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志异别录04-胡家场鲁老养狗

大熊频道 2024-08-20 12:47:29

在当阳县东南35里处胡家场,附近的鲁家湾住着一个老人,人称鲁老。他已经年过六十,没有妻儿和田产。他在空地上用竹子搭了个窝棚,周围离村庄大约一二里,独自一人住在野外。

他家境贫寒,只靠在胡家场做糠行经纪赚点佣钱过日子。他门是用竹子和芦苇绑扎而成,系在一个用竹子做的门框上。家中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除了一个小铁锅和两个陶钵,连水缸也没有。家具只有一个破床和一个板凳。

床是用竹子编织而成,支床的架子是用两个旧长凳。床上除了草和一床旧席子作为垫絮外,还有一床很旧的被子。

一天,鲁老从胡家场回家,路上发现一只被遗弃的小母狗,痛苦地呻吟着。他知道是乡下人不想养母狗而丢弃的。鲁老觉得它很可怜,便抱回家中喂养。一年后,母狗长大了,又生了两只小狗。鲁老还是一样把它们养着。狗的饲料,全靠扫糠盆剩下的残渣,养这三只狗还绰绰有余。他每天出门时,把糠用水调好,放在门口一个大瓦钵里,让狗可以吃得饱饱的。

有一天,胡家场正好是集市的日子,附近的乡民都来赶集,非常热闹。但鲁老因为有事耽搁了,当天没有去集市。没想到,一个无赖趁着鲁老不在家,以为鲁老的窝棚里可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擅自扭开芦苇门,闯进窝棚里,把一口小铁锅和一床旧被子拿走。正要走时,被母子三狗咬死。

第二天早上,鲁老回到家时,看到门口有个死人,旁边还有一口铁锅和一床旧被子。他立刻明白,可能是小偷来偷东西却被狗咬死了。这个发现让鲁老非常感动。地方官知道后并没有责怪鲁老,还派人将小偷埋了。

从此以后,鲁老更加重视养狗。路上遇到被遗弃的小狗,他都会带回家中饲养。加上家中原本的母狗繁殖的小狗,几年后,他养了数十头大小狗。起初只有窝棚门口有狗坐卧,后来窝棚两侧和后面都被狗占据了,形成四周护卫之状。附近的居民因为之前的小偷被狗咬死的事,都不敢靠近鲁老的窝棚。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和鲁老商量,他们一定会站在离窝棚较远的地方大声呼喊鲁老。在鲁老的命令下,群狗会坐卧不动,等客人安全进入窝棚后才会继续行动。

鲁老因为爱狗而养狗,多而不厌。乡下如果有人没有狗而想向鲁老索要来看家的狗的人,鲁老都会郑重其事地询问那人的妻子是否贤惠、是否喜欢打狗、是否能记得喂狗等。如果不清楚这些情况他是不会给的。

领狗的那天,鲁老会带着那人到窝棚周围观看,看中了哪只狗后,由鲁老套着绳子牵出那狗送至途中,再由那人牵回家中。在这个过程中,被选中的狗会顺从地跟着走,而没有被选中的则会安静地坐着。

随着养的狗越来越多,食物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为了能让狗吃得好些,鲁老把所得的佣金除了生活用度以外全都用来买狗粮。同时也有一些善心人士因为佩服鲁老爱护动物的行为而慷慨解囊帮助他购买食物,因此虽然鲁老养的狗很多但食物却从不匮乏。

通常乡人赶集路过鲁老的窝棚时,都会看上一眼,这日看到棚门紧闭以为鲁老已经去了集市,到达集市时鲁老的同事问起为什么今天鲁老没来?是否有事去了别的地方或生病了等问题。

他回答看到鲁老的棚门紧闭,以为他已经来了集市,但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觉得有点奇怪,也许他有什么事情去了别的地方吧?第二天是集市结束的日子,没有集市,所以也没有人路过鲁老的窝棚。

第三天又到了集市,乡人们又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开始注意到鲁老的行踪,然而又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看到鲁老出现,于是大家开始担心起来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十几个乡人带着棍棒决定去探个究竟。

众人走近鲁老的窝棚,却发现棚门紧闭,呼喊鲁老也无人应答。他们直接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令他们震惊:群狗无精打采地坐在原地,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反应。他们走到床边,发现鲁老已经僵硬地躺在床上,显然已经去世了,让人感到十分凄凉。

鲁老在市场上的同事们深感惋惜,他们出钱安葬了鲁老。然而,鲁老去世后,群狗仍在原地守候了一个时辰,没有狗食,饥饿难耐,最终才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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