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纯属虚构,如有类似经历,纯属巧合,请各位理性阅读)
我叫王明,父亲走后,唯一留给我的就是一张老照片,也是爷爷在世前的一张家庭合照。
这张照片拍得很随意,爷爷站在正中,穿着件厚棉袄,目光冷峻。他的身边站着大伯王刚,瘦高瘦高的,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烟。
稍远一点,年幼的父亲王强站在照片的角落,表情略显呆滞,似乎并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
如今,我站在爷爷和奶奶的墓前,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爷爷年轻时是村里的一号人物。他是大队书记,做事果断,村里人都服他。
父亲曾告诉我,爷爷是个有担当的人,但他也有个致命的毛病:好酒,酒后脾气暴躁。
听奶奶说,爷爷小时候受过不少苦,十几岁就下地干活,酒是那个时候沾上的,每次喝多了,他总是劈头盖脸地骂人。
大伯王刚,是爷爷的第一个孩子,性格随了爷爷,倔强又不服输。爷爷对大伯的期望很高,但表达方式却简单粗暴——骂、打、逼。
大伯很少顶嘴,可小时候的他还是忍不住偷偷跟奶奶抱怨:“为啥我啥都要听他呢?”奶奶每次都劝他:“你爸脾气是不好,但他是为你好。”
王刚读书很努力,成绩也好,爷爷一度很得意。他跟村里人夸:“我家王刚,将来肯定能考大学,当干部!”这种期待让大伯有些喘不过气,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后来,大伯高考落榜。这件事让爷爷大为光火,把大伯关在屋里训了一整天。
那天晚上,父亲偷偷爬窗看了一眼,只见大伯坐在炕上,手里攥着根烟,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没过几天,爷爷托人给大伯找了个中专的名额,送他去了东北的大庆石油学院。
大伯走得干脆,没跟家里人多说一句话。爷爷当晚喝了一整壶酒,嘴里念叨着:“不争气……”
从那之后,大伯很少回家,跟爷爷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
相比之下,父亲王强是爷爷的“掌中宝”。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奶奶怕他受委屈,对他百般疼爱。
父亲喜欢听奶奶讲故事,喜欢围着奶奶撒娇。每次爷爷喝醉了发火,奶奶总是护着父亲:“你别吓着孩子。”
因为这份宠爱,父亲从小没受过什么苦,也没太多约束。他学习一般,高中时结交了一些“混混”朋友。
这些人比他大几岁,成天打架斗殴。父亲说,那时候他觉得跟这些人一起很“有面子”。
可有一次,这些人跟外村的人起了冲突,父亲被推到前面挡拳头,鼻子都被打破了。
事情闹大后,爷爷找关系把父亲从派出所捞出来,又把他骂了一顿。但骂归骂,爷爷很快就给父亲找了个邮局的工作。
按爷爷的说法就是:“让他有份正经事做,别整天在外面闯祸。”
父亲进了邮局后,日子平淡了许多。他在那儿遇见了第一个妻子。她是个干练的女人,做事泼辣,性格也倔得很。
两人婚后不久就有了姐姐王芳。但父亲懒散的性格让两人争吵不断,父亲常常回家晚,她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抱怨:“你倒是用点心管管这个家!”
争吵持续了几年,最终还是以离婚告终,她离开后,留下年幼的王芳给父亲带。
父亲没办法,只能带着她回到奶奶家,可爷爷并没有责备他,而是淡淡地说:“家散了,你自己收拾。”
没多久,父亲决定南下江苏闯一闯。按父亲所说,爷爷三天两头敲打他,家里待不下去了。
父亲去了江苏一家物流公司打工。刚到镇江时,他住在公司后面的一个小房间里。每天工作结束后,他一个人坐在河边抽烟,看着船只来来往往。
那时候的父亲,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奶奶后来问起,他只是含糊地说:“忙。”
后来,他认识了母亲。母亲是公司里的会计,比父亲稳重,性格也好。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感情渐渐加深,也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结婚后,父亲有了新的生活目标。他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和母亲一起努力,不仅升了职,工资涨了不少。
在我出生后,父亲决定接姐姐王芳到江苏来读书。但还没等他安排好这件事,爷爷病倒了。
爷爷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医生说,他的肝已经彻底坏了,是多年的酒精把他拖垮了。
那时,父亲匆忙赶回老家,大伯王刚也从东北回来了。
病房里,爷爷看着两个儿子,神色复杂。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父亲拉着爷爷的手,声音哽咽:“爸,你有话就说吧。”
爷爷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你们好好过。”
那天晚上,爷爷静静地走了,那句话也成了留给父亲的最后一句话。
而爷爷去世后,奶奶开始变得沉默了许多。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张罗着一家人的吃喝,也很少主动提起过去。
村里人来串门,她总是淡淡地应付几句,然后关上门坐在院子里发呆。
然而有一天,她突然对大伯说:“刚,我嗓子疼得厉害,咱去县里医院看看吧。”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奶奶被诊断为喉癌晚期。医生说,她这病拖了太久,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痛苦。
奶奶听了,只是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大伯回到家后,拎起自己随身带的烟盒,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终一把将它扔进了水缸。
从那天起,大伯再没碰过烟。
“妈的病是从爷爷那时候落下的。”大伯对父亲说,“她以前总劝爷爷少喝点酒,爷爷不听,她天天跟着操心,身体早就垮了。”
父亲听着,没有接话,神色复杂地看着躺在炕上的奶奶。
大伯把奶奶接到自己住的地方,亲自照顾她。他白天跑医院买药,晚上守在奶奶身边。
他是个笨手笨脚的男人,连熬粥都会把锅烧糊,但奶奶从没抱怨过,只是笑着对他说:“刚,你现在倒是比你爸强了。”
奶奶走的那天,大伯坐在她身边,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她彻底闭上眼睛,他才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怕惊动她一样。
他对父亲说:“妈这一辈子,就是为咱们操心。咱们也不争气,让她活得这么累。”父亲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点了一支烟。
奶奶去世后,大伯回到东北,而父亲则回了江苏。
我从未见过那时的父亲有过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但我知道,他心里藏了许多没说出口的话。
大伯走之前对他说:“你真该戒烟了,强子.....”
父亲嘴上答应了,可没过几天,他又开始偷偷在阳台抽起烟来。
他说:“有些东西陪了我一辈子,怎么能一下子戒掉?”
几年后,似乎验证了大伯的话,父亲被确诊为喉癌。
消息传来的那天,我正好在镇江的学校放假,接到母亲电话时,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回到医院时,父亲瘦了许多,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楚。
他看到我进门,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不用这么紧张,我还扛得住。”
可我知道,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治疗期间,我陪父亲的时间越来越多。他有时候躺在床上不说话,就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我试着问他:“爸,你在想什么?”他没正面回答,只是说:“想你爷爷和奶奶,想小时候的事.....”
临终前的那天晚上,父亲把我叫到床边,费力地递给我一张照片,我不敢迟疑立马接了过来。
他看我拿到手缓缓地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低:“你爷爷总说,好好过……”
父亲走了,那一刻我才体会到父亲在爷爷走了之后沉默的感受。
现在,我站在爷爷奶奶的墓前,回忆起这一切。墓碑上刻下的“家训长存”,我曾经还不理解,如今才明白,这是家族的根,是爷爷那一辈的意志。
我低头看着照片里的一家人,那些熟悉的面孔和过往的争吵、泪水、坚持,都渐渐融化在这片故土中。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照片收回口袋,转身走下山坡。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文章中所出现人名、地名均与现实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文中所用图片非真实场景,均为陈述故事所用,请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