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贵本人若对后世争议做出回应,他最不满的是“神棍”头衔

莱健浏览过去 2025-04-13 15:10:56

俺是萧朝贵,拜上帝教“天兄”代言人、上帝女婿、天军右弼又正军师、前军主将、西王八千岁。壬子二年秋,俺在长沙城南妙高峰上督造炮台,就等着轰塌城墙破城斩妖。

战场上火药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俺举着沾血的令旗,正微闭双目口念祷词,胸口突然像被疯牛顶了个正着。低头看去,黄绸战袍绽开两朵血梅,铁片甲当啷啷掉在夯土里。耳边的喊杀声忽远忽近,在重重倒地时,恍惚间又回到五年前,冯先生握着俺的糙手说:“朝贵兄弟,要改天换地,得先让百姓信个东西。”

太平天国西王萧朝贵

想当年,冯先生只身来紫荆山区传洋教,没几个人信,俺们那信的都是本土的各路大仙,连苟合而死的野男女、引人奸辱胞姐的恶人都能成神。后来还是大冲曾家看重冯先生学识,让他教习子弟,拉人信洋教。俺和姐夫杨秀清那时是平在山烧炭佬里的话事人,也被拉拢过去,俺敬重冯先生这读书人有胆有识,想着兄弟多了土人就不敢欺侮咱,就入了教。

哪个说俺装神弄鬼?当年紫荆山沟里那些烧炭种兰的苦命人,看着憨傻一个个猴精得很,你不想点法子能把他们拧成一股绳?清妖、土人的刀架在咱脖子上,各股会党、贼匪四处流窜,咱不得聚众自保?可洪教主捧着本洋人经讲天国,大老粗们都听得打哈欠。俺明白,穷骨头要翻身,就得有个唬人的由头。蹲在炭窑口,把烤得焦黑的芋头掰成两半,俺随口就编顺口溜:“天兄带路烧炭佬,杀到京城当阔佬!”

很快,因为砸了土人士绅王作新的庙,毁了人家捞钱的门路,冯先生和卢六都被捉去县衙大牢。洪教主一声不吭返了老家,教众顿时炸锅,杨秀清那瘸子倒好,突然翻白眼跳大神,说什么天父下凡,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就是跳大神,却是活命的戏法。

至于俺扶韦昌辉上位,是这小子手眼伶俐,明白权力是咋么回事。教里面名义上洪教主是头位,可他是泥塑的菩萨,发号施令的还得是他爹天父、他哥天兄,那不就是杨秀清跟俺说的算。韦昌辉读过书识文断字,但没有书呆子劲儿,对俺每次下令都言听计从,给俺备足了面子。看那叫石达开的毛小子,吃了点墨水,就瞧不上俺这文盲烧炭佬,多番顶撞天兄威严,只要俺一天掌权,他就甭想出头。

俺婆娘杨云娇,原是黄家的女娃,过继给杨家,杨秀清算得俺姐夫。从底层烧炭佬到天军的东王、西王,俺俩是亦敌亦友,他自幼父母双亡,是伯父杨庆善养大成人,小时候日子过得苦,老是口哑耳聋。可不得不说他算是一号人物,山沟沟出身却懂得排兵布阵,装神弄鬼是把好手,还整了个什么“罗刹”组织,专门负责给他搜集教众把柄。他擅长指挥,俺擅长冲锋,韦昌辉也打得贼狠,俺们这群人起事能成,那就是得靠够狠敢杀。

这长沙城,要是能打破,就是天军拿下的第一座省城,俺萧朝贵的教内地位还能再进一进。从郴州得到消息,俺是当即拍板,带着曾水源、林凤祥、李开芳等数千精锐马不停蹄一路奔袭。石马铺打得是真痛快,悔得是前锋扑错城门,把那天心阁当成南门,清妖才有了防备关门落锁。那炮打得是真邪性,明明瞅着炮口朝南,硬生生打中俺胸口。

想那冯先生也是在全州中了清妖炮子,在蓑衣渡伤重升天,这莫不是天意。

耳畔传来潮水声,像是炭窑里呼啸的山风。那年冯先生指着烧红的炭块说:“朝贵你看,黑炭捂在灰里才能烧得久。”

参考资料:罗尔纲《太平天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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