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进门球场的人,基本上对门球有一点了,有一点喜欢。因为,门球是一项专业的运动,有自己的规程与要求。倘若不喜欢,看啥呢?
走进门球场的人,大体是这样的身份:场上拼搏的是运动员。拿着指挥笔指东指西的,是教练员。有时候教练员由球员兼任。跟着球跑动的,是裁判员。裁判员有时候是一位,大多数时候是主裁副裁两位,遇到大赛,偶尔有三位,加一位记分员。
场外的记分牌边,各有一个跟着裁判节奏的翻分者。为了公平公正,通常甲方为乙方翻,乙方为甲方翻。大大的记分牌,一目了然着双方的胜负,甚至攻守。这些,都是与比赛绝对相关的人员。
还有一种人,用扬州人的话来说,叫“看掐头”的。不知道中间的那个字对不对,且用着吧。所谓“看掐头”,就是打牌、打麻将或下棋时站在边上观战的人。观棋,讲究个“观棋不语真君子”。看人打牌,也应该老实地看,不言语才是。有的人却做不到,一边看一边讲,恨不能抢过某位手的牌替打。
门球场也有看客。不同于看牌观棋,尽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而且,站在一旁观战与自己在场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作为运动员在场上,要时刻提醒自己,听从教练的指挥,尽可能打好自己的每一杆。有这样的说法:场上的运动员,执行好教练意图即可,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施。
教练员呢?要眼观八路耳听四方。既要观察判断对手一杆球的用意,更要在短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决定。同时,作为教练员,应该对自家的球员水平、能力和实战时的心理有相当了解,指挥时要扬长避短,发挥出每一个场上队员的长处。
裁判员又是一种身份。他在场上左奔右跑,跟着球运动。有主副裁还好,可以实时轮换下位置,少跑一点。有的比赛,只有一个裁判。那么,看好进场运动员有无犯规,迅速判定下一号球的位置,让比赛按照既定的节奏,打出精彩的好球。
在场外观战,没了这些羁绊。反而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比赛中。有时候,认真地看完一场比赛,比在场上打球收获更多。
那天第二届永成杯赛,很认真地以看客身份观看了一场比赛。这是两个实力相当的球队,过往的交手互有胜负,胜负率大差不差。这一次,两支队伍再一次相遇了。是“两强相遇勇者胜”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呢?
比赛开始,两支队的开局中规中矩。红球一号进一门守二门一号位边线。白球四号进一门占三门。红球七号进一门二门,回头接应一号。白球十号进一门,到三门接应四号。随后的比赛,两支队各自牢牢守住二门和三门,出现了少见的僵持状态。偶有的长球冲击与吊球,双方都没有成功。
还剩最后几分钟了,红球冲不进三门防区,白球打不开红球在二门的封锁。他们各自在自己的防区盘球,却无法突破。一直到比赛结束前,红球三号进二门后在底线附近长距离打三门进球,取得一个三门得了十一分,白球只得了五分。
这是一场少见的成功防守的比赛,却不能算是精彩的比赛。以看客的眼光来看,占据二门的红球,至少有可能进二门得分。守牢三门的白球,冲不到二门这边,失去了进二门的可能性。
篱笆墙倒是扎牢靠了。可是太牢了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虽然能有效防范对方的进攻,却也让己方无法冲出藩篱,取得良好的成绩。
打球打什么?不失误。水平相当时,谁出现的失误多,肯定是失败方。小说《射雕英雄传》的第三十三回,有一段说的是老顽童周伯通与灵智上人比坐功。灵智上人一伙为了稳住老顽童,待灵智上人坐定,点了他周身八处大穴。坐再长时间,老顽童也没有胜算的可能。灵智上人一伙为了拖住老顽童,以静态的防守,为别人赢得更多主动出击的机会。这便是以静制动的例子。
《司马法》里这样说:“以战止战,虽战可也;邦境虽安,忘战必危!”换言之,进宫时最好的防守!在门球的技战术中,这样的战术也应有一席之地。
小说,冲突激烈才好看。战士,在战斗中成长最快。打球,攻防兼备比防守更有趣。这是一个看客的小小感慨,博懂行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