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在垃圾堆偷衣服的那年,我把自己卖给了傅沉延。
他对我百般纵容,
最动情的时候,会贴在我耳边,
缱绻深情的唤我,「免免……」
可后来,他浑身是血地从宴会上带回来一个女孩。
从此不再多看我一眼。
有人捂嘴偷笑,「原来不是灰姑娘,而是一个可怜的替身啊。」
我笑了笑,摩挲着手里的怀表。
谁也不知道,
我跟在傅沉延身边这么多年,
只是为了找到从小失踪的母亲。
又怎么会在意……自己是不是替身。
1
傅沉延参加宴会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
怀里还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孩。
我连忙上前,「发生什么了?」
他面若冰霜,大步流星地上了楼,进了卧室。
从头到尾,没瞧过我一眼。
我僵了一瞬,
对佣人说:「去请王医生过来。」
然后看着桌上冷掉的饭菜,「李妈,把菜再热一下吧。」
起身上楼,我敲门进去,
「阿延,医生马上来了。你要不要换一下衣服?」
「或者先吃点东西……」
「滚出去!」
一声怒吼将我震在原地。
傅沉延抱着女孩,头也不回。
跟来的佣人都面面相觑。
我指间颤了颤,沉默着关门离开。
李妈过来问我,「夫人,菜还要热吗?」
「不用了,倒掉吧。」
走到楼梯拐角时,几道声音传来,
「你看清了吗?刚才那姑娘跟夫人有五分相似呢?」
「切,她算哪门子夫人?原来不是灰姑娘,而是个可怜的替身啊。」
说着,就捂嘴笑了起来。
「好笑吗?」
我走出去。
两人神色慌张,「夫人,我们乱说的!」
「你们被辞退了。」
回到房间,我摩挲着手里的怀表,指尖微颤。
谁也不知道,
我跟在傅沉延身边这么多年。
只是为了寻找二十五年前失踪的妈妈。
而刚才,我发现那女孩胸前的吊坠,
跟妈妈的一模一样!
我取出怀表里的老旧照片。
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脸庞青涩,容貌秀丽。
胸口挂着一枚造型奇特的吊坠。
这么多年,我暗中到处打听吊坠的来历去处,
却都没得到有用消息。
我猜测,当年将妈妈买走的富豪,
跟傅沉延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有关。
七年前,
爸爸死后,我调查到,
当年将妈妈拐走又消失近十八年的王麻子,
再次出现了。
在我的逼供下,他说出妈妈的下落——
被一个京市富商买走了。
此后,我便来到京市,
偶然一次机会,成为傅沉延身边唯一的情人。
每次大大小小的宴会,我都会陪同参加。
暗地打听妈妈的下落。
而这次,他却拒绝让我跟着。
现在想来,怕是因为宴会上有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2
第二天,我上楼给傅沉延送饭,
打开门,只见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
目光专注地盯着床上的女孩。
恍惚想起,
当年,他也曾这般深情地望过我。
那时,我刚从老家湾子村来到繁华的京市,
刚给父亲办完葬礼,再加上一路的车费花销。
我身无分文。
寒冬腊月,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青。
凑巧看到一个拾荒婆婆翻垃圾桶时,
将捡到的烂衣服放在一旁。
我心下微动,趁她不注意,抢过衣服就跑。
老婆婆回头发现,大喊着追赶。
我却没注意到疾行而过的车辆。
被撞飞出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我见到了肇事车主——傅沉延。
他目光专注,温柔地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呆呆愣愣的点头。
他便勾唇笑了。
那之后,在我住院的一个月里,
他每天都会来看我,无微不至。
因此当他提出,愿不愿意一月五万做他的情人时,
我答应了。
不只因为他是一个高大英俊,绅士迷人的男人,
还因为我了解到,他需要一个情人陪他出席各种上流场合。
而买走我母亲的富商,很可能就是宴会上的其中一个。
我将饭菜布好,「阿延,吃饭吧。」
他沉默不理。
我继续道,「等这位小姐醒来,见到你这样,恐怕会自责的。」
他眼睫颤了颤,动了动筷子。
吃完饭,我收拾碗筷。
傅沉延声音沙哑,「姜免,对不住,昨晚我不该吼你。」
我轻轻摇头,「没事。只是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姐?让你这么担心。」
「沈家独女,前两天才刚回国。没想到宴会上遭萧家残党报复。」
沈家……
二十年前,跟许家一起移居国外的沈家?
从前,在京市有许、沈、傅、萧四大家族。
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
短短几个月,萧家破产,萧家主入狱。
而沈、许两家家主先后移居国外。
只留下心腹在京市处理要务。
以上这些,也只是我听说的。
我静静听着,心中细细思忖。
蓦地,一股力道将我拽下,
横跨在傅沉延腿上。
他修长的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便铺天盖地地吻了上来。
快要窒息时,他终于退开了些,
唇齿间勾出一条银丝。
手掌在我腰际暧昧地摩挲着,
他眸色晦暗,「你搬到一楼去吧。」
一楼……
我脊背微僵,那是佣人住的房间。
他是担心白月光醒来之后,会伤心吗?
我嗫嚅着唇,「好……」
3
离开房间后,
管家过来接过餐盘,笑着道,
「夫人,还是您有办法。」
我只笑笑。
「管家,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夫人了,其他人也别叫了。」
我算哪门子夫人……
当初刚来时,他们一口一个小姐、先生的,
让我觉得变扭极了。
便让他们换个称呼。
他们拿不定主意,纷纷望着傅沉延。
他只是宠溺地笑笑,将我拉到怀里,「那就叫夫人吧。如何?」
之后,我便从「小姐」变为「夫人」。
如今,他心尖尖上的人回来了。
容不下我这个「夫人」的。
管家动了动唇,想到什么,微微点头。
当晚,我就从二楼搬到一楼的佣人房里。
半夜,外面吵嚷的厉害。
我走出房间,才知道原来是沈家小姐醒来了。
她楚楚可怜地缩在傅沉延怀里哭泣着,
「阿延哥哥,怎么办?呜呜呜……爸妈被萧家的人抓走了!」
傅沉延用力抱着她,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绵绵,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绵绵……
她叫沈绵绵。
我怔愣一瞬,
想起与傅沉延抵死缠绵时,
他曾在我耳边动情又温柔地唤我,「免免……」
他当时唤的,是「免免」还是「绵绵」?
呵,原来那些曾经心动的瞬间,
在如今看来,
都只是裹着蜜糖的砒霜而已。
之后几天,傅沉延都在安抚着忧心焦虑的沈绵绵。
导致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
这天,他终于出门了。
沈绵绵不知听谁说了我的事,让我去她的房间。
说是她的房间,其实是傅沉延之前的卧室。
而他现在,住在我先前的卧室里。
沈绵绵卧在床上,目光来回打量我,
最后停在我的脸上,语气讥讽,「赝品就是赝品,上不得台面。」
「赝品?」
我淡淡一笑,「说不得我们还是一个妈生的呢?」
想到我与女孩几分相似的面容,
还有那枚吊坠。
这确实是极有可能的。
女孩瞬间炸毛,将手中的手机砸向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扯上关系?!」
我侧身躲开,
却愣愣注视着地上亮起的手机屏幕
——女孩的全家福照片。
……
回到房间,
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得厉害。
取出怀表,轻轻抚摸着妈妈青涩的脸。
「我终于……终于找到您了!」
从有记忆起,我就是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爸爸整日酗酒,不省人事。
可以说,我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
「要是你妈在,你个小娃儿就不会楞个苦了。」
大概三岁起,我就学会一边捡垃圾,
一边举着妈妈的照片,逢人便问,「你见过我妈妈吗?」
……
4
后来,上小学,
看到课本上「寻人启示」的图片,
我像找到了打开宝盒的钥匙,
幻想着妈妈能看到「寻人启示」来找我。
哭着将我搂进怀里,轻声哄道,「妈妈的宝贝受苦了……」
我幻想着……
从此,
每天都有香甜的米粥喝,不用啃又硬又发霉的馒头;
每天都能穿着干净舒适的衣服,不用捡又脏又烂的破布;
每天都能睡在温暖的被窝里,不用在大半夜被冻醒,
却发现,四周都是吃人的黑暗。
于是,我开始更努力地捡垃圾。
终于攒到钱,打印了关于妈妈的「寻人启示」。
期待地拿回家时,
却被醉醺醺的爸爸一把扯过,
不顾我的哭泣和阻拦,
一下一下,撕地稀烂……
他说,「她不会回来了!王麻子把她拐走了!!」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
妈妈是被人拐走的。
之后,我咬着牙使劲学习。
一路上了高中,可家里供不起学费。
我辍学了……
白天在学校附近兼职,
晚上下班时翻找一下垃圾桶,
如果找到被扔掉的教科书,还有没用完的水性笔。
就会带回出租屋,通宵达旦。
十八岁时,父亲被人发现,醉酒导致呕吐物堵塞气管,
死在家中。
虽然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
但还是赶回老家办了葬礼。
接着又听说王麻子出现,
从他身上知道妈妈的下落,一路找来京市。
成为傅沉延的情人。
一晚上,我都没有睡好。
脑海中闪现着这些年发生的事,
又想起妈妈,
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
我害怕她过得不好,一个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女人,
会不会沦为有钱人的禁脔,沦为一个生育工具?
我又害怕她过得太好,乐不思蜀,
忘了千里之外还有一个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
半夜惊醒,我口渴得厉害,去厨房找水喝。
正往杯子里倒水,却猛地被人从身后圈进怀里。
是傅沉延。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嗯?」
他呼吸灼热,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别……水撒的到处都是。」
我小声推拒道。
他搂住腰的手渐渐往下,「哪里的水?」
倏地,我感觉耳朵一阵濡湿。
情不自禁出声,「嗯……」
他捂住我的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嗓音性感低沉,「乖,别让人听到。」
说着,单手将我抱到冰冷的大理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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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覆上我的后颈,急切又猛烈地吻了上来。
直到我呼吸不过来,推拒着他的肩膀,才放松了些。
我大口喘着气。
此时两人都已衣衫凌乱,他还想继续,
我却从大理石上跳下来躲开他。
傅沉延有些燥,「你不想在这儿?那我们回屋……」
他捧着我的脸就要继续,
被我偏头躲开,「我生理期来了。」
他神色一愣,「不是月底才来吗?」