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兄弟打赢离婚官司，他反手在酒杯里下药，把我送上有杀人倾向的前妻的床。

后来门开了，警察给我收了尸。

兄弟搂着原本属于我的女朋友，哭得泣不成声。

「思铭，你为什么要喜欢那个人渣啊！」

再睁眼，我回到兄弟握着我的手求我帮他离婚那天。

我满眼心疼，握紧他的双手。

「没事的小鹏，你老婆就是太爱你了。」

1

结婚一周年的第二天，张鹏出现在了律所门口，带着哭腔着急向我倾诉。

「思铭，赵璐就是个疯子！」

曾经的我也这么觉得，但现在复仇的机会来了。

「嘘，不着急，有事我们慢慢说。」

我关上门，坐到他身边递上杯开水。

看似一脸关心，实则心里跟明镜一样。

上辈子一进门，张鹏就立马哭着求我一定要帮他离婚。

当时我还没听完，就义愤填膺吼了一句。

「赵璐居然还想囚禁你？」

原本他俩结婚我就不同意，因为赵璐是我高中同学，读书那会儿她就打架逃学，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混在一起。

后来又高中没毕业就入了社会，常年混迹在违法边缘地带。

还有在两人婚前，赵璐曾多次深夜给我发些......言语暧昧且下流的短信。

我铁了心要帮他脱离苦海，事实证明我也做到了。

离婚、支付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外加净身出户。

然而，张鹏对这一切的回报——

是亲手把我送上赵璐的床！

那天我拼死爬到门前，血泪模糊拍打着门。

「小，小鹏开门！我求你，开门......」

可外面的笑声是那样刺骨寒心。

张鹏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他的最后一句话，比赵璐更快一步把我杀死。

「林思铭，从小到大，你怎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啊？」

「是我先遇见闻珊的，是我先爱上她的！」

「你就乖一点去死吧，好不好？」

后来门开了，警察给我收了尸。

张鹏搂着我的女朋友，哭得泣不成声，而女友也习以为常地扑进他的怀里。

那时我明白了，我确实蠢得该死。

回忆到这儿，我抿了口热咖啡，试图驱散心底阴霾。

「小鹏，是不是你对赵璐有什么误会，她这么爱你怎么舍得囚禁你呢？」

「夫妻之间吵架什么的很正常，你跟她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说完，我借口还有别的客户要接待，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了。

连同那些鳄鱼的眼泪。

2

下班后，我回了和闻珊住的出租房，我鞋都没换好她就跑来玄关质问。

「思铭，你为什么要拒绝帮张鹏打官司啊？」

「你难道不知道，那赵璐就是个疯婆娘吗？」

「你怎么还能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我穿好拖鞋，站定，眼神淡淡看向闻珊。

「是，我不会帮他打官司，怎么，你心疼了？」

话音落，闻珊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思铭你说什么呢！」

「这......这不是之前你经常提起，这个兄弟过得不好，想劝他赶紧和对方分了？」

冷笑一声，这狗男女是生怕我不知道他们有一腿了。

我上午才在律所见了张鹏，他后脚就跑来跟闻珊告状？

我绕开对方，眼不见心不烦回了卧室，锁门。

「我累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

......

晚些时候，我醒了打算叫个外卖，手机却突然响起。

张鹏居然还在哭。

「思铭你帮帮我，赵璐喝醉了一直在砸家里的东西，还拿着菜刀，我躲在厕所不敢出去！」

耳边依稀有些玻璃破碎的声音。

转了转脖子，我言辞担忧回答他。

「那怎么办，你们的家事我也不好管太多，要不你去煮碗醒酒汤？」

「思铭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

冷漠？冷漠怎么了，上辈子我倒是一直在他后面擦屁股——

上学的时候辅导他功课，毕业了还帮着打点工作，出去旅游从来没让他花一分钱。

最后结婚也是，即使我再不喜欢赵璐，他要娶，我还是真心实意送上祝福，又是请假当伴郎，又是给他封了一个大红包。

婚后他过得不幸福，我一分钱没收亲自帮他打官司。

呵，可结局呢？

「小鹏，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可是——」

「嘟嘟嘟......」

打了个呵欠，我果断挂了电话。

反正张鹏不可能放弃，先让他着急几天。

3

第二天早上，我提早去了律所。

不过开车之前，我在给闻珊买的车里，藏好了窃听器。

接着再给她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今晚加班要明早回家。

下午一点，耳机里传来些许动静。

我冲了杯咖啡坐回办公室，静静听戏。

「珊珊，我好想你。」

「都是我不好，连带着你也被思铭误会。」

张鹏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嗤笑一声听女友会怎么回答。

果不其然，闻珊甜甜的声音安慰道。

「小鹏，你别着急，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帮你离婚，不过我一定会说服林思铭出手。」

「珊珊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只是思铭他......」

张鹏欲言又止，再开口带着一丝委屈。

「我也不知道思铭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我把他当家人一样看待，可他——」

「他却想置你于死地！」

满腔热血涌心头，闻珊恨不得把我揪出来骂。

啧啧啧，真是一出好戏，这两人不去演戏可惜了。

二十几年的友情，我对张鹏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

但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女人，一个会说几句好话的女人，就让他死心塌地爱着。

为了抢这个女人，不惜亲手「杀了」我。

车里，两人说着说着开始纠缠在了一起，暧昧混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我面无表情摘下耳机，给母亲发了消息。

「妈，最近没什么案子，我想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很快手机响起，谢女士高兴发来好几条语音，最后一条是问我要准备闻珊的饭吗。

我干净利索敲着九宫格。

「不用，以后都不用了。」

在酒店舒服过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我回了小区。

闻珊的车依旧停在了老位置，我看了一眼上了楼，面色平常直奔卧室衣柜而去。

她看样子刚从厕所出来，以为我气消了又开始劝说。

「思铭，我觉得张鹏的官司，你要不就帮帮......你在干什么？」

「你要搬出去，就因为吃醋这么芝麻大点儿的事儿？」

「林思铭，你别太无理取闹！」

4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说。

「我无理取闹又怎么样？既然你这么心疼张鹏，那好我们分手。」

「你去帮他打官司离婚，然后你再嫁给他。」

这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

闻珊满脸不可置信愣在原地。

「思铭你开什么玩笑......」

她走上前试图抓我的肩膀，却被我侧身躲开了。

「就因为我帮他说了几句话是吗，你就不要我了？」

「那我们这几年的感情算什么，我死都不会同意和你分手！」

女友低着头，又恢复到我刚认识她的那副模样。

雨天，撑着伞，像雨中亭亭玉立的小白花。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同意。

上辈子闻珊在遇到我之前，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画的画从来没卖出去过。

直到我不顾家里反对和她谈恋爱，不仅买了市中心的商铺给她做画室，还托关系帮她筹办个人画展。

就连我们住的地方，每个月的房租也是我在付。

要是这么轻易跟我分了手，她之后怕是要在街上喝西北风。

还是哄着我好啊。

只要几句甜言蜜语，她就能拥有一台移动的ATM机，以及张鹏这个地下情人。

不——

如果我死了，这两人自然是想怎么明着来都行了。

上辈子张鹏不就这么干的吗？

他对警察说，我是因为想勾引赵璐才帮他打的离婚官司。

结果却因为官司胜诉，导致赵璐净身出户怀恨在心，最后惨遭她的报复。

确实，我瞎了眼该当这一回。

......

眼前，闻珊还在上演深情艺术家的戏码，我冷声打断她。

「够了，我想分手只是我不喜欢你了。」

「你要是还想要画室，就安静地滚远点儿，别找我别给我打电话。」

「还有，这房子的房租......你自己看着办吧。」

5

因为画室的问题，闻珊倒真的没有找过我，只过了两天发来一条短信。

意思是我要生气可以，但她绝不分手。

我在阳台上晒太阳，老妈端了杯热茶给我，问。

「看什么呢，你这是在笑还是在生气啊？」

「跟闻珊吵架了？」

从摇椅上起身，我接过杯子揽着她的肩往里走。

「嗯，没吵架分手而已，妈晚上吃什么啊？」

老妈听完侧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大概是觉得我表情十分轻松，呵呵笑了两声去把围裙穿上。

「行，今晚我儿子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老林去楼下买瓶醋上来！」

「来了来了，哼，这好日子我还得再买瓶酒。」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老妈拿锅铲撵人。

饭桌上，除了会提工作和闻珊，爸妈通常还会问。

「小鹏呢，最近工作忙不忙？他一个人在海市打拼不容易，有空你还是多带他来家里吃饭。」

我也总在这时候调侃一句。

「知道啦，不会饿着你们干儿子的！」

但眼下，我实在无法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借口张鹏工作很忙，等之后有空再说。

同时，我也思考起了一件事。

是我上辈子只顾着他的物质方面，忽略了精神上的关心吗？

是我管得太多，无形之中在他面前树立了一份优越感，才招来他的嫉妒之心？

要是我没有跟闻珊交往，他是不是就不会对唯一的兄弟痛下杀手？

当晚在卧室，我关了灯想了很久很久。

辗转反侧之际，闻珊又发来语音，她说。

「思铭，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都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

紧接下一秒，窃听器那边儿也有动静传来。

我用手指缓慢抚摸着这句话，同时不慌不忙戴上耳机。

这一回，张鹏直接告诉闻珊，我曾经被赵璐追求过。

「珊珊，虽然我也不相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思铭他......」

「他早就和赵璐旧情复燃了！」

夜凉如水，我最后一丝人性也被埋葬。

6

我没想到，张鹏这么快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好歹上辈子是在我死后，他为了摆脱嫌疑，才给警方提供这一伪证。

不过也看得出他真的很急，急着要挑拨闻珊和我的「感情」。

哪怕对方并不很信他说的话。

「不可能！」

耳机里，闻珊轻喘着气反驳着。

「林思铭怎么会喜欢那个疯子，而且他每天工作那么忙，下了班也是和我待在一起，这绝不可能！」

「珊珊我也不想相信，但思铭他真的......你看。」

张鹏给他看了什么不难猜到，无非就是上辈子赵璐发给我的那些短信。

闻珊也许会愤怒会怀疑，但绝不会和我分手。

因为......只要画室还在我手里。

后面两人说了什么我没再听，只是把录音文件保存好。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去张鹏对女友洗脑不成，就只能从我这儿下手了。

为了更深一步制造闻珊对我的误会，不能光凭几条聊骚短信，还得坐实我和赵璐的奸情才行。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对方就发来邀请。

约我到咖啡店谈心。

「有什么事说吧。」

「......思铭，我们多久没这么好好坐下来聊一聊了？」

张鹏一身笔挺的西装入座，哪里还有之前的可怜模样。

我抿了口桌上的咖啡，是我一贯爱喝的拿铁。

他也顺势打起了同情牌。

「还好我一直就记得你爱喝这个，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好像你给我辅导作业的情景还在昨天。」

「是挺快的，我们都变了不少。」

张鹏稍稍愣了一瞬，随即又笑着搅了搅咖啡，故意漏出他手腕上的东西。

毕业那年我送他的兄弟手表。

有了这层回忆做铺垫，他接下去的话都有底气不少。

「是，我们都变了不少，但我们之间的友情从来就没有变过。」

「思铭，这些年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听你的话，瞎了眼娶了个疯子。」

「事情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我内心翻了个大白眼，实在是佩服他的厚脸皮。

但这就是张鹏，一个谎话比真话还真的白眼儿狼。

「不，我就是要说出来！」

「思铭我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为一个外人伤了你的心。」

「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7

「我答应你。」

「......什么，思铭你说？」

张鹏煽情的语气戛然而止，表情有一瞬呆滞。

他估计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能点头。

我也懒得再看他哭哭啼啼扮可怜，因为实在想吐。

「我答应帮你，但是，这事儿没必要上法庭。」

「不上法庭？那思铭你......」

「我可以代替你去跟赵璐协商，用和平的方式协议离婚。」

张鹏眼珠转动，慢慢消化我说的这些。

然后下一秒，他就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骂我。

「不行！如果不打官司，赵璐是不会同意分财产给我的！」

「思铭我觉得还是要——」

「所以我说了，我会代替你去协商。」

不等张鹏反驳，我从上法庭的利弊讲到协议离婚的好处。

一顿天花乱坠式的胡说八道，就他读书时的那个猪脑子，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难道还会害你吗？」

「可是......」

张鹏将信将疑地答应了。

我抿了口温热的拿铁，杯口之下，嘴角浅浅勾着。

怪不得上辈子他最喜欢说的就是这句话了......最好的朋友？

确实好用。

......

第二天，我打电话约赵璐出来，当然是在张鹏不知情的情况下。

地点在我一个朋友的私人茶馆里。

赵璐一撩开包厢门帘，嘴就开始犯贱。

「怎么，你林律师今天这么有空，居然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

「寒暄就不必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开门见山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