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兴同志,庐山的问题没有完,要吸取教训呢。”江青这看似关心的提醒,实际是在打压,要他不要忘记自己有“错”在身。其实在“913”前,江青对汪东兴,也不是说有多么尊重和客气,但起码不会过于蹬鼻子上脸。
江青没有参政前,她说的话汪东兴也是要听的,但那是另一种服从。她的厉害,汪东兴领教多年了。汪东兴很了解她,她对汪东兴的了解却不够深。她似乎一直都没意识到,自己是“狐假虎威”;汪东兴万分敬重、百分百服从的人是毛主席,对她的服从更多考虑的是“毛主席夫人”的身份。
江青将其视作一个了不起的资本,没有把汪东兴当作一个平等交流的人物。1967年8月中旬,青海省革委成立后,江青对汪东兴说:“我早就说过,不要跟我们小组唱对台戏,有的人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也晚了。哼,谁要是和我不得了,我就让他了不得!”
这很难说不是一种威胁和恐吓,汪东兴听后也是打了个冷战。1970年庐山会议后,汪东兴的地位权职没受什么影响,但是在张春桥、江青等人眼里,他就是个犯下重大错误而被毛主席宽大的人。有人曾说他是“政治搞客”,没什么真才实料,不足为虑。江青也是抱这样想法的。
张春桥跟汪东兴的交际心理非常复杂,一方面他想依仗汪手下的部队,以备不时之需;另一方面他对汪的相处不算融洽,尤其是70后,时常拿东西讲他,说不清是在挑衅还是讥笑。不过总体而言,两人没什么大的冲突。
张、汪没有,但江、汪有啊。1966年12月大会堂开会,周总理的卫士长见到江青,特意上前迎接,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她,说这个卫士长是总理的一条狗,对自己是一只狼,得马上抓起来。
周总理的卫士长属于汪东兴的部下,江青让汪抓人,汪不肯,闹到最后这名卫士长还是被免职了,下放到中办厅直辖的五七干校劳动。
江青是毛主席的夫人,但汪东兴也是在毛主席身边工作多年的心腹,所以汪对江并不是那么畏惧,不会像张春桥、谢富治对江那样的服从。而江又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别人服软不够,还要人家“跪下”才行。
江青在毛主席去世前后的所作所为,重重得罪了汪东兴,张春桥可能不愿如此,但他哪管得了这位“女皇”。张春桥私底下跟姚文元等人抱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913”后一段时间,张春桥也跟江青一样,不断找事点汪东兴,试图拿捏。汪东兴也不恼,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笑着回答自己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于是张春桥对毛主席说:“汪东兴也学会耍嘴皮子了。这家伙很滑,您得防着点。”
毛主席不以为然:“你以为他不会永远忠于我吗?我认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乱来。”张春桥还想说汪东兴在庐山上的事,但被毛主席的不悦表情打断了。毛主席之所以不悦,是因为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怎样?难道要他对你们,跟对我一样吗?这现实吗?还是要把他拿下来?
在这之后,张春桥刻意拉拢起汪东兴,但收效甚微,汪对他客气但完全不走心。汪东兴看得很明白,张春桥管不了江青,更约束不了她;毛主席走后,江青定然会对自己采取猛烈的报复措施——她的报复心多强,汪早就见识过了。
所以于公于私,汪东兴都会站到解决四人帮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