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掰弯这个词只出现在小说里，没想到见到楼慕槿一眼沦陷。
他为了白月光的大冒险把我扔在雪地里一整夜，我成了一个哑巴。
离开后他追了过来，成了舔狗，“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01
我叫叶亭歌，是个野生模特。
接到选角导演电话的时候，我在街边嗦一碗粉。
他叽里咕噜说一堆我没听过的话，以我多年打拼的经验来讲，这是个骗子。
“您好，我是红星影视公司的选角导演，偶然看到您当模特时期的照片，您的形象十分满足我们的剧本男主演，您有兴趣……”
“不需要谢谢！”
我灌完了最后一口汤，没饱，但囊中羞涩。
正好，西北风正盛，白嫖喝风，多舒坦。
手机震动得揣在兜里的指尖隐隐作痛。
算了算，今天一天换了两百多件衣服，手都磨红了，挣点钱才能补贴点房租，饭都吃不饱。
“喂，您好！”
又是那个选角导演，还挺有毅力。
“我说过了我不需……”
这次是我没把话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他依然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有一句我没放过。
“片酬20万。”
我甚至没有思考撂下一个字：“行！”
骗就骗呗，大老爷们怕什么，日子还能更差吗?
02
剧组在永安，另一个城市，我咬牙花钱买了最快的车票。
场地搭得像模像样的，不像是骗人的？
“你好，我叫楼慕槿 。”一个男生伸出手。
“你好，我是叶亭歌。 ”
五指修长，手微微凉。他身着黑色衬衣和直筒牛仔裤，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金属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散发着淡
淡的疏离。
“我们今天下午的安排是剧本围读。”他接了一杯热水递给我。
“什么是剧本围读？”
这个词语对我来说太陌生了。
他似是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简单来说就是演员们坐在一起读各自角色的台词，感悟一下角色的性格特点以及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
“哦哦，明白了。”
就是，朗读课文？
那我还挺擅长的，我语文学的还不错。
“导演和我说我是男主演，那女主演呢？”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像是演员的女生，还没有到现场？
楼慕槿的表情更不对劲儿了，如果刚刚是奇怪现在直接变成无语。
“你没有听导演的介绍吗？“他顿了顿。
”没有女主演，唯一和你演对手戏的，是我。”
03
回想起之前两通电话，我压根就没细听具体要干什么，只听片酬来着。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没做过类似的工作，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指教。”
他把打印好的剧本拿给我，上面标注好了我的角色台词。
“你看起来好专业，你是做什么的？”楼慕槿似乎很适应这里的生活，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我是电影学院在读的大三学生，也是这部剧的投资人。”
大三就出来工作了？看起来倒像个成熟十岁的成功人士。
我慢慢了解到，这个剧的成本不高，导演和编剧是一个人。
从配置上来讲，这里的布景已经算是简陋了。
“读台词啊，发什么呆呢？”楼慕槿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
我大概扫了一眼剧本，看起来是个情情爱爱的故事。
等一下？情情爱爱？
是这世界太疯了，还是我起猛了？
我大为震惊。
让我和一个男人演情情爱爱。
笑话。
谁不知道我倍儿直？
碍于人太多，我不好说什么，只能乖巧地把台词念出来，“我们不合适！对面的人突然欺身上来，眼中需要有惊愕的情绪。”
众人开始大笑。
我不明所以。
“括号中的内容是演员本人需要表现的情绪，不用直接念出来。”
我看到楼慕槿的嘴角微微扯起一个弧度。
很难得，他也会笑？
围读会结束后，我硬着头皮找到导演，“哥，不好意思，之前您打电话的时候我没听清，我不知道这是个。。。呃。”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部剧。
导演接了下去，“男男剧。”
“啊，对男男剧。”
“很抱歉，我们之前也签过协议，如果违约你将赔偿十倍的违约金。”导演轻轻瞥了我一眼，那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得了。
忍着吧。
04
第一场戏，吻戏。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准备好了吗？”导演拿着大喇叭喊得我的脑袋嗡嗡的。
“叶亭歌你是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白？”金导看出了我的异样。
“没事，我们开始吧~”我只想马上结束这阶段的工作。
楼慕槿把我压在沙发上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都僵直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感觉我的脸上方有他的呼吸，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叶亭歌你怎么回事！”
“这是爱情戏啊，你跟那演尸体呢？？？”金导似乎有些生气。
我手足无措地看向楼慕槿，他没有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很适应。请再给我点时间。”我起身穿过众人，跑到厕所，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门把手转动，楼慕槿走了进来，他看起来还是那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不会觉得别扭吗？”我不理解他怎么能这么淡定。
“演戏而已。”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我们的相识只有这一个月，一个月后互为陌路。”他点燃一支烟，递给了我一支。
我摆摆手。
“放轻松，不然谁也结束不了工作。”他的话里没什么语气，“你如果表现得好，我就再多给你一万。”
我再难受也改变不了目前的情况，“谢谢弟弟。”
楼慕槿闻言看我一眼，掐灭了烟头回到了拍摄现场。
楼慕槿再一次压到我身上时，我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栀子花味。
他双手扣住我的手腕，我需要做激烈的挣扎。
当然，我的挣扎是本能的。
“很好，很好啊！继续保持。”金导的声音继续传来，我有了些许的信心。
我好像知道演员这份工作是怎么回事了。
不得不说，楼慕槿的业务能力很强，他的眼神摄人心魄，好像真的他爱我到疯狂。
以至于他的唇贴到我的嘴巴上时，我以为我会反射弹起，但并没有。
我仍然在挣扎，但渐渐被他的安抚平息了情绪。
我从一开始睁眼错愕，变成了闭上眼体会这种唇齿厮磨的感觉。
05
“好，咔！”解救我的声音终于响起。
“这关过了，我们以后的工作就更好进展了。”
金导笑眯眯地看着我俩，满意于我们两个的进步。
“你还不错，挺有天赋的。”楼慕槿转场前留下这句话。
我突然有了那么些许的成就感。
第一天拍戏因为我经验太少，时间拖得比较久。
当我打开自己房间的时候，又被房间里的景象惊住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楼慕槿刚洗完澡，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
他白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只会选择性听话？”
我没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擦了擦眼镜，薄唇轻启：“我们需要在一张床上睡觉，培养感情。”
我：？？？这又是什么时间的地狱发言。
我将自己散落一地的行李整理好，准备也去浴室冲个澡。
突然脚被凸起的地板缝绊了一下，我直直地扑向弯腰拿衣服的楼慕槿。
楼慕槿感觉有一阵风袭来，连忙闪过。
但他再快，也没有我的爪子快。
我倒下前下意识抓着一个能抓的东西-他的浴巾。
他完完全全地裸在我面前，我羞红了脸。
“不。。不好意思。”我连忙站起捡起他的浴巾，小心翼翼地帮他围上，此刻我的脸仿佛能蒸熟一个鸡蛋。
真的好大。
我围了半天，依旧半露不露，他一把扯过我手里的浴巾，“行了，快去做你的事去。”
他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是被我抓住了一丝不同，他的耳后根悄悄爬上一丝红晕。
有点可爱。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雷到。
男人，有什么好可爱的。
当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楼慕槿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本书，《演员的自我修养》。
我轻轻把他手里的书拿出来放到床头柜上，钻进被子里。
被窝里都是他的气息。
我转头看向他的侧颜。高挺的鼻梁与标致的下颚线。
他在模特行业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摘下眼镜后，整个人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倒像个沉睡的洋娃娃。
睫毛忽闪忽闪的。
“看够了没有？”慵懒的声音响起。
“我。。我没在看你！”
太丢人了。。。
“你到底在看谁心里清楚。”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钻进被窝里转身背对着我。
真小气，看看都不行。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没两分钟，听到了浅浅的鼾声。
该说不说，这钱也不好赚。
06
我被鸡叫醒的时候，天还没亮。
有一瞬间我以为我还在那个小破出租屋。
等我清醒过来发现床上还有个男人，我开始快速把自己的记忆倒带。
“你能放开我了吗？”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往被窝里一瞧，整个人都挂在楼慕槿的身上。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是半夜太冷了，我不小心。。。”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年长几岁的我总像是个小孩子。
“喝鸡汤吗？”他戴上眼镜，起身下床，眼中似乎还有些许怒意。
“啊？？？”我没反应过来。
这时那只鸡又叫了一声，颇有把所有人都吵醒的架势。
我突然明白了，我一下子抓住他要往外走的身子，“还是别了，少惹事端。”
他上下打量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他慢悠悠道：“不惹，我上厕所。”
我一下子松开了手。
距离拍戏还有段时间，我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便又沉沉睡去。
我是被香醒的。
楼慕槿端了一碗鸡汤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喝的挺香。
“你把人家鸡杀了？”我以为他最终还是做了傻事，“我们去给人家道歉，争取宽大处理。”
楼慕槿将翘着的腿放下了，他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灌了一大口鸡汤到我的嘴里，我呛得直咳嗽。
只听他在那边低声笑着，“好了，这下我有共犯了。”
“今天有床戏。”我刚刚从呛到要死的边缘活过来便听到一声闷雷。
“什么？？？”我以为自己刚醒来脑子不清醒，又或是在做梦。
有吻戏就算了，怎么还能有床戏？
尺度这么大吗？
“我。。我。。你。。你？”我一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快点熟悉熟悉台词吧，别再拉着全组加班。”
我的身体如堕入冰窖浑身发冷。
要脱光吗？
既来之，则安之。
“亭歌昨晚睡的怎么样？”金导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捏紧拳头，企图让语气变得自然，“放心导演，睡的很好，不会耽误今天的进程。”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问出了口，“请问您今天的床戏打算怎么拍呢？需要脱光吗？”
金导翻了翻台词本，“我们也没有床戏啊？”
他盯着我，眉头轻轻一挑，“不过这倒是个很好的提议，你要是想拍的话，我们是可以加的！”
“我不。。。我没。。”作孽啊。
楼慕槿居然骗我！
他在化妆台一边弄着妆发一边喝着咖啡，闻言轻笑出声。
金导贴在我耳边轻轻说：“我还是第一次见楼慕槿笑这么开心。”
我疑惑地看着导演，“他是什么阎王吗？一个大三的小孩，大家怎么都这么害怕他？”
导演一脸看小白的表情看着我，“他有钱啊！”
07
一个月很快结束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部电视剧拍摄完成，虽然过程有些离奇，但确确实实不是诈骗。
一想起来要离开这个剧组，我的心里充满了异样的感觉，好像是失落？
“杀青快乐大家！”金导捧着花送给了我，拉着我和楼慕槿一起拍合影。
我看了他一眼，他今天的妆造比以往都要好看，成熟中透着一丝温柔。
“今晚一起吃个饭，放松放松？”金导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点点头。
车票是第二天下午的，应该来得及。
饭点定在了永安最有名的一条街上，吃喝玩乐都有。
“我很高兴有两位这么敬业的演员。”金导举起酒杯，这是他第三十多次举起杯子了。
我被灌的胃有些难受，“大家先吃着，我去趟洗手间。”
我捂着肚子匆匆离开，在厕所里吐了好一阵子。
我在洗手池漱了漱口，扬起一捧水到脸上，企图让自己清醒。
洗手间突然闯进一个人，他紧紧搂着我，带我到厕所隔间里去。
“楼慕槿！你做什么！”我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气，头都没抬就知道是他。
他沉默无言，只是怔怔地盯着我。
半晌，他吐出两个字，“别走。”
“啊？”
他看起来酒意未消，甚至刚刚上头，他紧紧扣着我的脖子，将我的脸凑到他的跟前。他重重地吻上了我，与拍戏时不同，这个吻带有占有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