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场无心走神引发的车祸,转瞬之间,却变成了一桩当街杀人的恶性案件。
从无深仇大恨,只是偶然交集,第一次见面,就血洒繁华闹市;
当一双本该用来弹钢琴奏响美妙音符的手,一念之差,举起那把杀人屠刀时,所有的美好,都在霎时碎裂成灰。
药家鑫,一个多年前轰动全国的名字;
药家鑫案,一桩在2010年引发全国大讨论的案件;
如今,十几年已经过去,药家鑫早已伏法,可“药家鑫案”的影响,却一直都在社会上“驻足停留”,关于其的讨论,也一直都未曾真正消隐。
那么,当年的“药家鑫案”,其发生始末以及事件影响究竟如何,今天我便带大家较为详细地回忆一波——
01 当钢琴手举起了杀人刀......
2010年10月20日晚,石学鹏及其朋友马海娜两人走在回家路上,突然被一辆疾驶而来的私家车撞倒在地。
肇事车辆随即停了下来,不过当肇事者下车后,他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两名受伤者预料——
目测是个青年男性,他下车后,只是冷漠着简单查看了下情况,对两名被撞者却不管不顾,之后开车门回到驾驶位就准备离开现场。
一切动作,完成得既慌乱又诡异。
紧急时刻,正欲启动逃逸的肇事车辆,被一名叫段乖良的热心市民拦了下来,无路可逃的肇事司机被迫留在现场,等待交警来处理事故。
当时的段乖良还没意识到,要不是因为自己这一次仗义出手的“拔刀相助”,另一起更为凶残的恶性杀人案很可能就要消匿隐遁在真相之外了。
因为,仅仅就在这辆车撞倒石马二人的十几分钟前,距离此处1480米外,这个男性司机还制造了一起即将震惊全国引发社会大讨论的恶性杀人案件。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距离石学鹏被撞的十几分钟前——
路段:西安市西北大学西围墙外翰林南路
交通工具:陕A419NO红色雪佛兰
相关人物:药家鑫、张妙
2010年10月20日22时30分左右,药家鑫跟女友告别,驾驶私家车回家途中,当其车辆行驶至西北大学旁翰林路中段时,因其分神摆弄车内音响换碟时,将前方同向骑电动车的张妙撞倒在地。
药家鑫下车查看,见自己撞到人,且看到张妙似乎有在记录自己车牌号的意图动作,怕其后续会找自己麻烦,缠上无休无止的赔偿事宜,也就是这一乍然闪念,药家鑫随后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乃至“震惊世人”的决定:杀了这个女人!
之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残忍地向受伤倒地的张妙胸、腹、背等处连捅8刀,致其主动脉、上腔静脉破裂大出血,当场死亡。
杀人后,药家鑫驾车逃逸,因其内心紧张动作慌乱,在行驶出1480米的地方,再次撞到路人,也就是我们行文开头说到的石学鹏及其朋友马海娜。
见自己二次撞人的药家鑫,第一反应还是继续逃逸,不过这次,在热心市民段乖良的及时阻拦下,药家鑫只好被迫停在原地,等待交警过来处理事故。
话分两头,此时被撞倒再经尖刀连刺8刀已然身亡路旁的张妙,也已经被路过群众发现,并且火速报警。
接警后,长安分局郭杜派出所派出警立即赶赴现场。“当时,受害女子倒在马路上,距路边道沿有一两米。”据当时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民警描述,一辆已经被撞坏的电动自行车倒在地上,受害人张妙则是侧躺状态,周围血迹明显,而且在警方接下来的勘验中,也发现了明显的汽车刹车痕迹。
这样的“现场”,接到报警的警方初见此状,刚开始只觉得“见怪不怪”——这应该是一起交通事故,现场有汽车刹车留下的痕迹,证明这十有八九是一场汽车肇事逃逸案。
可是,当警方靠近张妙,对其伤势进行进一步查看时,才发现张妙已经死亡多时,而且在她身上各处,有被捅刺的多处刀伤(锐器伤),至此,案件性质陡然发现重大转变——
肇事逃逸案的判定被推翻,这俨然就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案。
案件性质突变,对案件侦破的紧迫程度也随之调整,之后长安分局局长周荣生以及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赵新茂等人带领刑侦大队和刑侦技术人员急赴现场,长安警方当即抽调刑侦大队、郭杜派出所、交警大队数十民警组成专案组,全力侦破此案。
10月21日凌晨3时,经受害者家属辨认,警方确定遇害者身份——
张妙,26岁,系长安区兴隆街办宫子村人,当时在亲戚开在大学的食品摊位上帮忙打工,事发当晚,她从打工摊位下班正骑电动车回家路上,就不幸惨遭车祸捅杀当街丧命。
而且之后对于张妙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后也大体上可以确认:张妙已婚,夫妻和睦,有一子,而且其社会关系也比较简单,生前也并未和人有事至撞车杀人的矛盾怨恨。
凶手是谁?为啥会当街撞人后又残忍杀人?
这一切的疑惑,都迫切要求警方解答。
10月22日下午,在郭杜派出所里,长安分局召集刑侦、交警以及下辖派出所等单位召开案情分析通报会。专案组通报案情和前期侦查情况:
警方摸排走访群众580余人次,汽车修理厂40余家,车辆500余台次。调查中,交警大队民警提供了一个可疑的交通肇事逃逸案的重要线索——
在案发当晚,翰林路上发生此案时间段内,在距现场不远的郭杜南村村口,还发生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
一青年小伙驾车将一男一女两人撞伤后企图逃逸,不过却被周围群众发现堵截并及时报警。
当时处理交通事故的交警到场解决纠纷时,在对于肇事车辆的现场勘察时,一个奇怪的地方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肉眼可见,石学鹏和马海娜两人伤势并不重,但肇事车车头右前方却明显有半个篮球大的凹陷坑。
按照交警以往处理事故的经验来看,这辆车在撞倒这两人之前,应该还与其他大型物件产生过力道剧烈的撞击,单单撞人,绝不至于将车前撞击出这样一个凹陷大坑。
由此,那辆红色雪佛兰轿车的嫌疑陡然提升。
据长安分局对于当时处理那起雪佛兰肇事逃逸的交警询问得知,当时交警虽然对车前那个凹陷坑有所疑惑,但当时肇事者对于两位被撞者的态度比较好,赔偿各方面也较为积极,对于交警工作也相当配合,所以也就没再对其他事有过分的联想和询问;
不过,22号下午到警察局当场接受询问的药家鑫,对于自己曾撞击捅杀张妙的事予以了否认,只说撞击当晚只是在郭杜南村村口位置,曾经撞倒石学鹏两人并已然完成赔偿达成和解的事。因为警方当时手头掌握的证据还比较有限,对药家鑫进行了必要询问后,也便让暂时回家了。
只是回家以后的药家鑫,彻底不淡定了——
22号当晚,药家鑫的父母药庆卫和段瑞华也发现了儿子的不正常,他们自然是知道儿子撞倒石学鹏二人的事,但想着此事已经解决,所以对于儿子依旧看着紧张慌乱心神不宁的状态很是疑惑担忧,但几番询问,药家鑫都未曾对其吐露自己还曾“恶性杀人”的事。
直到次日23日上午,一晚没睡做了整夜心理挣扎的药家鑫,发现父亲已经出门,只有母亲在家,到父母卧室,向自己母亲段瑞华“吐露”了自己在撞倒石学鹏两人之前,还曾撞到过一个骑电动车的女人。
当时的段瑞华一听,就觉得这是出了大事,立马就打电话叫了药家鑫父亲回来,之后一家三口赶往警局自首。
不过,这样看似真情忏悔的“吐露”,药家鑫也照旧没有向自己父母说自己对于张妙,除了“撞倒”,还有“动刀杀人”的恶性情节。
之后,药家鑫被收监审讯,也很快供认了自己当街连捅8刀致张妙惨死的犯罪事实。
直至10月28日,药家父母也是从电视采访的相关新闻报道上,才得知自己儿子在那晚,撞倒张妙后,居然还动了刀子,连捅张妙8刀,致其当场惨死。
从那天开始,药家鑫与其父母的再次见面,除了在庭审现场,就是药家鑫被执行死刑前的那短暂的十分钟会面。
这也造成了药家父母终身的遗憾——
在药家鑫被执行死刑的两个月后,药家鑫父母在接受央视《看见》栏目专访时,母亲段瑞华面对镜头泣不成声,直言不后悔送药家鑫去自首,唯一的遗憾就是当时走得太急了,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问药家鑫,这也导致了她直至采访之日,也无法理解当时药家鑫突然动刀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02 “农村人特别难缠”,掀起万重浪
随着药家鑫的自首以及警方对其的审讯,2010年10月20日晚,药家鑫挥刀杀人时的“心路历程”也逐渐清晰地展现于社会公众面前——
一个西安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一个从三岁开始就开始弹钢琴搞艺术的“腼腆男孩”,在当晚撞人下车后,在那样短暂的时间里,是怎样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做出“连刺8刀致人惨死”的残忍之举?
“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对于许多熟悉药家鑫的同学,在听说药家鑫居然做出当街杀人这样的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极度的诧异,在他们以往的印象里,药家鑫一直都是一个钢琴造诣颇高,性格也偏向于腼腆内敛,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校园里,都很少有跟人起冲突闹矛盾的时候。
其实,不仅仅是这些曾跟药家鑫有过不少交集的同窗好友对此难以置信,包括负责此案的办案人员在初次接触药家鑫时也深感意外,在他们眼里,药家鑫是一个瘦弱而略显腼腆的大男孩,这与他们以往所接触过的冷酷无情的杀人犯形象截然不同。
但事实就是,10月20日当晚,这个在别人眼里“内向腼腆”了20年的“钢琴才子”,确实是用他那双弹了近20年钢琴的手,举起了那把闪着阴冷寒光的“杀人屠刀”。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几乎认识药家鑫的所有人都不理解药家鑫挥刀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也包括此新闻爆出来以后,社会公众结合药家鑫的身份,也很难推断出药家鑫当晚“突变杀人恶魔”的原因何在?
一切都等待药家鑫亲自开口,说出自己当晚挥刀之前,心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药家鑫开口了——
可这一开口,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迅速在社会上掀起了一波“汹潮狂浪”——
面对记者采访的镜头以及在庭审现场,他亲口说了诸如“一转念就想到了,害怕她以后不停地来找我,找我和我父母没完没了地索赔、纠缠”“害怕撞到农村的,特别难缠”一类的话。
“害怕撞到农村的——”
“农村人特别难缠——”
“找我父母没完没了地索赔、纠缠——”
这样的字词语段,从药家鑫面对镜头的那张嘴里说出,一石激起千层浪,之后迅速引起了社会舆论的广泛关注和强烈谴责。
也正是由于药家鑫的这些话,使得社会民众的聚焦点,除了药家鑫本人,也开始锁定向他的父母,他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