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和中国传统文化最格格不入的一点就是，资本主义是逐利的，为了利益毫无人性，而儒家传统讲究义利之辨。可进入近代，道德在资本面前脆弱不堪。而清人继承了古老中国的道德约束，不能立刻摆脱这种心态，结果导致与近代格格不入。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19世纪末中国救援朝鲜旱灾，帮助安置难民。但随着中国衰落，朝鲜立刻反咬中国一口，侵略中国东北，制造了所谓“间岛”问题。

一、从没有问题到制造问题

随着近代领土概念的传入，历史上许多没有问题、约定俗成的边界，在小国的贪心下都出现了问题。

中国和朝鲜李朝的边界，自明朝开始确定，本无异议且双方都认可。随着女真在东北崛起，入关前的清朝和朝鲜依旧以明朝确立的鸭绿江、图们江为界。但图们江上游至江源地带，河流众多源头不清，多有边民非法越境，引发纠纷。尤其是康熙时期，朝鲜边境土匪经常过境杀人越货。因此康熙帝派遣武将穆克登巡边，并在长白山天池设立界碑。可这种测量并非近代意义上的科学测量，穆克登是武将，没有专业知识，对工作极不负责，勘测草草了事。

朝鲜对中国领土存有觊觎之心，他们还想恢复高句丽时期的东北疆域。自17世纪以来，朝鲜人就无比怀念高句丽，甚至制造了高句丽安市城（今辽宁省汤池镇）守将杨万春射瞎了唐太宗左眼的谣言。因此对清朝要求的定界立碑工作，朝鲜极尽应付。朝鲜负责实际测量的并非钦差官员而是胥吏。双方测量的漏洞，埋下了中朝边界问题的种子。

虽然勘测粗疏，但清朝作为天朝，国力强大，朝鲜不敢侵占中国领土，加上清朝确立了禁边政策，中朝人员禁止进入东北，所以双方依旧保持旧界，和平相处。

二、农夫与蛇和“间岛”问题

虽然疆界确定，可小规模的鲜人越境一直存在，但无关大局。近代同光时期，朝鲜天灾频发，大批鲜人冒着越境杀头的危险至图们江北垦荒。因东北地广人稀、土地肥沃，这反而引来了朝鲜更大的觊觎。

1860年，为了缓解东北危机，清朝开放边禁，大批关内人员开始了闯关东。但进入吉林的人员突然发现偷渡鲜人竟然已经开发了大量土地。1881年，吉林官宪给北京上书，他们认为“边界旷土，岂容外藩任意侵占”，但也认为朝鲜人是“天朝赤子”。现在他们活不下去了，应当在确定边界基础上怀柔之，不宜驱逐。而礼部尚书恩承担心如果允许鲜人在图们江开垦土地，新开之地将解释不清，引发领土纠纷。

果然到了1883年，朝鲜人用土门、豆满（图们）为两江之说，诡辩逃难鲜人并非越境至清朝，而是本就在朝鲜国土“间岛”，进而要求清朝再次勘定界线，制造了所谓“间岛问题”。其实不论是土门、豆满还是图们，指的都是图们江界河，是对满语的不同的音译。

所谓间岛，是韩、日单方面的称呼，清朝、民国和新中国都不承认并禁止使用这一有损民族尊严的词，只有伪满时期设立了“间岛”省，包括今天吉林的延吉、汪清、和龙、珲春四县，总面积约2万平方公里。这四地存在大量鲜族，是朝鲜觊觎的中国领土。

对朝鲜单方面提出的“间岛问题”，中国依旧以天朝的宽仁态度于1885年令吉林地方与朝鲜再定疆界。但这次勘界，双方分歧极大，不了了之。

三、借着列强分一杯羹

虽然边界问题不了了之，但朝廷还是默认了鲜人的存在，而且允许在华鲜人加入大清国籍。而随着清朝开放东北，引来了更大规模的偷渡鲜人。对这些人，中国依旧以天朝态度，划定开垦区，允许他们加入中国国籍。

甲午战争之后，朝鲜独立并改名大韩帝国。脱离和中国藩属关系后，借由八国侵华，韩国进行所谓光武革新，并于1900年以后多次武装入侵吉林，1903年韩国更是任命了“北间岛管理使”。得知此消息，清朝想以外交谈判解决。但此刻的韩国进行了光武革新，又自恃俄国为靠山，拒不接受中国的谈判。

1903年日俄战争爆发，韩国欣喜若狂，想借日俄战争迅速占领“间岛”，造成既定事实。1904年，“管理使”李允范率领6000名韩国新军侵略东北，越境深入东北100多公里，一路上收拢了许多在华垦荒的鲜人。这些鲜人见到本国士兵到来箪食壶浆，全然忘记了中国的恩惠，纷纷加入侵略军，屠杀东北百姓。这时候的大清虽然弱不禁风，打不了洋人，还打不了你韩国吗！

清军随后进行反击，全歼侵略韩军。吓得韩国马上和清朝议和。同年双方签署了《中韩边界善后章程》，虽然双方承认两国边界有穆克登的长白山界碑为证，但清朝也同意“仍候两国政府派员会勘”，会勘之前仍以图们江为界。

四、日韩合并后的“间岛问题”

由中国心善接收朝鲜难民而引发的领土争端，至韩国彻底沦为日本傀儡国时达到新高潮。韩国被日本剥夺外交权后，中韩领土争端变成了中日争端，1907年8月，日本在“间岛”设置了大量的派出所、驻屯所管理在华鲜人，派驻的警察侵夺了中国的行政权、司法权、管理权，制造了新一轮“间岛危机”。

9月11日，东三省总督徐世昌致电外务部，说明了日本侵占我国主权和领土的行为，希望迅速通过外交途径补救。19日，外务部致电驻日公使杨枢对日抗议，并要求确定边界。日本予以拒绝。

1908年10月发生了入侵“间岛”的日警开枪打死中国警察的恶性事件。东三省官宪再度致电外务部要尽快解决“间岛”问题。

此后经过复杂交涉、虎口索食，唐绍仪和日本外务大臣小村寿太郎在1909年9月签署了《图们江中韩界务专条》，“中、日两国政府彼此声明，以图们江为中、韩两国国界，其江源地方自定界碑至石乙水为界”。如此中韩领土争端暂时告一段落。

文史君说

由中国善心接受难民引发的领土争端，险些让中国失去两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可见弱者并不见得都是好人，只是还没有能力作恶而已。在近代以后的国际舞台上，弱肉强食已是公认的规则，实力决定一切，你一旦露出虚弱之势，就连过去跟着你混的虔诚小弟，都会扑上来肆无忌惮地撕咬你。

参考文献

易锐：《清末中日“间岛”交涉与中国近代领土观念的形成》，《社会科学》2020年7期。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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