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个整天流口水的傻子当老婆。
父母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让我好好照顾她。
五年来，我喂她吃饭，帮她洗澡，教她穿衣服。
可这天，我正想帮她洗澡的手被扼住，抬眸对上她冰冷的眼神。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1
顾里清醒了。
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之后离开了家。
再见面时，她已经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五年来，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冷漠的脸。
甩在我身上的文件夹，里面是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我扫了一眼，暗叹顾总裁的阔绰。
只是协议上声明，离婚的生效日期推迟到明年今日。
或许是不想背负回归豪门后狠心抛弃照顾自己多年的丈夫这样的骂名吧。
可她那样高调的带着白月光回家，跟他肆无忌惮的亲密举动。
难道就不怕被别人诟病了？
我不情愿当这绿王八，找到顾里求她放我离开，我祝福他们。
可她却视若罔闻，坚持要等到一年之后的协议生效。
父母也来轮流劝导我：“有钱人玩得花一点很正常的嘛，反正她的老公是你就行。”
“是啊，她身边那些都是过客，你留在她身边时间最长，她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好！”
我心底一冷，淡漠道：“爸，妈，在你们心里，只要给钱就什么都可以吗？”
“五年，就是石头都捂烫了，可她捂不热。”
顾里若是真的心里有我，也就不会有这份离婚协议了。
五年前，顾里的父亲身体不适，打算退居幕后。
为了集团继承人的位置，顾氏子孙明争暗斗，最有希望的顾里惨遭暗算，滚下长梯撞坏了脑袋。
成为了嘴角时常挂着口水，智商只有四岁左右的傻子。
她远离了顾家看不见硝烟的斗争，缠着我跟她结婚。
婚后，我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悉心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我终于熬到她清醒过来，可她醒的时间太过巧合。
顾氏集团继承人的争斗，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扮成傻子的顾里却丝毫不受影响。
顾老爷子震怒，顾氏也急需一个接班人，这时顾里的强势回归，顺理成章接过了这个的位置。
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我是个她计划中的一环，棋盘中的棋子，不过现在应该算是弃子了。
她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地位，我这个挡箭牌也成了累赘。
那天，她换下了沾着口水的裙子，穿上了昂贵的高定礼服。
眼神淡漠地看着我，语气冰冷地说道：“沈逸凡，看清我们之间的距离了么？”
看清了。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心翼翼地拉着我的衣角，喊我“逸凡哥哥”的小傻子了。
也不再是每天撒娇让我喂她吃饭，教她扎辫子，打雷会扑我怀里哭泣的小姑娘了。
现在的顾里，是手握大权，雷厉风行的集团总裁。
我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配得上入她的眼呢？
或许是担心我死缠烂打，顾里多次警告我别动坏心思。
可拖着不离婚的人也是她。
让我以丈夫的身份，每天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亲密，对她来说是一种快感么？
言泽住进家里的前一天，保姆们将整栋别墅里里外外都清洁了一遍。
还装上了喜庆的灯笼和挂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成亲入洞房呢。
或许不成亲也可以先入洞房呢？
对于言泽这个白月光，顾里从来都不会吝啬，跑车名表不眨眼地送。
这般宠爱，就连我这个丈夫，都忍不住想磕他们了。
顾里接任集团总裁后，无数人盯着她的动向。
以至于她对言泽的偏爱，到最后人尽皆知。
2
宋天明约我吃饭的时候，就没停过对顾里和言泽的吐槽。
唾沫星子都快飞我碗里了。
“五年，整整五年，别人不知道你怎么过的，可我全都看在眼里！”
“顾里也太狼心狗肺了，当上总裁立刻就把你踹了，还找了个小奶狗来恶心你！”
我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
“你也太激动了，搞得好像被甩的人是你一样。”
宋天明拍了拍桌子，语气更激动一些：“就咱俩这关系，你被甩不就是我被甩么？”
“啊？”我满脸惊诧地看着他。
“啊个屁，你小子就是太善良了，别人这样欺负你，你也毫不在意。”
“当初顾里被人围着骂白痴的时候，只有你为她出头，这些年来你为了她受了多少白眼和嘲讽？”
“还有那个绿茶言泽，明知道顾里有老公，还上赶着当小三，真他妈贱！”
宋天明不停地吐槽着，越说越激动，仿佛恨不得立刻提刀去找他们。
身边的朋友为我抱不平，但其实我心里没有太多的涟漪。
不值得的人，没必要浪费太多感情。
为了让宋天明能好好吃饭，我连忙转移了话题。
“有没有工作介绍？”
“想换工作啦？来我们公司，正好缺了你这个人才！”
宋天明语气都欢快了不少：“我们公司也是女总裁，年轻貌美，身材火爆……”
说起那位总裁，宋天明的嘴就停不下来。
能够想到的夸赞之词全都说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拉踩一下顾里，说人家同样是年轻貌美的总裁，怎么就能专一痴情呢。
要不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我都以为这小子当上媒婆了。
“跟你聊工作，你扯到美女去了，真是不忘色心。”
我打趣地说着，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找工作的事情，也是想着熬过这一年的时间，我的日子也终于回归寻常。
或许从此跟这些豪门的千金少爷再也没有瓜葛了。
回到家里，恰好撞见顾里和言泽在沙发上热吻。
两人口水都拉丝了，我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毕竟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要是早知道他们在家，我就先不回来了。
“抱歉，打扰了。”
我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言泽忽然开口：“逸凡哥，这不是刚回家么，怎么又要出去了？”
3
这还是我第一次正面和言泽接触。
他长得的确眉清目秀，才二十出头，妖艳的狐狸眼有种莫名的勾人。
若我是个女人，我应该也忍不住想要拥他入怀的冲动。
可我的注意力还是被他锁骨上显眼的几枚吻痕给吸引，不难看出，昨天晚上他和顾里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不用看也能知道，毕竟我们三个都住在同一屋檐下，每天夜里传到我房里的动静，我听得一清二楚。
经言泽这么一叫，顾里像是才注意到我一般，转过头，眉宇间尽显不悦。
貌似我真的打扰到他们二人的好事了。
我识趣地没有上前，只遥遥道了一句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二位在忙，我只是刚好打算回家休息。”
然而我的识相并没有被言泽接受，只见他用脸颊轻轻蹭过顾里的手，垂眉低眼地委屈道：“逸凡哥是不是讨厌我啊？怎么一看到我就要走，是我哪里惹到他了吗？”
闻言顾里立马安抚着亲了他一口：“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小泽。”
接着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还不快点滚过来给小泽道歉！”
我默默地走过去，低垂着脑袋，以求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姐姐，是不是我长得太丑了，所以逸凡哥才一直低着头不愿意看我一眼啊？”
言泽似乎还嫌气氛不够尴尬，又摆出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小表情和语气，简直让人脚趾抠地。
“胡扯！我们家小泽明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孩子，除非那个人瞎了才会看不出来你有多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里的目光还落在我的身上，生怕我不知道那个意有所指的瞎眼之人是在说我。
这样的眼神，我并不陌生。
早在我刚和顾里结婚的那年，顾家大小姐为了给顾里一个下马威，特地在众人面前不断挑衅。
被我阴阳怪气的怼了一番后恼羞成怒，抬手就要给我一个耳光。
那时的顾里就是挡在我面前，气势汹汹地对着顾梦瑶吼道：“谁也不许欺负我的逸凡哥哥！”
那时顾里看向顾梦瑶的眼神也跟现在看我的眼神一样，充满了冰冷，厌恶和警告。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年说着要保护我的小傻子，现在却也用着同样的方式去保护别人了。
4
我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反而背了口‘讨厌言泽’的黑锅。
顾里偏心的维护让言泽顿时喜笑颜开，娇嗔的曳了顾里一眼：“姐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是啊是啊，言先生和顾小姐恩爱有加，谁看了不得说一声般配。”
为了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只好附和着言泽的话。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顾里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凌厉了几分。
也许是从我这句话，联想到了当初身为小傻子时只能在别人面前唯唯诺诺装孙子的难堪？
我的思维不禁有些发散，却还记得不要在这种时候当出头鸟。
和顾里反应截然相反，言泽十分满意我的回应：“逸凡哥可真会说话。”
“既然你不想打扰我们，那麻烦你再出门逛逛？”
眼看他终于愿意放过我，我连忙笑着说道：“那就不打扰二位了，我现在就走。”
整个过程中，顾里都没再说一句话，满心满眼都是她怀里的言泽。
但这样的结果也在我意料之中，我只想着这一年时间能快些过去，然后我就能彻底远离他们了。
只是我并没有注意到，在我离开的时候，顾里看着我背影的眼神却幽深了几分。
似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偏偏她掩饰得很好。
就连言泽也只以为她是在气我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并没有在意顾里那短暂的愣神。
等到我回去的时候，言泽已经不在家里了。
我在客厅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顾里的身影，心下顿时了然：“看来今晚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
然而就在我刚要上楼回房间的时候，却猛地听到沙发后传来一道低沉冷郁的声音。
“呵，原来我不回家，你会这么开心啊？”
我转过头，便看到顾里冷着脸靠在沙发上望向我，目光阴鸷且危险。
我吓了一跳，这特么的大晚上扮鬼呢？
我心下腹诽，但面上还是故作惊讶的走到了顾里身边：“顾小姐在家的话怎么不开灯呢？”
顾里却忽然攥住我的肩膀：“沈逸凡，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是夫妻关系。”
她面色不善，我猜她是碍于今天被我撞到了和言泽的好事，才心情不佳。
可我没有面对顾里这种状态的经验，又不想徒生是非，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我当然是记得的。”
“不过顾小姐请放心，今天只是个意外，下次我一定会小心，不会再打扰您和言先生的。”
5
顾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只见她面色古怪地嗤笑一声，然后将手落在了我的腰间，隔着薄薄一层衬衫，我都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
“沈逸凡，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会背叛我，离开我的，是么？”
“是。”我垂下头，对上顾里那双充满了攻击性地眸子，“可我们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那些话当然也就不算数了。”
“怎么？你这些天来的惺惺作态就是为了提醒我离婚协议的事？还是说你爱上我了？”
“不！顾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你的这场婚约从头到尾不过是你计划的一环，身为合作者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合作伙伴动心呢？”
顾里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眸光深邃，里面的情绪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偏偏她手里还拿捏着我们一家的‘生杀大权’，这也是让我不得不答应继续和她虚与委蛇一年的关键把柄。
“好，很好。”顾里突然松开了对我的桎梏，嘲讽道，“沈逸凡，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我相信你是一个识相的人，既然如此，那么剩下的这一年，你就好好尽到你作为丈夫的责任吧。”
我一直以为，即便是我和她之间没有感情，但看在我尽心尽力照顾了她五年的份上，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可顾里此刻的震怒却来得实在没有缘由。
我下意识以为是白天言泽在她面前说了我坏话，然而这也不应该啊。
言泽之所以会这样针对我，只是因为我占据了顾里丈夫的身份五年，他摸不准我在顾里心里的位置。
经过那一番试探之后，他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想来应该也不会再过多为难我才对。
“我知道了。”
跟着顾里进了主卧，等到我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顾里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整个房间里只留下了一盏小夜灯。
这是顾里自从遭人暗算后留下的后遗症，在她还是小傻子的那几年里，哪怕有我陪在她的身边，她睡觉前依旧不忘嘱咐我一定要留盏灯。
我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躺到了另一边。
我本以为自己会睁着眼睛熬到天亮，不曾想在安静的氛围下，还没过多久，一股昏沉的困意便涌了上来。
6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正牵着一个女孩肆意地在海边嬉闹。
我知道，那是我被迫和顾里结婚前的记忆，而那个女孩，也是在我和顾里结婚的那天，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这么多年来，尽管我用尽了各种办法，依旧打听不到她的下落。
就在我的梦还要往甜蜜方向发展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后脊一凉。
猛地惊醒过来，却看到顾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靠在床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我被吓了一跳，还没回过魂来，便听到她冷着声音说道：“谁允许你睡在我身边的？”
“我让你进来是伺候我的，连这点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给我滚出去！”
不再装傻的顾里，总是这么的喜怒无常。
我摸不清她的想法，但不用和她共处一室毕竟是一件好事。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可人刚睡醒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懵，一个没注意我差点撞上了床头柜。
也幸好我只是晃了一个趔趉，重新站稳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此我根本没有注意到顾里那双刚伸到一半就被硬生生遏制下来的手。
第二天，顾里早早便去了公司。
尽管她在上位当天就以雷霆的手段肃清了集团里所有反对的声音。
但顾梦瑶也不是一个安分的，更遑论还有那些站队顾梦瑶的老股东在背后搞事情。
幸得顾里现在绑上了言家这条船，不然她要想在顾氏集团站稳脚步也许不会这么顺利。
而我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在和宋天明碰面的时候，一下子被他看到了我脸上明晃晃的黑眼圈。
“我说逸凡，你昨晚该不会是去做贼了吧？”宋天明问道。
“有点失眠而已。”我找了个敷衍的借口，“这不是太久没有出来工作了，想着熬夜把简历整理出来么。”
“你也别太拼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必然是能在我们公司里大展拳脚的。”宋天明没心没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自然相信我自己的能力。
我只是突然想到，昨天顾里留在家里一晚上，哪怕我们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但在言泽的眼里这无异于一种挑衅的信号，我担心他会来找我麻烦。
7
果不其然，我和宋天明刚结束面试出来的时候，言泽身边的保镖就找上了我。
“沈先生，我家少爷请你到茶楼一聚，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名保镖身材高大，足足比我高了半个脑袋，微垂着头看人的时候，眼角眉梢却略微上挑。
嘴角也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轻蔑笑意，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宋天明顿时炸了毛，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哟哟哟，有的狗跟主人待久了，学了几分人样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了不起呢，自己是什么垃圾就该找准自己的定位，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垃圾回收站。”
宋天明的话里夹枪带棒的，一顿输出将那名保镖说得脸色黢黑。
“沈先生，我们家少爷是诚心邀请，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管好您的朋友，不然，要是惹到不该惹的人那就麻烦了。”
我冷笑：“路边的野狗没有教养，冲出来对着人乱叫，天明骂两句并不过分，你这么生气，难道是对号入座了？”
等到那保镖被怼得面色铁青的离开，宋天明立刻冲着我挑了挑眉，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不拦着我。”
“还以为你这一次也要忍下来呢，要我说以后再见到那对渣男贱女的时候，就应该这样骂回去才解气！”
我被他逗得咧嘴一笑：“是是是，论起吵架，从小到大谁能吵得过你啊。”
说起来我对顾里或者是言泽的态度一向是无所谓的。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想浪费口舌。
反正言泽也不过是想要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得到了顾里的宠爱，再对我奚落几句。
这种左耳进右耳就能出的话，我要是斤斤计较，那我岂不是活得太累了？
“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打抱不平，但我们实在没必要为那种人生气，言泽不就是想要我嫉妒他么？我偏偏不如他的意，这样岂不是最好的报复？”
最好的朋友替我出了头，我自然是开心的，但我并不希望他会因此而遭到牵连。
毕竟言泽一看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在我这里受了气，那自然是要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8
“逸凡哥，你快尝尝这里的茶合不合你心意？”
茶楼里，言泽满脸笑意地指挥着茶艺师给我倒上一杯热茶。
“言先生能拿出手的，自然不会是什么次品，只是可惜了我这种粗人不懂享受这些。”我笑着回应道。
听说言泽喜欢品茶，这座茶楼就是顾里给他买下来的。
又不惜花上大价钱，从全国各地搜罗了各种好茶叶送到言泽的手里。
顾里对于言泽的宠爱，是人尽皆知的。
听了我的话，言泽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勾着唇直直望着我：“我听说逸凡哥最近在找工作？”
“是不是缺钱花了？怎么也不跟顾里姐姐说一声呢？要是被顾里姐姐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如果逸凡哥觉得不好意思，和我说也行啊，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钱这方面还是不差的，只要逸凡哥开口，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不会亏待你这个哥哥。”
我下意识抿了抿唇，又看着桌面上被推过来的黑卡，心下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言少爷不仅说话茶言茶语，收买的方式也这么俗套。
“让言先生为我的事情费心了，只不过我并不喜欢不劳而获。”
“当初我和顾小姐结婚的事情本来就是一场协议，我已经拿了我该拿的，多余的，就不必了。”
想来我和顾里之间的约定，她并没有告知言泽，所以言泽才会觉得我对他的地位造成了威胁。
想到这，我干脆从手上摘下当初结婚时顾家老太太给我戴上的玉扳指，连同那张黑卡一起推了回去。
我的这举动，不只是言泽愣住了，就连他身后跟着的保镖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或许言泽根本想不到我会这么痛快的就把他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但还是笑着把东西接了过来。
“逸凡哥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亲哥哥来尊敬的，哥哥有困难我这个弟弟帮衬一下当然是应该的。”
我想言泽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识趣的‘情敌’了吧。
还不等他出手做些什么，我就已经从容的退场了。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言泽也不会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他心里或许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我，觉得我太过懦弱。
要是我在他心里，真的能留下这样的印象，那可真的太好了。
9
言泽又亲手给我倒了杯茶：“逸凡哥，我看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也不错，不如就卖给弟弟怎么样？”
闻言，我下意识抬手护住了那条项链：“我这不过是地摊货罢了，言先生要是喜欢，顾小姐总会送你更好的。”
这条项链，是我记忆中那个女孩送我的东西，已经陪伴了我十几年。
哪怕我已经记不清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了，但这条项链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让出去的。
言泽却轻笑一声，满眼的势在必得：“逸凡哥，你知道么，只要是我言泽想要的东西，就还没有我得不到的。”
听他这话，是打算硬来？
我立刻冷下了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言先生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言泽不为所动，只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便上来两名保镖围在我的身边，其中一人甚至直接伸出了手想要直接抢。
然而就在他刚要碰到我脖子的时候，我一个矮身从桌子中间穿过，一下窜到了言泽面前。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对着他的侧脸就是一记左勾拳。
那张秀气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沈逸凡！”言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狠毒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没有选择避让，单手掐上他的下巴，强迫他仰起头直视我的眼睛：“言泽，我不争不抢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这一次，是你越界了。”
说完，我便在言泽逐渐恐惧的眼神里甩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楼。
没过多久，我和言泽在茶楼里为了争宠而大打出手的谣言就被传开了。
因此当顾里满脸怒气的闯进我房间里时，我并不意外。
她摆明了要替言泽讨回公道，我也任由她处置，只是我没等来顾里的责罚，反而听到了她压着怒火的质问。
“我们之间的协议，连同奶奶当年给你的玉扳指你都给言泽了？”
10
我没想到顾里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但转念一想，她也许是想在一年后给言泽一个惊喜，却提前被我暴露，心生不满。
于是我解释道：“顾小姐，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言先生是真心待你，我想你自然也不希望看到他因为我而感到介意和难过……”
“沈逸凡！难道你和我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当做是一场交易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
我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怒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难道不是么？”我反问她，“当初和你的婚约，难道不是你强迫而来的么？”
诡异地沉默中，顾里怔愣了半瞬，而后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心虚：“小泽只是想要一条项链而已，你给他就是了。”
“反正也不值钱，我改天再给你买条更贵更好的，行不行？”
“不可能。”我一字一句地认真道。
“奶奶给你的手镯价值上亿，你说送人就送人，一条破项链你却舍不得？”
顾里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了起来，“沈逸凡，难不成你还背着我接受了别人的定情信物不成？”
“顾小姐，这是我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东西，可以说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想我应该有权利拒绝你们强买强卖。”
我依旧毫不避让地对视回去，态度依旧坚定。
“还请林小姐看在我不辞劳苦照顾了你五年的份上，不要让我在最后的时间里恨上你。”
顾里眉头一簇，目光在我脸上来回巡视了一阵，而后才深深看了我一眼：“要是不想被人惦记，以后就不要这么招摇过市。”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我眼睁睁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第一次红了眼眶。
五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忤逆顾里的要求。
可是为了保全下这条项链，哪怕是要我和顾里撕破脸，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
只是可惜了，时间过得太久，我早已忘了当年送我这条项链的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如今又身在何处。
这条项链可以说是我唯一的念想。
也幸好顾里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11
听说之后为了补偿言泽，顾里特地从国外的拍卖会上拍下了一条价值十几个亿的孤品项链送与他。
并在他的生日宴会上，单独又送了他一套外国皇室收藏的宝石皇冠。
顾里为了言泽豪掷千金的举动可以说是在全国轰动了好一阵子，我作为众人眼中顾里的正牌丈夫，免不了得到了众人的同情眼光。
再见到言泽的时候，他还一如既往的高傲张扬，引起我注意的，还是他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哎，逸凡，那小子戴的项链该不会就是传说中价值十几个亿的孤品吧？”宋天明惊讶地瞪直了眼睛。
“我想以顾里对他的宠爱，总不会送条假的去哄他玩儿吧？”
难怪顾里那天会给我这样的警告，原来她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谁知道呢？”我收回视线，淡定地走到位置上坐好。
可偏偏我刚一落座，就听到身边的人也在讨论着言泽脖子上的项链。
“看来顾小姐对他是真的宠啊，这么贵的项链，眼睛眨都不眨就拍下来送他了。”
“谁说不是呢？言家的那小子也是命好，顾小姐脑子刚恢复他就搭上了人家。”
“这话你还是少说吧，万一被有人听到了我可保不下你。”
耳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我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刚才还在冷嘲热讽的两人此刻正满脸尴尬的看着我。
看来是认出我的身份了。
我礼貌地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你们继续，不用顾忌我。”
毕竟言泽想要炫耀的东西，对我来说分毫不值，我并不想为此多做口舌之争。
然而我的沉默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伤心欲绝的表现了，见状谁都不敢再说话。
我无奈地默叹一声，看来这种固有的印象直到我正式和顾里离婚之前都摆脱不掉了。
12
言家和顾里自从联手之后，相辅相成，一时风头正盛。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是来巴结言泽的。
即便是像刚才在背后说他闲话的几人，一转眼又已经奉承上了言泽。
我独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热闹，觉得这样也挺好，大家都乐得自在。
顾里宠言泽这句话被这么多人认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不仅是在表面功夫上，就连宴会的每一道食物每一种饮品，也都是言泽喜爱的口味。
能做到这种地步，要说顾里不是爱惨了言泽谁信呢。
不知不觉间，手里的酒已经被我喝完了，就在我刚要去重新拿一杯的时候，却被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拦了下来。
“逸凡，我记得你的胃一直不好，还是少喝点酒吧。”
我猛地抬起头，便见一个熟悉的，许久未见的身影径直闯入了我的眼帘。
“林潇！”
再见到这个被尘封在记忆里的面孔，我恍惚间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熟悉的眉眼，最终又害怕的缩回了手：“是你么？林潇。”
“是我。”林潇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带着微凉的体温，一下子让我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地，“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缓缓摇着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如今这么轻易地就出现在了身边。
“你说你呀，怎么还是这副呆呆的样子？”
林潇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轻叹一声，“听天明说你在顾家过得并不好，一直在受委屈。”
“你是不是傻呀，谁欺负了你你就欺负回去呀，以前教过你的都忘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真的是！”
“我并没有被欺负，我过得很好……”我一把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抓得很紧很紧。
我有很多话想要问她，可我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我们叙旧的好时机，于是我将目光放在了一直躲在林潇身后的宋天明身上。
这家伙！原来真的是被人收买了，在我身边当卧底的！
13
庄园二楼空旷的露台上，我和林潇并肩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而宋天明早已自告奋勇的走到了楼梯口，美其名曰替我们把风。
良久，还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潇潇，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找你，我……”
“抱歉，逸凡，关于我去了哪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林潇眼里闪过了一丝为难，“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有在关注你。”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林潇一直都知道我和顾里之间的事情。
我抿着唇，明明刚才还有很多话想要问她，现在这些话却都哽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噎得难受。
最终到了嘴边的，只有带着一丝尴尬的疑问：“那你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等不及了，看着顾里和言泽他们两个这样对你，我忍不下去了。”林潇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微微一愣：“等不及了？”
在我印象中，林潇是和我和宋天明一样，都生活在筒子楼里的普通人家。
可偏偏如今的她身世家产都可以说是比之顾氏集团丝毫不差。
要知道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变得有钱有势，除非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是站在塔顶上的。
顺着这个思路一捋，我想我似乎已经猜出来林潇之所以会消失这么多年的原因了。
想到那个可能，我心里的不安这才消散了些。
只要她不是主动离开我的就好，不管是有什么样的理由，只要她愿意告诉我，我都会谅解她的。
但关于自己的事情林潇并没多说，而是对着我郑重承诺道：“逸凡，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你从顾里手里带回来的。”
和顾里那偏低沉清冷的声线不一样，叶殊的声音天生带着温柔轻缓的感觉。
尤其是在做出保证的时候，总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信服于她。
“好，我等你。”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14
当初我和顾里的婚约，说来也是搞笑。
我因为陪着宋天明到医院里做体检，碰巧遇到了‘被推下楼梯摔成傻子’的顾里。
那时的顾里正被顾梦瑶带来人的羞辱，路过病房门前的时候，她一把冲出来抱着我就赖着不动了。
接着就是我莫名其妙被卷入他们豪门之间的斗争。
再接着就是顾里带着林老太太上门，说要和我结婚，被我拒绝后又找上了我的父母。
一顿威逼利诱下，我不得不和顾里定下那份结婚协议。
五年来，虽然我名义上的确是和顾里捆绑在了一起，但到底我也只是像一个保姆一般，照顾‘傻了’的顾里五年。
相对的，顾里和顾老太太也在背地里扶持了我家里不少钱。
这也是我父母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和顾里离婚的原因，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享受过有钱人的生活后，这种生活就很难舍弃了。
要不是在她恢复‘清醒’后甩出一份离婚协议，要求我给言泽让位，或许我现在依旧没办法摆脱这样的困境。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思绪还在不断的复盘着几年来发生过的事情。
这段日子，顾里和言泽的关系日益亲密，在外人眼里几乎都没有了我的位置。
这样的结果很好，在言家的帮助下顾里也逐渐站稳了脚步，明面上也不会再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嚼耳根了，也许我们的契约能早早结束也说不定。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人影从外边走了进来。
我连忙从床上坐起，还没来得及开灯，便被一股熟悉的气息给裹挟住了。
“逸凡……”
借着透过门缝的微弱光线，我看到了顾里正垂眸看着我，脸色是出乎意料的柔和。
“逸凡，我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过你了……”
在顾里还是个‘傻子’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那时候她总会钻到我的房间里，求我哄着她睡才能睡着。
如果我不答应，她就会拉着我的手一直‘逸凡哥哥，逸凡哥哥’的叫我，直到我妥协。
那时候的我，也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妹妹，所以每次哄完她睡着后我都睡在沙发上，天亮前才回去。
这些顾里应该都不知道。
可今天她是抽了什么风？不去找言泽，反而在我这里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15
“逸凡，不要离开我好吗？”
“顾梦瑶手上捏着公司百分之四十几的股权，就连其他股东也有三分之一的人是站在她那边的，我需要言家的支持，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之前之所以会给你那份离婚协议，只是我生气你心里一直有别人的位置，我只是想要你认真的看看我……”
顾里身上有着浓重的酒气，说话间呼吸一直喷洒在我的脖颈上，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顾小姐，有什么话你可以起来再说么？”我抗拒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却换来她得寸进尺地将我搂得更紧了些：“我不，逸凡，自从我回到公司后，你就不愿意再和我好好说话了。”
“我今天还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离开，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我？”
顾里一边说着，一边蹭着我的脸颊，“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但我要想在顾氏集团真正的立足，还得靠言家。”
“就算一年后我和言泽结婚了，我心里最爱的人也只会是你。”
我从来没有见过顾里这样温柔的眼神，可在这种眼神下，我只感到了不安。
顾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放过我！
“不，顾里，你先起来！”我慌张地推拒着越凑越近的那张脸。
就在我打算强硬地动手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顾小姐，顾小姐！你快去言先生家里看看吧，那边打电话来说言先生喝多了，见不着你人正闹着呢，几个保镖都拉不住。”
顾里身体一僵，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缓了好一会儿，在我额上落下一吻后才无奈起身：“我去看看。”
“要是困了，你就先睡，等我回来了我们再接着聊一聊刚才的事情。”
只是顾里这一去，就去了一个多星期。
16
再见到顾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也许是言泽在她的宠爱下性格变得越发的骄纵，她疲于应对？
但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关心的。
今天我早就和林潇约好了要一起去爬山看日落的，因此我只是瞥了眼坐在客厅上一言不发的顾里，便匆忙地要出门。
“你要去哪？”顾里越过沙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和顾小姐的协议中并没有要报备行程这一项吧，所以，请你放手。”我用力掰开了她的手，背上包就要绕过她。
“不行！不许去！”顾里脸上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我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她这么外露的情绪，比起当初她被人推下水我明明不会游泳，却还是把她救了上来，到了晚上却高烧不止的那会儿还要慌张。
虽然我早就已经猜到了她这五年来只是一直在装傻，但那时的她的确是真的担心我。
“是不是林潇来找你了？你是不是要跟她离开？”
“不许去！沈逸凡我告诉你，你不许去听到没有！我不许你离开我，不许！”
顾里涨红着眼，捏着我肩膀的手逐渐收紧，似乎只要我开口说一个‘不’字，她就会不顾一切的打断我腿一般。
我理解她这种可笑的占有欲，但我并不认同。
就好像从一个孩童手中抢走了她的玩具，尽管那并不是她喜欢的，可她依旧能理直气壮地宣誓自己的所属权。
我于顾里而言，是照顾了她五年的人，在她的潜意识里，或许我就已经成为了她的所有物。
“顾小姐，你不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吗？”我吐出一口浊气，不再挣扎，而是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也懒得在和她演下去了。
“要不是当初你用了那样的手段，我又怎么可能会跟你扯上关系，我安守本分的和你扮演了五年夫妻，现在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你还想要怎样？”
“逸凡……”顾里被我说得哑口无言，顿了顿，她才不敢置信地说道，“我知道一开始把你扯进顾家这个旋涡是我的不对。”
“但这五年来你这么用心的照顾我，我以为你至少会对我有一点点在意的……”
“顾小姐，你别忘了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你给我钱，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想应该没有谁会喜欢上对自己强取豪夺的人，又不是脑子有病。
难不成顾里还当自己是在演什么偶像剧？她和我之间在演什么豪门先婚后爱的剧情？
“别开玩笑了，顾小姐，光是你对婚姻不忠的这一点，哪怕我曾经有可能对你心动，这点苗头也早就被你扼杀在摇篮里了。”
“你知道这么久以来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在意言泽对我的挑衅么？因为我连你都不在意，你们这些举动在我面前就跟小丑没什么区别。”
说完，我再次用力地掰开了顾里的手，背上背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顾里的房子。
17
一年后。
“听说了吗？顾氏集团的掌权人顾里，下个月就要和言家那位小少爷结婚了。”
“你这消息不对吧？我怎么听说言家和顾家最近闹得很难看呢？”
“我也是听我在言家做花匠的小叔说的，他说前段时间听到言家那位小少爷和顾小姐在花园里大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顾小姐在外面养人了。”
“啊？这消息要是真的，那就有的看了，话说之前言家那位不也是小三上位的么？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呗。”
“活该了这不是，出轨有一就有二，言家那位小少爷也算是自食恶果了~哦对了，我还听说啊，那顾小姐养在外头的那位和她的前夫还有点像呢……你们说这会不会是……”
“我看我还是尽早把手里头言氏的股份给卖了吧，照他们这样折腾迟早有一天能把公司作没了。”
拍卖会上，隔壁突然传来了几人的交谈声。
我打着电话的动作一顿，却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对着手机那头轻声说道：“你不用着急，开车慢些，路上注意安全。”
“好，待会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拍下，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林潇含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也笑着回应了一声，再次嘱咐一句‘注意安全’后便挂掉了电话。
思绪不自觉的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顾里和言泽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不过我也没有感到多意外，自从一年前和顾里撕破脸后，我就搬到了宋天明家里。
期间不论顾里怎么找我，我都保持着冷淡的态度，久而久之，她来见我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
直到协议生效的那天，我才在民政局门口再次见到了她。
她似乎还想和我说些什么，但一直被身边的言泽拉着，于是只能匆匆地办完了离婚证。
原来她之后竟然去找了个我的替身？这算什么？伪装深情么？
想到这，我猛地泛起一阵恶寒，一时间觉得自己以后大概再也无法正视顾里那张脸了。
虽然我和她见面的可能也不会大就是了。
和顾里离婚后，我重新融入了社会，并进了林潇的公司。
也如我当年所料，林潇的身份并不简单。
当年之所以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在那种筒子楼里，不过是有钱人家给继承人的一种考验。
但亲眼看到我被顾里纠缠上后，林潇主动提出了要选择另一种考验的方式，只为了早点获得有和顾氏叫板的能力。
在我和顾里结婚的五年里，林潇其实一直都有在我身边偷偷的关注。
其中她最得力的眼线就是宋天明这个叛徒，他明明知道我一直在找林潇，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18
“等很久了吗？”
不知不觉间，林潇已经坐到我的身边，并递来了一杯温热的咖啡，“最近天气有些凉了，拿着暖暖手。”
我回过神，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眸子，笑着调侃道：“你自己的手也很冰呢，怎么没给你自己准备一杯？”
“等你的手暖了，我牵着你不也就暖了。”林潇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脸上的笑意忽然更甚了几分。
虽然在我和顾里离婚后，林潇已经跟我求了很多次婚，但我始终都没有答应她。
一是我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脱离出来，我不敢保证同样是豪门的林家是否和顾家一样乱。
毕竟就算林潇现在依旧是对我有好感的，但万一她只是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执念呢？
我可不想再陪着下一个‘顾里’又耗上五年的时间。
二是我觉得我们之间多了几年的空白，不管是感情也好，或者是生活也好，都已经有所变化。
不如就这样相处一段时间，等到顺其自然的时候，如果我们两个依旧保持着同样的想法，那到时候再谈别的也不迟。
余光中，我瞥到了顾里和言泽正携手从门外进来。
两人脸上的神色都不是那么的好，尤其是顾里，嘴角上还挂着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来的路上刚闹过一场矛盾。
不过看到顾里如今过得这么惨我也就放心了，她那种人，就应该由言泽这种作精好好收拾。
“潇潇，过段时间你是不是要去出差？”想到这，我忽然对着林潇问道。
“对，不过只是去谈一个项目而已，最迟三天就回来了，逸凡有什么想要的吗？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来。”
林潇原本一直抓着我的手来回把玩着，但只要是和我说话的时候，她总会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也总会被她这样的小细节感动到。
都说爱一个人是能从眼睛里看出来的，就算那个人再怎么会伪装，时间久了总会被细节出卖。
林潇不一样，在对待我的事情上，她永远都是这么的用心。
“嗯……的确有样东西想拜托你带回来。”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尽管说。”林潇挑着眉在我指尖轻柔地落下一吻，“不论是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办到的。”
我故作纠结地沉吟半响，然后才在林潇逐渐紧张的眼神里粲然一笑：“那就在你回来的那天给我第一束花，和一枚戒指吧？”
“什么？”林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办不到吗？”我戳了戳她那张仿佛能吹弹可破的脸，“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就答应和你结婚的。”
我的话音刚落，林潇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表情，也顾不上我们还身处拍卖会现场，一把抱住了我。
“能做到，能做到！”她欣喜地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颇有几分不知所措地模样。
我任由她抱着，也不在乎身边惊讶和打量的目光，笑着回以一个拥抱。
“那就说好了，我等你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