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书生卖书讨食不得,隔天意外得到一只银钵

月醒醒 2024-12-24 10:19:02

永州人石穗,每天都有人请他到家里去吃饭。酒足饭饱要离开时,还会顺手牵羊拿点值钱的东西带走,但主人家知道后都没有怪罪他,反倒热情地邀他下次再来。

每隔一段时日,石穗就会换一个地方生活。

这天他来到杏花村,村口一个迷路瞎子向他问路。

石穗打量他华贵的穿着,眼珠转了转,道:“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向来只接待上面的贵人。看你行动不便,今日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只需补交个过路费就成。”

瞎子实际上是装的,想要以此面目出来讨钱。如今钱没讨到,哪还会给人家钱。

他面露忧虑地说道:“我身上也没几个钱,现下身子有些不适,不如您先带我进屋歇会儿,等我家人来了,必以重金酬谢!”

石穗见对方不上套,想了想,慢悠悠地将他带到一个湖泊旁边。

瞎子其实已经看到这附近没有房屋了,却又不敢暴露自己能看见的事实,装出疑惑的样子问道:“这边似乎没有听到人声,真的有人住在这里吗?”

石穗突然拍拍自己的一条腿,重重叹了口气:

“实在抱歉,我是故意将你引到这边来的。我家里有个悍妇,一个月前我不慎得罪了她,她到如今都不让我进门,我在外面吃尽了苦头。不过我也想通了,这样的妇人不要也罢。

我过去靠淘金攒下不少银钱,就埋在这湖底的淤泥下。本来想挖出来带走的,可我这腿……诶,旧病复发十分难熬,不然方才那段路我也不会走得那么慢……

我观大哥您也是个心实的,若是能帮我将湖底的银子挖出来,我便分您一半,您看如何?”

瞎子一听湖底有财宝,险些没忍住要立刻下去。等到石穗请他帮忙,才装作好心的样子答应下来。

于是,他将衣服脱了放在岸上,卷起裤腿往湖里走去。如今正是旱期,湖水并不深,但要走到石穗说的那一处,还是有些费力的,但为了财宝,这点苦对他来说甘之如饴。

趁着瞎子下湖去,石穗抱了他的衣服撒腿就跑。果然,他所料不假,这衣服的料子相当好,拿去当铺换来了不少钱。

过了几天,石穗偶然在酒馆看见刚被他骗过的瞎子又穿了一套价值不菲的衣裳,对方正和一位富家公子相谈。这回瞎子恢复了真实身份,没再装瞎。

石穗走过去和他打招呼,故作惊讶道:“大哥您可真是神人,才过去几天,您这眼睛就能看到了!”

“瞎子”极力隐藏怒气和尴尬,三两句话遮掩过去,随即又笑呵呵请他一同坐下来吃喝。对面的贵公子见了,只当石穗是他的朋友,并没有多想。

吃完饭后,石穗回到街上闲逛。路过徐家金银铺时,一个书生被里面的店主粗鲁地赶了出来,正巧撞在石穗身上。石穗本来并没有被撞疼,却顺势倒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书生见撞到了人,赶忙过来搀扶他。石穗坐在地上摸着后腰,脸上露出万分痛苦的表情。

“我这腰刚好,你……你……老天爷……不让人活啊……”

书生也犯了难,他自个都吃不起饭:“诶,那……那先送您去医馆瞧瞧……”

石穗打断了他的话,直说要赔偿。书生犹豫半晌,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要递给他。

石穗气急,又打量面前人的模样,终于相信这只是个穷酸书生了。虽说无法从他身上得到许多,但有好过没有,便要伸手去接那破书。

快要碰上时,书生突然收回了手:“诶……等改日我再来一趟金银铺,店家肯定会想通的,到那时就有钱赔给您了。”

石穗不解,问他何事。书生老老实实说出了原委。

石穗听后哭笑不得:“果然……怪不得人讲书呆子!”

原来,那书生已经饿了两天了,实在走投无路,就将自己最宝贵的一本书拿去换东西。又嫌当铺的人太势利,便来徐家金银铺问问,结果被店家轰了出去。

石穗笑他呆,书生却是不解:“先贤有言‘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从未怀疑,怪只怪这些世人太过愚钝!”

见实在捞不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天色又晚了,石穗便说要他给自己寻个临时住处。书生给不出钱,自然不会拒绝这一要求,扶着他去了自己这些天落脚的地方——一个荒废已久的寺庙。

夜幕降临,寺庙里面显得格外凄凉,但这对常年居无定所的石穗来说并不可怕,反倒在这儿怡然自得,因为像这样的地方他去得太多太多了。

书生原本睡在东边一个厢房里,这也是庙里最好的一个房间。石穗自然也看出来了,不由分说就将书生赶了出去,将这个房间占为己有,书生只得带着自己的包袱去了别的房间。

睡到半夜,外头似乎下起了大雨,大风刮得破窗呼呼作响,动静大得将沉睡的石穗给吵醒了。

石穗起身去关窗,惊讶地发现外面并没有下雨,暗觉奇异,于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院中央一块大石头,石身上密密麻麻的窟窿,都在呼呼往外冒出强劲的大风。石头上面一个银钵,银钵正“噗噗”往天上喷大水,水柱足有房顶那么高。

石穗看见银钵起了贪念,并不去想这怪象从何而来,就要上去将银钵取下来。忽然前面的大石头动了动,银钵也立了起来——霎时,一张女鬼脸露出来。

哪有什么大石头和银钵,只有一个长发倒竖的狰狞女鬼。

石穗害怕得转身跑进了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女鬼竟然没跟上来。他悄悄打开一侧门缝,发现那女鬼还定在原地,正龇牙咧嘴冲着他怒吼怪叫,可身子却是半分也没有移动。

石穗算是看出来了,这女鬼光会吓人,别的却做不了了,估摸着是被什么高人施了法术困在这里的。

石穗在外面闯荡二十多年了,自认为见识颇广,可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便起了戏弄的心思。

他用木棍支着一只从墙角里找来的死老鼠,扔到了女鬼嘴里——也即是方才喷出水柱的地方。

女鬼大怒,身上的各个窟窿里吹出了更加猛烈的大风,试图将敌人赶跑。石穗得逞后还舍不得离去,抱着柱子看女鬼狼狈的模样。

见女鬼的大嘴“来者不拒”,扔什么都会吃进去,他便将自己能在地上捡到的所有废物都丢过去,终于惹得对方暴怒。

顷刻间,一股大水柱直冲石穗而去,他根本没处挡,立即被冲到了墙上。强力的水柱冲在身上,石穗感到浑身疼痛,身躯像是快被什么重物给压扁。

渐渐地,他感到水柱的威力减小了,可身上却开始变得冰冷无比,比寒冬还要冷。他下意识伸手按住胸口,结果发现自己的双手在结冰。一低头,发现双脚也开始结出冰霜。

不仅如此,他朝前面看去时,发现方才水柱喷到的地面也结了冰,连一旁的供台都被冰冻住了。

再看那女鬼,身躯干瘪了不少,如今喷不出水了,却是吐出一个个冰弹来,原本倒竖的长发此时都成了一根根锐利的冰棱。而那些冰弹射中的地方全都会留下一个深坑,令人生寒。

此外,女鬼似乎已经冲出了困住她的地盘,正蠕动着朝石穗的方向而来。石穗想跑,却动不了,原来脚底连着地面的地方已经结成了冰块,马上连小腿都要被冻住了。

他心知再不走就是死路一条,便立刻从一旁捡起块锋利的石头使劲砸腿,双腿一脱离地面就连滚带爬往庙外逃去。

而女鬼蠕动的速度远不及他,到后面连冰弹都喷不出来了,身躯立刻憋了下去,最后只留下一滩水在地上。

……

再说书生隔天打开门发现天已经放晴了,心情大好。昨夜他也听到了外面的“狂风暴雨”,但选择闭耳不管,一心扑在书里。

并不是他不想睡觉,而是新换的这间屋子实在太破了,屋顶一整晚都在漏风,又没个铺盖,这种天儿压根睡不着,只得起身读书。

垂头读了一夜书的书生走出屋外,正要唤石穗,忽然发现院中央的地上一个银钵,里面还有积水。这对书生来说可谓是喜从天降,他暗自庆幸昨日没把自己的书给卖掉,不禁发出慨叹:“这难道就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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