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星辰》:港剧开始玩穿越,上演跨时空追凶

焱夕照 2024-12-29 17:23:29

电视剧《太阳星辰》在多个维度都很新颖:带感的错位时空、人性诡战和宿命缉凶,还在全球范围内的视频和电视平台联动播出,这让人好奇,当穿越设定重回港剧犯罪题材,《太阳星辰》到底要讲啥?

简单概括剧集主题,就是香港警察杨光耀(陈伟霆 饰)穿越 25 年,侦破案件追捕凶手,守护与女儿星遥(刘雅瑟 饰)的亲情,最终维护正义。但从故事发展来看,如何构建跨时空缉凶罪案的结构和脉络,其实表达了更多东西。罪案背后隐藏的情感和社会议题,让剧情核心充满迷雾和悬疑。

法理外壳包裹着人性、情感真相。“跨越时空,破案缉凶”的另一面,是“太阳”和“星辰”所代表的情感世界。因为一桩连环杀人案,警与匪在两个时代“坠落深渊”,香港的过去和现在也由此成为一幅连贯性的背景。残酷的生死、无常的命运,压抑着难言的柔情。

同时,作为重新叙述的香港故事,《太阳星辰》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主要角色都有身份困惑。他们陷入两难,尽力走出迷局。

与以往警匪剧相同,《太阳星辰》构建了光明与黑暗并存的世界。其“新意”在于大幅增加了“人性灰度”的比重和浓度。剧中警匪、“好人”和“坏人”不再二元对立,他们是“父女”、师徒,亦敌亦友。

有趣的是,剧集保留了杨光耀等警方好人的完整性,除了一些完全的坏人,陈法医(冯德伦 饰)、周医生(周励淇 饰)、麦志鸿(凌文龙 饰)等“边缘人”有更多发挥空间。也就是说,《太阳星辰》改变了警匪题材片以卧底或内鬼为主角的经典设定,双重身份角色的正邪不再是主要关注点。

这一传统在剧中的隐秘表现为好人和坏人阵营都各有一名“背叛者”,即叶警官和麦志鸿。从全局看,剧中角色的隐情和阴暗面构成了破案的迷阵以及杨光耀、陈凯晴这对真父女相认的阻碍。被贬低的内鬼或卧底角色定位,反而表明好人与坏人的纠葛成为了《太阳星辰》的主旋律。奇怪的是,他们常占据对方的位置,像杨光耀和陈法医、叶警官和麦志鸿。

这种人物设定精彩地隐喻了“自我”身份的谜团和疑惑。剧中对反派的塑造作为“人性灰度”的第二重表现,与之形成了不完全对称的复调。虽然这部分戏份不多,但剧集主要情节仍有涉及。

如麦志鸿所说,1993 年的景顺大厦纵火案“简直是人间炼狱”“那些混蛋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早就应该遭报应了”,黑暗势力的第一道阴影笼罩了叶警官。被设计陷害后,为还老婆赌债,他一念之差将一笔赃款据为己有,“从小到大做个好警察的梦想”就此破灭。面对有人性缺陷的妻子,叶警官选择包庇,虽合情理,却使自己坠入无间,即便想悔改,最终也难逃死亡深渊。

叶警官对亲情的守护呈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软弱。家庭和父女情对杨光耀同样重要,可他为何要穿越到 2018 年的香港才能重获这一切?答案简单又复杂,就是他必须破案。

引用编剧唐耀良的话,《太阳星辰》的剧本创作就像带观众走进迷宫,开启漫长冒险。眼前困局有杨光耀、陈凯晴等人未厘清的悬疑,还有“命运”“资本之恶”等不可控力量推动,而人物内心是拨开迷雾的可靠通道。

毫无疑问,在穿越和身份追寻的表象下,《太阳星辰》“内里是个关于爱的故事”。杨光耀、陈法医和陈凯晴的错位父女情是故事核心。当 Beyond《情人》前奏响起,爱而不得、隐忍不舍的悲凉令人动容,要实现父女关系、“太阳”和“星辰”的重新归位,确实要用 25 年。

事实上,1993 年的杨光耀没能力破解纵火案和连环杀人案的真凶。那时,他面临重重阻力和一个复杂的犯罪团伙。同时,在推进的剧情中,有深度的人物和复杂的关系网,共同构成了罪案背后的情感世界。

仔细观察,这些关系大多有灰色地带。比如叶警官和杨光耀的师徒情,在前者犯错后无法挽回。这既是人性灰色地带的细致渗透,也是更早之前香港就存在的正反、黑白、警匪间千丝万缕“原罪”的搅动。时间深处,藏着太多秘密。

首先,在参与纵火案而被杀的黑帮分子、律师、保安、社工和消防员中,看似正直尽责的消防员张强尤其可疑。通过儿子张天明(朱鉴然 饰)的回忆,观众才知道他当年因威胁恐吓做出纵火案是意外的假证词。多年后,张天明仍因年幼被骗而自责,而作为纵火案主犯之一的石达智却毫无忏悔之意。

受刺激失去理智的张天明母亲,是时间感错乱的明显表征。相对而言,杨光耀未精神失常,剧情让他穿越作为补偿。25 年光阴两端,一边是势单力薄的正派干警,一边是初心未改的时间漂泊者。杨光耀富有奇幻感,如何使其落地和自洽,是这个角色的现实价值。

从整体剧情结构看,他们被困在错位时空。穿越后的同事和警局内的战友情是杨光耀的坚实后盾,追凶中渐次浮现的以暴制暴、霸凌与救赎、匮乏与补偿等社会心理议题,正面回应了他们为何迟迟不能解脱。

在麦志鸿身上集中体现了这一点。在家被母亲和姐姐恶劣对待,在学校被同学和社工霸凌鄙夷,导致他精神分裂、幻想出双重人格,其针对有人性污点的被害人的作案动机都能“合理”解释。犯罪是麦志鸿的自我救赎,反之,只有众人做出“对”的回答,持续出现被害者的案件才能真相大白。

在剧集创作方面,《太阳星辰》在时间及情感表达上的创新之处,借助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文化符号和场景得以展现。

例如,剧中多次出现 Beyond 的经典歌曲,其中《情人》一曲就有原唱、女声版翻唱和变奏三种不同版本,分别用于杨光耀和妻子的定情、从陈凯晴角度展现她与父亲光耀的情感以及烘托陈凯晴和张天明的关系。这些动人的港乐,既倾诉了主角们内心的温柔,又缓解了缉凶剧情的紧张气氛,增强了整部剧的节奏感。

此外,《无间道》《秋天的童话》《江湖龙虎斗》等流行文化符号,还有九龙城唐楼、摩星岭防空洞、频繁出现的维多利亚港和香港都市夜景,共同构成了《太阳星辰》的时代话语叙述。与 2018 年的冷峻相比,画面中呈现的 90 年代偏暖的整体色调,也突出了两个时代的差异。

从 1993 年到 2018 年,25 年隐藏着这宗罪案的真相,最终时间会将其揭示。这是一场猫鼠游戏,警方与罪犯激烈对抗。五位被害者之后,收购景顺大厦的商人邓宏发和议员石达智相继死亡,麦志鸿的被捕,让警方离幕后真凶又近了一步。

谈到创作《太阳星辰》的体会,导演黄国强表示:“人坠入深渊时,总会质疑命运不公,不知如何自处,生存还是死亡?面对这种情况,唯有相信‘相信’的力量,信念才能成为走出逆境的动力。”对杨光耀来说,失去妻子和女儿就是他的“深渊”,而正义感和对真相的执着则是他的救赎。

剧中其他角色也有各自的执念或创伤。麦志鸿不用说,陈凯晴遭遇重大打击,丢失了六岁前的记忆。由于误会和嫌隙,她与亲生父亲联手办案时波折不断,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亲情的缺失和想要守护亲情,是《太阳星辰》情感主题的两个方面。

而邪恶的一方,邓宏发和石达智夫妇被金钱和贪欲所控制,一旦被资本的冰冷触手碰到,几乎就注定厄运难逃。再加上新出现的补习老师、幕后的老板、真正的凶手以及尚不明晰的布局动机,整个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在任何时代,这些陷入两难境地的人物都需要回答一个问题: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许人心的隐秘角落,和罪案的谜团一样迷雾重重。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借来的时间、借来的空间”里,主角杨光耀真正要做的,是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打破 25 年前他无法应对的困局,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错位的时空和人性诡战后,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

通过奇幻的穿越,杨光耀与顽固的黑暗结构对抗,他对真情、正义和秩序的坚守,使他摆脱了“时空穿越者的漂泊和无助”,实现了身份的再次确认,完成了一场自我救赎,这也是《太阳星辰》所传达的,一个警察的理想主义和一个父亲的情感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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