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宋朝,我们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这也是一个文化极度发达的朝代,无数西方学者,包括日本学者都认为宋朝乃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巅峰时期,彼时正孕育着中国的文艺复兴和经济革命。著有《中国科技史》一书的著名学者李约瑟认为,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科技进步最快的时代,活字印刷术就诞生于宋朝。史学大师陈寅恪也有名言:“华夏文化造极于赵宋。”
但是,很多国人并不喜欢宋朝,因为宋朝在军事上实在太弱了,在汉唐宋明清这五大朝代里,宋朝的军事实力和战绩居于最末位。提起宋朝,我们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屈辱的近代史,进而感到悲愤和屈辱。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应该清楚,宋朝的灭亡是一个文明败给了野蛮的故事,我们不应该出于某种情绪给予文明繁荣的宋朝过多的否定。
细究起来,宋朝的军事羸弱,有诸多的原因。比如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人,导致中原地区无险可守;比如五代十国的乱局让宋朝在设置制度时矫枉过正,把武人压到了一个太低的位置,社会整体对军人长期轻视(贼配军等污名化称呼);比如宋朝的禁军和厢军制度;比如宋朝失去了中国仅有的产马之地——甘凉河套和蓟北,导致骑兵不济(所以王安石兴保马法),宋朝又失去了重要的产铁地东北塞外……
除了以上这些原因,史学大师钱穆还曾指出过另外一条不可忽视的原因,钱穆认为北宋定都开封,也是导致其灭亡的重要原因。为什么这么说呢?首先,宋朝没有燕云十六州等地作为自己北方的屏障,就应该选择一个更占据天险和地利的地方作为自己的首都,这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是不言自明的道理。西安和洛阳都是有险可守的,而开封则不然,敌军从华北平原南下,很快就能到达黄河,一过黄河就能兵临开封城外,动摇大宋国本。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国之都怎能身处如此险地?可以说,开封是一个非常不合适的选择。
但是,为什么宋朝还是要选择开封呢?钱穆先生认为,赵匡胤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北方无险可守,宋朝必须在北方布防,这就需要有大量的粮食来养兵,而当时关中平原早已一片破败,粮食的供给只能依赖江淮流域的供给。这些粮食若走陆路消耗太多,负担不起;若走水路,运河却只能到达开封,而无法再从开封运到洛阳,因为通往洛阳的汴渠已坏。
赵匡胤乃一代英主,他自然知道建都开封不是长久之计,他曾说过等到天下安定了,还是要将首都西迁的,但是,他和他的后人都没能完成这件事。靖康二年金朝南下攻取东京,掳走徽、钦二帝,导致北宋灭亡。
没有万世的基业,只有不绝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