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患病那年，我刚嫁进家门。一切看似幸福的婚姻生活从她确诊的那一天开始，变了味。她的病是中风，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丈夫上班，小叔子还在外地读书，整个家就我一个闲人。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成了婆婆的"专属护工"。每天早晨，我天不亮就起床，先给婆婆准备早餐。她的饭菜讲究软烂，还得热乎，刚端到她手上，她嫌烫；等我忙着给她添了茶水，饭菜却凉了，她又嫌冷。"怎么就做不好饭呢？这么简单的事也不行！"她皱着眉，埋怨的语气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我咬着牙，没吭声，端回去重新加热。心里却委屈得不行：嫁过来时，你们家没人提过要伺候个病人啊！不仅是饭菜，婆婆的日常清理、擦身、按摩，全都落在我头上。她有时候脾气一上来，不是摔杯子就是摔毛巾，嘴里还嘟囔着："年轻人不中用！"丈夫劝我："妈生病了，脾气不好，你忍忍。"我忍了，忍了五年。五年里，我的腰越来越差，胳膊一到阴雨天就酸痛得厉害。可这些话，我从来没对丈夫说过，更没对婆婆提过。家里的老二，小叔子，大学毕业后回了家，找了份不错的工作。他偶尔会回来看望婆婆，顺手带些水果零食，然后轻飘飘地说一句："嫂子，辛苦了。"可是，那次小叔子的责备，让我彻底寒了心。那天，我因为忙着帮婆婆换床单，一时疏忽，没注意到她伸手去拿床边的水杯，结果杯子掉地上，水洒了一床。我刚要拿毛巾来擦，小叔子推门进来了。"嫂子，连看着点妈都做不好吗？"他的语气里透着责备，眉头紧皱，目光里满是嫌弃。我的手僵在半空，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委屈、愤怒，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交织在一起。我强忍着眼泪，扯出一句："好，我看着不行，那你来吧！"小叔子愣住了，我没等他说话，转身回了房间，收拾起了行李。"你干嘛？"丈夫匆匆赶回来，一脸的疑惑。"五年了，我没一句怨言，可你们家人有谁真心谢谢过我？现在还嫌我没照顾好！你们既然这么觉得，我不伺候了。"我背过身，泪水刷地掉了下来。那天，我搬出了婆家，去了市里的护工中心，接了一份全职护工的工作。工作并不轻松，白天要给老人喂饭、洗澡、推轮椅散步，晚上还得守夜。但每个月七千块钱的收入，实打实装进了我的口袋。第一次发工资时，我数着厚厚一沓钱，心里竟有点释然。至少，这份辛苦值了。而婆家那边，情况急转直下。没人接替我的工作，丈夫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累得直不起腰；小叔子倒是请了护工，可婆婆嫌弃护工没我贴心，又吵又闹，不是摔东西就是骂人，气得护工一个接一个辞职。不到一个月，婆家就彻底乱了套。后来，有一次丈夫来找我。他低着头，声音里满是疲惫："能不能回来？妈天天念叨你，护工都伺候不好。我们没想到你以前有多辛苦。"我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现在知道了，可惜晚了。"是啊，五年的时间，他们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五年的委屈，他们当作耳边风。如今，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模样——不再为一个不懂感恩的家，浪费掉自己的健康和尊严。生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可以温柔，但别忘了，温柔不是廉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