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上海电影制片厂门口,总有三五青年捧着挂历蹲守。
他们等待的并非刘晓庆或潘虹,而是那位被誉为“80年代最清纯面孔”的殷亭如。
这个仅用5部作品就登上《大众电影》封面的女子,却在巅峰时悄然远走,留给观众一个永恒的谜题。
1978年的崇明岛农场,23岁的殷亭如正在草垛上翻阅《高等数学》。
这个数理化全优的姑娘,本该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却因时代洪流成了奶牛饲养员。命运的转折来得突然——上海音乐学院恢复招生,她凭借在宣传队练就的手风琴技艺,成为当年唯一被破格录取的“大龄考生”。
三年后的《苏醒》片场,导演滕文骥为找不到“田松”发愁。
当他路过琴房看见殷亭如侧影时,手中茶杯险些落地:“就是她!”这个毫无表演经验的姑娘,用三天背完所有台词,将知识分子女儿的傲气与脆弱演绎得入木三分。
电影上映后,观众们疯狂打听:“那个穿白衬衫的姑娘是谁?”
1982年《都市里的村庄》开拍时,质疑声浪几乎淹没剧组。观众无法相信,这个长相甜美的“挂历女神”能演好造船厂劳模。
殷亭如直接搬到厂区宿舍,跟着女工三班倒。两个月后,当她身着工装、手执焊枪出现在镜头前时,连原型人物都惊呼:“比我还像劳模!”
这份执着让她接连创造奇迹:在《锅碗瓢盆交响曲》里,她为演活饭店经理,考取了三级厨师证;拍摄《乡思》时,跟着张国立在江西农村晒脱三层皮,却笑着说:“这才是演员该吃的苦。”
1987年的某个深夜,刚凭《大明星》斩获百花奖提名的殷亭如,突然接到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录取通知。
导演谢晋闻讯赶来劝阻:“你现在退圈,等于放弃整个江山!”她只是淡淡一笑,将未拆封的片约锁进抽屉。
在纽约的公寓里,褪去明星光环的殷亭如,成了每天挤地铁的普通留学生。
当国内媒体还在猜测她何时复出时,她已悄悄嫁给华裔工程师黄颖恒,在长岛过着种菜养花的平淡生活。
女儿们直到母亲去世才知道,那个总教她们背唐诗的温柔妇人,曾是惊艳一个时代的银幕女神。
从崇明岛的草垛到曼哈顿的公寓,殷亭如用62年书写了不同于任何同时代女星的人生剧本。
正如她在最后日记中所写:“真正的明星,该如流星划过天际,不必永远悬挂夜空。”
那些年历上的明媚笑颜,终究成了时光里最美的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