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年，姚兴在汾河西岸大哭，数万秦军也声泪俱下，却无可奈何。大将姚平跟几十位亲信投河自尽，狄伯支等10位将领以及数万秦军被俘虏，姚兴失去了问鼎中原的雄心壮志，拓跋珪一跃而起，成为北方霸主。

375年，王猛奄奄一息，告诫苻坚：“朝廷的忧患是姚羌、慕容鲜卑，并非江南的东晋。君王应该先解决国内问题，不要轻易南征，否则悔之晚矣。”

王猛，不愧是十六国时期第一谋士，号称“诸葛亮”。苻坚统一北方，且将前秦从一个部落变成强国，王猛居功首位。但是，苻坚最终没有听从建议，轻率发动南征，便宜了羌人、鲜卑。

383年，淝水之战惨败，苻坚的基本盘立刻出问题，北方重新陷入混乱。一番洗牌过后，强者有三位：后秦的姚兴、后燕慕容垂、北魏拓跋珪，北方三足鼎立。

姚兴、拓跋珪、慕容垂，三位雄主能力都很强，却各有特色。姚兴的目标是统一中原，拓跋珪是称雄北方，慕容垂则是复兴燕国，维持现状。

单纯看军事能力，慕容垂无疑是第一，号称十六国的“韩信”，拓跋珪见到这位舅公就得跑路。但是，慕容垂政治眼光不行，终究被拓跋珪气死。

姚兴军事能力也不错，他灭了苻登、后凉，降伏北凉、西凉、南凉，夺取东晋的洛阳，以南乡12郡，统一关陇地区。

拓跋珪，堪称缩小版的“成吉思汗”，如果拓跋珪不自己作死，估计成吉思汗要提前800年诞生，让欧亚瑟瑟发抖。

雄主并列，自然要分出高下，拓跋珪、姚兴、慕容垂相互掰手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年轻的拓跋珪，让后燕、后秦损失惨重，甚至灭国。

395年，拓跋珪、慕容垂关系恶化。慕容垂让儿子慕容宝率8万兵马北伐，拓跋珪率4万骑兵迎战，在参合陂将其全歼。

慕容垂闻讯，怒不可遏，便亲自出马，开凿太行山，直奔平成，斩杀北魏大将拓跋虔。北魏盟友纷纷溃逃，拓跋珪无奈，也溜走。

拓跋珪不敢过招，慕容垂打算追击，但看到参合陂将士是尸骨，慕容垂悲痛欲绝，他用人不当，让燕军付出惨痛的代价。

慕容垂经不起打击，且年事已高，被拓跋珪给“气死”了。慕容垂一死，拓跋珪立刻率兵南下，灭亡后燕，将其拆成南燕、北燕，慕容鲜卑再无复兴可能。

拓跋珪崛起，让姚兴深感不安，且自己立志统一中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姚兴决定收拾拓跋珪，扫除障碍。

拓跋珪不想招惹姚兴，便主动求婚，希望迎娶姚兴的女儿。姚兴不理会，还派兵在边境发起进攻，夺取并州辖区下的重镇乾壁。

此前，拓跋珪灭亡匈奴铁弗部，处死刘卫辰一族五千余人，却跑了刘勃勃（赫连勃勃）。姚兴则收留他，让赫连勃勃有立足之地。

新仇旧恨一起算，拓跋珪也不是好惹的，他也下令魏军反击，劫掠汾河沿岸的土地，对姚兴发起挑战。

姚兴对自己有信心，既然拓跋珪不服，就让他在战场上付出代价。为此，姚兴决定御驾亲征，与拓跋珪决一死战。

402年，姚兴点兵出征，姚平、狄伯支率四万兵马为前锋，直奔并州。姚兴亲率四万七千骑兵为后队，支援并州。

接近9万兵马，秦军气势高昂，姚平一路横扫，在并州郊外击杀北魏士兵，仅斩首就数百级，死伤无算。

拓跋珪反应也很快，当即率6万兵马来到并州，与秦军对决。此时，姚平信心满满，看不起拓跋珪。

姚平刚获胜，便主动挑战北魏，拓跋珪采取类似参合陂的战术，先佯装失败，诱敌出击，截断后路。

姚平中计，鲜卑骑兵从四面冲杀而来，箭如雨下。拓跋珪亲自冲锋，北魏骑兵士气旺盛，靠近秦军之后便奋勇拼杀，斩首数千级，姚平、狄伯支狼狈逃走。

拓跋珪乘胜追击，连战连胜，秦军毫无招架之力。姚平担心全军覆没，便在襄汾县停下来，在郊外的柴壁据守，并飞马告知姚兴，让他火速增援，救出这支秦军。

襄汾，一座小县城，如果没有这次战役，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在这里，北方两大雄主展开争夺，影响后来的历史发展。

拓跋珪的鲜卑骑兵很能打，却缺乏足够的攻城武器，便采取“围点打援”战术，将柴璧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得知姚平被围，姚兴心急如焚，他加快行军速度，试图在拓跋珪完成合围之前救出前锋，谁知拓跋珪早有准备。

拓跋珪围困柴壁的同时，派人砍伐树木，修筑浮桥，渡过河西，建造营垒，堵住秦军救援的通道。如此，秦军想要靠近城池，必须攻坚作战，这对姚兴而言难度很大。

柴壁南面，地势险要，且没有道路通行，想要从这里救援，风险很大。对此，姚兴也知道，但为了救出自己的精兵，他只能冒险，结果损失惨重。

北魏骑兵设伏，多股精兵在南面丛林中冲杀而来，秦军因无法摆开阵型，顿时被冲散开来。一番厮杀下来，秦军阵亡四千余人，其余争相逃命，狼狈退回大营。

救援行动失败，姚兴也尝到鲜卑骑兵的厉害，便不再出击。接着，姚兴把目标对准了浮桥，让人将木头捆绑一块，顺着河水去破坏浮桥，试图冲散这些工事。

拓跋珪早有准备，也料想到姚兴这一招，北魏士兵准备好长杆钩，将这些木柴弄上来生火做饭。如此，破坏浮桥行动失败，秦军被分割在河流两岸。

双方对峙两个月，姚兴不发一兵一卒，只在岸边呐喊助威而已。拓跋珪也不强攻城池，而是拼消耗，姚平的粮食不多，很快就是陷入困境，士兵都吃起野草。

姚平决定放手一搏，率兵发起突围作战，并希望姚兴从外面攻杀进来，两面夹击北魏，救出这支队伍。谁知，姚兴、姚平都将希望寄托给对方，结果没能如愿。

姚兴大声呼喊，秦军擂鼓助威，却没有发起进攻。拓跋珪击败姚平后，乘胜攻入柴壁，秦军尸横遍野。

姚平见大势已去，带着几十位亲信投河自尽，其余两万人马以及十位将领被俘虏，全军覆没。

史载：“魏军大至，截汾水以守之，平大败，将麾下三十骑赴汾水而死，狄伯支等十将四万人皆为魏所擒。”

汾水沿岸，流淌着秦军鲜血，襄汾县尸横遍野。姚兴无能为力，秦军不敢救自己的队友，只能在河对岸放声痛哭，然后撤兵回朝，狼狈不堪。

拓跋珪获胜后，留下部分兵马守卫襄汾，继续展开追击，并拒绝姚兴求和，直抵蒲阪城下。此时，柔然骑兵南下，攻打北魏边境，拓跋珪班师，并接受议和。

襄汾之战，北魏、后秦展开的一次争夺，拓跋珪成为赢家，此后姚兴再也不敢主动找北魏麻烦。更糟糕的是，姚兴的懦弱，以及秦军的拉胯表现，让赫连勃勃有了想法。

姚兴为了防御北魏，让赫连勃勃去朔方。姚兴认为，赫连勃勃与北魏是世仇，一定会帮自己，谁知他错了。赫连勃勃喜欢“捡漏”，他不敢跟北魏作战，自找没趣。赫连勃勃回到朔方后，跟姚兴闹翻，成为后秦之痛。

参考书目：《十六国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