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婚纪念日这天,老公一直失联。
晚上12点,终于打通了视频电话,接的人却是他的小青梅。
「小点声,天俊哥已经睡了。」
视频那头,她穿着暴露,面色潮红,满脸挑衅。
挂断电话,我一把扯下派对的装饰,给顾天俊发去了离婚协议。
他却笑着说:「你都三十多了,还缺个器官,离了婚能干嘛,重启人生吗,别做梦了。」
老娘容貌正好,有手有脚,凭什么不能重启人生。
三十而已,学会告辞。
落子无悔,下一站,再也不见。
1
顾天俊卧在沙发里,一手拿着雪茄,一手拿着离婚协议,对我轻蔑地笑笑。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还敢和我提离婚了,真是可笑。」
顾天俊带着昨夜的宿醉和吻痕,满身酒气。
「给我倒杯醒酒茶,再把这儿好好收拾一下。
「以后别搞什么无聊的派对,也别说无聊的气话。」
他将昨夜派对的场地砸地稀巴烂,还将我熬夜做的点心蛋糕全部打翻在地,满眼都是鄙夷和嫌弃。
「这都哪儿整的地摊货,把我别墅都整low了。」
「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点学不会端庄,成天搞这种幼稚的派对!」
他眼里的地摊货其实是我。
他认为low的不是这场派对,而是我这个老婆。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盯着他。
在他眼里,我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成了闹剧。
而昨天他宿醉整宿不归,还是跟自己的小青梅躺在一张床上,似乎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
曾几何时,我也将他视为我的一切,每当他头疼脑热,我都会放下手上的一切赶去照顾他。
可那也只是曾经了。
顾天俊见我站在原地不动,立马大吼道:「愣着干嘛,赶紧去啊。」
「顾天俊,离婚吧!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找律师来和你谈,反正你也有夏安芝了,好聚好散吧。」
顾天俊拿起协议直直朝我的脸上砸来,锋利的纸张在我脸上划出两道血口。
强烈的刺痛感下,我本能地捂着伤口。
可顾天俊依旧不依不饶。
「你还来劲了!想离婚可以,不过我要让律师重新拟定一份协议,签了字你就给我滚!」
「对了,其中要加上一条,安安的抚养权归我。」
我颤抖着双手,直直瞪着他:「你!做!梦!」
顾天俊看着我被惹怒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想要孩子,就乖乖呆在我身边,照顾好这个家,别整天闹脾气。」
「还有,你要是想学夏安芝闹脾气,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耍性子的资本!」
我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心脏传来一阵绞痛,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立马蹲下努力调整着呼吸。
顾天俊用未燃尽的雪茄勾起我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儿子、钱,都是我的,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是想和我离婚分走我一半的家产嘛?告诉你,不可能。」
我笑了。
笑我当初真是眼瞎的可以,在垃圾堆里捡到这么个“好男人”。
可十年前的顾天俊,明明不是这样的。
想起曾经那些美好,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行了,别在这儿哭哭啼啼,你不就是想要钱嘛,这张卡里有十万,拿去花吧。」
我将卡狠狠砸向他的脸:「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儿子,明天就带儿子走,离婚!」
顾天俊嫌弃地撇了撇嘴角,连我看都不看。
他越过我,面色平静地脱下衬衣,径直走向浴室。
「只要你乖乖的,一会儿我就带你去看儿子。」
这个家里,不光顾天俊看不起我,顾家公婆更是不待见我。
公婆嫌我是从小镇考来的乡村姑娘,即使领了证生下孩子,依旧不许我住进顾家。
甚至将我的儿子带走,和他们住在一起。
每次见儿子,我只能通过顾天俊。
不久后,水声停下,顾天俊围了条浴巾走出,语气也稍温和了些:
「喏,给你的礼物,就当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了,只要你乖乖的,以后还会有礼物。」
看着盒子里那副华丽的钻石耳环,我笑了。
我连耳洞都没有,怎么戴耳环。
直到看见盒子里的卡片才知道,这是「夏安芝小姐的私人定制」。
2
自夏安芝回国后,我的所有礼物都是夏安芝不要的二手货。
戴腻了的珠宝、不合身的高定礼服、不喜欢的香水,甚至是她不爱用的口红。
她是顾天俊的白月光,是顾天俊心里无可撼动的女神,也是我的原版。
在顾天俊心里,我永远都只是夏安芝的平替,有她在我得靠边站,没她时我就能为他暂排苦思。
我想,他应该是怕被夏安芝再次抛弃,所以才不肯和我离婚。
真可笑,这样把别人当影子的人,不配得到真爱。
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该和这个人渣一刀两断了。
顾天俊从衣柜最底层掏出两件球衣,一大一小。
大的他已经穿在身上,小的要带去给儿子。
这件球衣我在夏安芝的朋友圈里见过,这是她从奥运赛场上带回来的。
她、夏安芝,还有我儿子安安,一人一件。
朋友圈晒出的大合照里,顾家的亲戚朋友们纷纷评论:「幸福的一家三口」。
婆婆也总是当着我的面夸夏安芝,说她年轻漂亮,还是女博士,简直是豪门儿媳的标准人选。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我不配为豪门儿媳。
是啊,我是不如夏安芝优秀,可为什么顾天俊当初要娶我,现在又不肯和我离婚。
甚至最讽刺的是,我的父亲,顾天俊的岳父,也正是因为没钱治病才去世的。
还记得那天,父亲肾癌进了急变期,需要三十万手术费,我慌忙给顾天俊打去电话借钱。
当时的他刚和夏安芝复合,正在巴黎给夏安芝过着生日。
最后一通电话打过去时,他正忙着和夏安芝切生日蛋糕,让我和我爸有多远滚多远。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父亲的心跳也停止了。
后来,父亲头七过完,顾天俊才带着夏安芝从国外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夏安芝。
在我父亲的葬礼上,两人十指紧扣,如胶似漆。
我顾着爸爸的面子,一直隐忍不发。
仪式结束后,夏安芝冷漠地对我说:
「没想到伯父和顾叔叔都需要你的肾,只可惜你没救得了自己的亲爸爸,我想伯父在天有灵会理解你的吧,祝你好运。」
这句话像根木刺狠狠扎进我的指缝,虽然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却能让人痛彻心扉。
她说的没错,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救顾爸爸,现在就能为父亲移植肾脏,就不会变成这样。
摸了摸后腰上的刀疤,又看了看顾天俊那张高傲冷漠的脸,我无力地苦笑了两声,也早已是泪流满面。
就当我敲定好离婚协议书,准备离开这个城市时,老天却和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我竟然怀孕了。
公婆背着我去港区检测,得知怀的是男孩后开始对我好言相劝。
甚至打起了感情牌,让我一定要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我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最终还是妥协了。
3
顾天俊一个急刹,粗鲁地将我从回忆抽出。
自顾自地下车后命令我:「后备箱的东西自己拿进去,臭死了。」
后备箱里的当归、红枣、桂圆、花生,是妈妈惦记自己的外孙,特意从乡下寄给我的。
一进门,顾家一群人围着安安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最后还是公公最先发现了我:「安安,怎么妈妈来了都不叫,小朋友要有礼貌知道吗?」
公公是这个家唯一对我客气的人,我识相地走上前连忙问好。
「爸,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我给您和安安带了点补气血的食物,都是老家自己种的。」
顾爸爸轻咳一声,缓缓说了句好。
婆婆怀抱着安安,没好气地说:「真是乡下来的乡巴佬,我说怎么突然这么臭,洗没洗澡啊。」
一旁的夏安芝也附和着捂了捂鼻子道:「安安妈一定是从小节约惯了,不是诚心不尊重您的。」
我用力捏着自己的衣角,自卑到了极点:「不好意思妈,这几天忙,身体也不太舒服就没......」
话还没说完,婆婆的脸色就变了:
「天天拿身体说事,捐了个肾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知道那是你为了嫁给我儿子使的手段,不过你也是蛮拼的,为了嫁进豪门连自己爸爸都不救了。」
此话一出,立马激起公公一阵咳嗽。
夏安芝立马上前:「顾叔叔您别生气,先回房休息吧,我马上联系张医生来看看。」
顾爸爸回房后,全家人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原本和谐轻松的氛围,顿时变得压抑低沉。
「你看看,好不容易你爸最近身体见好,你一来立马又恶化了,真是晦气。」
「先克死了自己爸爸,现在又来克你爸,真不知道上辈子顾家欠她什么了,造孽啊造孽。」
「你爸这么一直不好,我都怀疑是不是她身上有什么脏病,移植后也传染给你爸了。」
婆婆的话如一把把利剑刺穿我的身体,我死死握着拳头不说话,直至指甲深深嵌入皮肤。
那时顾爸爸尿毒症急需换肾,而我又是唯一匹配的肾源。
爸妈从小对我的教育就是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自愿帮了素不相识的顾爸爸。
术后,顾妈妈来病房感谢我,说我是福星,是顾家的贵人。
而现在她却说我晦气,说我是罪人,真是讽刺。
「妈,你怎么骂我瞧不起我,我都能忍,但您请你尊重死者,不要说我父亲。」
一旁的顾天俊却突然暴怒:「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身份是你的老婆,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顾天俊瞬间哑火。
婆婆见说不过我便抱起安安:
「安安看见了吗,这就是没文化人的可怕,咱们以后可千万别学她,要多向夏阿姨学习知道吗。」
还没等我开口,儿子就指着我说:
「她不是我妈妈,夏阿姨才是我妈妈,我不要这个没文化的妈妈,丢人!」
我呆愣在原地,恍如五雷轰顶一般。
婆婆立马抱着安安亲个不停:「我大孙子说得太对了,真棒。」
我死死瞪着安安,他躲在夏安芝的身后冲我吐着口水,满脸的嫌弃和顾天俊一模一样。
夏安芝也一脸得意地说:「孩子小不懂事,不过说实话总比撒谎好,你说是吧。」
看着儿子的脸,心脏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
别的我都能忍,但亲儿子这么对自己,我却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我放弃学业、失去父亲、搁置事业、成了残疾,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儿子的话,成了这六年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抡起胳膊,一个巴掌朝安安脸上狠狠抽去,稚嫩的脸蛋上瞬间烙下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我强忍着悲痛和愤怒,这一刻我的肾脏甚至比之前发病还要痛。
我看着顾天俊脸上嘲弄地笑容,心似乎多了一个洞。
十年,我整整忍了十年,也窝囊了十年。
为了顾天俊我舍弃前途,没了未来,现在不光没了老公,竟然还弄丢了儿子,彻底一无所有。
安安的话,直接击碎了我最后地希望。
从这一刻起,老娘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苦心经营多年婚姻,老公却视而不见,儿子说我不配当妈,离开多年后,父子两双双跪求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