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乔冠华因病逝世。11年后,也就是1994年,他的遗孀章含之出版了她的回忆录《我与乔冠华》,其中回忆了她和乔冠华相爱相知的过程,以及种种不为人知的往事。
在这本书中,比较令人感到诧异的是,章含之对乔冠华儿女的批评或者指摘。书中写道,1973年,她和乔冠华的结合虽然还有阻力,但已经主要是他子女的反对:
“当时冠华希望耐心和时间会取得他们的理解,可惜没有能实现。其实,子女反对父母再婚在中国不论在老百姓家庭,还是在高级干部家庭都是很普遍的,屡见不鲜的事。这中间有对逝去的父亲或母亲的怀念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也存在经济利益的问题。”
章含之认为,“经济利益”的诱惑和乔冠华特殊身份带来的好处,是乔家儿女反对他们结婚的一个重要原因。
她透露说,乔冠华的儿子乔宗淮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就把乔冠华的家搬空了,导致北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后来,在人们的传说中,这次“为经济利益的搬家也变成了大义凛然”。
章含之不满地写道:“当我们结婚前夕,他的孩子没有与他商量从家中搬走一切之后,他曾说他舍不得的是他积存一生的五百多张唱片。”
章含之作为一个长辈,尽管她只比乔宗淮大9岁,如此公开地批评自己的子女辈,这显然是不同寻常的。
在书中,章含之为乔冠华的女儿乔松都做了一点辩护,她说乔松都不同于她哥哥,是可以“不带政治目的去看待家庭问题”的,并说自己“已经把她视为我的朋友和我家庭的一员”。但是,乔松都却不是很买章含之的账,她后来也出版了一本书《乔冠华和龚澎:我的父亲母亲》,在书中对章含之的说法进行了回应。
在章含之的书中,是乔冠华热烈地追求了她。而在乔松都的书里,故事正好相反,她写道:近来时常有位中年女士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总是用简短的英文作回答……有一次,爸爸书桌上出现了一封放置了好几天的信,我好奇地过去扫了一眼,是一封向爸爸表示好感的信……
乔松都在书中为哥哥辩护,说乔宗淮之所以不同意这段婚姻,并不是所谓的“经济利益”或者“政治目的”,而是哥哥接受了妈妈临终前的嘱托,让他多帮助爸爸,否则他实在不愿多问这事。他的目的并不是其它,而是“希望爸爸能确实选择一个合适的人”,他还曾对妹妹说:“爸爸的事情最终只能由爸爸自己决定,子女不能说反对的话,否则一旦有他人调拨,连最起码的关系也难维系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乔冠华就和子女提起了让他们搬家的事情。按照乔松都说法,哥哥是害怕他走后,他们母亲的东西会被当成垃圾扔掉,才把一些东西搬走的,但那些为数不多的值钱的东西,字画册页等等,他们“连动都没有动过”。
乔松都说:“我家从来没有数百张唱片……搬走一切的说法更属子虚乌有,完全违背了事实真相。”她认为,哥哥搬家这件事被刻意渲染了。
乔宗淮虽然没有直接对此事进行过回应,但他的内弟(妻子彭燕燕的弟弟)却写过一篇文章为姐夫辩护,他说:姐夫和姐姐拿走唱片,纯属为了赌气,但顶多是二三十张,而绝非章含之所说的500多张。
他还透露说,这次搬家之后,章含之非常愤怒,给当时的公安部长李震打去电话,说:外交部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乔部长家被盗,所有东西被洗劫一空。害得乔宗淮差点被拘捕。
不管两方的说法孰真孰假,事情闹到了报警,后来还写书打起了笔仗,实在不得不让人感慨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在2000年后,双方似乎达成了和解,当时,乔宗淮和乔松都希望能将父亲和母亲龚澎合葬,章含之对此表示理解和赞同。2008年,乔冠华和龚澎的合葬墓落成,墓碑上镌刻着乔冠华和龚澎当年的合影,下方还有一副对联:
天生丽质双飞燕
千里姻缘革命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