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搭个便车,这下好了,把整个人都给搭进去了,马上就去领证

芝芝文语 2024-08-04 15:02:36

图片来源于网络

九月初,京城的暑气未消。

黎漾下车后就直奔某俱乐部。

今天是沈辞的生日,俱乐部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黎漾进门后,走到泳池边就碰见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人——温慕瑶。

她一袭红裙,一脸鄙夷的看着黎漾,“你当真是阴魂不散,无论沈辞走到哪儿,你都能追来。”

今天不适合惹事,黎漾想错身离开,却又被她挡住了去路。

黎漾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好狗不挡道,我和阿辞哥哥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外人?”,温慕瑶冷哼了一声,“看来你还不知道,我和沈辞即将订婚的消息啊?”

订婚?

黎漾愣住,她怎么不知道?

看着黎漾手里拿的礼盒,趁她愣神期间,温慕瑶一把夺了过来。

她当即就将盒子打开,礼盒里是一条精致的领带。

“还给我!”黎漾伸手,想将礼盒拿回来。

却不料温慕瑶一个手滑,领带连带盒子,齐齐抛入了泳池中。

温慕瑶状若惊讶的用手捂着嘴道:“哎呀,买这东西,你怕是花了大价钱吧?”

她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这下可如何是好?”

黎漾看着水里飘着的领带,攥紧了拳头,这可是她半个月的工资啊!

就这样打水漂了?

妈的,狗瑶,看剑!

黎漾看着温慕瑶,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看的她全身发麻。

温慕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随后反应过来,她干嘛要怕这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她又抬头挺胸的走了回去。

“捡起来!”

温慕瑶翻了一个白眼,想要她捡,不可能的。

“我叫你捡起来,你没听见?”黎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温慕瑶趾高气扬的看着她,“听见了又如何?想要我捡,做梦!”

就在这时,温慕瑶身子一歪,“啊!”她惊恐的叫了一声。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泳池中,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有劲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黎漾坐到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辞。

他刚刚……竟然推了她?

沈辞帅气的脸上还残留着担忧,看着怀里的温慕瑶问道:“没事吧?”

温慕瑶窝在沈辞的怀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阿辞,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就真掉水里了,你知道的,我不会游泳,要真掉下去,后果可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沈辞看向地上的黎漾,一脸质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不小心把黎漾送给你的礼物,弄到泳池里了,她就是有些着急,想来也不是故意推我的。”

黎漾也顾不得伤心,看着温慕瑶的举动,直呼好家伙。

怪不得能在影视圈大展拳脚呢,就她这样,去演恶毒女二哪还需要演技,直接上就是。

她刚就是一伸手,还没来得及推呢,温慕瑶就自己倒下去了。

再说,这泳池最多也就一米五,怎么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沈辞看了一下泳池里领带,随后目光落在黎漾的身上。

“那东西掉了就掉了,慕瑶不会游泳,她要是掉下去,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小命都不够赔!”

黎漾仰着头,听着他冷漠的话语,一时间忘了起来。

她的命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什么叫掉了就掉了?那可是她精心为他挑选的礼物!

自己都舍不得买贵的东西,却为了他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让本就不富裕的她,更是穷的勒裤腰。

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往这个方向看过来。

小声的说着闲言碎语。

可是即便再小声,黎漾也听到了一些。

“这黎漾以为沈家收留了她,她就能一跃成为沈家的少夫人,可真敢想的。”

“那不是,不管沈少对她多冷淡,她都热脸相迎,为了上位,脸都不要了。”

“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吧!”

“我看她呀,八成是疯了,听见沈少和温大小姐订婚的消息,一时接受不了,也不分场合,就敢对人出手。”

见沈辞没反应,他们也就放开了说,话越说越难听。

迟聿一出来就听见了这些,冷声道:“都看着做什么?”

他的话一说完,那些人就闭嘴了,见迟聿的脸色不好,都纷纷的往屋内走去。

温慕瑶正听的兴起,忽地人全都走了,一时间,泳池边静的可怕。

她不满的看了迟聿一眼,随后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迟聿可不管温慕瑶高不高兴,走到黎漾的身边,伸出了手,语气稍缓,“快起来。”

黎漾诧异的看了迟聿一眼,她没有想到,他会帮她,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谢谢迟聿哥!”

迟聿点了点头,将她扶起来后,说了一句,“你不该来的。”

迟聿丢下这句话,就往屋内走去。

是啊,她不该来的,这里与她格格不入。

可是不来,她又怎么能死心呢?

黎漾看向沈辞,一字一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推她。”

沈辞没有接她这句话,倒是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这一句倒是让黎漾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怎么来了?今天他过生,她不能来吗?

她之前就问沈辞,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隔了一两天才回她的信息,【随便。】

她又问沈辞,他的生日派对会在哪里办?

可是等到今天,他都没有回她的信息。

还是她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结果,他压根就没想她来!

是啊,她和沈辞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无非就是他是妈妈闺蜜的儿子,父母车祸之后,她被接到了沈家。

当真是在沈家住久了,还真当自己是沈家的一份子了?

“来给你庆生。”黎漾的语气一如往常,听不出情绪。

“你回去吧。”

黎漾在心里暗诽一句,真够无情的,一句客套话都不屑与她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听说,你要和她订婚了,是真心的吗?”

沈辞不悦的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温慕瑶,“是。”

就在这时,服务生端着一杯酒从他们身旁走过。

突然他感觉手上一轻,低头一看,惊了,他那么大一杯酒呢?

猛地侧头,看到黎漾正举着酒杯,对沈辞说话。

他伸手准备拦下“哎~”,那可是楼上要的烈酒,那酒可不兴喝呀,啊喂!

却在接触到温慕瑶的眼神后,悻悻的将手和话收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衷心的祝福你们!”

黎漾举杯,将酒一口干了,也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喝的太急,她猛地咳嗽了几声。

沈辞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举动,没有说话。

黎漾将酒杯放在托盘上,看着沈辞,笑道:“沈辞哥,再见!”

话一落,她也不等沈辞反应,转身离去。

沈辞盯着黎漾的背影,眼眸中墨色翻涌,嘴张了几次,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温慕瑶言笑晏晏的看着黎漾的背影,“黎漾,到时候我们订婚宴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黎漾走出俱乐部,拿起手机准备打车,可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她抹掉眼泪,黎漾,不许哭!

可是眼泪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像豆子一样,大颗大颗的蹦了出来。

她走到路边,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腿,把头埋了进去。

她不知道,她和沈辞,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至今都记得那一句,“阿漾,别哭,以后哥哥会陪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家人。”

父母车祸之后,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一度自责、伤心,每天以泪洗面。

有一天,沈辞打开门,阳光透过他和门之间的缝隙,照了进来。

那时她看沈辞,就觉得这个人,浑身都像是在发光。

而那时沈辞也确实就像一束光,驱散了她身上的悲痛与阴霾。

可是现在,她的光不见了,透过光的那扇门一点点的关上了,将沈辞和光,一起隔绝在了门外。

哭吧,哭过之后,她和沈辞就再也没关系了!

此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距离俱乐部不远的位置。

“季总,黎小姐出来了,要过去吗?”助理文齐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上的男人问道。

“再等等。”季砚行手撑着下颌,一瞬不瞬的看着不远处的黎漾。

不一会儿,黎漾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手机,十几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师傅接她的单。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抱怨道:“连你们也跟我作对!”

是了,这俱乐部地处偏远,根本不好打车。

这时一个车缓缓的开了过来,车窗缓缓降下,里面的人看了过来,“黎老师,要捎你一程吗?”

季砚行之所以叫她黎老师,是因为他的堂姐季清歌,在黎漾这里学舞蹈。

偶尔会碰见,他也跟着季清歌一起叫黎老师。

最开始听到这称呼,她还有些恐慌,她何德何能,能让季砚行唤她一声黎老师,听的多了,也就随他去了。

黎漾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季砚行,随后又反应过来,他的心上人在里面,他出现在这里也合情合理。

饶是如季砚行这样优秀的人,也有追不到的人,黎漾想到这里,心里也缓和了不少。

不过季砚行这个人有点不太好相与,若是可以,她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师傅接单。

眼下要是不搭他的车,怕是不知何时才能等到车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吗?”

季砚行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把路让了出来,一手撑在车门上方,歪了一下头,“上车。”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衬衣卷了上去,露出了精壮的手臂,手臂上青筋缠绕,张力拉满。

黎漾站了起来,许是坐的太久,双腿有些发麻,一股眩晕感袭来,一不留神,跌入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柠檬夹着橘子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息,很是好闻。

黎漾想不出,像季砚行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这样小清新的味道。

就在黎漾愣神期间,耳边响起了季砚行的声音。

“黎老师这是准备投怀送抱?”

他的声音清冽悦耳,自带着一股慵懒的痞劲儿。

黎漾心里咯噔一跳,慌乱不已,“不……不是的。”

她连忙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她竟直直的往后倒去。

季砚行伸手将她拉了过来,看着她脸上泛起的潮红,哭的通红的双眼,扑面而来的酒气,眉心微蹙,“这是喝了多少酒?就这么伤心?”

“嗯?”许是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话。

“没什么,上车。”

上车后,季砚行一只手撑着脑袋,慵懒的看着黎漾。

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黎漾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可以……送我回惊鸿吗?”

惊鸿是舞蹈室的名字。

“不回沈家?”

不知为什么,黎漾在这话语中听出了轻快感。

“不回。”

再也回不去了……

车子缓慢的在路上行驶,黎漾扛不住季砚行的目光,将头转向了车窗,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霓虹灯,出神。

车外的喧嚣与她,就像两个世界,格格不入。

第一次觉得这个待了八年的城市,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归属感。

她想家了……

想她远在苏城的家了……

黎漾来不及感伤,身后的目光,犹如实质,即便背过身去,都感觉如芒在背,让她坐立不安。

偏偏这车速还慢的不行,这车难道动力不足了?不可能啊。

黎漾几次想出声,都生生的咽了下去,人家肯捎她一程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她的头越来越晕,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意识逐渐恍惚起来。

……

好热……

黎漾有些忍不住了,不由得呢喃出声:“好热……”

季砚行就看着黎漾越来越不正常,不停的扭动着身子,甚至还脱掉了外衫。

她今天穿了一身吊带长裙,披了件外衫。

现在外衫一落,露出了她白皙的肩头,精致的锁骨,眼看她要继续动作,季砚行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嗓音有些低沉,“你这是做什么?”

可黎漾却将脸放在他的手上蹭了蹭,随后一个转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文齐不经意瞥了一眼后视镜,眼睛猛地瞪大,他这是错过了什么?

怎么黎小姐就坐在老板的身上了?

这么猛的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他默默的将挡板升了起来。

黎漾的手不停的在季砚行的身上摸来摸去,惹得他额前的青筋隐隐凸起。

就在她将手伸到皮带卡扣的时候,季砚行按住了她作乱的手。

“黎漾,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黎漾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心动了动,低头咬了上去,“好软。”

季砚行唇上传来一丝痛感,他瞳仁骤缩,霎时间,酒味弥漫在唇齿间。

他愣住了,他竟不知道这黎漾喝了酒,就是这副德行?

偏生她还不知足,柔软的触感划过他的唇齿间,手上的动作不停。

在他愣神期间,“咔”金属卡扣解开的声音传来。

就在她要进一步时,季砚行再一次按住了她,一只手擒住了她的下颌,嗓音暗哑克制,“黎漾,你可看好了,我不是他!”

黎漾扭了扭头,挣脱了季砚行的手,睁开迷离的眼,看向眼前的男人,红唇轻启,“我知道,你是……季、砚、行。”

季砚行眸色沉了沉,喉结滚动。

“黎漾,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很难缠,要是招惹了我,你就别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黎漾堵住了,“吵死了。”

文齐:“?”

这是他不付费就能听的吗?

这时季砚行叫了他一声,文齐全身汗毛耸立,“季总,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下车!”

文齐立马将车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小路,麻溜的滚了下了车。

就在他下车后不久,“嘶~”车上的两人齐齐出声。

黎漾皱紧眉头,眼尾泛红,苦着一张小脸,“好痛!”

季砚行同样不好受,额前的青筋泛起,隐隐渗出一丝薄汗,伸手扶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

“就你这横冲直撞的样子,不痛才怪!”

“啪!”文齐一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该死的蚊子,就逮着他一个人使劲薅是吧?

“啪!”

“啪!”

文齐打蚊子的声音连绵不断。

到最后,他放弃了,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只能将头埋在膝盖处,远远看去,弱小又无助。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的车,大为震撼。

季总,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简直不要太随便好吗?

这里去黎小姐的舞蹈室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了,就这点距离都忍不住?

现在这样一拖,一个小时都过去了,顿时有点心疼自己,大晚上的,不仅要被迫吃狗粮,还要在外面喂蚊子。

心里默默记下,以后出行必带品——花露水。

翌日。

黎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室内布景,猛地坐起身来,身上的痛意袭来,疼得她不禁嘶了一下。

昨晚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浮现出来。

回忆完毕,黎漾手上不觉用劲,抓紧被子,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具体的细节她记不太清了,但大致的情况她还是有印象。

救命!她竟然趁着醉酒强 上 了季砚行!

那可是季砚行啊!

乖戾嚣张,不可一世的季砚行啊!

现在更是炙手可热的商界新贵。

本着创业不成就要回去继承家业,愣是创立了一个名声如雷贯耳科技公司。

不管过去多久,她都怵季砚行,他这个人,凶得很。

她以前不是没喝过酒,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黎漾心里一惊,必须趁季砚行出来前,遁走。

黎漾看了一下身上的裙子,还是昨天的那件,就是屁股有点漏风,她的小裤子呢?

环视了一周,也没有找到它的踪迹,算了,这和小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蹑手蹑脚的移到床边,双脚落地,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刚准备站起身来。

“喀”的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

季砚行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黎漾僵硬的转头,看了过去。

刚沐浴完的他,发丝随意的搭在额前,水滴顺着发丝掉落在胸膛,滑过肌理分明的腹肌,再到流畅的人鱼线,最后没入浴巾,消失不见。

黎漾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唾沫,好一幅美男出浴图。

他身上有几道明晃晃的抓痕,以及散落在各处的吻痕,虽突兀,但不影响美观。

黎漾惊了,这都是她弄的?

昨晚,她这么嚣张的吗?

她想问,季砚行是怎么忍住没把她赶下车的?

竟然容忍她这样冒犯?

不过带上印迹的他,有种别样的诱惑。

黎漾晃了晃脑袋,清醒点,不要被美色迷惑,逃命要紧。

可季砚行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怎么,睡了我,不给个交代,就想逃?”

黎漾脑袋晃的像拨浪鼓,立马反驳,“没有,不是,怎么可能?”

“最好是这样。”

季砚行说完话,就转过了身去,继续擦拭着头发。

黎漾看着不远处的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搏一搏。

就在她起身之际,双腿像是分家了一样,不听使唤,直直的往前栽了下去。

“哎~哎~哎”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季砚行冲了过来,接住了她。

可是,接是接住了,就是只接了一半,他只拉住了黎漾的一只手臂。

在落地之前,黎漾下意识的抓住了一样东西,回过神来一看,双眸瞪大。

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抓的东西,

好家伙,她手上抓的东西,竟然是季砚行的浴巾!!!

那他现在岂不是……

要命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现在只想原地消失。

求求了,谁来施一个瞬移的秘术,把她送走。

越远越好。

这两天她简直是把人生的大起大落都经历完了,刺激的不行。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季砚行的嗓音像是被酒酿过,醉人不已。

黎漾咯噔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抬眸,看向他,讪讪道:“我说我就是腿软没站稳,你信吗?”

季砚行的这个角度,刚好能俯视黎漾身前雪白的风景,他鸦羽般的睫毛簌下,让人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他低笑一声,骨子里透着一股懒散劲,嗓音慵懒沙哑,“哦?看见我就腿软?”

黎漾:“……”

误会,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她想解释,忽然,余光不经意瞥到了某处。

黎漾瞬间面红耳赤,“啊啊啊!你快把衣服穿上!”

她倏地挣脱掉季砚行的手,连忙往后退去,直到后背靠住了床边,无路可退。

黎漾慌乱的不行,最后干脆将床上的被子拖了下来,盖住了她的头。

季砚行低头,暗诽一句,就这么没出息?

黎漾躲在被子里,心跳如鼓,仿佛吓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她脑子里此时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思考不了任何对策。

季砚行穿上衣服过后,走过来一看,黎漾露在外面的脚趾都在用劲。

他低声一笑,走上前,把被子往上扯,“好了。”

黎漾死死的拉住被子,季砚行问,“想闷死在里面?”

“还是你怕自己又会对我做些什么?”

他话音一落,黎漾立马松开了被子,生怕季砚行又说出什么惊天地的话。

黎漾确实有点呼吸困难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闷的,揭开被子时,一张小脸爆红。

为防她再次出逃,季砚行站在了门边,双手环抱,上身靠着墙,两只脚交叉站立,一只脚的脚尖点地。

整个人呈现一个随性慵懒的姿态。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对我负责?”

黎漾:“……”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看着黎漾把头压的低低的,这是准备当鹌鹑?

“怎么?忘了你昨晚做的事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昨晚回来的时候,黎漾就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拉开,又缠了上来,他没想到,喝醉酒的黎漾能有这么粘人。

硬是缠着他,又是亲又是抱的。

他是好不容易才将醒酒汤煮好,喂她喝下。

晚上更是抱着他一起睡觉,不肯撒手。

季砚行当时就一个念头,以后决不能让黎漾在别人面前喝醉。

想着她初次经历那事,他硬生生的忍了一晚上。

黎漾猛地摇头,“不用不用,我都记……记起来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

“那就好。”季砚行微微勾唇。

黎漾冥思苦想,怎么办?她全部的家当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三万。

一想到要将这些钱全部拿出去,她就有点肉痛,心在滴血。

黎漾咬了咬牙,“那个……季先生,您看二万八千八如何?”

这已经是她全部的家当了,虽然昨晚的体验感并不好,但也不影响她为此买单。

季砚行听完又气又好笑,还有零有整?真够行的。

“黎漾,你这是……把我当鸭了?”

黎漾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顿时汗毛耸立,怎么办,她有种下一秒就要被季砚行打死的错觉。

见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季砚行又道:“还是你认为,我很缺钱?”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漾百口莫辩。

不要钱,那除了钱……只剩她这个人了。

黎漾实在是想不出法子了,有些焦头烂额,破罐子破摔,“那要不…以身相许?”

“行吧。”

黎漾:“……”

倒也不必这么勉强,她就是随口一说,哪曾想……就这么过关了?

她大脑宕机片刻,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不是,季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

季砚行挑了挑眉,“我很老?”

黎漾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对我说话别用敬语。”

黎漾乖巧点头,“好的,好的。”

“至于你刚才的提议,家里催得紧,我刚好需要一个太太,不用再考虑了,就这么办,今天就去领证。”

黎漾心里一惊,这么快?

今天就领证?

这下好了,搭个便车,把整个人都给搭进去了。

季砚行的话音一落,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看着来电,眉头霎时舒展开来。

他开了免提。

“臭小子,你看看几点了,你出发了没?人宋小姐都在那儿等着了,我告诉你啊,你这次要是不去,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季砚行看了一眼黎漾,嘴唇微勾,“徐女士,推了吧,我要是去了,你儿媳妇会吃醋的。”

“什么儿媳妇?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还想糊弄我?门都没有!”

“这种事我还不至于骗你,你要是不信,我领完证就带回来给你看。”

“领证?哪家的千金?”电话那头的徐婉大为震惊,音调不由得拔高。

季砚行关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嗯,我家的,其他的,后面再说。”

徐婉还想问些什么,季砚行却直接将电话挂了,气的她在另一头直跳脚。

徐婉不甘心,又打了几次电话,都被季砚行直接挂断了。

他收起手机,看向黎漾,“听到了?”

“帮我应付我家里人,其余的不需要你做什么。”

黎漾想,季砚行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毕竟她理亏在先。

见她呆愣的看着自己,季砚行又说,“怎么?想反悔了?”

他的言语有些不善,黎漾立马答道:“没有。”

“那行,收拾一下,吃了饭就去领证。”

黎漾木讷的点了点头,忽的她的手机铃声响起,低头看了一眼,是姜悦的电话,她连忙挂断。

不一会儿,姜悦发了几条微信过来,黎漾没来的及看。

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不一会儿,房门的锁动了,黎漾猛地下了一跳,这家里还有其他的人?

怎么办?

这么快就要见他家里人了?

她惶恐。

季砚行打开了门,一只白白胖胖的萨摩耶‘唰’的一下,就冲了进来。

越过季砚行就直直的朝黎漾跑了过去。

黎漾是喜欢狗的,家里以前也养了一只萨摩耶。

就是父母去世过后,沈家不允许养狗,就送给了邻居。

刚来京北的时候,黎漾还怪想它的。

就在她思绪翻飞时,狗狗一个熊扑就跃了过来。

季砚行不悦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傻样,过来!”

黎漾:“?”

这是在叫狗还是她?

就见怀中的狗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往季砚行走了过去。

季砚行弯腰,低头,胡乱的揉了一下狗头,“不可以扑姐姐。”

“更不许舔她,听到没?”

傻样‘嗷呜’了一声,像是不满在抗议。

“抗议没用!”

黎漾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交流,有些无语。

什么人会给自己的狗取这样的名字?

季砚行起身往门口走去,傻样看了一眼黎漾,像是不舍,随后跟着他消失在门口。

不一会儿,季砚行提了一个袋子回来,“这是你待会儿穿的衣服。”

随后他从里面拿了一支药膏出来,递给了黎漾,见她没有动作,眉梢轻挑,“需要我帮你擦?”

黎漾知道那药膏是干什么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连摇头,大可不必,慌忙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就行。”

季砚行点头,“行,要是不方便就叫我。”

不方便?她能有什么不方便?

他弄才是不方便!

季砚行关上房门之前说了一句,“换好衣服就出来吃饭。”

门终于关上了,黎漾大口喘了一下气。

忽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许是姜悦看着她久久不回微信,有些担心,再次打了过来。

“喂,悦悦。”

“漾漾,你没事吧?”

也不等黎漾回应,姜悦就叭叭的说了一大堆。

“艹!沈辞居然要和温慕瑶那个狗东西订婚!他那双眼睛是瞎了吗?娶温慕瑶?”

“温慕瑶那个贱 人大学时候就明里暗里针对你,要真是这样,你以后在沈家可怎么过?”

“哪怕是睡觉都得拿只眼睛放哨。”

姜悦顿了一下,随后语重心长的劝道。

“既然沈辞没眼光,那咱就不要他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咱们漾漾这么优秀,何愁找不到优秀的男人。”

“找个比沈辞高,比他帅,比他有钱的男人,咱们气死他!”

黎漾:“……”

姜悦,听我说,谢谢你!

“漾漾,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躲起来偷偷哭了?”

“没有。”

她现在都急得焦头烂额了,哪还有闲心想沈辞的事?

“真的?”姜悦显然不信。

“真的。”

“你不对劲,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悦悦,我现在有些不方便,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不是……”姜悦的话没说完,黎漾就把电话挂断了。

姜悦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你当真没事?】

【真的没有,你放心。】

回完微信过后,黎漾就起身拿过袋子去了浴室。

打开一看,黎漾瞬间脸红,不得不说季砚行准备的齐全,里面不仅有衣服,还有些化妆品,甚至连贴身衣物都有。

她脱掉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起季砚行的惨状,她干净的不像话,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缓了好一会儿,黎漾快速的冲了一个澡,换好衣服,简单化了一个妆,收拾完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傻样一见黎漾出现,高兴的摇着尾巴迎接,头拱着她的腿,乖巧的求摸摸。

黎漾弯腰摸了摸傻样的头,问道:“你叫傻样?”

话虽然是对傻样说的,可是话外音却是对季砚行说的。

傻样乖巧的蹭着黎漾得手,叫了一声,尾巴摇的欢快,像是在回应她。

季砚行浑身像没骨头一样,窝在沙发里,刷着手机。

见黎漾出现后,便站起身来,往餐桌走去。

在餐桌旁坐下后,一边布置餐食,一边问道:“是不是很好听?”

黎漾嘴角一抽,他还真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这一点,不敢苟同。

“……是。”不认同,但尊重。

绝不是因为怂。

黎漾想起身上穿的衣服,尺码各方面都合适的不行,脸颊泛着红。

季砚行看着黎漾,见她对傻样爱不释手的模样,下颌线紧绷,“还不快不过吃饭?不饿?”

黎漾起身,她怎会不饿?

昨晚下班后,就在路上吃了一点面包垫肚子,就再也没吃东西了,之后更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现在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是一想起要和季砚行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她就有些尴尬。

她洗了手,磨磨蹭蹭的走到餐桌旁坐下。

把头压低,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

还好有傻样,在她吃饭的时候,将头放在她的腿上,缓解了一丝尴尬。

看着面前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下的女人,季砚行出声问道:“你这样低着头不累?”

“不累。”黎漾立即应声,并未将头抬起。

季砚行把盘子端走了,黎漾伸手夹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夹到东西,抬起头来,才发现盘子被端走了。

“抬起头来吃饭。”季砚行话一落,就将盘子放了回去。

傻样也被叫到了一边去。

黎漾眼神飘忽,始终不敢直视季砚行。

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季砚行问道:“你在想什么?在回味昨晚的事?还是在想你身上穿的衣服?”

看着黎漾不断变幻的脸色,他说了一句,“衣服是季清歌准备的。”

黎漾的表情稍缓,但还是有些不自在。

季砚行吃完东西,就坐在位置上,毫不避讳的看着黎漾。

看的她有些难以下咽,不过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扯了一张纸擦嘴。

“不吃了?”

黎漾摇头,“不吃了,我吃好了。”

季砚行站起身来,将衬衣袖子卷了起来,有条不紊的收拾桌子。

黎漾连忙起身帮忙,季砚行眼眸微抬,语气不容置喙,“你去沙发上坐着等我。”

黎漾手一顿,这不太好吧?

可当接触到他的眼神后,她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那就麻烦季先生了。”

季砚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双手撑在餐桌上,身子微微前倾,“还叫季先生?”

“都是要领证的关系了,这称呼你得改。”

他凑过来的距离过近,黎漾再次闻到了柠檬、橘子的气味,这气味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黎漾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季砚行。

他的刘海往后梳,左边一小部分的刘海顺着鬓角自然落下,标准的剑眉,黑而长。

好看的双眼皮下有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不知道的还以为戴了美瞳,很是漂亮。

高挺的鼻梁,还有……绯红的唇……

他的领口有两颗扣子没系,暧昧的痕迹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看到这,黎漾忽的回想起昨晚柔软的触感,脸颊像是被火烤了一样,蹭的一下,又红了。

黎漾心跳又开始不规律起来,不由得后退一步。

黎漾头微偏,不敢直视季砚行的眼睛,“那……叫你季砚行,可以吗?”

季砚行以为黎漾脸红,只是单纯的因为他靠太近,没有深究。

“私下可以,但在家里人面前,还不够亲密。”

黎漾长睫颤了颤,红唇微抿,好半晌才开口,“那在你家人面前,我叫你砚行?或者是阿砚?阿行?”

季砚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收起桌上的东西往厨房走去,懒洋洋的说了一句,“都行,随你。”

就在黎漾转身去沙发的时候,季砚行的声音传来,“纠正一下,领证后也是你的家人。”

黎漾脚步一顿,‘家人’这个词,在她心里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父母去世后,她以为沈家会是她下一个家。

刚开始确实如此,有兰姨的呵护,有沈辞的关心,一切看似那么温暖又和谐。

可是这一切,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变了。

她本以为,她已经不那么渴望家了。

可是当再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心仍然会忍不住为之颤动。

看着黎漾站着一动不动,季砚行眉梢微挑,“怎么了?”

思绪回笼,黎漾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

季砚行收拾完之后,就看见黎漾呆坐在沙发上,情绪有些低落。

他走过去轻弹了一下黎漾的脑门。

“嘶~”黎漾捂着头,不满的看着季砚行,发什么疯?

“还是这个表情看着顺眼些。”

季砚行丝毫没有内疚感,“走吧,领证。”

黎漾起身,“那个,我户口本在沈家。”

“去拿就是,让文齐陪你去。”

让文助理陪,那他呢?

看出了黎漾眼里的疑惑,他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季砚行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十一点,我一点半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两人出门后,黎漾叫住了季砚行,“那个……我可以让文助理帮我搬一下行李吗?”

沈家,她是不可能再回去住了。

季砚行回头,像是被气笑了,“你说呢?”

“你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黎漾:“……”

黎漾回到沈家的时候,黎家的佣人正在布菜。

看到她回来时,恭敬的问道:“小姐回来啦,饭菜刚做好,我去给您拿碗筷。”

“陈妈,不用忙活了,我吃过了。”

这时吴芝兰走了过来,扫了一眼黎漾身后的文齐,“漾漾,陪兰姨再吃点。”

黎漾不好拒绝,在吴芝兰对面坐了下来。

陈妈立马动身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黎漾简单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看向吴芝兰恭敬道:“兰姨,我吃好了,您慢吃。”

“对不起,漾漾。”吴芝兰放下筷子。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兰姨,您……”

“我知道你昨晚受委屈了,等他回来,兰姨让他给你赔罪。”

“不用兰姨,是我自己上赶着惹沈辞哥不快的,以后不会了。”

吴芝兰看着黎漾眼里的决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痛。

黎漾起身,“兰姨,这次回来,是来跟您道别的,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了。”

黎漾说完,走到餐桌的另一旁,朝着吴芝兰重重的鞠了一躬。

吴芝兰连忙起身,扶住黎漾的肩,眼眶噙着泪,连连摇头。

“孩子,我并没有照顾好你,这些年,都是你自己在照顾自己,我……愧对你妈妈的嘱托。”

黎漾上大学后,就勤工俭学,没再要沈家的一分钱,甚至把上高中的花费全还给她了。

所以黎漾的这一鞠躬,她受之有愧。

“兰姨,您别这样说……”

看着吴芝兰这样,黎漾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对吴芝兰,她无疑是感激的,也理解她。

吴家在几年前遭了变故,不得已宣告破产。

在那之后,吴芝兰和沈父经常吵架,整个人的状态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开始沈父还会哄着吴芝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直接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吴芝兰也不吵不闹,她开始喜欢坐在院子里品茶,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发呆。

整个人静下来了,像是没有什么事能在她心里激起波澜了。

这现在,这个人竟然因为她的事红了眼眶,叫她怎么能不动容。

吴芝兰将黎漾揽入怀,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好孩子,是阿辞他配不上你,你要走,我不拦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常回来看看兰姨。”

“在兰姨心里,你早已是我半个闺女了。”

“好。”黎漾的声音有些哽咽。

“去吧。”吴芝兰松开了黎漾,将头撇了过去,似在强忍,不让那一一滴泪水滑落。

黎漾上楼,走进自己的卧室,先把户口本拿出来放进包里,再拿出袋子打包自己的东西。

在这里住了八年,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有两个袋子。

黎漾看着衣柜里躺着的破旧垂耳兔玩偶。

这是才来沈家,沈辞买给她的,那段时间,她只有抱着这个玩偶才能睡着。

后来,这个玩偶破洞了,沈辞看着她在缝补,就说,一个玩偶而已,旧了扔了就是,他再给她买个新的。

可是那个新的,她一直都没有等到,反倒是她自己,在大学时参加了某个活动,抽中幸运奖,中了一个大型玩偶。

是一个玉桂狗,她很喜欢,现在都在放在她的床头。

旧的玩偶,因为是沈辞给的,她舍不得扔掉,这些年一直放在衣柜里。

可现在,她不得不扔掉了……

黎漾关上了衣柜门,拿上床上的玉桂狗。

转身对文齐说道:“文助理,这两个袋子,就辛苦你帮忙拿下去了。”

“好的黎小姐。”

黎漾下楼后,吴芝兰已经不在客厅了。

许是怕看见黎漾的离开,心里会难受,她没有出来道别。

倒是陈妈一直等在下面,见黎漾下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这是夫人给您的。”

陈妈手上拿的是一张卡,黎漾没有接,“陈妈,这个我不能收下,兰姨就拜托你照顾了。”

陈妈拉过黎漾的手,把卡塞在了她的手上。

“小姐,照顾夫人,那是我应该的,不过这卡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夫人那里,我不好交代。”

“您一个人在外面,难免会有为钱所困的时候。”

黎漾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便佯装收下。

“陈妈,屋子里的东西,都不要了,还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

陈妈有些惊讶,“小姐,你当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这些年也多谢陈妈照顾了。”

陈妈将黎漾送出门后,吴芝兰缓缓的从门口走出。

“夫人。”

吴芝兰点了点头,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一时间有些感慨。

当年黎漾才来的情景历历在目,当真是岁月如梭,转眼,当年的小姑娘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她走到门口的花盆旁,拿起花盆里面的卡,无奈了的笑了笑。

这孩子,当真和她母亲一个样,都是硬气的主。

“夫人,小姐的房间要收拾吗?”

吴芝兰声音有些无力,“收拾吧,她不会回来了。”

……

沈辞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佣人们正在收拾黎漾的屋子。

看着门口堆着的东西,他冷声质问,“谁叫你们收的?”

佣人们闻言,低声道:“少爷,是夫人说的。”

沈辞不信,吴芝兰那么喜欢黎漾,巴不得她一直在这里住下,怎么会把她的东西都收走?

“都给我把东西放回原位!”

佣人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门口堆积如山的东西,一时犯了难。

这时陈妈走了过来,就看到沈辞盯着黎漾曾经住的卧室,脸色很是不好,“少爷,怎么了?”

“这是我妈让收拾的?”沈辞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妈点了点头,“少爷,这也是小姐的意思,她中午过来收拾了东西,搬了出去,说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沈辞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忽然回想起黎漾昨晚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沈辞哥,再见!’

就连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这黎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竟学会耍小性子了?

还闹离家出走?

他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黎漾的那一栏,拨了出去。

手机里的声音响了许久,最后被挂断了。

沈辞盯着通话记录,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怔愣了片刻后,再次拨了出去。

这一次,没有响多久,再次被挂掉。

沈辞脸色,一瞬间沉的可怕,冷笑一声,好好好,竟然学会挂他的电话了。

他打开微信,找到黎漾,点开。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几天。

【黎漾:阿辞哥哥,你生日会在哪里办?】

【黎漾:你在忙吗?】

【黎漾:阿辞哥哥,你最近很忙吗?都没回家。】

沈辞看到这里,脸色稍微缓了缓,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别耍小性子,搬回来住。】

发完消息过后,他将手机收了起来,看了一眼陈妈,“把小姐的东西都放回原位,她会回来的。”

话一落,他抬脚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妈:“可是……”

沈辞皱眉,顿住脚步,看向陈妈的眼神微冷,“没有什么可是。”

沈辞说完,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陈妈看着沈辞的房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沈辞是她看着长大的,以前那么阳光的一个孩子,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今天黎漾的眼神,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是绝不会搬回来的。

可既然少爷都这样说了,他们做下人的,照做就是。

沈辞在屋子里躺着,看着微信页面,半个小时过去了,迟迟没有等到黎漾回消息。

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将手臂搭在了额头上。

脑海里又回想起昨晚她看他的眼神,当时他只顾着拉温慕瑶,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黎漾坐倒在地。

他和温慕瑶的订婚,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更何况,他也是为黎漾好。

要温慕瑶真有个闪失,黎漾怕是会被告到牢里去。

想到这里,沈辞的烦躁消了些,黎漾要使小性子就随她去,过不久就会自己回来的。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真是一时间急糊涂了。

再说,黎漾答应过自己,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的,会一直等着他。

想通了这一点,沈辞心里的烦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日来的劳累,让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夜色渐临。

手机的铃声还在响,他猛地回过神来,拿起手机一看,是温慕瑶的来电。

他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失望,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了温温柔柔的女声。

“阿辞,我马上就收工了,你到哪儿了?”

沈辞揉了揉眉心,立马起身,“刚有点事,我马上就过来。”

“好的,我等你哟。”

挂断电话后,沈辞打开房门,路过黎漾的房间,他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已经放回了原处。

他收回目光,随即踏步离开。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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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芝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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