岩油生产商的危险区域），否则他将无力阻止立法者通过从沙特撤军的立法。特朗普还非常明确地表示，沙特下一次尝试同样的事情，将是1945年美国和沙特阿拉伯之间协议的终结，该协议为两国自那时以来的合作奠定了基础。特朗普表示，这将涉及立即从沙特撤出所有美国的军事援助，无需另行通知。此后，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逐渐削减石油产量，促使石油价格回升。

尽管如此，特朗普下令“禁止石油生产和出口卡特尔”（NOPEC）法案做好充分准备，在最短时间内通过成为法律，作为对沙特阿拉伯的进一步威慑。NOPEC法案，将使人为限制石油产量或设定价格成为非法行为，就像欧佩克在沙特领导下所做的那样。该法案，还将立即取消石油输出国组织作为一个集团及其每一个成员国，在美国法院的主权豁免权，这将使沙特阿拉伯有可能根据现行的美国反托拉斯法被起诉，其在美国的总资产估计为1万亿美元。届时，美国将在法律上有权冻结沙特在美国所有银行的账户，没收沙特在美国的资产，并停止沙特在世界任何地方使用美元（当然，石油是以美元计价的）；它还将允许美国追查沙特阿美公司及其资产和资金，因为它仍然是一家国有控股的生产和贸易的工具。这意味着，沙特阿美可能会被要求分拆成规模较小的公司，这些公司不会被认为违反石油、天然气和石化行业的竞争规则，也不会影响油价。

文章最后指出，因此，尽管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鉴于他承诺“钻探，宝贝，钻探”，油价可能会趋于下行，但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任何试图将油价推至特朗普油价区间顶部的企图，都可能会遭到特朗普政府极其强烈的回应。

在2024年10月11日刊发的“石油与2024年美国总统大选”一文中，我们指出，能源和石油天然气行业是典型的长时间周期的行业，具有典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特征，加之美国的政治架构，一任联邦总统对美国能源行业的影响非常有限。因而，不要期望特朗普上台之后，美国的能源和油气行业会迅速地发生变化。不过，由于汽油等能源价格在美国经济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地位，特朗普肯定会像第一任期一样，随时关注并干预国际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从而会极大地影响短期国际能源和油气市场的形势，而特朗普的个人性格更会加剧这一现象。因此，我们认为，第二任期期间特朗普对短期国际能源和油气市场的影响，应该是能源和油气行业，以及市场人士关注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