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掩映在高山密林中的清修道观,一夜间,顿成血海地狱。
10条人命,惨死道教圣地,道士、香客无一幸免。
大殿门前,血书横陈于警方眼前——
“古先帝不淫乱违者杀,圣不许将奸夫淫妇以...”
厨房内,更有人体脏器被切割烹炒。
随着真相揭开,原来一切,都源自一场改命迷信和夫妻猜忌......
01 清修道观俨然成了“人间地狱”
2006年7月15日深夜,本来应该是夜深人静的休息时分。
尤其是对于陕西省安康市汉阴县平梁镇的村民来说,村镇上娱乐活动相当有限,许多人在深夜来临时,也便早早选择了上床休息。
不过,今天却出现了意外情况——
首先发现异常情况的是当地的护林员兰本华,在晚上10点左右,他发现凤凰山似有火情,但目测火势应该不大,按照其多年来看护山林的经验,应该不是山林着火,火势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再加之当时已至深夜,贸然上山立即开展灭火工作,可能会造成人财两失的更坏结果。
对火情进行科学的权衡分析之后,兰本华决定明天一早,联系其他护林员一起上山查看火势具体情况。
一夜过去,转眼来到7月16日早晨6时左右。
夏天天亮得早,再加上对于山上火势的牵挂,兰本华联系上其他几位护林员以及当地几个村民,赶往凤凰山上查看火情。
当他们到达起火势主要燃烧范围之内时,发现明火已经熄灭,对可能着火点进行了二次处理后,几位护林员开始寻找此次火灾的具体起火位置。
很快,就发现这次火灾,是从一个叫铁瓦殿的地方开始燃起的,不过此时铁瓦殿的火势也已经熄灭。
当地人对这座铁瓦殿是比较熟悉的,这算是个道教建筑,是明朝时建的一所道观,因主殿上的屋瓦为生铁铸造而得名,从外面看,这里更像一个巨石围成的古城堡。
看火势已经灭掉,经过这一番又是爬山又是灭火的连续操作,大家也都变得口渴,就想着顺便到铁瓦殿内找人讨口水喝。
因为大家都住在附近多年,对于铁瓦殿里的居住人口还是比较清楚的,主持铁瓦殿日常事务的是观主熊万成,其他日常住在铁瓦殿的,还有几位管理人员。
兰本华等人起初所想,是觉得铁瓦殿的火势既然已经扑灭,想必也是铁瓦殿里的人所为,毕竟保护自家财产,往往都是刻不容缓。
又正是清晨时分,铁瓦殿应该是有人在的。
可当几人推开铁瓦殿大门时,眼前一切彻底惊呆了众人——
那场景,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人间炼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乎可以说是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在场所有人,陡见此状,几乎尽数吓到瘫软在地。
“太惨了,真的很残忍,头都快没有了!死得最惨的就是观主熊万成,前胸后背肉都没有了,还被开膛破肚,心都被挖了⋯⋯”,兰本华再次提及当时所见,实在不愿多言,只是连说“太惨了”“太惨了”。
稳定情绪后,几人赶紧下山报警。
等到警察到达现场,对铁瓦殿各处进行了详细搜索和勘验后,一共在殿内发现了十具尸体,九男一女,最大的63岁,最小的只有12岁。
杀人方式主要是锤杀(钝器捶杀)和刀杀(锐器砍杀)。
更让警方感到骇然的,是在铁瓦殿大殿中躺着的四具尸体,据到场村民以及对周围环境较为熟悉的民众辨认,大殿内的四具尸体,均是铁瓦殿内的道士,而其余六具,据民众辨认,则是这几日在山上殿中“有所请求”的香客.
这四具尸体,可谓是惨不忍睹,据法医勘验确认,这四人均死于锤杀,并且死后的尸体都被凶手进行了二次变态的摧残,几具尸体几乎是难见人形。
尤其是观主熊万成的尸体,完全已经是残缺不全——脸部被锤类凶器砸到血肉模糊,继而是开膛破肚,心脏也被挖出,死状之惨,令在场警察见之也是心惊肉跳。
而且,在随后对观内的调查中,警方还在厨房发现了被切片油炒过的人体内脏,经推测,这些内脏应该都是属于观主熊万成的。
除这些惊人血腥之外,更诡异的是,在大殿正门处手写着一行“江湖气”颇足的“杀人宣言”——
“古先帝不淫乱违者杀,圣不许将奸夫淫妇以...”
当时警方看到这样一行血书大字时,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复仇凶杀”,而且从“淫乱”“奸夫淫妇”等字眼来看,这场凶杀案的发生,多半跟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有关。
但即便推测联想至此,警方对于这样惨烈血腥的杀人现场还是存有颇多疑惑——
第一,这里是道观,按理来说是清修之地,跟男女之事能够扯上瓜葛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第二,即便是出于情感方面的“情杀复仇”,似乎按照惯常此类案件的犯罪逻辑来看,也鲜少一下子就杀掉十人,而且还专门将铁瓦殿内四个道士“区别对待”“残忍虐杀”,还死后移至大殿内,手写那一行“血书宣言”。
第三,在警方之后对殿内各处的地毯式勘验中,在观主熊万成屋内的一个置物箱上,还有鸡血写了“该杀”两字。
相信大家或多或少,鸡血在中国传统民俗当中,包括在一些涉及到迷信的乡野活动之内,往往具有“驱邪”“杀魔”“镇恶”的功效。
警方自然也有这样的常识认知。
再结合大殿中,被凶杀开膛破肚挖眼剖心的熊万成尸体,警方逐渐确认一个主侦察方向——
凶手的“主杀对象”,应该就是铁瓦殿的观主熊万成,这从其尸体的损毁程度上便可推之八九,再联系熊万成屋里那些到处漫撒的喷溅状血迹来看,这样的推断应该没错;
另外,从凶手将四名观内道士残忍虐杀后又全部移尸到大殿处,还在殿门前用人血写上那样的“杀人宣言”等异常行径来看,凶手极有可能除了对观主熊万成有“血海深仇”之外,应该对于铁瓦殿这些“道士”也有不小的仇恨过节,要不然怎么可能将“道士”和“香客”特意区别对待:道士均为锤杀虐杀,而香客们的死因也相对简单迅捷,都是快速精准的刀杀。
确定了现场这些信息后,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划定犯罪嫌疑人,用最快速度抓捕凶手。
首先,警方从熊万成的人际交往圈开始查起,很快就圈定了几名具有作案可能的嫌疑人,但随后的进一步侦查,又将这些人的犯罪嫌疑一一排除;
这条线短暂失去推进可能后,警方又将视角装向跟铁瓦殿之间曾经有过“业务纠纷”的那些“香客们”里,据走访调查以及当地民众反馈,地处凤凰山上的铁瓦殿,“香火一直都很旺”,客多纠纷摩擦自然就多,但从这一角度的推进中,收获也是寥寥,毕竟当天在场的“香客”都已经被杀,无人证目击可用;
之后,警方开始地毯式排查附近几个村镇上的近期失踪人口,然后再结合他们在案发时间是否有不在场证据以及是否存在近期跟铁瓦殿有过交集,很快,警方就圈选锁定了几名可能存在作案可能的村民。
几天后的7月21日,警方正式锁定犯罪嫌疑人为一名叫邱兴华的一心村村民,具体理由有三:
其一,据走访民众得知,有人反映在14日下午从凤凰山下山时,曾遇到正要上山邱兴华,还牵着一条狗,那人跟邱兴华认识,也随口问他行踪所至,邱兴华也回答了是要去山上铁瓦殿;
其二,根据民众协助以及亲属辨认,对于铁瓦殿十名遇害者的身份得以确认后,其中并无有当天上山的邱兴华,这种完全是“灭门式”的凶杀案,当晚在山上的所有人无一幸免全部惨遭不测,唯独“走脱”一个邱兴华,虽也有侥幸存活可能,但相较来说,其作为“杀人者”比作为“幸存者”的可能要大得多;
其三,也是正式让警方将最大嫌疑人锁定在邱兴华身上的,是根据对于大殿上那些血字笔迹以及指纹鉴定结果,经科学勘验,它们均属于有前科记录的邱兴华。
至此,犯罪嫌疑人最终确认,案件的侦破工作又往前推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