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公主沦落成摄政王的玩物。
众人忙着嘲笑我,我却忙着搬空王府。
某王:“珠宝送你,金子给你,书画统统是你的。”
我:“不够,太少了。”
某王:“那我把皇宫的都搬回来,你还要什么吗?”
我一把匕首插在他胸口:“我还要你的命!”
1
我在项国当质子的第十年,嫁给了摄政王项哲。
他以大喜为由,免去了我们冉国未来三年的进贡。
自从冉国战败项国,项国就掠夺了我们无数的财物和百姓。男人当奴隶,女人被卖入青楼。
每年还得给项国进贡粮食无数、金银珠宝无数。
就连我,父皇最疼爱的公主,也被逼送到了项国,当起了质子。
一当,就是十年。
嫁给项哲,我没有怨言。
可以给风雨飘摇的冉国换取三年的喘息机会,我愿意。
大婚这天,从红娘到侍女,所有人都对我说着同样的话。
“王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要把王爷照顾得好好的,没有王爷,你什么都不是。”
是的,我什么都不是。
在项国,没有人会记得我是冉国公主。
我卑微地活着,人尽可欺。
晚上,我独自一人在洞房里等着。
太后冲了进来,一把掀起我的盖头,把红头巾扔在地上。
我抬眼看她,微微一愣。
她不满一岁的儿子刚刚登基,项哲成了摄政王,辅助他儿子。
她年纪轻轻就当了太后,正是春风得意的高光时刻。
今天是我和项哲的大婚之日,她为何会如此失态?
她双眼通红,指着我就骂:“婊子,便宜你了。”
项国人总是骂我们冉国女人是婊子,只配入青楼。
我暗笑。
早就听闻项哲和太后的关系匪浅。
果然,非一般。
我上前,用冉国的礼仪,朝她福身行礼。
“冉茹见过太后。”
随后,便挺直了腰板,和她面对面站着。
她是项国太后,我是冉国公主,礼节上我尊重她是长辈。
但,我并不低她一等。
她也察觉到了,脸唰地一下子就黑了。
“冉茹,哀家真是小看你了,以前唯唯诺诺的你,是装的?”
我暗笑太后真是不聪明。
嫁给项哲前,我没有靠山,当然得小心翼翼地活着。
现在是王妃了,还唯诺个锤子?
我笑着回她一句:“回太后,冉茹现在是王妃,就应该有王妃的样子。”
话里暗讽我才是项哲明媒正娶的女人。
她算个球?
她果然怒了,扬起手要打我。
我笑着提醒她:“太后,这里是王府。”
她皱眉,犹豫了。
我继续说:“你打的不是冉国公主,是摄政王的新婚王妃。”
她扬起的手,垂下了。
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我们项国的一只棋子而已!”
“呸,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王妃了?笑话!”
我确实只是项国的一只棋子。
新帝登基,根基不稳,内要稳,外要防,更要得人心。
项哲娶了我这位冉国公主,再免冉国三年进贡。
让天下人皆知,他们项国有大国之风,未来可期。
我沉默,没有反驳。
太后继续讥讽。
“你们冉国人都是贱民。冉国公主?跟婊子没有两样!”
“若不是我们项国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早就是亡国奴了。你还敢在哀家面前叫嚣?”
“你们冉国人就是贱!”
我忍不住了,攥了攥拳头,准备给她一拳。
2
项哲突然冲了进来,挡在我面前。
“太后怎么会在臣的洞房里?”
太后语塞,答不上来。
刚才还飞扬跋扈的她,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为了太后的清誉,还请太后赶紧回宫吧。”项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后满脸不甘,却也无奈何。
丢下一句:“王爷,你千万不要被这个婊子迷惑了。”才不舍的离去。
太后一走,我便双手勾住了项哲的脖子,往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跟她说,你早就被我迷惑了?”
他受不住诱惑,当即就把我压在身下。
喘着粗气道:“以后她再来找你麻烦,记得第一时间派人告诉我。”
我一把把他推开,扑哧一笑:“这里四处都是她的人,怎么派人通知你?”
王府里遍布了太后的眼线,我笑项哲也只是个傀儡。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全是,有一半以上是我的人。”
我呵呵笑,“王爷出息了,有自己的人了。”
他再次把我压倒,“不然,怎么保护你?”
他的唇落下,我伸手挡住了,娇声道:“王爷的聘礼呢?”
他一愣,才想起来还没有给我聘礼。
我开口就提:“我要王府一半家产作为聘礼。”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没问题,明天就送去冉国。”
我笑了,没有再拒绝他。
一夜翻云覆雨,我差点下不了床。
醒来,项哲已经不在身旁。
侍女板着脸,给我送来避子汤,盯着我喝完。
项哲一下朝,我立即迎了上去。
笑道:“王爷,我父皇快过生辰了,帮我尽孝,送十箱金子过去嘛。”
“行,没问题。”
我搂住他的脖子,又道:“我梦见母后思念我过度,都哭了。帮我尽孝,把我们新婚的贺礼都送过去吧。”
“一切都听王妃的。”
他对我言听计从。
我笑得咯咯响,“你就不怕我把王府都搬空了?”
他满脸不在乎,“没关系,我转身再把皇宫的搬回来即可。”
我翻白眼。
真是败家!
他搂住我,喃喃道:“小茹,我现在是摄政王了。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我的心一紧,想起了那时年幼的他,拉着我的手说:“小茹,别怕。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八岁那年,我来到了项国。
被扔在冷宫里,一天只有一顿饭。
那些趋炎附势的宫女太监,有时候还会“忘记”给我送饭。我连一天一顿饭也吃不上。
同在冷宫的项哲,会给那些宫女太监扔石子,帮我出头。
宫女太监虽然生气,但也不敢对项哲发脾气。因为他毕竟是皇子。
我盯着项哲的脸,问:“如果是太后欺负我呢?你会帮谁?”
他的表情复杂,没有回应。只是拍拍我的脑袋,让我不要多想。
我有几分失落。
当年,项哲和他娘亲云娘还住在冷宫的时候,经常得到太后的帮助。
那个时候,太后还没有出阁,每次入宫,都会跑来冷宫,给项哲和云娘送吃的、穿的、用的。
我很难相信项哲对她没有情谊。
3
这天,我坐在园子里折花,让眼线们看见我的百般无聊。
待他们不再盯着我的时候,我又悄悄地潜进了项哲的书房。
平日里,项哲会把奏折都带回家,就在书房里看。
这里,有他们项国的机密。
众人都笑我只是项国项哲的棋子。
却不知,项哲也是我的棋子。
前不久,项国皇帝坠马身亡,太子尚幼。
项哲终于被众人想起。
在太后一族的支持下,他走出了冷宫,当上了摄政王。
那些年,项哲虽然不受宠。但是学业、马术、战术等等那些,一样也没有落下。
他只花了半年的时间,就安稳住了项国。
我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他说了些情话,就让他下了决心娶我。
我快速翻看着奏折。
一份十几位大臣联名的奏折引起了我的注意。
奏折里提议以半年为期限,备足粮草,一举拿下冉国,以扩大项国礓土。
我恨得咬牙切齿。
项国人狼子野心,果然没有打算消停。
奏折里还提到了出兵理由:冉国公主冉茹,谋杀亲夫的计谋被发现,差点令项国陷入危机。项国迫不得已只能出兵冉国。
奏折末,项哲作了批示:准了!
我顿感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这才是项哲娶我的真正原因?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身后传来了项哲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心一紧,打了个冷颤。
他扫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桌面那一叠奏折上。
还好,奏折已经被我恢复了原样。
片刻之后,我定了定心神,冲他嫣然一笑。
“想你了。以为你在书房,便寻到了这里。”
他的眼睛掠过了一丝惊喜。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还想跳舞给你看呢。”
说完,没等他回应,我便跳起了凤凰之舞。
这是项哲娘亲生前最喜欢跳的一支舞。
我在冷宫里长大,与他娘亲为邻,也学会了。
果然,一看见这支舞,他就乱了方寸。
他的脸上浮现了柔情,眼神里充满着怀念,还有惊慌失措,表情复杂。
一支舞尚未终了,他便上前把我紧紧抱住,喃喃道:“小茹,永远不要背叛我,也不要离开我。”
我又被他折磨了一番,累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醒来,看见项哲还陪在身旁。
“你怎么还在?”
他微微一笑,宠溺道:“怕你醒来没看见我,又四处去寻。”
我笑笑:“我梦见你娘了,她让我好好待你。”
他伸手抚着我的脸,问:“那你会好好待我吗?”
我扑入他怀里,娇声道:“当然,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
他的身体一僵,随后便紧紧地抱住了我。
“小茹,答应我,不要骗我。”
我心底笑笑。
想起那本奏折,觉得谋杀亲夫这个计谋不错。
项哲若是死了,项国必定大乱,我们冉国翻身就有望了。
我随身携带着匕首,一边准备取项哲的性命,一边在搬空王府。
半年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项国还没有攻打我们冉国。
因为,他们的粮草还没有备足。
这半年间,项国多处地方发生暴乱,每次都是项哲亲自处理平乱。
出兵、出财、出粮食。
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备粮草一事。
我的机会也来了。
这晚,项哲喝了酒,很快就睡着了。
我靠近他,扬起了匕首。
没想到,他竟然突然睁开了眼睛。
“小茹,你干嘛?”他满脸震惊。
我心底一慌,却也没有犹豫,匕首直插进他胸口。
4
我从项哲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
我也心如刀割。
仿佛这匕首是插在我心上,连呼吸也是痛的。
下一秒,他推开了我,自己冲了出去。
我当即瘫软在地。
我好像回到了从前。
冷宫的冬天是那种刺骨的冰冷。
我没有炭火取暖,一个人蜷缩在墙角边,冻晕了过去。
醒来,看见项哲正帮我搓着手,面前烧着的炭火正旺。
我皱眉,骂他浪费。
宫里配送给他和云娘的炭本来就少,也不懂得省着用。
他却骂我傻。
“你都快没命了,还心疼炭火?我一来就看见你晕了,我都快吓死了。”
“以后我的炭火,都给你用。”
“若是不够,我就去内务府抢!看谁敢拦我。”
我的脑袋很混乱,又看见了云娘去世的情形。
我和项哲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
项哲崩溃大哭。
这个要强的人,还是头一次掉眼泪。
我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抱紧他,陪着他一起流眼泪。
他哭着喊:“小茹,我只剩下你了。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重重地点头答应了。
项哲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就接到了册封他为摄政王的圣旨。
脑海的画面再次转换。
我刺了项哲一刀,他吐着血质问我。
“小茹,为什么要骗我?”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下一秒,他倒在了我怀里,血染红了我的衣裙。
我猛地惊醒。
原来,是在做梦。
侍女说,我睡了三天三夜,期间反复发烧。
“王爷呢?”我急着问。
“王爷上早朝了。”
我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死。
我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呢?
项哲再也没有来找我。
王府上上下下都笑我失宠了。
他受伤一事,也传开了。
传到了太后的耳。
太后带着一队侍卫,撞开了我的房门。
“冉茹,你竟然敢行刺王爷?”
我刺伤项哲的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却没有任何动静。
我一直在猜测项哲打的是什么主意。
现在看来,是想借太后之手,把事情扩大?
然后,顺理成章地攻打我们冉国?
我走近太后,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真的开战,我冉国也不会输。”
在王府久了,我进出项哲的书房无数次。
从大臣们的奏折可以看出,当下的项国根本不具备打战的条件。
太后一巴掌扇来。
“臭婊子,你果然狼子野心!”
我伸手挡住。
“以为我现在还怕你吗?”
从刺伤项哲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还能活。
在项国当质子的那一天起,我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
我还何惧之有?
太后气得咬牙切齿,大吼:“来人,把她带走!”
我没有挣扎。
侍卫刚把我带出房门,就听见了项哲的喊声:“住手!”
他上前推开捉我的侍卫,望着太后质问:“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刚才飞扬跋扈的太后,瞬间就温柔了起来。
“王爷,这个女人要害你。哀家帮你做主,带去审问。”
“太后是在开玩笑吗?全府上下都知道本王和王妃非常恩爱,王妃又怎么可能害我呢?”
说完,项哲一手就搂住了我。
我一肚子疑惑。
项哲在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