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体弱多病的初恋儿子补身体,妻子让女儿跑五公里去买最新鲜的螃蟹。
只是因为带回来的螃蟹死了身为跆拳道教练的妻子就对女儿进行体罚。
意识消散前,女儿祈求妻子救救她。
妻子却冷眼旁观,认为是女儿矫情。
可后来女儿真的死了,妻子却彻底崩溃了。
1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
可我没想到会成为她今后的祭日。
眼前的女儿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
跟昨晚视频通话中那个活蹦乱跳的她判若两人。
怎么才过了一晚,我的女儿就不再醒来了呢?
给她买的生日礼物还在后备箱等着她拆呢。
我颤抖着手摸上女儿冰冷的面颊,那上面还残留着道道泪痕。
一想到再也听不到女儿喊「爸爸」,再也看不见女儿的笑脸,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疼痛不已。
层层叠叠的心伤和难过让我胸腔涌起阵阵酸涩,我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的世界好像正在崩塌,整个身心都像被巨轮碾过,痛不欲生,我恨不得此刻死去的是我自己。
对于医生「患者突发动脉栓塞多时,送院抢救前已无生命迹象」的死亡宣告更是让我不敢置信。
在妻子的跆拳道馆被她体罚,长时间深蹲导致动脉栓塞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这些话让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晓月虽然身体素质差一点,但是她平常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格外关照。
再加上我这些年的精心照顾,她从小到大都没生过大病。
此刻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教练的妻子却不在跟前。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脑子里各种声音在喧嚣。
我费劲力气抑制住内心的崩溃,颤抖着手不停地给陈姗姗打电话。
不知打了多少次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张力你是不是有病!没事别来烦我!我正给年年蒸螃蟹呢!」
年年跟晓月是一起学跆拳道的学员,更是妻子初恋陈聪的儿子。
自从陈聪带着年年离婚回来后,妻子的心就不在我们这个家了。
前段时间流行感冒泛滥,她彻夜去照顾症状轻微的陈聪父女,却对症状严重的我和晓月不管不顾。
我曾愤怒地质问过,她却一副理所当然:
「年年没有妈妈,我作为教练多照顾关心一下单亲学员不是应该的吗!」
「张晓月除了犯错就是矫情,哪有年年半点乖巧懂事,我恨不得掐死她!」
回想起过往种种,我呼吸一滞,胸腔就像被硫酸腐蚀过痛苦难当。
一股无名火随之涌上心头,我再也按捺不住:
「你到底知不知道晓月因为你的体罚已经离世了!」
陈姗姗被我吼得静默了一瞬,随后便回击到:
「我不过就是罚她做深蹲罚站吗?她就在这里要死要活的?」
「一天天的就知道矫情,你让她要死的话就死远点,省得我看着心烦!」
2
陈姗姗毫不留情挂断了电话,一阵阵忙音像是无孔不入的尖刺扎得我体无完肤。
心脏传来铺天盖地的抽疼,如潮水般的失望和难过冲击着我仅剩的理智。
我伤心欲绝,几乎站立不稳,最后瘫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不明白陈姗姗明明知道晓月身体不好,高强度体罚对她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陈珊珊是全国女子跆拳道冠军,她一直希望女儿能继承她的荣耀。
可女儿身体孱弱,刚出生就进了重症监护室。
长大后体质不好,跟着陈珊珊练跆拳道,可也只是点到为止,只为强身健体。
陈珊珊因此厌恶女儿,觉得女儿没有继承自己的优良基因。
但毕竟她是晓月的亲妈啊,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颤抖着手打开女儿的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女儿和陈姗姗的聊天页面。
「去永辉超市买新鲜螃蟹给年年家送去!他身子虚我得好好给他补补。
记得要活的!死了的话我饶不了你个贱人!给你二十分钟还不快滚!」
「妈妈我送到了,可是天气太热了,螃蟹已经死了,对不起妈妈。」
「你个没用的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你干脆找个车一头撞死算了!」
「妈妈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身体太难受了。」
「整天就知道装病犯矫情,我可不像你爸惯着你,你回来不给我做一百个深蹲,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妈妈我会听话的,只要你不再生我气了。妈妈我爱你。」
再往上划都是陈姗姗在骂女儿「贱人」「婊子」「废物」「蠢货」「白痴」「矫情」之类的字眼。
字字句句就像无数把锋利的尖刀往我心里直捅,我感觉每根神经都在抽搐叫嚣。
我整个人都难受得无法呼吸,同时密密麻麻的不甘和恨意随之涌现,紧紧攥住手机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我不明白陈姗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身体不好的女儿。
限时二十分钟跑完五公里回来还要继续做深蹲,这跟让女儿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一切居然还是为了螃蟹,还非要活的不可?我不知道陈姗姗是不是疯了,否则她怎么可以如此丧心病狂。
一想到女儿的死跟陈姗姗这个亲妈脱不了干系,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无法跳动。
所有的怨气和恨意迅速聚拢升腾,他们不断越积越多,最后几乎要把我整个人淹没。
我双拳紧握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屏息凝神再次给陈姗姗打去了电话。
我只想知道作为一个母亲一个教练,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兼学员。
3
「张力你到底有完没完!」陈姗姗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想到她嫌弃的嘴脸我就气得发抖,我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手机,好几次险些滑落。
我努力深呼吸收起张牙舞爪的情绪,用尽最后一丝耐心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陈姗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晓月,你不知道体罚会害死她吗!」
陈姗姗却一副毫不在意的语气:
「怎么?她还在装死?」
「装死?」我忍不住苦笑出声,我的心像被一直无形的利爪剖开、捣烂,疼痛让我整个人开始抽搐,我心中最后一丝期待被戳破。
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所有的情绪如开闸的洪水宣泄而出,我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起来:
「她是真的死了!死了!」
陈姗姗却冷哼一声:「死了最好!死了我才开心呢!」
紧接着我听到了她温柔如水的声音:「年年饭菜都好了,快去喊爸爸吃饭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把她拉入黑名单。
我的心像被无数利剑扎穿,鲜血横流生不如死,几乎朋友快要停止跳动,整个人都因战栗浑身发麻。
整个世界好像变成一个巨大的扩音器,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成千上百倍往我耳朵里钻,我感觉自己好像要疯掉。
直到一切安静下来,我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瘫软在地上。
绝望和伤心像无孔不入的潮水把我紧紧包裹,不断将我拖向深海暗处,我感觉整个人快要溺毙其中。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了女儿在向我招手,我抬脚想追随她的身影而去。
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将我从混沌抑郁的迷雾中拽了出来,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正站在窗台边,只差一个翻身就会摔下27楼当场毙命。
手机信息栏中有一个备注是「晓月朋友」的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