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了。
嫁的人是我养父母的儿子。
荒唐吧,所以我偷偷报警了。
没过多久,一位衣着华丽的夫妇找到我,眼中饱含泪水。
「宝儿,你受苦了。」
1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我叫他们爸、妈,可他们却骂我是野种。
大宝和二宝把我扔进猪圈里,看着我被老母猪追在跑,吓得哇哇大哭。
他俩却站在外面哈哈大笑,「小野种,母猪就是你妈!」
我不敢反抗,因为我被打怕了。
如果可以,做梦我都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但我的养父母却时常边骂边说:「你个赔钱货,怪不得你爸妈把你扔了,一顿吃这么多,怎么不吃死你?」
相比大宝二宝,他们吃肉,我连汤都喝不上。
我不但要洗衣服,还要上山割猪草。
很多时候我都想问问他们,既然我是个赔钱货,为什么还要把我捡回来呢?
如果不是当年支教的老师执意推荐我入学,恐怕我到现在还大字不识。
九年义务教育上完,到了高中。
养父母凶很地说:「你一个丫头片子上学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家帮忙下地干活。」
明明二宝也是女孩儿,为什么她就能上?
二宝抓住我的头发撕扯,「你跟我能一样吗?我是爸妈亲生的,谁知道你是哪儿来的野种!」
我愤怒地推开她,「我不用你们的钱,我自己挣钱!」
这句话逗笑了他们一家人,笑过之余,他们是不会让我出去打工的。
用养父的话来说,「外边的世界大着呢,这死丫头心眼儿多,万一跑了怎么办?」
养母连连点头,她就是个农村妇女。
丈夫对她来说就是天,说什么她就听。
就算让她去死,她眼都不带眨的。
反抗的后果就是被毒打一顿,我瑟瑟发抖地躺在茅草屋里。
委屈的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为什么我的父母不要我了?
2
大宝十八岁了,他跟村里的几个泼皮无赖关系好。
整天不是偷鸡就是摸狗,偏偏村里人是敢怒不敢言。
如果骂了他们,几个熊孩子势必会加倍报复。
曾经就有一家人把其中一个孩子打了,那家人被讹了不少钱不说,家里唯一的牛还死了。
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但对我非打即骂。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看我的眼神儿格外古怪。
甚至、甚至有时候还会趁我不注意在我屁股上拍一下,腰间掐一下。
我半夜洗澡的时候,他还偷偷看。
被我发现非但不跑,一把推开破门而入。
我吓的急忙披上衣服,「你、你干什么?」
大宝眯起眼睛,一脸坏笑。
「三丫,没想到你看起来还算不错。」
我惊恐地四周环视,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切草刀挡在胸前。
「你、你再往前一步,我、我对你不客气!」
大宝丝毫不害怕,毕竟他欺负我这么多年,我都没敢还手。
他一步一步逼近我,直到我的后背抵在土墙上。
「三丫,你动我一个试试!来啊,动手啊!」
我害怕极了,也愤怒急了。
胡乱地挥舞手中的刀,闭上眼大喊:「滚开,快滚开!」
「呸,真是给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你不听我的也得听。」
我吓走了大宝不假,但我知道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我跪在地上对着冰冷的月亮祈祷:「老天爷,如果您有眼,就救救我吧。」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垂听了我的祷告,第二天一早,一辆警车停在家门口。
养父母哭的像个泪人,「警察同志,我们家大宝是好人,他不会干坏事的。」
警察把我们几人分别审问,问我大宝为人时,我犹豫了。
书上说,警察都是好人。
但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把我说的话告诉养父母。
旁边的一位女警似乎看出什么端倪,她声音柔软谦和。
「小姑娘,老师是不是教育你们要实话实说。我们是人民的警察,法律的正义是用来保护人民。你不用担心你说的话会被别人知道,我们保证不公开。」
我犹豫了很久才将大宝对我做过的坏事说了些,至于我是捡来的却只字不提。
那些警察走的时候,把大宝用明晃晃的手铐铐住带上警车。
临走前,那位女警还趁人不注意把她的手机号留给我。
我很感激她,没有告诉养父母我说的那些话。
后来我才知道,大宝强奸了村里的一个女孩儿。
虽然大宝被判了四年,但那个女孩儿的名声也臭了。
他们家在村里住不下去了,养父母每天都在他们家门口闹。
突然有一天夜里,他们连夜搬走,谁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其实,我很羡慕他们。
3
四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我自费上了高中,还考上大学。
不过养父母却把我的通知书藏起来,他们不肯让我离开这个村子。
我恨。
大宝出狱那天,看见我以后眼睛都在冒着绿光。
他凑在养母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养母轻蔑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后点头。
不论什么,总之不是好事。
果不其然,回家后养父母便说让我嫁给大宝。
「三丫,反正你们也不是亲兄妹,你嫁给大宝,还省了不少钱。」
「就是,嫁给大宝生个儿子,以后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愤怒无比:「我不嫁!」
得到的结果就是无数个耳巴子,大宝看我嘴硬,还用绳子把我捆了起来。
他们一家人堂屋喝酒吃肉庆祝大宝出狱,却不知我手中藏了一个薄薄的刀片。
夜深人静,我割开绳子跑了出去。
按照今天去接大宝时的记忆,我竟然跑出了村子。
此刻,天蒙蒙亮。
我怀揣着十块钱找到一家小卖部借电话,给四年前的那位女警打了电话。
「我、我是被拐卖来的。」
万幸当初的女警没有换号,她接到电话后很快来接我。
我迷迷糊糊,把模糊的记忆说出来,又哭又笑。
女警说我精神不大好,取了我的血采集DNA。
「不要怕,我会帮你找到亲生父母的。」
一周后,一对衣着华丽的夫妇来到我面前,满眼泪水。
「宝儿,你受苦了。」
4
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夫妇,有些不敢相认。
跟着这对夫妇一起过来的女警,有些心疼的看着我。
「小姑娘,我们帮你比对了DNA,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
「宝儿,你这些年受苦了,快让妈妈抱抱。」衣着华丽的女人抹着眼泪就想伸手抱我。
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没敢让自己破旧的衣服弄脏女人华丽的裙子。
女人的手停在半空。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对着我满是愧疚的垂下了头。
「楠楠,你是不想认爸爸妈妈吗?」
「对不起楠楠,我们不是有意抛弃你的,爸爸妈妈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你能不能原谅爸爸妈妈?」
女人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不是!」我下意识地反驳。
低着头捏住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的衣角。
我小声说道:「我身上不干净,我怕把你的衣服弄脏。」
这话说完,夫妇两人的眼中瞬间满是疼惜。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们。
「你们、你们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吗?」
那两个人把头点的比捣蒜还快。
女警也在旁边柔声跟我说:「小姑娘,你要相信科学,他们百分百是你的亲生爸妈。」
我这下再也绷不住情绪。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你们可以带我走吗?」
「他们不给我吃饭,每天打我骂我,还不让我上学。」
「我已经考上大学了,他们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让我嫁给他们的大儿子。」
「我不想嫁人,我想读书。」
我抽抽泣泣,终于把内心的想法发泄了出来。
三个大人听完,脸色俱是一变。
我亲妈立马收了眼泪,脸上满是愤怒:「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是这么对你的!」
「楠楠走,今天爸妈非要给你讨个公道不行!」
我还没说话,已经被我亲生父母拽着找到了我养父母家。
我养母正在院子里做饭。
看到我二话不说就就开始骂:「你个小野种不干活又跑哪去了?我可警告你,你是要给你哥生儿子的,别想逃跑了事!」
我面色一僵。
下意识的握紧了我亲妈的手。
我亲妈瞬间爆炸。
一点贵妇形象都不要直接破口大骂回去。
「你骂谁野种呢?!让我首富的女儿嫁给你儿子,你好大的脸!」
我被我亲妈的话震了一下。
首富?
她应该是骗我养母的吧。
我养母也被我亲妈的气势吓住了。
然而她一个村妇,思维怎么也不可能达到首富的级别。
所以她下一秒果然露出一声嗤笑。
无比嫌恶的看着我们一家人。
5
「就你还首富?你要是首富,那我就是首富她妈。」
她不屑的说着,眼睛斜斜的瞥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我熟悉的嘲讽。
「还有这小野种,你说她是首富的女儿?哈,那我替首富养了她这么多年,首富是不是怎么也要给我个几十万报酬啊?」
我养母说着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握紧拳头,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怨恨。
我有些担心我亲生父母看到我养母这样会嫌弃我。
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们一眼,却发现他们脸色黑的可怕。
我亲妈没再继续跟她争吵。
她只是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亲爸。
这个男人从见到我之后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此时,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硬气场,却让我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他与这个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刘警官,我女儿还没有成年,虐待儿童的罪名最多可以判上几年?」
我养母脸色一变。
似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警察。
一直跟着没说话的女警官满脸愤怒。
她愤愤道:「最起码两年。」
她冷冷的瞥了我养母一眼,然后看向我亲爸。
声音都变得尊敬了几分。
「卫先生,您如果要起诉他们的话,直接让您的律师联系我们就好。」
「毕竟你作为首富,认识的律师应该也对这种事得心应手,相信法律很快会还您跟您女儿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