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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休息,过了小半个月。
白泽锲而不舍的去琴室蹲人,可都一无所获。
沈谦南每天接送小侄女看在眼里,心里禁不住暗爽。
[沈谦南:我觉得他们是真没戏了。]
此话一出,[沈先生今天成功上位了吗]群立刻炸开了锅。
[军师一号:牛!真有你的沈二,你该不会天天跟踪人家吧!]
[沈谦南:?]
[陆寓丰:瞧瞧你说的什么猪话?@军师一号]
[陆寓丰:我们沈二用得着这样?]
沈谦南勾唇静静坐在车里,摁灭了手机。
距离沈怡甜下课还有三分钟。
车里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琴室楼下的白泽,长臂虚虚搭在车窗边缘,慢条斯理的点着车壁。
琴室里,其他老师一来二去认识了白泽。
周挽玉今天半道过来的,有些晚。
现如今到了下课时间收拾珍珠小包正打算离开。
同行的老师忍不住八卦。
“门口那天天都来的男的是你男朋友吧。”
“唉,我听说你们谈了好几年了,这男的长的不错,也挺有耐心的。”
“有啥话说开了就好了。”
老师们七嘴八舌的建议,还以为他们只是吵了架那么简单。
周挽玉没应声,几人觉得没意思住了嘴,转身走了。
收拾好东西,周挽玉一转身就看到沈怡甜站在那,似乎是等她。
“怎么了?”她捏着珍珠小包,觉得有些硌手。
“老师的平安由我来守护!”沈怡甜努努嘴,示意门口。
这孩子每次一开口说的话都能戳中周挽玉的心。
“好,那老师谢谢你,谢谢可爱的小怡甜。”
牵着沈怡甜走了出来。
白泽胡子没刮,有些邋遢,头发乱如鸡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沧桑。
“小玉!”他站起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拽着周挽玉的手腕。
周挽玉面无表情,也不去看他,目光落在了熟悉的布加迪威龙上。
“你放手!周老师不认识你!你个惹老师伤心的坏男人!”沈怡甜的小手拍打着白泽的手腕,情急之下小姑娘呼喊,“小叔叔,小叔叔快来!”
周挽玉眉头跳动,她神色冰冷,惜字如金,“放手!”
“小玉,我错了,你看看我好不好?大不了我们结婚不请我爸我妈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白泽急的眼眶湿润。
四年了,上次见到周挽玉冰冷的模样还是两人诀别的那一天。
“放手!”声音凌厉,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落入了两人的耳中。
白泽愣了神,手里的力道松了些,周挽玉借机抽回了手。
沈怡甜看到救星一般,站到了沈谦南身边。
周挽玉眼眸低垂,她本就生的白,短短的一会手腕起了一道红痕。
沈谦南向前一步,把人挡在了自己身侧,言语温润了一些,却依旧具有穿透力,“我不介意叫保安过来!”
白泽扫了一眼三人,苦笑,双目空洞盯着周挽玉。
“你说,你是不是早想和我分手了?是不是和这个男的勾搭在一起……”
话音未落,宁静的空气里只听见“啪”的一声。
周挽玉精致的眉眼里全是怒气,她气的呼吸不稳。
白泽的脸上瞬间起了指印。
“白泽!他是我学生的家长,你别在这里乱咬人!我为什么和你分手你心里不明白?”
一字一句,毋庸置疑。
周挽玉声音清冷,愠怒的脸庞上多了一分心痛。
“以前当我是眼瞎了!”
一场闹剧疾疾无终。
周挽玉转身离开,眼眶通红。
她怕多说一句,为自己不值的泪水就要涌出来。
沈谦南目光深邃,落在身段优美的人的背影上,拉着沈怡甜上了车。
小姑娘半天没回过神,被老师刚才惊到了。
“跟上!”沈谦南把玩着玉扳指,抬了抬下巴。
小季明了,踩下油门。
跑车启动的声音刺得白泽耳膜阵痛。
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说了什么。
那一巴掌算是给她打醒了。
“沈怡甜,你已经发呆很久了。”沈谦南烟瘾有点犯了,碍于小孩在,强忍了下去。
“周老师太酷了!”
沈怡甜冷不丁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敢情是这回事。
“你的反射弧有点长。”沈谦南口不留情。
周挽玉自愈能力强,整理好思绪时,回过神才发现身后一直跟着辆车。
“停车!”
小季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周挽玉亲眼看着,一米八五,温润如玉的沈谦南向自己走来。
“送你一程?周小姐?”
她的眼尾微红,似是哭过。
周挽玉疏离礼貌的笑,将自己不开心的一面包裹起来,“不用了,沈先生。”
“怡甜让我来的。”
杀手锏使出。
周挽玉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车窗上。
小姑娘眼巴巴的望着外面。
她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这个时间段,不好打车。”沈谦南又开口。
“再次麻烦您了,沈先生。”
再拒绝就显的扭捏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
沈谦南径直走过去,率先一步打开后座的门。
骨节明了修长的手挡在了车顶。
“谢谢。”周挽玉的脸颊不小心轻轻擦过沈谦南的衣服,一股若有若无的橙花香涌入了鼻息,沁人心扉。
待周挽玉坐好,沈谦南转身去了副驾驶。
“老师,你没事吧?”沈怡甜抓着周挽玉微红的手腕,语气难过。
“没关系的。”周挽玉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丝,转头向前排说道:“麻烦送我到盐东城,谢谢。”
小季悄悄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感叹。
般配!真般配!
“咳咳——”
驾驶座的沈谦南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清了清嗓子。
小季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缩了缩脖子,启动了车子。
“周小姐不是京都人?”副驾驶的沈谦南透过眼镜,透过后视镜瞧着那张素白的小脸。
“江南人,来京漂。”周挽玉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两人没再交流,一路上相对无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灯红酒绿的世界着实迷人眼。
车子在盐东城停了下来。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豪车不禁多看几秒。
沈怡甜睡过去了。
周挽玉的手搭上了车门,下一秒只听前排的人开口:“我来。”
沈谦南下了车,贴心的打开了车门,如同上车一样时一样,手挡在车顶。
无一动作不透露着教养与绅士。
“房子是租的?”沈谦南扫了一眼破破旧旧的楼,以及不怎么到位的安保。
“嗯,谢谢沈先生。”周挽玉礼貌点头,眉眼里尽是疲惫。
沈谦南颔首,微微一笑,“有个不情之请,怡甜最近吵着想买一把属于自己的古琴,我想请周小姐指点一二。”
选琴有些门道,适合小孩子的更为难选。
“指点谈不上,一同参考到可以。”周挽玉施施然一笑,谦虚回应。
“周小姐明天有时间吗?”
“我都可以,坐了这么多趟顺风车,随时奉陪。”周挽玉俨然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任谁看了都想不到刚才发生了那回事。
坐了多趟顺风车,还有人家上门看望。这人情怎么找都得还。
“有劳,我明天过来接你。”沈谦南推了推眼镜。
周挽玉的目光落在玉扳指上稍纵即逝。
-
翌日,两人通过电话后,沈谦南比按照约定早到了十分钟。
周挽玉恰巧提前了五分钟。
夏日正午的日头比较毒辣。
周挽玉刚出了单元楼的门,热浪扑面而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法式复古的杏色雪纺衫,咖啡色的半身纱裙长度刚好在膝盖上方,笔直匀称又白到发光的长腿露在外面惹人注目。
棕色百搭腰封衬得她的要更加细了。
沈谦南见状,拿了遮阳伞,下了车。
“周小姐!”
周挽玉抬手挡了光线,便看到男人撑着遮阳伞大步走了过来。
周挽玉见状快步走上前,站到了伞下,“谢谢。”
大伞落下的阴影,罩住了两人。
“每次见你,好像你都在说谢谢。”沈谦南稍稍将伞向她那边轻了轻。
啧啧!
瞧瞧这身高差!小季坐在驾驶座心里赞叹。
周挽玉约莫一米六八,今天踩了双五厘米左右的复古小皮鞋,堪堪够到沈谦南的肩膀。
像往常一样,他依旧绅士的打开了车门。
两人都坐在了后排,车子启动。
“怡甜没来吗?”周挽玉捋了捋头发。
沈谦南余光扫到她似乎剪了头发。
不过,这刚达到背脊的长度也刚好。
“她又让我随便买,她出去玩了。”沈谦南眼底淌过斑驳的光影朗然一笑。
周挽玉点了点头。
所幸沈谦南选的琴行不远。
小季开了十来分钟,便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得走一段。”沈谦南解释。
这一次,周挽玉自己开了车门,遮阳伞已经在头顶了。
“谢……”脑海里突然滑过他刚才说的话。
头顶传来轻笑:“不用这么客气。”
沈谦南带着她向巷子里走去,青石板路在这寸金寸土的城市属实少见。
恍惚间,她还以为回到了江南。
“吱呀——”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入眼是一望无尽的院子,水缸里的荷花与青草琴瑟和鸣。
周挽玉没想到京都还有这等地。
进了室内,红木制的家具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终于来了。茶已经沏好了。你们先坐,我去拿琴。”中年男人穿着长衫等候多时。
周挽玉跟着沈谦南坐了下来,观察了一番中桌上的白玉茶盏,纤纤玉手落下端了起来。
室内一片宁静。
“周小姐,既然你的婚结不成了,那不如考虑考虑我?”
端着茶盏的手险些不稳,周挽玉柳叶眉微蹙,慌了神。
中年男人很快抱着一把松木古琴走了出来。
周挽玉乱了思绪,她佯装面不改色,站了起来,走向了中年男人。
白皙的手指抚在了琴上,圆润光滑的质感。
上好的松木而制。
他早已经选好了,还让她选什么?
借口罢了。
许久之后,两人一同走出了巷子。
温柔细腻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萦绕,周挽玉失了分寸。
“为什么是我?”周挽玉攥紧了手包,不明所以抬头。
四目相对,柔情似水的目光撞击着她的眼眸。
周挽玉随即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他,等他回答。
看这样子,她果然不记得他了。
“说喜欢太假,我们各取所需。”沈谦南推了一下眼镜掩饰慌乱。
他心里没谱,又觉得唐突。
“各取所需?”周挽玉反问。
“我家里催婚,我始终认为我不需要联姻。”沈谦南轻笑一声,“但是,到了年纪,圈子里合适的不过还是那些人。”
“我与你甚是投缘。”
“那我能得到什么?”周挽玉不是傻子,不对等的交易她不做。
“比如,帮你解决烂桃花?”沈谦南正了正音色,“你的实力我亲眼目睹,不输一些著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大家。只当一个老师你甘心吗?”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以前人们总会说,是金子总会发光。
可是,如今的时代,不就是拼人脉,拼资源吗?
话说到了周挽玉的心坎。
“我的意思是,我只是为你提供途径,最后的结果还是得靠你自己。”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周挽玉垂下了眼眸。
她在琴室待了两年了,工资可观。但这些都不是她的初衷。
她只想带着古琴走到更高层次的地方,让更多人知晓。
可她只是江南小镇女,可能会默默无闻一辈子。
也会一辈子当个老师,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
久久未得到回答,沈谦南眼底落了一层雪。
“冒昧了,周小姐。”
“我考虑考虑,你不用送我了。”周挽玉转身走向了日光中。
沈谦南拿捏不清她的态度,盯着女人的背影出了神。
他没有追赶,抱着古琴上了车。
“回老宅。”
小季发动车子。
沈谦南坐在后座,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到了老宅,沈谦南把琴交给沈怡甜母亲之后,亲自去了老太太那里。
“奶奶。”他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声音,沈谦南推门进去。
老太太和老爷子正在下棋。
沈谦南静坐在一旁,并未打扰
一局结束,老太太这才抬头,“怎么了?”
“我可能要结婚了。”
话音刚落,老爷子老太太都是一惊,手里的茶水都没来得及喝。
“哪家的?”
“江南周家。”沈谦南将泛黄的照片放在了桌上。
两老人拿起,瞅了一眼,惊喜。
“你找到这姑娘了?”
“嗯。”
“我没意见,人家姑娘什么意见?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周挽玉请了假,两天没去琴室了。
她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窝在床上,埋在被窝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喂?”她没看清屏幕,滑向了接听。
“囡囡啊?你和小泽商量好了没?我们两家什么时候见面?”
父母的语气里掩盖不住的笑意。
周挽玉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答起。
“你这孩子,怎么不讲话呢?我都给街坊邻居,相熟的亲戚说啦。”周母没察觉出不对劲。
“什么?”周挽玉惊坐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妈,你这肚子里就装不住东西。”
她下床,一个头两个大,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
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课桌上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冰凉的落在了胃里。
刺激的人头皮发麻。
“你不是给我说快了?有人不停的上门来问,我如实说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周母解释。
周挽玉捋了捋眉头。
不能把白泽的事告诉二老,不然给两人能气吐血……
“好,我知道了,妈。你和爸照顾好自己,我回头打给你们。”
随即挂断了电话。
二老没多想,就当这事情有着落了。
周挽玉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圆润的指尖点下了通讯录里那一串号码。
她从未觉得等待接通的几秒时间这么难熬。
一直未被接通。
周挽玉眼角耷拉。
说不定人早不记得她的手机号了。
内心刚吐槽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周挽玉挺直了脊背。
她盯着那串号码,深呼吸,滑向了接听。
“喂?周小姐?”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着疲惫。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周挽玉不自觉的吞咽。
“没有,连续加班没有休息好,听起来有些疲惫。”沈谦南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清醒了不少。
他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八年从未如此,哪怕是遇上棘手的问题。
他从未这么紧张。
“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周桃玉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撩动人的心弦。
“当然。”
“冒昧问一句,我们之间不是那种交易……”周挽玉左手五指插进了发丝,捋了捋头发。
那种?哪种?
沈谦南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轻笑一声,“当然不是。如果你有……”
“我没有!”周挽玉耳根通红,羞赧着立刻反驳。
“有什么?没有什么?”沈谦南低笑。
“沈谦南……你……你这个斯文败类!”周挽玉羞得面红耳赤,把手机倒扣在了桌面。
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
沈谦南收了笑声,心情大好,“沈太太想什么时候领证?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
谁沈太太了?
周挽玉打心里怀疑他居心叵测。
“领证越快越好……”她拿回了手机,想起了母亲的话。
“越快是多快?”沈谦南忍不住嘴角上扬,“现在?”
他眉眼带笑,目光落在腕表上,“距离民政局下班还有两小时,我来接你?”
“好。”周挽玉稀里糊涂应了声。
民政局里,摄影师举着相机,看着拘谨的两个人,打趣。
“新郎新娘你们俩第一天认识?”
出了民政局,周挽玉盯着手里的红本本后知后觉。
“沈先生,明天我会找人拟定一份为期一年的协议,你有什么要求吗?”
沈谦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你除了要陪我参加家宴,晚宴应该没了。”
“好。”
“不对,还有同居。”沈谦南神色凝重,“为了应付家里人突击检查,你可以拿着东西放在我那里。”
周挽玉松了一口气,“可以,我明天简单收拾一点。”
“倒也不用,买点新的。”沈谦南低头,扫过周挽玉垂落的手,清了清嗓子,“可以牵你吗?”
“啊……啊?”周挽玉头脑发懵。
“提前练习。”
“哦……可以。”周挽玉低下了头,耳骨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晕。
炙热的大掌自然而然的牵过周挽玉白嫩纤细的小手。
在周挽玉看不到日光里,男人笑的心满意足。
“疼吗?”
男人粗粝的拇指在周挽玉指尖摩挲。
常年弹琴,周挽玉的指尖虽然圆润但不光滑。
“刚开始会疼,这么多年没感觉。”周挽玉难得的笑了笑。
说来真奇怪,她和沈谦南前前后后认识也就一个多月,竟然就结婚了。
周挽玉靠在座椅上,回想最近发生的一切。
“可以喊我名字。”沈谦南浅尝辄止了牵手的滋味,意犹未尽。
周挽玉试探开口:“沈谦南。”
“我在,夫人。”
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声音清冽又带着点宠。
周挽玉别过头,不回答,也不看他,不好意思红了脸。
肯定是她感觉错了。
说话温柔的肯定都是这样!
沈谦南摩挲着包里的结婚证,拍了张照片。
“咔嚓——”
周挽玉回过头,看着沈谦南的动作。
气氛略微尴尬。
“我发家庭群,避免催婚。”沈谦南先发制人。
“嗯。”周挽玉明了,试探,“我们的事情……不公开好吗?”
车厢内的氛围突然有些冰冷,周挽玉打了个哆嗦。
觉得冷气开的太足了。
“因为我们是协议,等到……”周挽玉挺直了脊背。
沈谦南抬手,摘下了眼镜,冷不丁回答,“行。”
周挽玉隐隐约约察觉到对方似乎不太开心。
“你可以眯会,熬夜加班伤身体。”
“没事,一起去家里吃饭?”沈谦南敲击屏幕,把刚拍的图片发进了群里。
[军师一号:牛牛牛!沈二真有你的!]
[陆寓丰:我觉得这群能解散了。]
[军师一号:这是闪婚啊!闪婚!肯定是某些人利用手段逼迫周老师!]
下一秒。
“军师一号”修改群名为“沈二今天转正了吗”
沈谦南扫了一眼,觉得烦。
他摁灭了手机,放到了一边,等着周挽玉回答。
“太突然了。”周挽玉豁出去了,不扭捏,“虽然协议还没签,但是我有必要履行我的义务。”
“你觉得不合适,可以改时间。”
“不用,你家里人喜欢哪一款?”周挽玉打量着自己的穿着,下意识询问。
沈谦南脑海里浮现出上次穿着甜美小白裙的周挽玉,目光深沉心里抽痛。
“你不需要迎合别人,你想穿什么便穿什么。”
高下立见。
周挽玉眼眸里波光流转,不再讲话。
“那改天,空手回去不太好。”
“去你那里拿东西?”沈谦南闭目养神。
“可以。”
车子再一次停在了盐东城下。
老小区里,路上坑坑洼洼,好在卫生还算干净。
“你可以在楼下等我,我很快。”她继续走着,偏头征求意见。
路过的环卫工人车上的扫帚眼看着就要蹭到周挽玉身上。
“小心。”
沈谦南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炙热的温度从冰凉的胳膊上传来。
冰与火的碰撞,刺激着大脑皮层。
脚下一个不稳,周挽玉向沈谦南怀里扑去。
“哎……”
她惊呼,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沈谦南那边倾倒。
强有力的手掌紧紧的看着细腰,沈谦南另一只手下意识护住了周挽玉的额头。
隔着衣服,坚硬的触感,让周挽玉脸红。
她脑子一片空白,连忙后退,拉开了距离,没有抬头。
“有没有事?”沈谦南下意识就想去看她有没有磕到。
“没有。”周挽玉连连后退,转身加快了步伐,向单元门走去。
沈谦南浅笑,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周挽玉租的三层,不需要坐电梯。
狭窄昏暗的楼道里,沈谦南只能紧随其后。
白皙的玉腿撞击着他的视线。
沈谦南停顿了一下,松了松领带,特意等周挽玉多爬了半层才跟上去。
“到了。”
周挽玉神色如常,回头才发现男人距离他好一段距离。
她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沈谦南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屋内,干净又整洁,不过太过于简洁。
“可以进吗?”
“当然。”周挽玉倒了杯水发现人还在门口,原来是征求她的意见。
沈谦南走了进去,看着拖的反光的地板,左右为难。
“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拖鞋,直接进来没关系。”
“好。”
周挽玉脚上踩了双黑色极简拖鞋。
圆润白嫩的脚趾露在外面,十分可爱。
“你随便坐,我简单收拾几件衣服,你带过去。”
沈谦南颔首。
周挽玉扎了个半丸子头,走进了卧室。
拉开衣柜,她有些为难。
“感觉每件都会穿到……”她嘟囔着发难。
声音很小,坐在客厅的沈谦南听到了呢喃出于担心走了过来。
“怎么了?”
“没事。”周挽玉摇了摇头,拿了几件不常穿的放进了收纳箱。
“我明天差人买些新的挂在我那里,你这里不用动了。”
许是察觉出来,她有些不好处理。
周挽玉抬头,认真的看着沈谦南的眼睛思考。
突然发现他没带眼镜,但是一双丹凤眼并没有因为近视引起眼球凸变,她凑近了些。
“你不近视?”
“接近二百度。”沈谦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挽玉明了,“确实不用常带。那我不收拾衣服了?”
“好。”
“你住哪里?”
“御景苑。离这里挺远,想来你拿衣服也不方便。”沈谦南后退一步,让开一道,让周挽玉走了出来。
这个地方确实过于狭小。
“那麻烦你了。钱的问题我转你微信。”
“沈太太,我们似乎还没有微信。”
周挽玉顿悟,拿出了手机,“我扫你。”
沈谦南打开了二维码,递了过去。
真是失败,他堂堂京都沈二爷,领证结婚了还没老婆微信,说出去怕是落人笑柄。
他的头像是特别经典的江南小镇拥有的拱桥。
似半弯月,映照在清澈的湖面,影子与桥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圆。
“你去过江南?”
她点下了好友申请。
“去过,小时候,呆过一段时间。”
一秒过后,沈谦南通过了好友申请。
他扫了周挽玉一眼,对方除了一副没想到的样子,再无别的情绪。
“衣服不要太贵……”周挽玉捏着手机,看了一眼钱包。
“不一起吃饭?”沈谦南没回答,岔开了话题。
周挽玉满脸歉意,“有些累,改天可以吗?”
“可以,我走了。关好门。”
“好。”周挽玉跟上去送人出门。
“下次穿短裙坐电梯。”沈谦南背着身,叮嘱。
周挽玉突然明白刚才为啥会拉开距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她心底平静的湖面被激荡起了一层波澜。
送走了人,周挽玉躺在了沙发上。
好梦幻……
她点开了蒋明月的微信,
[周周:我……给你说个事]
[一弯明月:?你这语气,感觉是大事。]
周挽玉垂眸,再三斟酌。
[周周:确实是大事,我怕你冲到我家刀了我。]
[一弯明月:你别吊我胃口了。]
[视频通话]
周挽玉心底升腾起不祥的预感,最终滑向了接听。
“怎么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蒋明月嚼着蔬菜沙拉,丝毫不在乎形象。
“我结婚了。”
“咳咳咳——”蒋明月瞪大了双眼,反手把叉子插在了蔬菜沙拉里,“你别骗我?你该不会是玩什么游戏吧。”
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周挽玉在京都就她一个朋友……
“不是吧,你……你和谁结婚?”蒋明月细思极恐,下一秒站了起来,拍了拍桌子,“周挽玉,你别告诉我你和那个狗渣男结婚了,艹,你要这样我看不起你!”
周挽玉忍不住白眼,“拜托,我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人家都那样说我了,我还结婚,我有病?”
“那你和谁结婚了?你丫的结婚不告诉我?”
“沈谦南。”周挽玉扶额懒得弯弯绕绕,吐气如兰,说的风轻云淡。
“卧槽!你……真有你的。”蒋明月拍桌子的劲更大了,“咋回事?”
“说来话长。”
“我来接你,老地方见!”
沈谦南盯着周挽玉的微信看了一路。
头像是个蛮有反差的可爱猫猫。
朋友圈也仅三天可见,唯独签名很简单。
人望山鱼窥荷。
沈谦南点开了备注默默存上“老婆”二字。
小季不经意间透过后视镜,瞅见自家老大笑的如沐春风。
瞧瞧!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沈总,去哪里?”
“夜色。”
沈谦南暮的想起来,程临又在群里叫嚣。
-
顶楼。
沈谦南进门,解了袖扣,叮嘱侍者,“把我珍藏的酒拿上来。”
“呦,你他妈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这么舍得?”程临右手搂着个小美女,吊儿郎当。
陆寓丰使了个眼色,程临怀里的女人出去了。
“你也年纪不小了,家里不是最近在给你介绍?”沈谦南心情大好,难得讲两句。
戳到了程临的痛点。
男人嗤笑:“你们都不联姻,我也不联!”
“沈二不联姻,是因为人家不需要联姻解决问题。”陆寓丰一语道破。
京城多少人家盯着沈二呢?可惜沈家这位这么多年硬是埋头于事业之中。
其他人想攀关系也没机会。
沈二父母无心经营商业帝国,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两人你侬我侬,游山玩水。
头顶的哥哥专心于医学事业建设,这家里的商业帝国自然而然落在了沈二身上。
“羡慕我?”沈谦南薄唇贴着杯沿,轻饮一口,轻笑,“不还笑我没转正?”
“得了吧你,那你也娶得是自己喜欢的!”陆寓丰吸了一口烟,吐出个烟圈,“看看结婚证,让我们这些没结过婚的瞅瞅。”
沈谦南早已经料到,顺手从口袋里抽出,递到了陆寓丰手里。
“般配!真般配!嫂子这长相有特点,就是这笑容看起来勉强。”陆寓丰点评。
程临凑了过去,“绝!真绝!真有你的!”
沈谦南起身,伸手将红本本抽了回来,脸上笑的得意。
程临烦躁,站了起来,“我下楼看看我沈哥那瓶酒怎么还没拿上来。”
出了包厢音乐震天响,刚才那小美女在门口等着程临,娇滴滴的喊着:“程少。”
“乖,自己玩会,我有事。”程临敷衍的拍了拍女人的臀。
随即头也不回下了楼。
他承认他羡慕沈谦南。
径直去了酒窖,路上就碰到了侍者。
程临玩味的叼着烟,手里拿着酒,旁边不停的有浑身劣质香水味的女人贴过来,他嫌弃的躲开。
转头目光落在了吧台。
短头发挑染的女人,一身热辣的短背心,工装裤下摆塞进了马丁靴。
可旁边的女人,一袭复古青绿旗袍,头发虚绾着。
两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侧脸美的就像是坠入凡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浑身清冷的氛围与整个酒吧格格不入。
“你们就这样结婚了?”蒋明月摇了摇头,觉的不真实。
“对,就这样。”周挽玉再懒得解释。
信不信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程临拿出手机,缩小距离,拍了一张,反手发到了群里。
[军师一号:见到本尊了!]
沈谦南听着手机震动,拿起看了一眼。
图片里的人再熟悉不过。
玉白的小腿,蛊惑人心的侧脸。
他当即站了起来,随后又坐下。
和朋友出来玩,没什么不对啊!
[军师一号:图片]
[军师一号:沈二,你他妈再不来,你老婆被人拐跑了。]
沈谦南点到程临新发的图,转身就下楼。
图片里的男人看不清脸,可能看到他的手虚虚搭在周挽玉凳子之后。
吧台处。
周挽玉懒懒抬眸,瞅了一眼男人递到面前的微信二维码,正打算拒绝。
“要我太太微信,不如要我的。”
嗓音清冽带有魄力。
沈谦南就站在周挽玉身后,脸上温润的笑,可眼镜片后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狠厉。
男人哆嗦了一下。
讪讪收回了手,灰溜溜走了。
蒋明月吃瓜,看戏似的看着两人,立刻站了起来,把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大佬,请坐。”
周挽玉眼皮跳了跳,忍不住白了蒋明月一眼。
“谢谢。”沈谦南没动,站在原地。
“小嫂子!”程临吹了个口哨,正儿八经挥了挥手,“我叫程临。”
周挽玉站了起来,无所适从,礼貌冲他点了点头。
“嫂子,我叫陆寓丰。”
“你好。”周挽玉回应,对陆寓丰的印象更深刻。
“送你和朋友回家?”沈谦南自然而然的伸手揽过周挽玉圆润的肩。
温度有些炙热。
朋友面前也得走流程啊?
周挽玉僵了一瞬,恢复如常。
“好。”她转头搬救星,一个劲儿的向蒋明月使眼色。
“小嫂子,你眼睛不舒服吗?”程临笑眯眯的一眼看穿。
“没有。”周挽玉皮笑肉不笑。
蒋明月姈起包,吐了吐舌头挥手,“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当电灯泡。”
随即扔给周挽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溜走了。
说好的姐妹情深?
周挽玉忍!
她跟着沈谦南的步子,只觉得身边的人手上的力度似乎有些重,好似把她往怀里带。
短短的一段路,走的周挽玉头皮发麻。
门外。
“沈谦南,可以放手了。”她适时开口提醒。
男人松了手,随即又牵起她的手,语气毋庸置疑,“天太晚了,送你回家。”
牵上瘾了?
周挽玉回头看了一眼,酒吧门口刚才喊她嫂子的两个人目送他俩离开。
坐进了车子里,周挽玉感觉浑身不自在。
气氛怎么不太对劲?
她下意识偷瞄了一眼身边的人,谁曾想四目相对。
滚烫的目光烫的周挽玉立刻收回了目光,挺直了脊背。
“去盐东城。”沈谦南吩咐司机。
周挽玉为了缓解尴尬,低头玩手机。
[周周:我恨你!弃我而去!]
[一弯明月:我惹不起你身边那位,哪怕你们是形婚!求饶.jpg]
没出息!
周挽玉心里暗骂。
她随即点开了某知名·乎,快速搜索。
[在酒吧里被别人要微信,恰好被名义上的老公看到怎么办?]
帖子刚发出去,就有人评论。
“什么叫名义上的丈夫?各玩各的?”
“玩的听花!名义上搁这里cosplay?”
周挽玉想扶额,一个有用的回答都没有。
“嗯?在酒吧里被别人要微信,被名义上的……”
身旁传来字正腔圆的朗读。
周挽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慌里慌张摁灭了手机。
“这年头,问什么的人都有。”她目视前方,面不改色,开始甩锅。
沈谦南轻笑一声,看破不说破。
还知道搜索,心里应该是在意他的。
沈某人推了推眼镜,自我攻略。
“以后我接你下班。”
“太过于麻烦……”周挽玉当即拒绝。
别说,这形婚待遇还挺好。
“接沈怡甜,顺道。”
周挽玉内心os:得,当我没说。
静默了一路,回到盐东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我送你上去。”沈谦南单单只是站立在路边,就引得不少人注目。
夏天的夜晚空气渐渐凉了下来。
阵阵微风拂过周挽玉的脸颊。
老小区外依旧门庭若市。
路过了几个小年轻,看到两人不禁看戏吹了吹口哨。
周挽玉想起方才的尴尬,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坐电梯,很快,路上注意安全。”
话落,逃离似的溜走。
沈谦南目光落在“避之不及”的背影上,轻笑。
他没动,驻足在楼下,琥珀色的深邃眼眸盯着三楼的窗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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