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出急性白血病时，我老公裴恒正陪着情人在国外度假。

他大方地送200万的腕表给情人，可我问他借30万治病，他却吝啬得不肯给我。

电话那端，他的声音冷肃至极：

“靳清，我听见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懂吗？

“你想死就赶快去死，你死了刚好给小秋腾位置，我连离婚这步都省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好像碎掉了。

1

我查出急性髓系白血病时，裴恒正陪着许意秋，在国外度假。

我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因为裴恒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卡。

犹记得那天他提离婚时，我同他大吵了一架，左右开弓扇了他两巴掌，扇得他脸颊都红了。

他也没客气，扯着我的胳膊，将我甩出一米远。

后背撞到墙面，我疼得龇牙咧嘴。

他嫌弃地睨着我，冷声挖苦道：

“靳清，你吃的穿的花的全是我的钱，哪来的脸跟我闹？

“没有我，你就是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废物！”

我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落。

跟裴恒刚恋爱那会儿，我工作虽然挣得不多，但解决温饱没什么问题。

婚后他事业越做越大，就哄着我辞职做全职太太。

他说看不得我太辛苦，他会养我一辈子，我只需要享福就好。

七年而已，他就变了副面孔。

他嫌弃我像个菟丝花，每天除了围着他转，就是逛街购物。

而许意秋不同，他说，她是他的soulmate。

他欣赏她有能力、会来事儿，能为他分忧解难。

欣赏到与她滚到了一张床上，甚至为了她要同我离婚。

我一边哭，一边冲裴恒喊：

“想离婚，做梦吧！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娶许意秋！”

裴恒被我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一脚踹倒身旁的椅子。

“行，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然后便摔门而出。

隔天，他就冻结了我的银行卡，还叫人收走了我的车子包包、珠宝首饰，防止我卖二手变现。

除非我肯离婚，给许意秋腾位置，否则他一毛钱都不会给我。

他知道这几年我过惯奢靡生活，定然不能再忍受清贫的日子，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

我偏不肯如他的意，就靠着啃袋装的干脆面，硬生生挺了两个月。

可是现在，我好像撑不下去了。

我生病了。

我需要钱。

2

全身上下骨头都在疼，我连着吞了三颗止疼药，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给裴恒打电话。

一连打了十几通电话，他才肯接，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

“靳清，您能不能别来烦我，让我过个清净日子？

“我听见你的声音就觉得恶心，懂吗？”

从前整天抱着我喊宝宝的是他。

如今对我横眉冷眼的人还是他。

心脏也开始痛起来，我强忍着鼻腔酸涩，说：

“行啊，你现在给我转30万，我就不来烦你了。”

他轻蔑地笑了一下：

“这就撑不下去了？想要钱可以啊，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离婚？

我不想离婚。

我与裴恒的故事，是他开的头。

是他对我一见钟情，苦苦追求一年，终于打动我。

我答应做他女友时，他脸上洋溢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

娶我回家时，他激动地双眸泛红，发誓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当我一天比一天更爱他时，他却突然爱上了别人。

他说与许意秋相见恨晚，若是一早遇到的是她，就不用跟我浪费这么多年。

“浪费”这两字，狠狠刺痛我的心。

从恋爱到结婚，整整九年，他无数次亲吻我，无数次说爱我。

还记得某晚他做噩梦，梦到我无故消失，醒来时他眼角还噙着泪。

头埋在我颈窝，呜咽地求我永远别离开他。

很长一段时间，他连睡觉都要抱着我才能安心。

那么多令我心动的瞬间，他却说都是浪费。

我不明白，人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我不能接受他的移情别恋。

我自欺欺人地想，或许他只是一时糊涂，或许他对许意秋只是新鲜感作祟。

若他知道我身患重症，或许就会发现我对他的重要性，重新回到我身边。

可当我哽咽着对他说：

“裴恒，我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我可能会死。

“我需要很多钱治病，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很害怕，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他只是沉默了两秒，紧接着冷笑道：

“靳清，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烂招式，你还没玩够呢？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早他妈不爱你了！

“你想死就赶快去死，你死了刚好给小秋腾位置，我连离婚这步都省了！”

说罢，他就掐断了通话。

我的心好像碎掉了。

好疼。

每一个细胞都在疼。

每一处神经都在疼。

连骨头缝都在疼。

疼得我连站也站不稳，瘫倒在地。

下一秒，手机弹出信息，是许意秋发来的。

“阿恒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快乐，提起你，他只有厌烦。

“靳清，我希望你控制下自己，别再来打扰他的好心情。”

还附带一张两人的亲密合照。

相片中，她亲昵地挽着裴恒的手臂，笑盈盈地面向镜头。

而裴恒的视线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我眼尖地注意到她手上的腕表，是今年年初我看中的限量款，价值200万。

当时裴恒买回来收在书房的抽屉里，我还以为是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心脏痛得快要窒息，眼泪砸到手机屏幕上。

我没办法继续骗自己，不管我多不想承认，裴恒就是实实在在爱上了许意秋。

他看她的眼神那么那么的温柔，就像九年前的裴恒看我一样。

我攥紧手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3

我答应跟裴恒离婚，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要给我很多很多钱。

裴恒嘲弄地望着我，“你爱钱的人设还真是不倒啊。”

我从小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

这辈子唯一感受过的温暖，就是来自于裴恒。

如今连他也不要我了，那我更得对自己好。

我要很多钱治病，我要活下去。

就算治不好，我也得漂漂亮亮地走。

签完离婚协议书后，我的银行卡就可以使用了。

冷静期期间，我就开始去医院化疗。

从许意秋的朋友圈中看到，她已经在准备和裴恒的婚礼。

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啊。

我深吸一口气，删除了她的微信。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关注她与裴恒之间有多甜蜜。

终于等到冷静期结束。

那天我刚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离婚证，鼻腔忽然出血不止。

工作人员被吓了一大跳，连裴恒也骤然变了脸色。

“靳清，你怎么回事？”

我慌张地跑去洗手间，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

抬头，望着镜中苍白的面孔，我又红了眼眶。

我的病情太严重了，有时骨关节疼得厉害，吃止疼药都不管用，只能硬撑着。

接受化疗只能拖延时间，如果没有合适的骨髓，我甚至活不过六个月。

垂头丧气走出洗手间，裴恒竟在走廊里等我。

他紧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靳清，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那么多鼻血？”

声音竟带着几分紧张，好像他还关心我似的。

我理都不想理他，拔腿就走。

刚走到楼梯口，胳膊就被他攥住。

他面色很沉，声音亦是：“我问你话呢，没听到？”

我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裴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流不流鼻血，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吗？哪凉快哪待着去！”

几句话又惹得他不快：

“你属狗的吗？逮谁咬谁？我关心你还给我甩脸色？

“就你这爆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从前我也很温柔的。

还不是他一步步将我逼成这副模样的？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怒气直冲脑门，我没好气地说：

“受不了你就滚啊，我求求你赶紧滚出我的世界！我看到你才觉得恶心！”

众星捧月的裴恒，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骂“恶心”。

一瞬间，他的面色阴沉至极，唇线紧紧抿起，瞳仁急剧收缩，显然是处在暴怒的边缘。

“我恶心？靳清，是我养了你七年！你怎么这么狼心狗肺？

“怪不得你爸妈要扔掉你！活该这世上没人爱你！”

恶毒的话，就像一柄利刃，刺穿我的心脏，痛得我就快窒息。

我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眸底掠过一丝慌乱，手背仿佛被烫到，倏地收回，继而后退了两步。

我哭着笑出声，语调哀戚地重复：“是，活该没人爱我。”

头部忽然一阵眩晕，我摇摇晃晃两下，直直地向后倒去。

身后就是楼梯，裴恒伸出的手来不及抓住我。

我滚下最后一层阶梯，头重重地磕在台阶上。

鲜红的血从额角的伤口汩汩流出，好疼啊。

恍惚间——

我看到裴恒焦急地奔下楼梯。

我听到他焦灼地喊我的名字。

“靳清！靳清！你醒醒！”

意识渐渐回笼时，我已经被裴恒抱上了车。

我流了好多好多血啊。

因为血小板数量降低、凝血功能障碍，过大的出血量是很难止住的。

他按在我伤口的手帕都被血浸湿了，衣服上也到处都是血。

裴恒的表情愈发凝重，语调带着惊慌：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靳清，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不爱我了吗？

不是嫌我恶心吗？

为什么他眼底写满了慌张？

为什么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我虚弱地扯唇苦笑：

“你不是说要我赶快去死吗？恭喜你啊，你的愿望马上就要成真了。

“裴恒，我得了急性白血病，再等不到合适的骨髓，我就真的要死了。

“不对，可能今天我就会因为出血过多，死在去医院的路上、死在你的车里。”

闻言，他失神般愣住，全身绷紧，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4

他的面上血色尽失，连嘴唇都泛着白。

“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

“靳清，我知道，你最喜欢说谎话骗我了！”

刚发现他出轨许意秋时，我确实试图用自杀威胁他回心转意。

我疲惫地合上双眸，语气悲凉：

“离婚证都领了，我还有必要用死来恐吓你吗？”

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声音颤抖不稳：

“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狠狠地踩下油门，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手背的血管清晰可见。

窗外的风景飞速变换，而我的意识又一次模糊。

迷迷糊糊听见裴恒在我耳边一遍接一遍地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