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秦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却在其人生的最后一个阶段做出一种令很多人不解的举动,就在李世民上位后,他一直称病不出,直到死去,足有12年的时间。期间李世民为他的病费尽心力,专门让太医为他诊治,开了许多名贵药,还亲自去探望他,可一旦朝廷的人走后,秦琼就立刻将药物倒掉。
秦琼曾与李世民并肩作战、立下赫赫战功,他和李世民的关系非常密切,是李世民的重要部下和助手,那么秦琼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秦琼的不断换老板秦琼虽然更换许多上司,但他在任何一个领导眼里都是无可挑剔的。秦琼能做到这样并不是拍马屁得来,他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和人性品质,他希望能找到与他的人品和能力相匹配的老板。
1、秦琼的第一任老板来户儿
秦琼最初的事业起步时,跟着隋将来护儿当兵。来护儿出身寒门却胸有大志,且有着精准的识人本领。对于秦琼未来的发展他是非常看好的,对秦琼也给足了体面。
秦琼的母亲去世了,来护儿得知后,亲自派人前去吊唁,这在他的所有军士中是破例的行为。
有人憋不住就问来护儿说:“士兵死亡和家中有丧事的那么多,将军为何只吊唁秦叔宝的家人呢?”来护儿回答道:“此人骁勇彪悍,又有志向气节,将来必能自己取得富贵,怎能当做卑微之人对待呢?”
《旧唐书·秦琼传》:大业中,为隋将来护儿帐内。叔宝丧母,护儿遣使吊之,军吏怪曰:“士卒死亡及遭丧者多矣,将军未尝降问,独吊叔宝何也?”答曰:“此人勇悍,加有志节,必当自取富贵,岂得以卑贱处之?”
来护儿历经沙场,识人无数,因功勋卓著而被提升为大将军,并被任命为泉州刺史,受封襄阳县公,他对秦琼的评价是很切实际,很中肯的。秦琼的勇悍善战,有目共睹。秦琼从小就立下保家卫国,安定天下的雄心壮志,并练就一身过人的本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从不畏惧,另外秦琼也是一个忠义且看重情感深重义气的人,他的事迹被人广为流传 ,他的为朋友“两泪岔道,义气千秋”的故事更让人津津乐道。
至于秦琼为什么又跟了隋朝大将张须陀,具体原因史书无记载,他应该是奉调而去。大业十四年(618年),宇文化及煽动兵变,杀了隋炀帝,来护儿在上朝的半道上被叛军抓获杀死。
2、秦琼的第二任老板张须陀
隋大业十年(614年)时,秦琼被派往征讨涿郡叛军首领卢明月,当时秦琼是跟随张须陀去的,张部一万余人对敌十万,在与敌对峙到粮草即将耗尽之际,张须陀决定撤退,留下一人带领千人作敢死队善后。
当号令发出,众将都默不作声,秦琼和罗士信站出来请战。张须陀率军撤走,留下秦琼和罗士信各带千人埋伏路旁。当叛军倾巢去追杀张须陀所带之军时,秦琼和罗士信带着士兵迅猛冲进叛军老巢,一把火烧毁了卢明月军三十多处营寨,一时间火光冲天如同白昼。叛首卢明月惊觉回援,队伍大乱,张须陀率主力掉头杀进敌群,卢明月军死伤无数,卢明月带着几个幸存者溃败而逃,余者被杀的被杀,被俘虏的被俘虏,秦琼和罗士信一战成名。
此后的秦琼又跟着张须陀征讨孙宣雅,因功被授职授建节尉。
当张须陀被北周名将李弼的曾孙李密诱骗遭伏击而死后,秦琼率隋军残部依附了据守虎牢的、北周骠骑大将军裴伯凤之孙——裴仁基。
3、秦琼的第三任老板裴仁基
裴仁基骁勇善战,立下许多战功,功勋卓著。他曾因战功升任银青光禄大夫,赏赐丰厚;在张掖打败吐谷浑,加授金紫光禄大夫;斩杀、俘虏进犯的靺鞨,被授任为左光禄大夫;跟随隋炀帝征讨高丽,升任光禄大夫。
大业十三年(616年),十月,张须陀被李密杀死后,裴仁基接受了他的全部部下,秦琼也就在这种情况下跟随了他。在一次奉命攻打瓦岗军时,裴仁基受到监察御史萧怀静牵制,被迫投降李密。
就在秦琼跟随裴仁基不到一年的时间,随他一块被李密招抚加入瓦岗军,就这样秦琼成为李密麾下一员。
4、秦琼的第四任老板李密
李密早就听闻秦琼的大名,做梦都想笼络这位难得的将才。对于秦琼的到来李密非常高兴,给予秦琼的无论从职务上还是物质待遇上都相当优厚。他让秦琼做了其帐内骠骑,与程咬金等一起统领八千内军。
李密和秦琼在攻打发动兵变杀死隋炀帝杨广的宇文化及时,李密被流矢射中坠马昏厥,部下一看慌忙四处逃散,李密差点被追兵擒获。滴水之恩泉涌想报,关键时刻,秦琼冒死守护,拼死将他救出。
可是李密是个小人,他曾将有恩与他的翟让与其兄、侄召全部杀死,这点秦琼是从心里鄙视他的,当瓦岗军打败宇文化及后,李密变得骄傲自负,对将士不再体恤。在对王世充的作战中,李密遭到袭击,溃败逃跑投奔了李渊。
秦琼则被王世充俘虏,投奔了王世充,被封为龙骧将军。
5、秦琼的第五任老板王世充
王世充狡诈阴狠,善于阿谀奉承,他不顾百姓死活搜集民间珠宝、美女献给隋炀帝,他的祖先是西域胡人,他是借着祖荫父荫入朝当官的,擅长舞文弄墨、强词夺理,惯于颠倒黑白,是个奸诈小人伪君子。
秦琼在跟随王世充不到半年的时间了解到他的为人奸诈,评价他:性猜忌,喜信谗言。秦琼不齿和这样的人为伍,就与程咬金等人乘唐郑两军于九曲对阵之时投奔了唐高祖李渊。当时,程咬金也看不惯王世充的为人,他曾对秦琼说:
“王公才识风度浅薄狭隘,却爱乱说,喜欢赌咒发誓,这不过是老巫婆,哪里是拨乱反正的君主!”
他们在一块商议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块炒了王世充的鱿鱼。
当王世充在九曲与唐军交战时,秦叔宝、程咬金都带兵在阵上,他们骑着马向西跑了一百来步,然后下马向王世充行礼,说道:“我等本想着报恩效忠您,可发现您听信谗言,好猜忌,并非我等托身之处,就此别过。”说罢跳上马一起降唐去了,王世充害怕唐军,不敢追击。
《资治通鉴》:世充与唐兵战于九曲,叔宝、知节皆将兵在陈,与其徒数十骑,四驰百许步,下马拜世充曰:“仆荷公殊礼,深思报效;公性猜忌,喜信谗言,非仆托身之所,今不能仰事,请从此辞。”遂跃马来降。世充不敢逼。
6、秦琼的第六任老板李渊
秦琼投奔李渊的那一年是619年,也就是李渊称帝后的次年,李渊安排他到秦王李世民府上任职。虽然在在李世民手下任职,秦琼的心里认定李渊就是自己要效忠的君主。
李世民一听高兴极了,他早就听说了秦琼的英勇果敢,很赏识他,秦琼的到来对他如虎添翼。李世民对秦琼十分礼遇,授予了他马军总管的职位,随自己一同镇守长春宫。
自此秦琼也成了秦王一党,每次征战,他都跟随李世民鞍前马后。李世民生怕埋没了秦琼的才能,刷足了他的存在感。在战场上,无论遇到多强有力的对手,李世民都会大喊:秦琼上!
叔宝每从太宗征伐,敌中有骁将锐卒,炫耀人马,出入来去者,太宗颇怒之,辄命叔宝往取。叔宝应命,跃马负枪而进,必刺之万众之中,人马辟易。——《旧唐书•秦琼传》
秦琼从来都没有让李世民失望过,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常常一己之力扭转败局,在作战中总是给李世民惊喜,秦琼成了唐朝一员名将,成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情同兄弟。
当时时值战乱,“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对于秦琼常换老板,无可厚非,但秦琼这换老板的速度和数量相比一般人快了些,多了些,这让后来的李世民不得不对他重新审视。
二、李渊所作的一件事改变了秦琼在李世民心中的位置唐武德二年(619年)十一月,李世民带着秦琼去征讨宋金刚。
此战中秦琼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在激战中秦琼一人斩杀多名敌军将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取得决定性胜利:宋金刚被打得四处逃窜,尉迟恭等人献出介休、永安二城降唐。
李世民正想着怎么给秦琼行赏,不料后方长安李渊的奖赏竟越他而来,而且是专门奖赏秦琼的。
他给秦琼的赏赐很丰厚,让众立功之人深感不公。李渊给秦琼的赏赐,不仅有象征着荣誉的“金瓶”,还有大量的奴婢和金银财宝,另外还封秦琼为秦王府的右三统军。
《旧唐书·秦琼传》:又从征于美良川,破尉迟敬德,功最居多。高祖遣使赐以金瓶,劳之曰:“卿不顾妻子,远来投我,又立功效。朕肉可为卿用者,当割以赐卿,况子女玉帛乎?卿当勉之。”寻授秦王右三统军。又从破宋金刚于介休。录前后勋,赐黄金百斤、杂彩六千段,授上柱国。
除此之外,李渊带给秦琼捎了一句话:
“卿不顾妻子,远来投我,又立功效。朕肉可为卿用者,当割以赐卿,况子女玉帛乎?卿当勉之。”---《旧唐书》
李渊的意思就是说,你秦琼不顾家室老小来投奔我来了,刚来就立下如此大功,我都不知道赏赐你什么好了,如果我的肉你能用得着的话,我愿意将我的肉割下来赏赐给你!别说将我的儿子女儿还有金银玉帛赏给你了 ,只要你用得着都可以给你。
试想,如果自己亲爹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说这话,作为子女的听了心里会怎么想?
李渊将秦琼捧这么高,显然是功高震李世民了。
另外,在这前一年,李渊立了长子李建成为太子,他的两个兄弟,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在朝堂上形成了强大的政治联盟,而在李世民的周围,早就团聚一批才能出众的文官武将,李世民的两个兄弟和李世民之间明争暗斗不断。
宰相封德彝曾向李渊指出:“秦王恃功,颉颃太子下。”
李渊就将李世民被排挤在朝廷的核心之外,把他当棋子来制衡太子势力团。
这么一来,让李世民感到有一种危机感,李渊明显是在敲打李世民,让李世民知道秦琼的直接老板是李渊,你李老二别想着拉拢武将搞自己的政党。
李渊的这一举动,确实感动到了重情重义的秦琼,秦琼戎马那么多年,换了那么多老板,唯有李渊是最看重他的。他的心中顿时升腾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也让秦琼更加明确自己当效忠于李渊,当感恩于李渊。
无形中李世民和秦琼之间就产生了距离,而对于秦琼换众多老板的历程,李世民不得不重新审视。
三、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对秦琼的态度“玄武门之变”,李世民通过杀兄灭弟,杀侄子,逼迫生父的手段得以上位。这种宫廷政变的残酷远远超出了秦琼的想象,以秦琼的秉性,怎能接受得了?
虽然在玄武门之变中,秦琼也参与了,因此秦琼还被授予了左武卫大将军一职,属于是正三品的武官。
《旧唐书》太宗本纪:(武德)九年(626),皇太子建成、齐王元吉谋害太宗。六月四日,太宗率长孙无忌、尉迟敬德、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侯君集、程知节、秦叔宝(秦琼,字叔宝)、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等于玄武门诛之。
《旧唐书》列传18秦琼本传:六月四日,从诛建成、元吉。事宁,拜左武卫大将军,食实封七百户。
事后秦琼良心上过不去,他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知己”老板李渊?
再者,秦琼也难免会想,李世民能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对于自己的臣子又怎会手下留情?尤其像自己这样手握重兵,威望极高的将领,更是李世民眼中潜在的威胁,毕竟先前李渊看重秦琼的那些行为已经让李世民对他有了防备。
而且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封赏功臣,秦琼受封的食邑是最低也最少的,只有七百户,而尉迟恭的食邑为一千三百户,秦琼的不过是尉迟恭的一半多那么一点。李世民还将李元吉府以及府中的所有财物都赏赐给了尉迟恭。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的食邑都是一千三百户;就连在宣武门之变中保持中立的李勣(徐世勣)所封赏的食邑也超过了秦琼,达到了九百户。
对于久经沙场,阅历丰富的秦琼来说,他自然知道这其中意味。种种原因,从此以后秦琼就开始称病不出,一直保持着左武卫大将军一职始终没变,直到他闭上双眼。
秦琼的这种为官之道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其家族的影响。
秦琼出生在侠义豪爽之地——齐州历城(今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是个小小的官N代。据秦爱墓志铭所载:秦琼的曾祖父秦孝达、祖父秦方太、父亲秦爱三代均系魏、齐两朝的下层文职官吏,他的父亲秦爱,曾在北齐时期,担任过齐咸阳王之孙斛律武都幕府中的录事参军;秦琼的祖父方太,齐广宁王(高衍)府记室。秦琼祖上三代任职期间都为人低调。
玄武门之变后,大局已定,秦琼自然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便悄然淡出公众视野。同样,为安圣心,后来的尉迟恭不也选择了闭门不出,修仙炼丹药去了吗?
四、关于秦琼的病秦琼因病不出,期间有人来探病,他总是会说同样的话:“我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怎么会不生病呢!”
《旧唐书·秦琼传》:六月四日,从诛建成、元吉。事宁,拜左武卫大将军,食实封七百户。其后每多疾病,因谓人曰:“吾少长戎马,所经二百余阵,屡中重疮。计吾前后出血亦数斛矣,安得不病乎?”
秦琼的称病并非装病,而是他真的身体不太好。由于秦琼子出道以来就不断征战,每逢上战场他都是身先士卒,出生入死奋力拼杀,用他自己的话说,一生经历200多场战役,身上的多次受重伤,流血量惊人,最终导致身体扛不住病倒,这些都是事实。
而秦琼之所以将药物倒掉也完全是因他自己明白,他的那些老伤、内伤并不是那些药物所能治好的,索性不喝药,自然死亡岂不更好?
五、死后哀荣事实证明李世民是个不错的皇帝,他称帝后至始至终都没有诛杀功臣,对有功之臣相当恩待,对秦琼也很不错,尽管秦琼十多年再没复出,再没有立下功勋,李世民对他曾经立下的功劳也一直没有忘记。
贞观十二年(638年),李渊去世3年后,秦琼因病逝世,李世民追赠他为徐州都督,让他陪葬昭陵,并特意下令为其墓前造石人马,次年又改封胡国公。
秦琼死后5年,李世民命阎立本为其绘制画像,将他排进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榜。
总结:秦琼之所以称病十二年不复出,一方面主要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因战伤严重损害了身体不能复出,另一方面他和李渊、李世民之间的尴尬关系,使他决定不再复出;还有一点,秦琼对李世民的人性通不过,认为功高震主的他难免会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正是由于他的明哲保身,最终结局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