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有记忆以后,我的人生似乎就被规划好了,和爷爷、父亲一样做个医生,是那种在乡村很受尊重的中医。
我爷爷是名医,他会背诵很多古代的验方,而且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功夫,我们村被他救过命的不可胜数,我亲眼见过他给溺水的小伙伴用一尺长的红针来插鼻子眼的,而且是一针见效,溺水小伙伴从人事不省到大哭只用了三五秒钟的时间。
我爹就只能算是庸医了,我爷爷没少骂他,而且严令我爹不准给人开药方,我爹会给人搭脉,可水平不高,连喜脉都诊断不出,我姑姑怀孕时让我爸给号脉,我爹有了半个小时,最后脸红脖子粗啥也没看出来,被我爷爷一茶壶砸在了头上,说你这种饭桶别说是我的儿子。我扶住我爹对爷爷怒目而视:我是我爹的儿子。为这件事我爷爷第一次和我翻脸。他号脉说我姑姑怀孕是男孩,但男孩虚风内动,后来我表弟也果然有肺里的小毛病。
大概看不上我爹的缘故,我爷爷对我希望很大,从我识字开始就教我一些药诀,甚至把家里一些密不外宣的秘方都告诉我,让我记下来,而我爹则被无视。不过说归说闹归闹,我爹依旧在村里是大夫,做过赤脚医生,2010年我爹老人家退休时就按照赤脚医生算的工龄。
我上学时大家都叫我小大夫,我当时也有种很特殊的想法,就是不为良相就做良医,当然良相我是没希望的,所以也就经常看些良医传,决定考学就考中医学院,万一考不上也可以和我爹一样做个农村医生养家糊口。
只是没想到在高中时遇到了黄老师,黄老师是生物老师,年龄并不大,教我的时候还没有结婚,黄老师对我很好,我算是他的得意门生,不过他是很坚定的西医倡导者,对于中医丝毫不信服,当然他并不是主课老师,和我交流反而更大胆一些,他对于我想要做中医大夫的想法很坚决的嗤之以鼻。
当然黄老师说话言辞也激烈了些,他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特意带我去医院看了看,偌大的县医院内中医不到三个门面,而绝大部分都是西医,黄老师说你要有理想我不反对,可非要学屠龙之术那就是对自己的浪费了。
从某种意义上,父母爷爷奶奶的传承往往敌不过社会对我的教导,我觉得黄老师说的很对,因此我把那种很渺小很不光彩的所谓理想藏了起来,后来也就慢慢淡忘了,随着岁月流逝,我后来高考时根本没考虑中医这个选项,而是很坚决果断学了现代科学知识电控技术。
几十年过去,爷爷已经作古,黄老师也退休了,不过我和他关系很好,我一直觉得他是我的恩师,疫情之前他血压高的离谱,而且自己说家族有高血压病史,都年龄不算长寿,而且一些西医治标不治本。我忽然想起爷爷给我说过的一个验方,让他找了山楂枣片等坚持服用,说这个办法比西医管用。
现在的黄老师已经不复年轻时的倔强,最终按照我所说开始用这种非典型性中医的方法治疗高血压,没想到效果不错,现在他的血压稳定,而且又找我要别的验方。
呵呵,黄老,我觉得你当时是不是误导我了?

哈。中医变tai讲故事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