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驱车带着我,在大渡口的大街小巷中穿行。车窗外骄阳似火。
我们要去一家很不起眼的饭铺,诵读舌尖上的“老三篇”。
不知道钻过多少条狭窄蜿蜒的小街,我们来到了也不宽敞的跃进路上。便在重庆市商务学校的对门,朋友指着一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小门店告诉我,今天中午的伙食就在那里解决。
馄饨店挺普通的一家早餐店,但在他的介绍里有着“昨日黄花”的辉煌。据说,在它“春秋鼎盛”的时候,饭点时等位的人比吃着的人要多。
我倒不怀疑这种描述的真实性,我只担心现实的门可罗雀是否暗示着它的特色食品的味道已今非昔比。
旅游看新景,美食吃特色。
这是我这个自诩旅游达人的红尘浪客秉持的行走真谛。因此,我总不厌其烦地出发,闯荡崭新的地方,勇敢地品尝不曾品尝的美食。比如南京的毛蛋,云南的虫子。
我特意叮嘱朋友别介绍“老三篇”的具体内容,刻意的神秘感就像一片味道怪怪的酵母片,多少具有开胃健脾的功效。
路边停车,踱进店内。
零丁几个食客,单薄几套桌椅。一时间竟不知该坐哪里。
环顾四周,就里间角落处无人霸占,便赶紧过去坐下来。高声喊了两套“老三篇”并两样小吃。
卤豆干需要吐槽的是,上菜的速度真是极慢,大概10几分钟后,作为小吃的卤鸭掌和卤豆干才端上来。
鸭掌有些硬,干香。豆干看起来绵扎,却嚼劲十足,每一条都浸饱了油;咬在嘴里,浓浓的甜味便氤氲满整个口腔,麻辣的味道则有气无力地敲着边鼓。
没有惊艳的感觉,但主角还没登场,暖场的小角色只是活跃气氛。
又等了几分钟,“老三篇”的第一“篇”摆上来了。
姜鸭面那是一碟姜鸭面。黄色的面条形容油滑,大红色的泡椒摆在上头,几颗鸭肉丁埋伏其中。有凌厉的子姜香味笔直刺进人的嗅觉。
干拌抄手须臾,第二“篇”摆上桌子。那是一碗干拌抄手,红油打底;
紧接着,第三“篇”也上了桌子。那是一碗清汤馄饨,青翠的葱花与红色的虾米在热汤里主宰浮沉。还有黑色的紫菜,让人浪漫地想起徐志摩骗姑娘们时念出的那句“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清汤馄饨至此,“老三篇”就算上齐了。
倒还有那么点意思了。
面对眼前三样伙食,心中隐约生出些仪式感来。
该先吃哪一份呢?
斟酌片刻,干脆挑干拌抄手下手好了。以竹筷慢条斯理搅拌,油辣子醇厚的香气直扑鼻翼,一阵一阵,惹得人急迫了食欲。
挺离奇地默念一句“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迅速夹起一只裹满红油的抄手塞进嘴里。
很不错,抄手馅里混杂的虾米在重盐重辣的口感中异军突起,背叛了我对味道的习惯感应,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就像万绿丛中一点红,成为了印象里值得记忆的标记。
筋道尝过了干拌抄手,下一个目标是姜鸭面。黄色的面条十分筋道,夹在筷子上感觉丝滑。
喂一撮进口,又香又辣。特别是那种“刁钻”的辣味,就像美国海军陆战队,耀武扬威地地闯进别人的地盘,蛮横地在那里驻扎下来,打算从此赖着不走。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我必须默念这伟大的语录。赶紧舀两汤匙浸染葱花辛香的汤浇灭“帝国主义”的嚣张。
以虾皮提味的馄饨清汤喝起来鲜味浓烈,坚决地打压了盘亘于味觉里的辛辣。
没加任何多余佐料的馄饨吃起来清香萦齿,能捕捉到本味的肉香。
老三篇总结:“老三篇”确实很有特色,把简单的食材组合成了完美的味觉跌宕。按一定顺序品尝,颇有一波三折的感觉。
如果要给这套组合一个评价,我认为最中肯的说法应该是:姜鸭面辣,干拌抄手香,清汤馄饨鲜。
诸君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