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深秋,北京人民大会堂的灯光彻夜未熄。陈毅元帅摘下眼镜,重重拍向铺满图纸的会议桌:“就是当了裤子,也要把原子弹搞出来!”
千里之外的青海金银滩,一群科学家正裹着羊皮袄,在零下40度的寒风中计算着爆轰参数。
而在克里姆林宫,赫鲁晓夫摇晃着红酒杯对记者说:“中国人连裤子都穿不上,还想造原子弹?”
这三个场景交织的时空里,一场关乎民族命运的科技突围战,正在改写世界核格局。
1948年5月,巴黎居里实验室的樱花树下,伊莱娜·居里将10克镭标准源交到中国学者钱三强手中。这个装着放射性物质的铅盒,即将开启一段跨越洲际的核能传递。
35岁的钱三强在归国邮轮上写下:“要把法兰西实验室的星火,燃成华夏大地的烈焰。”
1950年成立的近代物理研究所,办公桌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实验设备是用小米加步枪换来的。钱三强带着26人的团队,在北平东皇城根的破庙里,用算盘和手摇计算机开启了核物理研究。
他们或许不知道,九年后这座破庙走出的科学家,将撑起中国核工业的半壁江山——邓稼先在这里推导出中子输运方程,朱光亚在此完成首份核爆效应报告,彭桓武更是在香炉旁写出了铀浓缩理论雏形。
1958年的青海湖畔,27万头牦牛驮着牧民的家当缓缓东迁。
世代居住在金银滩的藏族老人多吉,看着测绘队员在自家帐篷原址打下木桩,用生硬的汉语问:“你们要在这里建宫殿吗?”测绘员指着远处三顶军用帐篷回答:“我们要种马兰花。”
这个代号“211”的核基地,最初只有三顶帐篷、七名技术员和五匹军马。
从清华园来的大学生王方定,用牦牛粪当燃料煮铅水铸造防护设备;哈军工毕业的工程师们,在海拔3200米处发明了“盐水降温法”防止精密仪器冻裂。
最艰难的1960年,科研人员每月仅有15斤青稞面配额,饿着肚子做爆轰试验的程开甲,在日记里写道:“今日节省二两面,可多做三次数据校验。”
1959年6月20日,莫斯科的急电震动了中南海。苏联单方面终止《国防新技术协定》,撤走全部专家,带走的图纸在火车站堆成三米高的纸山。
聂荣臻元帅在军委扩大会议上举起半张被撕毁的流程图:“他们要留半张羞辱我们,我们就用这半张造出整颗原子弹!”
被激怒的科学家们将工程代号定为“596”——这个数字既是对苏联毁约日的铭记,更是中国核工业的独立宣言。王淦昌带着团队在长城脚下重建爆轰实验室,用铝锅熔化炸药;周光召用特征线法解决了苏联专家留下的“超压方程”难题;郭永怀在风洞试验中发明“卡门-钱公式”的改进算法。
1962年冬,当张爱萍将军向中央汇报“两年规划”时,毛泽东特意叮嘱:“要给他们送红烧肉,科学家脑力消耗大。”
引爆塔下的百米深井里,技术人员正在安装代号“老邱”的原子弹。
总指挥张蕴钰将军突然叫停:“把毛主席像章取下来!”
在场众人愕然——那个年代摘领袖像章需要极大政治勇气。
将军指着塔顶飘扬的国旗说:“冲击波可能损毁像章,这是对主席更大的尊敬。”
15时整,罗布泊的寂静被惊天动地的轰鸣撕裂。正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东方红》剧组的周恩来,突然中止谈话走向电话机——这个预先约定的动作,让在场文艺工作者瞬间热泪盈眶。
远在青海的邓稼先收到密电:“老邱肠胃病已愈。”这位“两弹元勋”躲进厕所痛哭失声,手里攥着三年前离京时女儿送的玻璃弹珠。
蘑菇云升起47分钟后,日本首相官邸的电话骤然响起。当中国外交官平静通报“我国在西部进行了一次核试验”时,曾在广岛经历过原子弹袭击的接线员突然失声痛哭。
这个刻意选择的首个通知对象,蕴含着穿越十九年的历史回响——从《马关条约》到东京审判,中华民族用核爆完成了最震撼的世纪回应。
在华盛顿,刚吃完安眠药的美国总统约翰逊被紧急叫醒。他盯着卫星照片喃喃道:“这是自由世界最黑暗的一天。”而在台北士林官邸,蒋介石对着大陆方向沉默良久,最终在日记里写下:“毛确有过人之处。”
最具戏剧性的是莫斯科,赫鲁晓夫下台与罗布泊核爆仅隔三天,勃列日涅夫望着克里姆林宫穹顶苦笑:“这朵蘑菇云,成了赫鲁晓夫最好的墓志铭。”
《钱三强传》(科学出版社)《聂荣臻与科技大军》(国防工业出版社)《中国原子弹的制造》(原子能出版社)《596秘史》(中共党史出版社)《罗布泊的回忆》(解放军出版社)《二十世纪中国科学口述史》(湖南教育出版社)《当代中国的核工业》(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邓稼先文集》(清华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