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对我的手机壳大感兴趣,我就把手机递给他看,男孩开心地问这问那,拧开手机壳上的保险箱,又要把小刀打开,我告诉他小心,别划到手。车到站了,我要下车,男孩问我:你在这工作啊?我说:是啊。男孩眼睛一亮,说:那你一定很聪明!
被这么可爱的小帅哥夸到,真是开心到飞起。
经常有人问我,手机壳弄成这样多重啊?对啊,是重啊,但是我觉得有趣,所以还是喜欢。
作者手工奶油胶手机壳
回忆一下,我好像总是喜欢做那些无用但是自觉有趣的事儿。
小时候画画,画了一个小女孩趴在窗前的床上,旁边蜷着一只猫。放学回家,发现我妈在小女孩面前画了一本书,还在旁边写了四个字:虚度光阴!
没错,沉湎于无用之事,当然就是虚度光阴。回忆一下,我这辈子截至目前也的确碌碌无为,大概沉迷过的那些无用之事要负很大责任吧。
其实这一点我妈真不能光赖我,在那个刚刚吃饱饭的年代,她用油画颜料画喜(喜鹊)上眉(梅花)梢和孔雀牡丹,在家具上烙山水画,绣天女散花的门帘,用做衣服剩的纱和烟盒里的锡纸给我做头花,晚饭后还在昏黄的灯光下画画,有时候也看小说,还会给我爸讲书里的故事......我爸就不好这些,他爱喝酒。
作者碳素笔手绘 天女散花
总之,不得不说,那些年我做过的无用之趣事,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虽然这些快乐换不来钱,但是,反过来一想,如果既不影响生存,又无伤大雅,那么,无需花钱或者少量花钱就能买到快乐,不也未尝不可?
庄子说:“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这世上啊,偏偏越是没用的事儿,往往比较有趣一些。这就跟美食一样,很多所谓“垃圾食品”,偏偏让人欲罢不能。比如糖果,适量食用,有助于颐养心情。
再说了,有用和没用的分界线有时候很模糊。比如,小孩子玩泥巴,家长斥责:就爱干没用的。但若是雕塑家,天天在那摔泥巴,那就是干正事儿。也就是说,当你的行为换不来当下利益,那便会归属于无用一流。问题是:不曾沉迷于玩泥巴,很难成为泥塑者。
很多“有用之能”,都来自于“无用之趣”。
作者手工 奶油胶手机壳
掰着手指头数一数:这些年啊,我干过那么多无用的趣事,包括但不限于——上学时候爱看杂书,没事时候随手画画,好好的手机弄个奶油胶壳还要粘上各种小物件,养花喂鱼,招猫逗狗,无心仕途,爬山旅游......
好吧,虽然眼看着自己离少年时信誓旦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的目标越来越远,但是,越是人到中年,才会明白,那些无用之趣事,对于庸碌人生和枯燥生活的含金量。
它们也许不能让我生活得更好,却能让我在苍白日常中偶尔雀跃。
这,就够了。要啥是多,还要啥自行车?
年后上班,坐公交车再没遇到小帅哥,估计还没开学呢。我很想告诉他:我又换了新手机壳哦,这个还有音乐听呢!
那么,这些年,你干过什么“无用”但是“有趣”的事儿?
作者手工 奶油胶手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