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天里的冰雹 ■素材：陈国强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各位朋友，我叫陈国强，是湘西山区里一个叫做青山村的地方人。说起我的家乡青山村，那可真是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那里有绵延不绝的青山，清澈见底的溪流，还有一片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走进青山村，你能听到溪水叮咚作响，感受到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就连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竹香。

可惜啊，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却因为太过偏僻，交通不便，村里的年轻人都背起行囊，到外面的大城市去打工了。我呢，也不例外。1993年那年，我刚满23岁，也跟着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坐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来到了江浙地区的一个叫做樱花镇的地方。

樱花镇啊，光听这名字就觉得美，可实际上，哪有什么樱花呢？我们一下火车，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机油味。镇上到处都是纺织厂，烟囱林立，机器轰鸣，哪还有半点我们老家的青山绿水？

我在镇上最大的一家纺织厂找到了工作。那是一家叫做“华兴”的纺织厂，厂区很大，光是车间就有十几个。我被分到了织布车间，每天的工作就是守着那些呼呼作响的织布机，要是线断了就赶紧接上。

刚开始那几天，我可真是不适应啊。车间里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棉絮和机油的味道，耳边永远是织布机的轰鸣声。每天下班，我都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就像是有千百只蜜蜂在里面飞来飞去。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还是织布机飞快转动的景象。

不过，人啊，就是这么奇怪，再难的环境也能慢慢适应。几个月后，我不但习惯了车间的环境，还能在织布机的轰鸣声中听出点“音乐”来。你别不信，那织布机转起来，有快有慢，有轻有重，听久了，还真有点像是在唱歌呢。

工厂给我们安排的宿舍在厂区西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我和其他五个男工人住在一个房间里，六张上下铺的铁床，中间一张长条桌子，墙角还有个老式电风扇，呼呼地转着，勉强给我们带来一丝凉意。

虽然条件艰苦，但我们这些年轻人倒也快活。晚上下了班，常常凑在一起吹牛聊天，说说家乡的趣事，聊聊城里的见闻。有时候，心情好了，我们还会一起去厂区后面的秋江边散步。

说起这秋江，倒是给这个满是机器轰鸣的小镇增添了几分诗意。江水不急不缓，静静地流淌着，江面上常常漂浮着几片落叶，像是在跟我们这些离乡背井的游子打招呼。江边种着几排柳树，到了夏天，那柳枝随风摇曳，倒真有几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意境。

每次站在江边，看着江水静静流淌，我就会想起家乡的那条小溪。那溪水清澈见底，溪底的鹅卵石在阳光下闪着光，小鱼小虾在水中游来游去。有时候，我真想一头扎进秋江里，看看能不能游回我的家乡。

就这样，我在华兴纺织厂一干就是大半年。那时候，我的工资是每月280元，虽然不多，但比起在家种地要强得多。每个月发了工资，我都会寄一大半回家，剩下的就留着自己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淡而又充实。可谁能想到，就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那个人，经历了那件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的事。。。。。。

那是1993年7月的一个傍晚，我刚下了晚班，浑身是汗，只想赶紧回宿舍洗个澡。可就在我走出厂门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循声望去，只见秋江边上围了一群人，都在指指点点。我连忙跑过去，挤进人群，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江中央，有个人影在水里挣扎，时沉时浮。岸上的人都在大呼小叫，可没人敢下水去救。我心一横，也顾不得许多，扔掉手里的饭盒，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江里。

那江水冰凉刺骨，我一下水就打了个哆嗦。可我顾不得这些，使出吃奶的力气朝那人游去。等我游近了，才发现是个姑娘，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小脸煞白，眼睛里满是惊恐。

“别怕，别怕，我来救你！”我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去拉她。可那姑娘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死活不肯配合，反而使劲挣扎，差点把我也拖下水去。

情急之下，我只好使了点力气，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奋力朝岸边游去。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像是人的手臂。我心里一惊，但也顾不得多想，只想着赶紧把这姑娘救上岸再说。

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岸上的人七手八脚地把我们拉上来。那姑娘一上岸就昏了过去，我也累得够呛，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等我缓过劲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抬头一看，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小伙子，你可真勇敢啊！”一个大爷拍着我的肩膀说，“要不是你，这姑娘就没命了。”

我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应该的，应该的。换了谁看见了，都会这么做的。”

这时候，那姑娘也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人，又看看自己湿漉漉的衣服，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向我，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我摇摇头，说：“不用谢，你没事就好。”

这时候，有人递过来一条毛巾。我接过来，想了想，又递给了那姑娘。她接过毛巾，轻声道了声谢。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我和那姑娘还坐在江边。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她。她长得很清秀，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鼻子小巧，嘴唇粉嫩。虽然此刻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也皱巴巴的，但仍掩盖不住她的姣好容颜。

“我叫李秀芳，”她忽然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国强，”我说，“你。。。你怎么会掉进江里的？”

李秀芳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我。。。我是不小心的。”

我点点头，也没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想，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不问也罢。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

李秀芳也站了起来，说：“我家就在前面的樱花小区，不远。”

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言。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李秀芳突然说，“害你也湿透了。”

我笑了笑，说：“没事，回去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走到樱花小区门口，李秀芳停下脚步，转身对我说：“真的很感谢你，陈国强。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算是谢谢你救了我。”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啊，那就说定了。”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改天见面。看着李秀芳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楼栋间，我才转身往厂里走去。

回到宿舍，舍友们都吓了一跳，问我怎么浑身湿透了。我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他们都啧啧称奇，说我是活雷锋。我摆摆手，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才感觉浑身舒坦了些。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回想起江里的那一幕，还有李秀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摇摇头，暗自嘲笑自己：别傻了，陈国强，人家是金枝玉叶，你只是个穷打工仔，怎么可能呢？

可是，我怎么也忘不了水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我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怎么也解不开。

第二天一早，我照常去上班。可是心里总是惦记着李秀芳，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生病。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口袋里的呼机忽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后面跟着两个字：“谢谢。”

我心里一暖，知道是李秀芳发来的。这一天，我都感觉自己飘飘然的，就连织布机的轰鸣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就这样，我和李秀芳开始了频繁的联系。起初只是简单的问候，后来慢慢地，我们开始聊起各自的生活，家乡的事。我才知道，李秀芳是本地人，在镇上的一家服装店当导购。她家境不错，父母都是镇上有名的医生。

渐渐地，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有时候下了班，我们会一起去江边散步，聊聊天，看看夕阳。李秀芳很喜欢听我讲家乡的事，我就给她讲青山村的风土人情，讲山里的奇花异草，讲溪水里的鱼虾。每次说起家乡，我都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青山绿水的地方。

有一次，我们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着夕阳慢慢沉入江面。李秀芳突然问我：“国强，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我愣了一下，说：“我啊，我就想多挣点钱，然后回老家盖个新房子，让爹妈过上好日子。”

李秀芳转过头看着我，眼里闪着光：“就这样？你就不想留在城里，做点大事业吗？”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个山里人，哪懂得什么大事业啊。再说了，我连初中都没毕业，能做什么呢？”

李秀芳撇撇嘴，说：“你别小看自己。我看你人聪明，又肯吃苦，只要肯学，什么事做不成？要不，你去上夜校吧，把文凭提上去。”

我被她这么一说，心里还真有点痒痒的。是啊，我才二十多岁，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呆在纺织厂里？可是上学需要钱啊，我哪来的钱？

看出我的犹豫，李秀芳笑了：“你别担心，我可以帮你。我认识镇上夜校的老师，可以给你介绍，学费也可以分期付。”

就这样，在李秀芳的鼓励下，我开始了夜校生活。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去夜校学习。刚开始真是苦啊，常常学到半夜，第二天上班还要打起精神。可是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就会想起李秀芳期待的眼神，又硬撑着坚持下来。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学习了。数学、语文、英语，样样都让我着迷。我就像是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地吸收着知识的养分。李秀芳看我学习这么刻苦，也很高兴，常常给我买些参考书，还教我怎么学习更有效率。

就这样，一年多过去了。我不但顺利地拿到了初中文凭，还考上了高中。在厂里，我也因为表现出色，被提拔为了小组长。虽然工资只比以前多了一百来块，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期间，我和李秀芳的感情也在慢慢升温。我们常常一起去看电影，去公园野餐，去镇上的小吃街吃夜宵。每次看着李秀芳的笑脸，我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

可是好景不长，麻烦事还是来了。有一天，李秀芳约我去她家吃饭，说是要给我介绍她的父母。我一听，心里就慌了。我一个穷小子，哪敢见她家里人？可是看着李秀芳期待的眼神，我又不忍心拒绝。

那天晚上，我特意换上了最好的衣服，还买了礼物，忐忑不安地来到了李秀芳家。一进门，我就被屋里的摆设惊呆了。真皮沙发，大彩电，连茶几上的烟灰缸看起来都价值不菲。我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礼物，感觉自己就像个乡下人。

李秀芳的父母倒是很和气，问东问西的，还夸我长得壮实。可是当他们问起我的家庭情况时，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我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情况，李秀芳父母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吃完饭，李秀芳送我出门。在楼下，她拉着我的手说：“国强，别在意我爸妈说的话。他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慢慢就好了。”

我勉强笑了笑，说：“没事，我理解。”

可是从那天起，我和李秀芳见面的次数就少了。有时候约好了，她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取消。我心里明白，这是李秀芳父母从中作梗。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工作和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配得上李秀芳。

就在这时，厂里来了个新消息。说是要派人去广州学习新技术，回来后负责新的生产线。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不但能学到新东西，回来后说不定还能升职加薪。我二话不说，就主动请缨。

临走前，我去找了李秀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李秀芳听了，眼睛一亮：“太好了！国强，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我点点头，握着李秀芳的手说：“秀芳，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等我学成回来，一定要让你父母刮目相看。”

李秀芳红着脸，轻轻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等你回来。”

就这样，我怀着满腔热情去了广州。那可真是开了眼界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比我们小镇不知道繁华多少倍。我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新技术，每天都感觉自己在进步。

三个月的学习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临走前，我还特意买了些广州的特产，准备带回去给李秀芳和她父母。可是谁能想到，我刚回到镇上，就听到了一个令我晴天霹雳的消息。

原来，我走后没多久，李秀芳就和镇上一个开小汽车的生意人订婚了。那人家里有钱，听说还在市里有房子。李秀芳的父母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么一来，我和李秀芳的事儿也就这么黄了。

我一听这消息，整个人都傻了。我不信，我不相信李秀芳会这样对我。我连夜跑到李秀芳家，想问个清楚。可是李秀芳家里人说她不在，让我别再来打扰。

我魂不守舍地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秋江边。看着静静流淌的江水，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夏天的傍晚，想起了水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呢？我至今都没想明白。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李秀芳。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满是忧伤。

“国强，对不起。”她轻声说。

我苦笑了一下，说：“为什么？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李秀芳摇摇头，眼泪开始往下掉：“不是的，国强。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可是我们不合适。”

我愣住了：“为什么不合适？我们不是很好吗？我可以继续努力，我可以。。。”

李秀芳打断了我的话：“国强，你听我说。那天。。。那天我落水，不是意外。”

我心里一惊，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李秀芳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我是想自杀。因为。。。因为我和我的初恋男友约好了一起殉情。”

我感觉自己的头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什么？那个人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我急切地问道。

李秀芳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他就在水里。你救我的时候，可能碰到他了。”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那天的画面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水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原来是。。。是一个人？！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颤抖着问道。

李秀芳抬起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因为我们家里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家里条件不好，我爸妈看不上他。我们觉得活着没意思，就。。。就想一起死。可是到了最后一刻，我害怕了，我后悔了，就开始喊救命。他听到了，就跳下来救我，可是他不会水。。。”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原来，我以为的美好爱情，竟然是建立在这样一个悲剧之上。

“那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和别人订婚？”我艰难地问道。

李秀芳擦了擦眼泪，说：“因为我欠小张的。他为我而死，我活着就要替他尽孝。他家里条件不好，我嫁给那个生意人，就能帮助小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国强，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不能。。。”李秀芳哽咽着说。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痛苦，说：“我明白了。秀芳，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有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李秀芳哭着扑进我怀里：“国强，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这么理解我。”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的体温，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过了许久，李秀芳从我怀里抬起头，擦干眼泪说：“国强，答应我，要好好生活。你那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更好的姑娘的。”

我勉强笑了笑，说：“我会的。你也要幸福啊。”

看着李秀芳离去的背影，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走了。我蹲在江边，望着静静流淌的江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第二天，我提出了辞职。厂长很惊讶，好说歹说要留下我，可是我去意已决。我收拾好行李，悄悄地离开了这个待了两年多的小镇。

我漫无目的地在外面漂泊，去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工作。慢慢地，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独立。我开始自学电脑，学习管理知识。三年后，我回到了广州，在一家外企找到了工作。又过了两年，我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

生意越做越大，我也慢慢地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夏天的傍晚，想起秋江边的那个姑娘。

十年过去了，我的公司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这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樱花镇那边有个项目想和我们合作。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当我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一切都变了。原来的纺织厂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秋江还在那里，可是江边的柳树也砍掉了不少，修建了宽阔的滨江公园。

我漫步在公园里，忽然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李秀芳！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显得更加成熟温婉。

她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小男孩长得很可爱，眉眼之间隐约有些我的影子。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就在这时，李秀芳转过头来，看到了我。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嘴唇微微颤抖。

“国强？”她轻声喊道。

我笑了笑，走上前去：“好久不见，秀芳。”

李秀芳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微笑着说：“是啊，好久不见。你。。。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还不错。你呢？”

李秀芳低下头，轻声说：“我也还好。对了，这是我儿子，小明。”

我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你好啊，小明。”

小明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躲到了李秀芳身后。

我站起身，和李秀芳聊了几句。得知她现在是单身妈妈，那个生意人在小明出生后就抛弃了她们母子。

临别时，李秀芳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国强，谢谢你当年救了我。”

我笑了笑，说：“不用谢。要不是那次，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那个小镇，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看着李秀芳和小明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感觉心里的那个结终于解开了。原来，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那次看似的失败，其实让我获得了更广阔的人生。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秋江。江水还是那么静静地流淌，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的欢笑和泪水。我站在江边，想起了那个夏天的傍晚，想起了水里的那个人，想起了这些年的酸甜苦辣。

人生就像这江水，有时平缓，有时汹涌。我们能做的，就是勇敢地往前游，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希望。

回到广州后，我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人生。我想，也许是时候成家了。我开始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其中有一个叫做张雨的姑娘，温柔贤淑，很对我的胃口。

我们开始约会，慢慢地熟悉彼此。张雨知道我的过去后，非但没有介意，反而更加珍惜我们的感情。她常说，正是因为经历过，我们才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两年后，我和张雨结婚了。婚礼那天，我特意邀请了李秀芳和小明。看着李秀芳欣慰的笑容，我知道我们都放下了过去，祝福着彼此的未来。

婚后，我和张雨的感情越来越好。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事业也蒸蒸日上。每次看着张雨和孩子，我都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夏天的傍晚，想起秋江边的种种。我明白，那段经历让我成长，让我懂得了爱情的真谛，也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幸福。

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是惊喜，也许是打击。但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要勇敢地面对，努力地生活。因为谁知道呢，也许转角就是另一片天空。

现在，每当我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俯瞰这座繁华的城市，我都会想起那个在纺织厂里挥汗如雨的自己。我多么感谢那个不屈不挠的自己，正是他的坚持，才有了今天的我。

人生就像一条大江，有时平缓，有时汹涌。我们每个人都是江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但也要把握方向。或许，生活的真谛就在于，我们如何在这江流中找到自己的航向，如何在起起落落中保持内心的平静。

回首往事，我不再感到遗憾或痛苦。那些经历，那些人，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塑造了今天的我，让我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珍惜，也学会了放手。

如今，每当我和张雨带着孩子在秋日的街头散步，看着落叶纷飞，我都会想起那个秋天的黄昏。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的幸福。也许，这就是生活给我们最大的惊喜吧。

人生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有些人会陪我们走很长的路，有些人只是匆匆擦肩而过。但每一个遇见，都是上天的安排，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现在，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跳下秋江救人，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我还在那个小镇的纺织厂里，日复一日地守着织布机。也许我已经和李秀芳结婚，过着平凡但幸福的生活。又或者，我会遇到另一个人，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但这些假设都没有意义。重要的是，我们要珍惜当下，善待身边的人，努力创造自己的幸福。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折点会在哪里，下一个惊喜又会是什么。

生活就像那条秋江，永远向前流淌，永不停歇。而我们，就是江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但也要掌握自己的方向。不管遇到什么风浪，我们都要坚持向前，因为谁知道呢，也许下一个转弯，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