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万历四年,正是内阁首辅张居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却冷不防地被一个七品芝麻官摆了一道。这个人就是在辽东为官的刘台。
刘台与张居正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而且刘台还是张居正的学生。这一份弹劾奏疏让张居正看完既恼火、又难堪。就连曾经的权臣严嵩都从来没被自己的学生弹劾过,自己殚精竭虑地为朝廷办事儿,闹得最后竟然连奸臣严嵩都没赶上。
张居正一改往日严肃的作风,跪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大有倚老卖老、不依不饶的架势。
小万历皇帝看到自己的老师如此这般,立即表态要严惩刘台。因为张居正和刘台的分量不用看也知道,大明王朝离了刘台一样转,离了张居正就真转不起来了。于是马上派锦衣卫赶往辽东,将刘台押入诏狱。
张居正知道这个消息后,虽然不哭不闹了,但是依然每日无精打采,内阁的事务也不愿意处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张居正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还在闹情绪。于是万历皇帝马上下旨处理刘台,先是廷杖100,然后流放广西。张居正这才开始正常处理政务。
刘台这么做,本质上一点儿错也没有。因为刘台是言官,言官的职责就是监督、检举每一位朝臣。而刘台列举出张居正的种种过错,的确也没冤枉张居正。一共列举了10大罪状,中心思想就是弹劾张居正“擅作威福,蔑祖宗法”。
而刘台弹劾张居正的目的,并不是想把张居正赶下台,而是希望张居正可以纠正和正视自己的错误,做一个既有能力、又是道德楷模的首辅大臣。
刘台的行为可以说明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因为一个有能力的臣子在朝为官,像张居正这样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大臣,如果张居正是一个对权力没有欲望的人,他是做不到这个位置的。
如果一个有才之人对权力毫无眷恋,那么他的主要精力自然不在官场上的建树,可能会成为伟大的诗人、精明的商人、手艺精湛的木匠……总之不会是臣子。
张居正是一个有抱负之人。他看到千疮百孔的大明王朝,想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张居正同时也是一个有权力欲望的人,他也希望自己在官场上风生水起,可以光耀门楣。
其实某种程度上说,权臣和能臣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两者都是大权独揽。唯一差别就是前者是祸国殃民之人,后者是安邦定国之人。
而张居正身在内阁首辅之尊,他不懂得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其实刘台的弹劾应该让张居正有警醒的作用,但是张居正不但没有这样的觉悟,反而变本加厉地报复刘台。
张居正权力滔天,朝中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但都敢怒不敢言。小皇帝虽然还小,但是早晚都有他长大亲政的时候。一旦小皇帝要清算张居正,他和他的家人会招来怎样的祸端,这些张居正从来没想过。因为一个人一旦拥有权力,就会被权力所控制。而张居正就是这样的人。
刘台的灾难不仅仅局限于他自己。也许是张居正自己、也许是巴结张居正的人,开始在刘台为官的地方、和刘台的家乡清算刘台。结果不出乎意料,刘台自身也不是一个干净的人,所以刘台的父亲、兄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刘台就因为弹劾,而落得家破人亡。
而张居正这种睚眦必报的行为,确实有伤雅量。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张居正的心胸却如此狭隘。这也为日后万历皇帝清算张居正,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所以说刘台和张居正,都是好人,都是因为太较真儿,闹得最后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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