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福贵,今年65岁了。自从妻子去世后,我就一个人过着清贫但平静的生活。退休前,我在一家工厂做普通工人,干了一辈子苦力活。当年的收入虽然不高,但勉强够我们一家三口温饱。

退休后,我只有区区7000元的退休金,在如今的物价水平下,根本入不敷出。为了维持生活,我不得不四处打零工。有时在建筑工地搬运砖块,有时在菜市场帮人家卸货,无论是什么活计,我都豁出去干。

有一天,我在一家热闹的餐馆门口徘徊,肚子咕咕直叫。馆子里散发出阵阵香味,勾得我直流口水。就在这时,老板从里面探出头来,朝我招了招手。

"老伯,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进来坐坐吧。"老板热情地说。

我赶紧摆手:"哪儿哪儿,我就是路过,没事的。"

"别客气,快进来吧。"老板拉着我就往里走,"我这儿正缺个人手,你要不要干点活计?就是端端盘子而已,工资虽然不高,但也够你糊口了。"

"老板,我要多一份酱油!"

"没问题,马上来!"

"伯伯,这份菜是不是放多了?"

"哦,是有点多了,我让他们少放点。"

"哎,活到老,真不容易啊。"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当然,我也不想在这个年纪还在别人的馆子里干活。但现实的压力太大了,我实在无法承担得起生活的重担。不过,我并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努力工作,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份内的事。

虽然工资不高,但在餐馆打工总算让我能勉强维持基本的生活开支。每个月我都会精打细算,把钱花在最必需的地方。我租住在一间小屋里,家徒四壁,除了一张小床、一个橱柜和一张饭桌,就再没有其他家具了。每天我都会打扫卫生,简单做些家务活。

有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会想起已故的妻子。想起她生前是多么的勤俭持家,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那时节俭过日子,我们也从没觉得日子过得有多苦。只要彼此有了,就什么都足够了。可惜妻子早早就离开了人世,留下我这个老头子在世上孤苦伶仃。每每想到这里,我就会痛哭流涕,泪水滚滚而下。

"张伯伯,你年轻的时候都干过些什么呢?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我点点头,说:"当然辛苦了。但是那会儿谁不辛苦呢?我们都是拿命在挣钱糊口。不过,后来我娶了媳妇,她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幸运和安慰。"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小伙子饶有兴致地追问。    

"伯伯,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小伙子由衷地说,"能遇到这样的知心爱人,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苦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独白: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呢?要是有一天我也病倒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不过,只要身体还允许,我就会一直工作下去。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自食其力才是男儿本色。

就这样,我在餐馆里工作了大半年有余。有一天晚上,生意格外好,顾客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我和其他服务生就像行走的陀螺一样,在餐桌之间来回穿梭,拼命端着盘子。

我额头上全是汗珠,双腿酸软无力。可我还是一次次地从后厨端出热气腾腾的菜品,尽量不延误每一位顾客的用餐体验。突然,我感到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几乎要跌倒在地。

"快看着点!别让他咬到舌头!"

"快躺平,别乱动!"    

奇怪,我竟有一种在下坠的感觉,整个人无比轻盈,四肢无力,视线越来越模糊。耳畔嗡嗡直响,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蜜蜂在耳边飞舞。我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洁白的病房里。我身边站着一位护士,见我睁开眼睛,连忙喊来医生。

"伯伯,你终于醒了。"医生检查过后说,"你是因为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导致身体透支,出现了供血不足的情况。好在被及时发现,没有大碍。不过以后可得好好保重啊。"

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脑子还有些发懵。这时,餐馆的老板和几个同事也赶来了,个个一脸焦急。

"张伯伯,你没事吧?真是吓死我们了!"

"哎,要不是你们及时发现,可就糟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表达对我的关心。老板更是说,等我好些了,就让我去当个收银员,再也不用这么操劳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我终于有了些起色。医生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时常来查房。有一次,他难得空闲下来,便坐在我的病床边,同我闲聊起来。

"张伯伯,您这个年纪了,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医生语重心长地说,"别总是那么拼命,否则迟早会出问题的。"

我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拼命,可是现实的压力太大了。您看,我每个月的退休金只有7000块钱,根本不够维持生活开支。如果不工作,我就活不下去啊。"

医生听了点点头,神情黯然:"您说得很有道理。现在老年人的生活确实不容易,退休后收入骤降,加上医疗费等支出,过日子自然就紧巴了。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身体出了问题,那可就啥都完了。"

"可是,我已经65岁了,在外面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无奈地说,"像在餐馆打工这种活计,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也是非常吃力的。"    

"养老院?"我皱了皱眉头,"那可得花不少钱吧?而且,听说那种地方管理很严,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吃饭都给你规定好了,我可受不了那种生活。"

医生笑着摇摇头:"您可能有些误解了。现代化的养老院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它们更像是老年人的别墅区,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您完全可以按自己的生活习惯过日子,与其在外头东拼西挨,不如安安心心地在那里休养生息,不是更好吗?"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权衡着这个主意的利弊。确实,有了固定的住所,我就不必再为温饱而东奔西走了。而且,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料,也更有保障。不过,要进入养老院,恐怕还是要花不少钱吧?而且,我终究还是个自由自在惯了的人,受不了那种集中管理的模式。

"您先好好考虑考虑吧。"医生见我迟疑,也不勉强,只是嘱咐,"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一定要保重啊。"

出院后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反复思量着是否要去养老院。每当我在街头行乞、或是在餐馆里端盘子时,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医生提出的那个建议。

有时,看着街边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我会打了个冷战。他们衣衫褴褛,行动蹒跚,就连最起码的生活品质都无法保证。我也曾在这个年纪,为了糊口而东挣西拼,即便如此,收入还是捉襟见肘。一旦生了病,那就真的什么都玩完了。    

就这样,我反反复复地权衡利弊,迟迟无法拿定主意。直到有一天,我正在街头乞讨,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摔了个狗吃屎。幸亏有热心路人及时扶了我一把,并把我送进了医院。

在医院里,我反思了自己的处境。我越来越老了,身体也越来越差,难以承受这种操劳。如果就这样熬下去,迟早会一命呜呼。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养老院好好休养生息,至少那里有人照应,也不用为温饱而发愁了。

就这样,在反复权衡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养老院安度晚年。虽然要先攒足一笔钱,但我决心一定要这么做。毕竟,那里才是我这把老骨头最后的归宿。

从此以后,我开始节衣缩食,尽量减少开支。同时也在四处打听,看看哪家养老院的环境和收费较为合理。我坚持这种生活了两年有余,终于攒够了足够的费用,可以安心地入住养老院了。

那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这座养老院的大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护理人员热情地迎接了我。看着四周洁净、有序的环境,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暖意。

是啊,这里才是我最后的归宿。在这里,我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重担,安度晚年。想到这里,我的眼角不禁湿润了。没错,活到老,真不容易啊。但是当我病倒的那一刻,我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开心,仿佛人生的重压终于可以卸下了。是啊,我这把老骨头,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