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消失10年后，我遇到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
「季南之？！我找了你10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啊？」
「不好意思，我叫陆洄。」
男人冷眼扫过我，挽着身旁的未婚妻离去。
一场酒会上又见，我戳着男人的脸。
「陆总。你这脸，不是原装的吧？」
1
记忆中，季南之的模样还停留在青涩的18岁。
所以在一场国际商讨会上，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我还有些不敢认。
「季南之……你去哪儿了？」
我的声音抑不住颤抖。
男人半抬起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眼神，好陌生啊。
我管不了这些，上前抓住他的衣服。
「我找了你10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啊季南之？！」
「不好意思，我叫陆洄。」
男人冷眼扫过我，拧着眉将我的手挣掉，然后挽着他身旁的女人走了。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脏猛然一缩。
季南之，你装谁不好？
你明明知道，陆洄是我最恨的人！
我不死心地追了上去，「季南之！你别走！我是边姜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好不容易找到他，我真的不能再放手了。
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他说呢！
季南之你看到了吗？
我有听你的话，一直在努力生活！
就算你突然消失，我也没有堕落回去。
我的跨国贸易做得风生水起，边姜的名字也响彻国内外！
我一直在按照你说的，好好活着，摆脱命运的不公！
听到这些，你一定会说：「边边，你真棒！」
对吧？
「这位女士，请你自重。」
……
那些话，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被那个冰冷的声音堵回去了。
我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这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少年吗？
这时，他一旁的女人也来制止我。
「边董，如果是商务上的合作，我可以帮您预约时间。但现在，我们陆总还要去赶飞机，可以请您让一下吗？」
陆总？
我只感觉耳朵一阵轰鸣。
直到看到女人递给我的名片。
陆氏集团总经理——陆洄。
还真是陆洄啊……
那个28年没露过脸的陆家宝贝独子，今天怎么敢见人了？
他又凭什么长着我最爱之人的模样！
季南之，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而陆洄，是魔鬼。
他真的不配拥有这张脸！
2
确认了眼前这人不是季南之，我的态度瞬间切换。
语气降到了冰点，「陆洄啊，久仰大名。你怎么还没死？」
被边家收养的第6年，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陆家小少爷，一出生就被诊断出先天性心力衰竭。一旦病情恶化，只有做心脏移植手术才能活下来。
那可是陆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容不得半点差错。
所以他们立刻在全国范围内，搜寻匹配心源。
陆洄血型特殊，找心源是难上加难。
陆家找了整整6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匹配度高达99%的心源。
那个幸运儿，就是我。
我是个孤儿。
6岁被边家领养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有家了。
结果边氏夫妇根本是陆家派来监视我的！
我被他们养在了眼皮子底下，一旦陆洄的心脏严重衰竭，我就会被毫不犹豫地推上手术台。
12岁得知这个秘密后，我便知道这世界是黑的。
从此陆洄这个名字，成了我的噩梦。
我再也没睡过一个整觉，每次的惊醒，都是梦里被这个魔鬼挖了心脏！
可现在的我，不是陆家能随意摆布的人了。
我再也不是那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暗中被杀掉也掀不起任何风浪的人了。
「陆洄啊，你还活着呢？」
没想到他那颗脆弱的心脏，还挺顽强。
男人听到我咄咄逼人的话，眉头反而舒展开了。
是我看错了吗？
他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欣慰？
但那女人急了，「边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
「你谁啊？」
「我是陆总的未婚妻，秦思。」
……
明明他不是季南之，但为什么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3
那天之后，陆洄露面的次数变多了。
商会，宴会，展会，招标会等等场合，我总能看见那张让我动容的脸。
一个藏了28年的人，突然频繁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正常吗？
他还长了一张跟季南之一样的脸。
这可能吗？
与此同时，集团的好几个项目出现问题。
国内几家合作公司联合起来给我下套，想打压我在国际商界的地位。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陆家的手可真长啊。
我都跑到国外了，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但这是不是也说明……陆洄的病情加重了？
所以他们必须冒险对我动手了？
在12岁得知那个秘密后，我便试着逃跑。
可我太天真了。
自从跟陆洄配型成功之后，我就成了网中鱼，笼中鸟。
陆家百年企业，树大根深。
弄死我，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跑？
不可能的。
于是我便想了一个蠢方法。
你们不是要我的心脏吗？
那我就使劲糟蹋这颗心脏！
让它生病！让它坏掉！
后来我开始熬夜，抽烟，酗酒，打架，无恶不作。
很快，就成了学校里的混混头子。
边氏夫妇给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学校，但不出一个月，我就能把新学校搅浑。
后来他们也懒得管我了。
因为我每年的体检报告，依然很健康。
我身体里跳动着的，依然是那颗最适合陆洄的心脏。
呵，我这颗心脏够强大的。
我就这样作死到了15岁，升了高中。
季南之，便是那时候出现的。
「边姜，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开学半个月了，我又被数学老师点名。
「不会。」我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不会就站着，听别的同学怎么解答。」
「不听。」
白了老师一眼，我重新瘫回椅子上。
老师气急，叫我滚出教室。
这时，我的同桌开口了。
「老师，边姜只是不会做这道题，这不是她的错。
「我们来上学的目的，不就是要把不会的变成会的吗？
「您让她出去，是否剥夺了学生学习的权利呢？」
4
他用最温和的嗓音，说着最不容置疑的话。
我第一次，正眼瞧了下我这个同桌。
少年挺直的背脊，陷在阳光里。侧脸的轮廓边缘，在闪耀着光芒。
叫什么来着？
季什么的……
不知他是何方神圣，老师竟然敢怒不敢言。
最后只嘟囔了句：「她也不学啊……」
「我会教她。」
说着少年转头，一双鹿眼坚定地看向我，「可以吗？边同学？」
我像是被勾了魂魄般，傻傻地点着头。
但第二天我就后悔了。
原来季南之说的教我，可不只是教我学习。
他还要教我不抽烟不喝酒，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教我是非对错，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可他哪里知道，我做的这些，是在救自己的命啊！
「季南之……你别走……」
我又一次叫着他的名字，哭着从梦中醒来。
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了陆洄那张脸。
两张脸慢慢重合在一起……
虽然更消瘦，更成熟了，但那明明就是28岁的季南之！
我一定要搞清楚！
又一场商业酒会上，我借着醉意凑到陆洄面前。
「陆总，赏脸跳个舞吗？」
男人愣了，周围的人都愣了。
也是。
哪有女士邀请男士跳舞的道理？
更何况发出邀请的，还是NJ集团的董事长。
陆洄正有些无措，秦思提着裙摆优雅走上前，环住他的胳膊。
「陆总已经有舞伴了，边小姐换个人吧？」
「秦小姐都是陆总的未婚妻了，还这么抓着不放啊？想当陆夫人，格局要大些。」
堵她的嘴，我半秒都不需要犹豫。
我甚至开始怀疑，秦思真的是陆洄的未婚妻吗？
两人之间，分明一丝爱意都没有。
5
最后，陆洄还是接受了我的邀请。
这回，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音乐一响，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季南之，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陆家绑了你，来威胁我给陆洄移植心脏对不对？」
男人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你脑洞挺大。」
我这么严肃，他居然给我笑？！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
行。
那第二种可能。
「你这脸，不是原装的吧？」
我戳着陆洄那没什么肉的脸颊。
「你是不是认识季南之，你这脸是按照他整的吧？
「你们陆家又在耍什么阴谋？
「你以为换上跟他一样的脸，我就会心甘情愿地给你心脏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打乱男人的步伐。
伴随着音乐，陆洄将我转了一个圈，又拉回他怀中。
避重就轻道：「我没整容。」
听着不像假的，我刚才摸着也确实没有整容的痕迹。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
也是我最不想承认的……
「陆洄，就是季南之。对吧？
「从始至终，你们两个都是一个人。是吗？」
这次，男人没回答。
舞毕，我早已泪流满面。
10年了，我又撞进那个久违的怀抱。
「季南之……我好想你。」
「男男男……男女授受不亲！」
这是季南之第一次抱我时，我说的话。
尽管那只是一个意外的拥抱。
高一下学期某课间，我下楼去上厕所，季南之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手里捧着一堆作业本往上走。
「我帮你，我帮你拿！」
一看见季南之，我尿意都没了。
结果急着下楼脚一滑，我便跌进了季南之的怀里。
作业本散落一地。
6
「边边，你没事吧？」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传来，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着了火，急急地把季南之推开了。
周围的同学都笑我，说我一个不良少女还会脸红，说我都被玩烂了还装清纯。
我气得揪住她们头发，正想让她们知道我的厉害的时候，突然双脚离地了。
「乖，不许打架。」
季南之往楼梯上方走着，顺便一只手臂揽过我的肚子，轻轻松松将我提了起来。
尽管如此，我还在他的臂弯里折腾着。
我张牙舞爪地蹬着两只小萝卜腿，警告那些人不要惹我！
「明天叫你们的家长来学校，恶意诽谤造谣同学，是要付出代价的。」
听着身后清凉的嗓音，我安静了下来。
原来，他会帮我出气。
原来，不是只有暴力可以解决问题。
那些人怕了，因为季南之是我们学校学生会的会长。
高一就做到会长的，大概是创校以来头一例。
第二天，那些同学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跟我道歉。
那之后，学校里关于我的负面传闻没有了。
高中三年，除了上厕所，我跟季南之几乎是形影不离。
我们两个早恋的消息满天飞，但班主任并没有找我们谈话。
因为我的成绩从倒数第一，变成了全校第二。
而全校第一，自然是季南之。
当然，我们确实也没早恋。
季南之用了整整三年，将一个差点误入歧途的少女，扳回正轨。
后来的我，拉直了烫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穿起了干干净净的校服。
作息规律，戒了烟酒，也断了狐朋狗友。
季南之教会我的，远远不止于课本上的知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
他居然还教给我，怎么对他见死不救。
7
那天的酒会，陆洄心脏病发。
我正抱着他宣泄对季南之的想念，却感受到那个身体在我怀中慢慢滑落。
很快，好多医护人员围了过来，对陆洄进行着抢救。
为首的便是秦思。
我被推搡到一边，脑中回荡着陆洄失去意识前，留在我耳边的话。
「边边……快走。」
看吧。
他就是季南之。
季南之就是陆洄。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我是他的备用心源。
「季南之……你知道陆家吗？就是那个产业遍布全国的陆家？」
「嗯……知道。」
认识三个月后，我便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季南之。
夜晚的操场上，只坐着我们两个人。
入秋的风很凉。
我没察觉到季南之的神情有些酸涩，只顾着自己倾诉苦水。
「季南之我好怕呀……陆洄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也许明天，也许下一秒……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真希望我这颗心脏坏掉！这样他就不会抢了！对吧？」
许是良久未开口，季南之的声音有些哑。
「边边，还有一个办法的……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我眼睛都亮了，「什么？什么办法？」
「好好学习，然后自己去成为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那样，他们就不敢动你了。」
「可是……我逃不出去的。」
说着我把头埋进膝盖，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以前，我不怕死的。
反正我的人生，早就烂透了。
我甚至邪恶地想，如果真到那一天，我就算扎烂自己的心脏，也不会让那个陆家少爷得逞！
可现在不行了……
我的生命中，出现季南之了呀。
我死了，他会伤心的。
季南之听见了我的抽泣，将自己的外套罩在我身上。
「别怕。我会帮你。」
那晚的季南之，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呢？
帮我逃出去，然后自己悄悄死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