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先是爱上了长姐，后来，又爱上我救回府来的孤女。

他的风流，似乎可以让他爱上这世间所有女人。

唯独，不曾爱过我分毫。

明媒正娶后，再视若草芥，他是懂杀人诛心的。

后来，我的孩子惨死，我也彻底认清了事实——

期望这样的负心汉回心转意，不如早点送他去投胎转世......

1.

来到姐姐房里，她正坐在床头掩面哭泣。

见到我，立即过来拉住我的手。

“浅荷，你终于来了。”

我被杨曦月拉着坐下，眉头微蹙的看着她：“长姐这是怎么了？”

杨曦月捻着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

“今日侯爷又训斥了我几句，侯爷说，想纳我身边的碧云为妾。”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碧云是我的陪嫁丫头，更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早已经将她当成了亲妹妹，侯爷看上任何人我都能答应，唯独不能是碧云。”

我听了只觉得讽刺。

她将碧云当成亲妹妹，不愿意她服侍侯爷。

可她三年前还不是跪在爹娘面前求着要入王府。

何曾想过我这个亲妹妹的感觉。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入了王府三年，杨曦月连生了两对双胞胎女儿，身材已经走样，脸上也出现些许皱纹，还有无法消除的斑点。

她每日都要敷上厚厚的粉遮掩。

这还只是看得见的。

杨曦月的肚子上还生了许多疤痕，听说有一次凌辰来了兴趣，却在看到那些疤痕是恶心的吐了出来，一路跑出了杨曦月的院子。

大夫说这是因为生产留下来的。

为此，杨曦月不知找了多少大夫却都无济于事。

“浅荷，浅荷......”

杨曦月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唤回。

“浅荷，如今我是劝不动侯爷了，你是我妹妹，也是府上的侧夫人，你帮我劝劝侯爷吧。”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故作为难的说：“长姐，你也知道侯爷的脾气。”

“侯爷一旦下定决心，是不会改变心意的，而且......”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在杨曦月期待的眼神中继续说道：“长姐也知道，老夫人一直想要孙子，我们姐妹进了王府这么久，都没有给侯爷生下儿子。”

“就连那几个妾室也是，虽然有了孩子，但无一例外都小产了，就算侯爷真的作罢，老夫人也不会答应的。”

见我拒绝，杨曦月有些生气，甩开我的手。

“浅荷，你是我妹妹，怎么能不站在我这边？”

我继续劝着她：“长姐，你我入王府的日子不短，理当事事都以侯爷为先，如今侯爷不过是看上姐姐身边的人，姐姐怎么能因为妒忌而不顾侯爷的心意呢。”

话说的有些重，还带上了些责备的意味。

杨曦月觉得尊严受损，气愤的拍了下桌子：“浅荷，你不过是侧夫人，怎么能教训我！”

话音刚落，就听另一道声音响起。

“侧夫人不行，本侯这个侯爷行吗？”

2.

凌辰来了。

我和杨曦月赶紧站起身行礼。

或许是故意想要教训杨曦月，凌辰主动将我扶起，将杨曦月晾在一边。

“本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你消瘦了不少。”

我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杨曦月。

“侯爷，让长姐起来吧。”

凌辰还因为纳妾的事对她有怨气，没好气的说：“夫人也起来吧。”

杨曦月站起身，脸一直拉着。

在家里，她一直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受尽宠爱。

进了王府，凌辰更是将她捧在手里。

众星捧月般的过了二十年，杨曦月极少被人训斥。

偏偏近几个月来凌辰总是对她不假辞色，她也有自己的气性，导致两人越走越远。

面对杨曦月的臭脸，凌辰本想安慰她的心思也歇了下去。

“本侯已经和老夫人说了纳妾的事，夫人你却办吧。”

杨曦月脸一甩：“妾身身体不适，怕是无法为王爷分忧。”

凌辰眉头一皱：“身为侯府主母，却如此善妒，连个妾室都容不下，你还有个主母的样子吗？”

杨曦月的气性也上来了：“若是侯爷觉得我不配，大可让其他人来做主母的位置。”

“你简直无理取闹！”

看着两人互相怨怼的样子，我只觉好笑。

刚成亲的时候，两人每天腻在一起，如今多说一句都会吵起来。

我在一旁劝着：“侯爷，长姐只是心情不好，您就别和长姐计较了。”

接着，我又对长姐说：“长姐，我记得你这里的芙蓉糕最好吃，侯爷也喜欢，不如让人去拿些来吧。”

长姐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尴尬。

我便让身边的贴身丫鬟竹青下去拿糕点。

凌辰神色缓和了些许。

他说：“曦月，你真该向浅荷学学，女子要善解人意才动人，更何况你是府里的主母，任何女人都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杨羲月捏紧了拳头，默默将眼中的泪水憋了下去。

竹青将芙蓉糕端上来时，凌辰无意间多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却久久不能回神。

我暗道不好，立即起身将竹青挡在身后。

“长姐与侯爷定然还有话要说，妾身就先回去了。”

我拉着竹青离开，回到小院后，立即将其他人都赶出去，只剩我和竹青两个人。

我颤着声音问：“竹青，你看到侯爷的眼神了吗？”

竹青抿着下唇点点头：“看到了，侧夫人，我不想。”

她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哭着扑进我的怀里。

我一阵自责。

以前只想着凌辰看上谁就纳谁，我也不在意。

却忘了竹青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3.

竹青是我还未出阁时在路边救下的孤女。

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论我是荣光一时的嫡夫人，还是后来由妻贬妾的侧夫人，她一直陪着我。

就连我的宏儿离开这人世时，也是她陪在我身边。

在所有人恭贺杨曦月有孕之喜，随口一句让我释怀时，也只有她真心实意的担心我。

平心而论，我与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

她对我而言，是比杨羲月那个亲姐姐还要重要的存在。

4.

我擦去眼泪，将梳妆台上的首饰还有这些年积攒的银票全都拿出来装好，一股脑的全都塞到她怀里。

“竹青，你现在就离开侯府，永远不要回来。”

这里是吃人的魔窟，成为凌辰的女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是我用我儿性命看到的。

竹青不住的摇头：“侧夫人，我不想离开你，我不走！”

她的声音柔弱而坚定。

我一把将她推开，大声道：“来人！”

几个丫鬟跑了进来。

我厉声道：“竹青这丫头竟然偷窃我的财物，还对我以下犯上，把她还有她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不许她再踏入侯府一步。”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

毕竟我素日待竹青最好，犹如亲妹妹一般。

我大声呵斥：“听不懂我的话吗？还是说你们想和她一起被赶出侯府？”

丫鬟们怕殃及自己，立马连拖带拽的将竹青拉走。

“夫人，别赶我走，侧夫人！”

“小姐！”

竹青哭诉着，离去时，丫鬟特意关上了门。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双手颜面，泪水顺着指缝流下。

竹青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我不想让她离开我。

可我没有办法。

凌辰看竹青的那个眼神，和三年前看杨曦月的眼神一模一样。

竹青若是真的入了侯府，按她的身份，只会是个普通的妾室，妾室还分贱妾、良妾、贵妾三种。

不论是哪种妾室，实际上还是主人家的奴婢。

而且，这几年府上有孕的妾室无一例外全都小产，只有杨曦月的孩子好好的。

若说杨曦月不知情，我是绝不会信的。

杨家很大可能也是推手。

我觉不能让竹青受到伤害。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

我只能将她送出王府。

当初将竹青留在身边时，我没让她签卖身契，她就是个普通平民，可以找个老实人安稳的过一生。

过我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日子。

5.

“竹青，备壶热茶来。”

再一起唤竹青时，我才意识到她已经离开侯府小半个月了。

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凌辰的心思歇没歇，不敢贸然和她联系。

还有碧云的事。

凌辰之前为了纳妾多次训斥杨曦月，最近竟然没什么消息了。

越是这样，我越是心慌。

凌辰很大可能是将心思放到竹青身上了。

可他没有主动和我说这件事，这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妹妹在喝茶呢。”

我将主位让出来坐到一旁。

杨曦月一脸笑意的看着我：“浅荷，我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竟然要长姐亲自来说？”

杨曦月眉眼弯弯的说：“还是纳妾的事。”

“侯爷已经决定不纳碧云了，转纳你身边的竹青为妾。”

她轻蔑的笑了一声：“我自然是要遵循侯爷的的意愿。”

“只是竹青是你捡回来的孤女，身份太过低贱，良妾太抬举她了，所以我和侯爷商量让她当个贱妾。”

“这还是看在浅荷你的面子上，不然她只该当个通房......”

我忍着怒气打断她的话：“长姐怕是不知道，先前竹青偷窃我的首饰财物，已经被我赶出侯府了，如今不知在哪儿呢。”

杨曦月脸色一变：“你怎么能将她赶走？”

我故作惊讶：“长姐，我原先并不知道侯爷对竹青的心思，此事怎能怪我？”

“怎么不怪你？”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凌辰来了。

他身边跟着的正是竹青，两人手牵着手，看着感情极好。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来到面前。

杨曦月笑着看了我一眼：“侯爷，妾身只是在和浅荷说竹青的事，但浅荷说竹青因为偷盗财物被赶出去了，妾身这才急了。”

凌辰倒是不在意：“不过是些钱财，侯府不至于没了那些钱财就活不下去。”

“浅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低下头，盖住心中的情绪：“是。”

“本侯已经决定，抬竹青为贵妾。”

“贵妾！”

杨曦月惊呼：“侯爷，之前不是说让她做贱妾吗？”

凌辰眉头一拧：“够了！本侯已经决定了，夫人只需将事情办好。”

当着我和杨曦月的面，竹青扯了扯凌辰的袖子。

凌辰看着她宠溺的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手。

“时候不早了，夫人回去吧。竹青原本是浅荷的贴身丫鬟，既然她回来了，就继续让她住在这个院子里吧。”

我点点头：“是，妾身会照顾好竹青的。”

凌辰捏了捏竹青的脸：“你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晚上我再来看你。”

随即，凌辰和杨曦月一同离开。

他们走后，院子里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竹青主动去关上了门，然后跪在我身边。

“夫人。”

我气得给了她一巴掌，忍不住训斥：“我让你走，谁让你回来的！”

竹青顾不得脸上的疼，急忙抓住我的手。

“侧夫人，竹青不愿意做侯爷的人，但竹青更不愿意离开侧夫人。”

“竹青的这条命是夫人给的，怎么能扔下侧夫人一个人去享乐呢。”

我控制不住的流泪，蹲下身抱住她。

“竹青，我这辈子是离不开侯府了，可你不一样啊。”

“竹青不在意这些，只想一辈子陪在侧夫人身边，做侧夫人想做的事，为侧夫人达成心愿。”

6.

竹青还是留在了侯府，住在我院子里的西厢房。

她被抬为贵妾，凌辰极其宠她，每天都宿在她房中。

今天是五月十五。

我的宏儿就是在五月十五的晚上离开人世的。

可这个世上还有几个人记得他呢，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记得他了。

粉桃给我披了件衣服：“夫人，太晚了，该休息了。”

粉桃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细心又温柔。

想到什么，我吩咐道：“竹青最喜欢吃桂花糖糕，你的手艺最好，明天做点吧。”

“是。”

她放轻了声音：“还是我们夫人大度，听说那边摔了好几个碗呢。”

那边自然是杨曦月。

“你先下去吧。”

粉桃离去后，我将衣柜最里面锁着的木盒拿出来，打开后里面是些小玩意儿。

长命锁、拨浪鼓、虎头帽......

这是都是宏儿喜欢的。

我将它们都抱在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流。

若是我的宏儿还在，现在该俯在我的膝上奶声奶气的叫我娘亲。

门被推开，我擦去眼泪抬头看去，是竹青。

“侯爷在你房里，你怎么来了？”

竹青坐在我身边，靠在我身上。

“每年这个时候，姐姐都会想到宏儿，我是姐姐的家人，就该陪在姐姐身边。”

自从竹青成为贵妾，她便改了口，叫我姐姐。

“姐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大雪纷飞，我衣衫褴褛的躺在街头，其他人看到我都觉得晦气，甚至对我吐口水，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我遇到了姐姐，姐姐非但不嫌弃我，还将我带入府中，让我吃饱穿暖，教我读书写字，姐姐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竹青拉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姐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

我心头一震，原来她已经有了身孕。

竹青对我笑了笑：“姐姐，明天是老夫人的寿辰，听说杨曦月花重金准备了礼物，想要讨老夫人欢心。”

我心中了然。

如今的杨曦月脸上长斑，身材臃肿，肚子上还有可怖的疤痕，凌辰很久不去她那里了，她心中自然急切。

看着竹青的笑容，我紧紧握住她的手。

“竹青，你别冒险。”

竹青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手：“这可是我和姐姐的孩子，我自然会护住他，绝不会让杨曦月伤害他。”

我在竹青耳边说道：“这个孩子会是我们的依靠，更会是侯府未来的主人。”

为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7.

老夫人的寿宴极为热闹。

来的宾客很多，凌辰一直在前厅应付客人。

杨曦月和我在后院忙着家宴。

杨曦月颐指气使的，将主母的架子发挥到了极致。

竹青“不小心”碰倒了她特意准备的花瓶，东西碎了一地。

因为凌辰的独宠，杨曦月早就看她不顺眼，想要惩处她。

“大胆，你竟然将这么名贵的花瓶碎了。”

杨曦月扬起手，巴掌就要落下，我迅速拦上去。

“长姐这是做什么？今日可是老夫人的寿辰。”

杨曦月瞪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推开。

待我稳住身形，她的巴掌已经落到了竹青脸上。

竹青白嫩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巴掌印。

我不禁捏紧手中的帕子。

竹青看了我一眼，随即梗着脖子说：“不过是一只花瓶，若是夫人介意，便到我的房里随便挑，这些东西，侯爷送了我许多，赔几只都不要紧。”

府中的夫人妾室都在这里，杨曦月算是当众被下了面子。

她大怒：“你给我跪到外面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我担忧的看过去：“长姐，这处罚未免有些重了。”

杨曦月冷哼一声：“我才是侯府的主母。”

我低下头，忍不住看向竹青。

竹青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直挺挺的跪在外面。

外面的热闹结束，终于轮到家宴。

老夫人坐在最上方，我坐在下头，心头止不住的担忧竹青。

直到祝寿时，竹青才从外头起来。

凌辰坐在老夫人身边，母子倆心情极好。

为了凸显自己礼物的珍贵，杨曦月特意让其他人先给老夫人送上礼物，自己的礼物作为压轴。

我送上一卷经书，然后看着其他人献礼。

轮到竹青时，她苍白着小脸，鲜红的巴掌印极为明显。

凌辰看了心疼，立即走上前去。

“竹青，你怎么了？谁敢动你！”

竹青只来得及看向杨曦月，随即便虚弱的晕倒在凌辰怀中。

我焦急的站起身：“竹青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不赶紧让大夫看看。”

府中的女医是老夫人多年好友的女儿，她立即上前给竹青诊治。

片刻后，她满脸喜悦：“老夫人，侯爷，竹青这是有身孕了，只是胎相不稳，再加身子有些虚弱，这才晕了过去。”

老夫人赶紧让凌辰将竹青扶着坐下，我心里的石头这才完全放下。

随即说道：“竹青向来身体康健，我每日更是让厨房做了上等吃食，怎么会胎相不稳呢？难不成是......”

8.

“怎么回事？！”

凌辰面色愠怒。

他不敢相信，在侯府中，竟然有人敢欺负他心爱的人，还想伤害他们的孩子。

杨曦月脸色一白，有些慌张。

竹青“适时”醒来，得知自己有身孕后不住的抹眼泪。

凌辰耐心的哄着她：“别怕，本侯护着你和孩子，告诉本侯，是谁敢伤害你？”

竹青看了眼杨曦月，低着头哭哭啼啼的说：“准备家宴的时候，妾身不小心碎了只花瓶，夫人便打了妾身一巴掌，又让妾身在太阳底下跪了两三个时辰，妾身腹中饥渴，实在撑不住。”

不等凌辰发作，老夫人便先斥责杨羲月。

“你是府中的主母，理当大度，不过是一只花瓶，怎么能和侯爷的子嗣相提并论？还好孩子还在，不然你该怎么向侯爷交代？”

“老身该怎么对凌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杨曦月无助的辩解：“不是的，妾身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住口！”

凌辰大发雷霆，吓得重人不敢说话。

“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你竟然敢打竹青的脸。”

“让她盯着那么大的太阳跪了两三个时辰，还不给水喝不给东西吃，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毒！”

我心中鄙夷。

正巧对上竹青的视线，她的眼神与我如出一辙。

杨羲月被骂的狗血淋头，这么多人在，她作为主母的尊严完全是被人踩在地上。

老夫人对着竹青招收：“好孩子，过来。”

凌辰放缓了脸色，扶着竹青过去。

老夫人摸着竹青的肚子，说：“要是能一举得男就好了，到时候，老身做主，升你为侧夫人。”

侯府中除了杨曦月这个嫡夫人，就只有我这个侧夫人，剩下的都是妾室，对杨曦月构不成威胁。

要是再来一个侧夫人，杨曦月是万万不愿意的。

“老夫人，竹青出身低贱，更何况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万一是个女孩......”

“你闭嘴！”

老夫人喝她：“孩子还未出世，你怎知就会是女儿？”

杨曦月强忍着低下头。

老夫人转头又看竹青：“乖孩子别怕，你好好养身体，受了什么委屈和老身说，老身给你做主，现在你的事就是侯府的头等大事，老身决不允许你和孩子受到伤害。”

我主动上前：“老夫人放心，妾身一定会照顾好竹青的。”

竹青也帮着我说话：“自我成为侯爷的人，姐姐一直对我极好，有姐姐在，妾身很放心。”

凌辰赞许的看向我：“浅荷做事稳重，肯定不会让本侯和老夫人失望的。”

竹青被凌辰扶着，两人坐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样子不知道惹多少人嫉妒的红了眼。

杨曦月一杯一杯的灌着酒，我看在眼中，凌辰和老夫人也看在眼中。

9.

杨曦月的礼物终究没有送出去，她心里有怨气，早早就离席了，这自然引起老夫人和凌辰的不满。

竹青有了身孕，老夫人和凌辰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顺便也放了我回去，好让我照顾好她。

我用指腹将药膏抹在竹青的脸上。

杨曦月下手真够狠的，巴掌印这么明显。

竹青皱着眉，不住的揉着膝盖。

卷起裤脚一看，膝盖处红肿一片。

我一时不知让她留下是对是错。

竹青握住我的手：“姐姐，我没事的，不过是一点小伤。”

我坚定的看着她：“竹青，我一定会用这条命保护好你和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