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父亲，用铁笼囚禁亲生儿子，让他戴上牲畜的颈环。一个君王，亲自舔舐儿子的血迹，下令将其活活烧死。

一位帝王，先残杀义父石勒的全族，再诛杀两个儿子，其残暴程度令人发指，最后在悔恨中疯癫而终。

石勒

这不是影视剧情，而是发生在1700年前的真实历史。后赵暴君石虎，用一生诠释了什么叫"权力使人疯狂"。

一个养子到暴君的转变，一段充满血腥的夺权史，一个帝王家族的灭绝之路，让我们走进这段骇人听闻的历史。

石虎三岁那年，一场瘟疫夺走了他的父母。在当时的乱世，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能活下来都是奢望。幸运的是，石勒的母亲王氏收养了他。可谁能想到，这个被收养的孤儿，日后会成为杀戮石勒全族的刽子手。

"这小子打小就邪性！"襄国老人们私下议论。十岁出头的石虎就喜欢用弹弓打鸟，不过他瞄准的不是鸟儿，而是路过的行人。石虎躲在角落，专挑人眼睛招呼。村里老少提起他都直摇头："这孩子心太黑了。"

养母王氏心疼这个失怀的孩子，总是护着他。可石勒却看出了石虎骨子里的凶残。有一次，石勒对母亲王氏直言不讳："这小子凶暴无赖，早晚会惹出大祸。要不是怕坏了咱家的名声，真想现在就除掉他。"

石虎

"快牛小时候都爱踢人，等他长大就好了。"王氏这样安慰石勒。可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片慈母心，最终养大了一头吃人的恶狼。

十七岁那年的石虎，已经长成了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他骑射本领了得，但性格越发乖戾。军营里传出一个骇人的故事：有个士兵不小心撞到了他，第二天就不见了。几天后，人们在营地后面的乱葬岗发现了那个士兵的尸体，身上插着十几支箭。

"这小子就像是饿狼崽子，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想咬你一口。"老兵们私下这样评价石虎。可石勒看中的，正是他这股子狠劲。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残忍反倒成了优点。

石虎的军事才能确实出众。他率军攻城，必定屠城。敌人在他手下，很少有能活命的。一次攻破一座小城，守将跪地求饶，说愿意献上全城财物。石虎笑了笑，说："我不是为财物来的。"说完，把守将推下城头。随后，他下令屠城，三万多人无一幸免。

"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有将领不解地问他。

石虎淡淡地回答："死人不会反咬你一口。"这话透着刺骨的冷意，却道出了他的处世哲学。从小失去父母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真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渐渐地，石虎在军中站稳了脚跟。他的每一次军事行动都充满血腥，却也屡建奇功。石勒不得不承认，这个曾经想要除掉的养子，已经成为自己不可或缺的臂膀。

可石勒没想到的是，他越是倚重石虎，就越是在养虎为患。这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孤儿，内心深处早已形成了极度的不安全感。权力和杀戮，成了他填补内心创伤的唯一方式。

后赵建平元年（330年），石勒加封儿子石宏为大单于。这个消息传到中山王石虎耳中，他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当天回到府邸，他对儿子石邃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二十多年来，南擒刘岳，北走索头，成就大赵基业的人是谁？是我！"

石虎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多年来，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攻克十三州，让后赵的版图不断扩张。可到头来，石勒却把大单于的位置给了一个"黄吻婢儿"。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程遐和徐光这两个老臣，早就看出了石虎的野心。他们提醒石勒："中山王凶暴多诈，不可不防。陛下若有不测，社稷怕是难保啊！"石勒却不以为然："他是我的骨肉至亲，又有开国功勋，正该委以重任。"

建平三年（332年），右仆射程遐又一次进谏："石虎这个人，除了陛下，谁都不放在眼里。他手握重兵，儿子们都已长大，各自掌握兵权。陛下在世时还好，若是百年之后，他岂会甘心臣服于少主？"

石勒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是怕自己当不成帝舅吧？我自有安排。"程遐急得落泪："臣是为您着想啊！石虎虽是太后养大的，到底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的野心没有止境，迟早会对皇室不利！"

一年后，石勒病重卧床。石虎看准时机，假造诏书，禁止群臣及宗室入宫。他派人把秦王石宏、彭城王石堪召回襄国，想要剥夺他们的兵权。

石勒神志清醒时问："是谁召他们回来的？"石虎连忙解释说是石宏思念陛下。几天后，石勒又问起此事，石虎谎称石宏已经回去了。其实，石虎早已暗中调兵遣将，为夺权做准备。

石勒临终前，拉着儿子们的手说："你们要和睦相处，不要学晋朝司马氏兄弟相残啊！"话音未落，泪水已经打湿了枕边。这位征战一生的枭雄，或许已经预感到后事难料。

石勒驾崩后，石虎立即展开行动。他先是胁迫太子石弘下令，逮捕了程遐、徐光等朝中重臣。夜里，他派人秘密将石勒葬在山谷中，又摆出盛大的仪仗，在高平陵举行虚假的葬礼。

石勒的妻子刘太后看出了石虎的野心。她对养子石堪说："先帝刚走，丞相就如此欺凌，怕是不会给皇室留活路了。"石堪想趁机起兵反抗，却被石虎的部下抓获。石虎用烧红的铁棍活活烤死了石堪，又将刘太后处死。

从此，石虎大开杀戒。但凡石勒的亲信旧臣，几乎都被他以各种罪名处死。那些曾经在朝堂上反对过他的大臣，更是一个不留。石虎用血腥的手段，在朝中制造了一场恐怖风暴。

后赵延熙二年（334年）的深秋，邺城下起了连绵的细雨。一队队身披重甲的士兵在皇宫四周来回巡视。这天，年仅十六岁的皇帝石弘，捧着传国玺绶，战战兢兢地走进了魏王宫。

石虎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这个侄儿。石弘跪下说要禅让帝位。石虎嗤笑一声："帝王大业，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说让就让的？"石弘哭着回到宫中，对母亲程氏说："先帝的血脉，看来是保不住了。"

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请求按照唐虞故事，让石弘禅让帝位给石虎。石虎却改口说："石弘愚暗，居丧无礼，根本不配做天下之主，这哪里是什么禅让！"话音未落，便派郭殷持节入宫，废黜石弘为海阳王。

石弘被赶出皇宫时，面色平静，对群臣说："我庸昧无能，不堪承继大统，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群臣闻言，无不落泪。宫女们更是放声大哭。石虎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下令将石弘、程太后、秦王石宏、南阳王石恢，全部幽禁在崇训宫。

"幽禁"不过是个幌子。不到三天，这些石勒的后人就全部被秘密处死。石虎为了不留后患，连年仅三岁的小皇子都没放过。这个稚童抱着石虎的衣带哭喊："皇叔救我！"石虎心软了一下，但大臣们已经把孩子拖走。从此以后，每当想起这个场景，石虎就会陷入短暂的沉默。

西羌大都督姚弋仲得知此事，特意来见石虎。这位老将军阴沉着脸说："您受先帝重托，本该辅佐少主，如今却夺了人家的江山，这样做于心何安？"

石虎强辩道："我也是不得已啊！石弘年少，难当大任，我不过是代他料理政事罢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除掉这个敢说真话的老臣。最后看在姚弋仲忠直可用的份上，饶了他一命。

石虎登基后，为了显示自己的威势，在太武殿举行了盛大的仪式。他命人设置庭燎，上盘点燃明火，下盘站立文武百官。谁知仪式进行到一半，庭燎突然倾倒，滚烫的灯油浇在群臣身上，当场烫死二十多人。

这场意外让石虎勃然大怒。他抽出佩剑，当场将负责庭燎的成公段拦腰斩断。鲜血溅在台阶上，群臣噤若寒蝉。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位新君主，比他的前任更加残暴。

从此，邺城笼罩在一片恐怖气氛中。但凡与石勒旧部有关联的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被扣上"通谋"的罪名。石虎的耳目遍布朝野，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就喜欢看她们死时的表情。"这是太子石邃在一次酒宴上说的话。他把一个刚斩首的美女头颅放在银盘中，擦去血迹，端给宾客观赏。宾客们强忍着恶心，不得不附和着称赞。这就是石虎最宠爱的长子，人称"阿铁"的石邃。

石虎常对群臣夸耀："晋朝司马氏父子自相残杀，所以让我有机可乘。但我怎么可能会杀阿铁呢？"说这话时，他完全想不到，这个儿子骨子里藏着比他更疯狂的暴虐因子。

石邃的变态行为令人发指。有一次，他在寺庙遇到几个年轻的尼姑，先是强行与她们亵玩，随后将她们杀死。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居然把尼姑的尸体和牛羊肉一起炖煮，请宾客共食。当宾客们吃完后，他才笑着说出真相，看着众人呕吐的样子，他反而更加兴奋。

朝中大臣私下议论："太子这是得了魔症啊！"可谁敢把这话告诉石虎？石虎对这个儿子，简直是宠溺到了骨子里。他让石邃处理尚书奏事，给了他极大的权力。

但石邃对权力的渴望却永无止境。每当他处理政事请示石虎时，如果事情太小，石虎会怒斥："这点小事也要来问？"如果不请示，又会挨骂："为何不请示我？"石虎一边骂，一边用竹板抽打石邃。一个月下来，石邃要挨三次打。

权力和暴力交织在一起，扭曲了石邃的心智。他私下对心腹李颜说："官家（石虎）太难伺候了，我想学冒顿杀父那样的事，你们愿意跟着我吗？"李颜等人吓得跪地不敢作声。

一天，石邃假称生病不理政事，暗地里召集了五百多名文武官员到李颜的别院饮宴。酒过三巡，他突然说："我要去冀州杀了河间公，谁敢不从，立斩不赦！"众人被迫跟着他出门，走出数里后，纷纷四散逃命。

这件事传到后宫，石邃的生母郑氏派人去劝诫。石邃勃然大怒，抽刀就把劝诫的人砍死了。这时，有位天竺高僧佛图澄告诉石虎："陛下不宜频繁去东宫。"石虎听从了这个建议，避免了可能发生的不测。

石虎发现儿子的反常后，双目圆睁，怒吼道："我为天下之主，父子却不能相信！"他派心腹女尚书去探望石邃。谁知石邃假意让女尚书靠近，突然拔剑将她刺死。

经过审讯，李颜等人招供了石邃的谋反之事。石虎大怒，先杀了李颜等三十多人，又把石邃幽禁在东宫。后来虽然一度宽恕，但父子关系已经无法修复。

后赵建武元年（335年）的一个深夜，东宫里传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太子石邃被押入一个特制的铁笼，像对待野兽一样，用铁环穿过他的下巴。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太子，如今连人最基本的尊严都失去了。

"造反的儿子，不配做人！"石虎站在铁笼前，目眦欲裂。往日的慈父形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暴君的狰狞面孔。他命人取来当日石邃谋反用过的刀箭，当着群臣的面舔舐上面的血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处死太子的日子选在邺城最冷的一天。石虎在城北架起了一座高台，台上树立标杆，杆尖安装着辘轳。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他的下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虎强迫后宫三千佳丽登上中台观刑。他要让这些美人看着太子是如何一点点被折磨至死的。石韬的亲信宦人郝雅、刘霸负责行刑。他们先是拔光石邃的头发，割掉他的舌头，然后用绳子穿过他的下巴，把他吊到标杆顶端。

"父亲...求你..."石邃发出最后的哀求。石虎充耳不闻，挥手示意继续。刘霸开始斩断石邃的手脚，剜出他的眼睛，最后更是挖出他的内脏。这些伤口，都是按照石韬当年被害时的伤势一一还原的。

四面点起大火，火焰冲天，烧得铁钩通红。石邃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随风消散。等火焰熄灭后，石虎命人将石邃的残骸分置各个城门，说是要"避鬼邪"。实际上，是要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个血腥的教训。

行刑结束后，石虎突然想起自己最小的孙子。这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是石邃的幼子。往日里，石虎最疼这个小孙子，常常抱在膝上逗弄。大臣们劝他："太子谋反，其子不可留！"

小孩被从石虎怀里抢走时，紧紧抓着他的衣带，哭喊着："皇爷爷救我！"衣带都快被扯断了，孩子就是不肯松手。石虎心中一软，想要留下这个天真的小生命。但大臣们已经把孩子拖走，很快传来了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一刻，这个号称天下之主的暴君，第一次感受到了后悔。每当想起小孙子最后的眼神，他就茶饭不思。不久，他就病倒了。

石虎又开始清洗东宫旧部。他下令废除石邃的生母郑氏为庶人，诛杀石邃党羽三百人。那些宦官，更是被车裂肢解，抛尸漳水。东宫十余万卫士，全部被贬谪到遥远的凉州。昔日繁华的东宫，成了猪牛的圈舍。

"我家父子如是，除非天崩地陷，还有什么可愁的？"建武十三年（347年）秋天，石虎站在凌霄观上，看着太子石宣率领十八万大军出城狩猎的盛况，得意地说道。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句话会成为他最后的狂言。

石宣的狩猎规模，简直就是一场小型战争。他命令士兵在方圆百里内布下长围，从外向内驱赶野兽。等到傍晚，他让文武百官跪立两旁，数百名骑兵来回奔驰射箭。火把照得四野如同白昼，野兽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如果有野兽逃脱，负责守围的士兵就要受罚。一场狩猎下来，冻死饿死的士兵竟有万余人。石宣经过的三州十五郡，百姓的积蓄被榨得一干二净。但石虎不以为然，还让另一个儿子石韬也去打猎。

"真是后悔没有立石韬为太子。"石虎经常这样说。这句话传到石宣耳中，让他心生警惕。当他看到石韬在太尉府修建宣光殿，梁长九丈时，顿时火冒三丈。

石宣先是斩杀工匠，截断房梁。石韬不甘示弱，把梁长加到十丈。两个人为了一根房梁，争得面红耳赤。表面上是为了房梁，实际上是在较量谁更得父亲欢心。

建武十四年（348年）八月的一个夜晚，石韬在邺东城的东明观饮宴。酒酣耳热之际，他宿在了佛精舍。石宣派心腹杨桎等人，趁夜爬上猴梯，闯入石韬的寝室将他杀害。第二天，石宣装模作样地去祭奠，不但不哭，反而咧嘴大笑。

石虎得知爱子被杀，一头栽倒在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原本想去参加丧礼，但被大臣劝阻："凶手还在京城，陛下不可轻易出宫。"

石虎强压悲痛，在太武殿发丧。他含泪舔舐石韬遗体上的伤口，哀号震动宫殿。石宣被传唤入宫，石虎终于认清了这个儿子的真面目。他下令把石宣关进铁笼，用牲畜的颈环锁住他的脖子。

处决石宣的场面比处死石邃还要残忍。石虎命人在邺北堆起柴堆，让石韬的亲信将石宣凌迟处死，最后投入火中。石宣的妻儿九人同时被杀，党羽三百余人被诛。

接连失去两个儿子，石虎的精神开始恍惚。他时而大笑，时而痛哭。有时半夜惊醒，看着月光发呆。后宫的人说，经常能听到他在梦中喊着儿子们的名字。

后赵太宁元年（349年），石虎登基称帝，但他已经没有了称帝时的喜悦。权力的巅峰反而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不久，这位一生嗜杀的暴君，在痛苦和悔恨中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时光。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从石虎杀尽养父全族到残害亲生骨肉，权力的诱惑让一个人逐渐丧失人性。当一个人站在权力的顶峰，他最终失去的，往往是最珍贵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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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晋书》卷一百零六 载记第六 石勒载记

《资治通鉴》卷九十五 晋纪十七

《晋书》卷一百零七 载记第七 石虎载记

《十六国春秋》后赵录

《通典》卷一百八十五 兵十 后赵

作者：司马光、房玄龄、姚思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